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秋,你今天去医院是……”她直起身,随手扔下叠好的毯子,目光顺势落回深色玻璃面的茶几上。 她顿了一秒,猛然回头,又看了看餐桌上沈长秋的手机。 茶几上确实少了点东西。 “我记得这有个充电线的?它、它去哪了?” 严宁紧起眉走近沈长秋,抬起他的手比比划划自言自语回想,“梦里我好像拿充电线,把你的手——” 沈长秋的袖子突然被她撸上手臂,手腕左右各几道没还褪尽的红痕让她面孔瞬间惊慌。 “这……” “不是,不是的。” 沈长秋连忙傻笑收回手,将衣袖快速拉下,稳住心跳。 “这是……叶律师今天跟我闹着玩弄的,他,他有一个客户被人……绑架了!” 沈长秋开始瞎编,严宁自己也不愿意相信,陷入回想的恐慌。 “不可能,沈长秋……我是不是对你,干什么了?” 她声音颤抖,边说,却边后退,发冷似的抱住双臂,眼神四处乱看。 她缓缓退至客厅的黑暗中,就好像她自己亲手把地球毁灭了,把宇宙也毁灭了。 整个世界,都要没了。 沈长秋急忙走近,将她从黑暗里拉出来。 “没有,真的什么没有,你回来就睡着了,可能是看到我手上的痕迹有什么联想,做了梦而已,我什么事都没有,好啦,你还一身酒味呢,该去洗澡睡觉了。” 他假装嫌弃,推着严宁的背去往她房间。 两人的心跳,在这时变成了一场角逐赛,此起彼伏,仿佛在比拼谁比谁跳得更厉害。 “那、那你的充电线呢?”严宁不放心左右乱瞟,回头又说。 “在我房间啊,严警官今天真的很奇怪。” 沈长秋拼命将自己的声色显得轻松,按住她两边的肩膀,不让她看见身后的垃圾桶里断了的充电线。 他又刻意问:“那你梦见把我的手怎么了,之后呢?” 他自如得仿佛也失忆了。 严宁脚步一停回头看向沈长秋,眼神上下扫了一下,立刻脸红大喊: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 她肩膀左右甩开沈长秋的制约,瞬间跑进了自己房间。 快接近午夜。 严宁洗完澡站在沈长秋门口,说她先睡了。 沈长秋回头说了句好。 不对,太不对了,严宁想,他们已经四五天没见面了,今天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看不透他平常单纯的表情。 他甚至都没有主动亲自己,抱自己。 严宁应了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门一关,她低头看着右手懊恼无言。 那种逼仄与压迫感太真实了,还有耳边他有气无力的哭声。 最后那三个字的名字响在耳边,就像梦中一脚踏空的惊醒,她明明是清醒过一次,沈长秋哭泣委屈的面孔也证明,她真的伤害他了…… 可如果真的做了什么,沈长秋不应该这么平静,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这种被侮辱的行径,应该会恼羞成怒,就算不生气,也应该……总会有些什么反应。 或者就是方才远距离的回应吗? 没忍住偷吃禁果,是不是真的要被逐出伊甸园? 她太害怕失去了…… “咚咚。” 背后靠着的门响了一声,严宁急忙调整好情绪。 门一开,她落进沈长秋怀里,他宽大的掌心顺着头发。 “我跟叶律师说好了,明天帮他处理好院子,我就在家复习,还有二十天,等考完试,我再去。”他在头顶说。 严宁心一颤,她过于沉浸于自己那些破事了,都没怎么关心沈长秋为什么去看病,考试复习又如何。 “对不起……沈长秋……以后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她抬头道歉,眼角因为羞愧湿漉漉的,“考试你一定没问题的,这段时间你别做饭了,等我回来给你带饭,不然我……我请个家政吧……我也不一定能回来……” 沈长秋捧住她的脸,表情很平和,但不像原来那般自如:“不用的,光看书也不行啊,要劳逸结合,我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 “那好吧,对了,对了!” 她眼眸一亮,想起来什么急忙跑到玄关拿她的外套,又咚咚咚光脚跑回。 “这个,这个。” 她手上一条红绳,和手腕上沈长秋给她的很像,不过编得更加精致一些,最中心的绳结像一朵小花。 她快速套在沈长秋手腕上,“我在山下蹲点的时候见到阿婆卖的,说是哪座山什么庙来着,哎呀,我没记……” 两头拉紧,她不好意思突然转为笃定,“但是,它开过光了,一定能保佑你!” “严警官不是不信这些东西吗?”沈长秋终于扬起酒窝,转转手腕轻松笑道:“那我要是还没考上怎么办呢?” “你信这个我就信这个,”她也将右手抬上,两人两个红绳遥相辉印。 “不过……你要是没考上……你就在家里做我的田螺姑娘吧。”她扬起眉毛说。 “田螺姑娘?”沈长秋轻轻重复。 严宁勾起的嘴角一僵,发现自己压