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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应了一声，他感觉跟宋温礼说完话后，心中没有那么慌乱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宋温礼坚定的眼神，让他安了心。 宋温礼跟村民告别后，就走向了里面的窗口，那边和外面并不相连。 宋温礼进去之后，从另一边绕着走了。 他得到了确切地址，但心里的沉重却更深了。 林意眠怎么会去河边呢？ 她去河边做什么？ 那两部手机又是怎么回事？她是自己扔下的吗？ 宋温礼坐上车后，还没启动车子，便收到了秦墨为发回来的反馈信息。 他们在河边并没有找到人。 宋温礼思索了下，让秦墨为继续扩大范围，然后再去村民所在的村子里问。 既然这个村民去田里要走这条路，那么肯定也有其他人会走这里。 这种村庄的田地不会相隔太远。 宋温礼放下手机，按照导航的路线出发。 这边是真的偏远，他开过来的路上便观察过，这里除了大路上是有摄像头的，其他地方都没有。 他甚至还看见了自己曾经找过的小路，那小路一路往外延伸，通向的就是村民所在的村庄。 宋温礼把车停在了村子外面的土堆旁，那里有一块空地，像是专门开出来的停车场。 他站在土堆旁，风一吹，便能闻到漫天的沙子味。 秦墨为收到宋温礼的信息后，便连忙赶了出来。 他把宋温礼领着往里走，道：“这里有个村民说，她昨天早上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坐在那。” 宋温礼神色一凛，道：“几点？” 秦墨为摇了摇头，“人家说记不清，她说她就出门看了一眼时间，那会是九点四十。到这是几点就不知道了，人家身上也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所以对时间也不敏感。 宋温礼拧了下眉，道：“她在哪？” 秦墨为指了指斜前面的一栋房子道：“就在那边。” 这里的房子都是没有修缮过的，秦墨为指的那个房子，外面堆着草堆，旁边围着栅栏。 而那房子颜色和材质都很像是木头。 秦墨为推门时，说了一声“打扰了”。那木制的门，吱呀的响了一声。 然后宋温礼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第279章 悲 那女人的头发一捋一捋的散落在肩头，她的脸上很脏，像是泥干在了脸上一样。 她身上穿着一件藕粉色的长袖，但现在那粉色上面缀了很多黑色的点点。 女人看见有人进来后，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她把旁侧用来放水的椅子腾出来，又从床尾拉了一张椅子出来，指了指对秦墨为和宋温礼道：“请坐。” 那椅子也是木制的，上面一道一道的还有裂缝。 秦墨为刚想婉言拒绝，就见宋温礼已经走过去，自然的坐了下来。 秦墨为愣了愣，随后拍了拍裤子，也跟着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宋温礼身上并不干净，和秦墨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人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他们身上流动。 最后头转向了宋温礼道：“你是老板？” 宋温礼点点头道：“你昨天早上洗衣服的时候，在河边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道：“是的。” 宋温礼正要问详细的，女人就坐直了身体。 “你是想问我具体看到了什么，对吗？” 宋温礼没说话。 秦墨为替他回答了：“我们有点事。” 女人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闻言，宋温礼瞥了一眼秦墨为。 像是在问，这怎么还有趁火打劫的？ 秦墨为是真的冤，之前派人进来谈的时候，人家明明还很配合的。 现在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但吐槽归吐槽，条件还是要谈的。 毕竟事关林意眠。 宋温礼抿了抿唇道：“你说。” 女人撩了一下她那成捋的头发，笑了一下。 那一下，秦墨为居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属于农家妇女的影子。 就好像是，她本该是在大城市里生活，而现在在角色扮演一样。 * 宋温礼从女人的屋子出来前，在她的柜子上放了几百块钱。 他跟秦墨为去到女人所说的那条河旁边。 这条河在村子外面，但也经过村子，像是一条清幽幽的翡翠带子。 河水清澈见底，像一面镜子反射着周围的景象。微风吹拂，波纹荡漾，水面上水波粼粼，像是歌曲的乐谱。 周围的树木倒影在河水中，色彩丰富而鲜艳。树影婆娑舞动，与河水交相辉映，营造出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画面。 河岸两旁长满了各种鲜花和芦苇，细长的芦苇摇曳着，像是在水中跳舞。 宋温礼走到芦苇旁，在地上仔细看了看，找到了女人所说的石头。 在石头旁边，确实有脚印。 河岸边的泥土半湿半干，人一踩上去就容易留下脚印，同时鞋底容易沾上泥土。 就跟宋温礼找的那几条小路一样。 宋温礼坐在那块石头上，闻到了淡淡的芳香，看见了在水里畅游的小鱼。 “你说她坐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宋温礼像是在问秦墨为，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空中虚无的一点，这么一看，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秦墨为掂量了一下，没敢答。 按照女人的说法，她过来洗衣服开始，林意眠就坐在这。一直到她走，林意眠还是坐在这。 “我当时过去找她说话，问她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那块石头上，她都没理我。” 女人以为林意眠是个哑巴，或是精神失常，劝慰了两句，就走了，没再多管闲事。 毕竟对于她来说，在这里多管闲事是会要命的。 “这里的河有多深？”过了片刻，宋温礼又问。 秦墨为道：“岸边挺浅的，但是中间那块可能有旋涡。” 早在宋温礼叫在河边找人的时候，他们就尝试下过水。 但中间那块水域，深不见底，他们丢了点东西过去，一下就被卷走了，所以才没再往深处走。 宋温礼听出了秦墨为的言下之意，他又问道：“你觉得她会跳下去吗？” 秦墨为心说，这我哪知道啊。 不过为了工资着想，他还是道：“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就他跟林意眠接触的几次来看，林意眠本身就不是个消极的人，最近也没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何至于跳河呢。 “我也觉得。”良久之后，宋温礼轻声道，“她没理由这么做。” 等警察过来之后，设备齐全了，便纷纷开始下水找人。 宋温礼放了几个人在这看着，便和秦墨为去了村里找村长。 他们答应了那个女人的条件，得带她离开。 那个女人陈淼，跟她一块过来的还有一个叫苗柏。不过苗柏已经死了，是逃跑被抓回来，活活打死的。 陈淼和苗柏都是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被骗过来的，当时她们以为来到了大城市，能见到一城繁华，没想到却是满地疮痍。 陈淼替这家人生了个孩子，但是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留下了后遗症，身体不好，一般也不能多走动。 除了像昨天一样去河边洗几件衣服，或是起来做个饭这种不太消耗体力的活动。 昨天的河水很凉，她回来之后便不舒服了。所以今天这家人才没留人来守着她，不过即使她没有一直卧床，这家人也不是很担心她能逃走。 “为什么不报警？”秦墨为当时问了一句。 女人咧了咧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当地的这些警察和村里的人都有联系。”她反问道，“你们刚刚过来这边用了多久？” 宋温礼道：“开车两个小时左右。” 这还是在车速比较快的情况下。 女人道：“你看你们四个轮子，都得跑两个小时，更何况我们只有两条腿。” “苗苗就是先报的警，然后半夜跑走的，结果不出半小时就被抓了回来。” “她被打死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她身上全是伤口，看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弱下去。” 女人神色悲凉起来，她一字一句的控诉这个村子里的人做的事。 末了，她抹了抹眼睛，道：“我不要钱也不要什么其他贵重的东西，我只想回家。” 宋温礼等她说完后，问道：“你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帮你，而不是告诉村长你想逃。” 女人道：“因为你们要找的人，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 她脸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告诉村长，但你们想知道的那个人的下落，我永远都不会说。”
第280章 钞 听陈淼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们决定去告诉村长，那么她就会选择自尽。 于是宋温礼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陈淼立即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沓纸和一支笔，她借着床头柜那点位置，开始在上面写字。 写完后，又从床垫下拿出了一个圆扁盒子。 那盒子一打开，腐朽的难闻气息扑面而来。 宋温礼皱了皱鼻子，陈淼已经把手伸进去了。 那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印泥。 陈淼按完手印后，把盒子往前推了推，示意宋温礼动手。 秦墨为原本想代替宋温礼的，他手都伸出去了，却被宋温礼拦下来了。 “我自己来。”宋温礼道。 随后他就伸出食指到盒子里，按了一下。这个印泥的质感很奇怪，软乎乎的，像是早就被浸湿又重新粘合的一样。 陈淼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直到他看完她写的东西，又把手印按上去，她才舒了口气。 宋温礼从兜里掏出纸巾，一张放在了陈淼面前，一张擦了擦自己的手。 陈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桌上那张洁白的纸巾，没动。 宋温礼也没管她用不用，只是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陈淼这才开始从头说起，她遇到林意眠前后的事。 她说完后，宋温礼点了点头起身。 他低头看着陈淼道：“陈小姐，下次提条件跟别人作为交换时，先让别人把条件做到了再说秘密。” 他瞥了一眼那按了两个红手印的纸道：“这种手写的东西，我要是现在交给村长，你连赖都赖不掉。” 陈淼身体一颤，惊讶的抬头看向宋温礼。 宋温礼抿了抿唇，走到一旁放下钱，转身往外走。 他拉开门，外面的阳光照到了屋内。 “不过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你在这等一会。”宋温礼回了下头，视线从她的脸上一晃而过，“这屋里的空气不太清新，如果你愿意，可以重新换新鲜的空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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