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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似乎没人接听。 随后，两遍铃声响完，电话依旧没打通。 宋温礼放下手机，在机械女声响起前，挂断电话。 “没事了，你先进去。”宋温礼把手机还给秘书，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出去，侧身面朝连绵的高楼和璀璨的灯光。 许是黑夜的衬托，皎洁的月光下，宋温礼高大的身躯被拉成了一道剪影。一眼瞧去，冷漠中又带着点孤独寂寥之感。 秘书一回到秘书办，又受到了众人的“盘问”。她摆了摆手，盯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若有所思。 姜清珩刚把乐瑾送回宿舍，还没离开，便接到了宋温礼的电话。 乐瑾到宿舍后，照例给姜清珩说了一声，姜清珩顺带问了一句，“你们宿舍的人都回来了吗？” 乐瑾打开手机电筒，走到桌前，把台灯打开。瞬间，一片漆黑被照亮。 她借着这点微光，环视了宿舍一圈。看到了林意眠床上有一小块拱起，她轻声叫了句：“林林？” 无人回应，但平缓的呼吸在寂静的空间里特别明显。 ——嫱嫱还没回，林林睡了。 姜清珩把乐瑾的话直接转给了宋温礼听，他才缓缓松口气。 乐瑾以为姜清珩是特意查人的，连忙联系了屠嫱。 朱南莲的事情，让大家都有些草木皆兵。 没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第151章 喧 屠嫱收到乐瑾消息时，打字的手忽地顿了顿。而后手机页面顶部弹出了一条网站信息，那是确定法语场带队老师的公告。 只从小窗口并不能完整的看完信息，但却能看见关键的。 比如“姜清珩”三个字。 周围喧嚣，烟味熏天，喊叫声如同返祖的人类。这样的环境，无论让她们宿舍的其他人谁来，都不可能像她一样淡定。 因为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之前长时间萦绕在鼻尖的腥味，恶臭味好似又回来了。 那一幕幕的红，是她最开始的噩梦来源。现在却成了她美梦的依托，而她是梦的操控者。 闭上眼，手指飞快，电脑敲击的声音隐没在吵闹的纷扰中。 林意眠半夜醒了一趟，下床去上厕所。卫生间的光从门缝中泄出，她洗完手后，关上灯，正要转弯上床。 不经意间一瞥，恍惚看见屠嫱睁着眼盯着她。 林意眠眨了眨眼，低头缓了一会，然后上前了两步，想再看看屠嫱是不是真的睁着眼睛。 适应了黑暗的双眸，在幽暗的光下，看见躺在床上的人。视线上移，屠嫱侧着身，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她的双手放在脸颊旁侧，看起来睡得十分安逸。 林意眠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低声叫了一句：“嫱嫱？” 宿舍安静得都能听到外面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叫。 林意眠见人没反应，退回到自己桌边，又叫了一声。屠嫱睡得还是很熟，压根没有要醒的迹象。 黑暗加上视觉差的错位，总会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错觉，连看到的东西都是。 林意眠只当是自己看岔了眼，打了个哈欠转身上了床。 吱呀吱呀的床响完后，屠嫱床上原本只凸起一条的被子，顿时转了个方向。一层被子往上翘了起来，朦胧的光照在上面，落到屠嫱脸上。 她表情冷淡，双眸清明一点困意都没。 对面床上，林意眠和乐瑾的呼吸声清浅。 次日，林意眠被闹钟吵醒后，习惯性的看了眼主页面。 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看见宋温礼名字后面标着的数字时，她的困意顿时散去不少。 想必是程欣跟他说了自己给他打电话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打过来的。 但是没事，她已经跟WebbElva说过了。所以手指一滑，自动忽略了宋温礼的电话。 上面还有一个陌生来电。 秘书刚醒不久，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放在一旁的手机铃铃铃的响起，她拿起来一看。 昨晚才见过的一串数字跃上屏幕。 “你好。”她一开口，便是流利的法语。 林意眠一愣，也切换了语言。她说法语，发音纯正，说是本地人都没人会怀疑。 秘书问了两句，林意眠疑惑道：“昨晚您打了我的电话。”她看了一眼时间，报了个数，继续道，“在这个时间点。” 秘书反应极快，先是装傻充愣，紧接着便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林意眠说了一声：“没事。”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秘书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给宋温礼发了个信息。 * 林意眠吃完早餐后，直接去了训练室。 带队老师名单下来了，除了姜清珩外，还有一个助教。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据说是为了培养下一任教师，所以让跟着学习。 林意眠对老师队伍不感兴趣，硬是要说，她只希望不要在姜清珩面前丢脸。 在训练室泡了一天，下午出来时，她嗓子哑得厉害。是以，去食堂前，她先绕去了药店。 路过大门口时，听见有人叫她，她下意识回头。 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是敏感的。 意料之外的，她看见了本该在法国准备展览的人。 “你......”林意眠动了动唇，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火。她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水，才在宋温礼灼热的注视下踱步到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如同蚊蝇，不凑近听压根听不清。 宋温礼满腔的问话，好似在她这一呢喃似的声音中消散不见。他蹙了蹙眉问：“嗓子怎么回事？你生病了？” 林意眠摆摆手，道：“刚从训练室出来，一会就会好。” 她抬起头，双眸清澈，清楚的映着宋温礼的身影。宋温礼与她对视，他有一段时间没离林意眠这么近过了。 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宋温礼情不自禁的又靠近了点。她的眼神无端给人一种错觉，一种好似眼中只有他一人的错觉。 林意眠伸手握拳放在胸口处，意思很明显，距离必须保持在一拳之外。 宋温礼顿时不动了，一拳和一拳之外，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有事？”林意眠问，“你展览的事情弄好了？” 她这么一说，宋温礼顺势就问道：“你不来了？” 林意眠点点头，估计是WebbElva跟他说过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宋温礼低声问道，他的身后是火烧云，绚丽的晚霞如同一副画。 也许是逆光的原因，林意眠看不清宋温礼的脸，却莫名从他的问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道，真是在训练室呆得太久了，都产生错觉了。 “怎么了？真不舒服？” 林意眠只是单纯的揉揉太阳穴，没其他意思。但落到宋温礼眼中，便是身体不舒服引起的眩晕。 他有些急切的伸手想拉林意眠。 林意眠动作很快，直接避开了。她放下手，道：“我没事。” 嗓子难受，她不想跟宋温礼多说。昨晚他和程欣在一块一定过得很舒心，这会过来找她估计只是为了确定她展览那几天的行程。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她也不想再给宋温礼打电话。反正他现在也在这，索性林意眠就一次性说了。 “我那几天有事，不能去了。” 林意眠道，在看到宋温礼脸上表情变化时，她后退了一步。该说的都说完了，林意眠松了口气，吸了吸鼻子，嗓子连带的鼻子堵塞很不舒服。 她正想离开，却蓦然听见宋温礼反问了一句：“那我的生日，你也不来了吗？”
第152章 先 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晚霞渐渐后移。天幕上垂下来的深灰一点点压到上面，那点余晖像是被逼退了似的。 十二月了，但这边的温度依然居高不下。走两步，热气都能从脚底往上蹿。 这段时间，旁边有一栋房子重新装修，围起了绿色的布，另一侧的树像是穿了一件公主裙，下摆圆润宽大，撑起了一层薄薄的黄色。 这景色，跟去年她坐在医院床上往窗外看时大相径庭。现在A市又该是银装素裹了吧。 去年宋温礼生日那段时间，她替宋温礼挡了一箭，在医院休息，是盛民一直跑前跑后的照顾她。 宋温礼生日当天，程欣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在某个知名酒店。那里装潢大气，金黄色的楼梯一路蜿蜒向上。台柱上面放着鲜艳娇嫩的花，程欣拿着蛋糕站在边上。 她头上带着一个白色纯银皇冠，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微笑。尽管是站在花旁，却真正的叫人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比花娇。 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会以为那天是她的生日。 “我的生日你是主角。”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是这样。 林意眠垂下眸，去年前年大前年，她都在宋温礼生日时卡点送过祝福。但祝福石沉大海，寄出去的礼物被原封不动的退回。 今年她不会再自讨没趣。 “今年生日这么隆重吗？连同事都邀请上了。”林意眠调侃似的说了一句，“不过我那几天确实比较忙，去不了。” 林意眠这话，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们只是同事。仔细一听，又有些讽刺。 因为他以往每年生日都很隆重。 宋父会直接把他的生日当成大型谈合作现场。宋温礼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见林意眠低头思索了一下，而后抬头看着他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她说完后，又咳了两声，“我先走了，得去护护嗓子。” 宋温礼挪了下脚步，想要追上去的步伐，因为看见林意眠走两步便要停下来喝口水的身影而顿住了。 怎么会有提前祝福别人生日这种事情呢？ 宋温礼默默在心底问自己。 只有不在意，才会这么随口一说。说了后，便不用在当天特意抽出时间来发生贺信息。 可明明之前，林意眠都是卡点发的祝福。 等林意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后，他才打算离开。走了没两步，便接到了宋父的电话。 自从他跟宋父闹翻后，这还是第一次宋父主动打电话给他。 宋温礼转了转手机，按下接听键。 “滴”了一声后，两边都安静下来。宋温礼沿着河边走，落叶被分解，嵌入到石头里。 另一边装修的房子发出一阵又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沉默了会，宋父问：“你在哪？” 宋温礼报了训练营的名字。 这个名字，宋父并不陌生，当初他和宋温礼吵时，它就频繁出现在两人的口中。像是火星子，啪的一下点燃了所有的引线。 果然，宋父听后，又沉默了。 “你就非得去找她？”宋父问。 暮色降落，月色升起。河上面坐船的人没有白天多，零零散散的穿梭在那些璀璨的倒影里，像是越过了无数重重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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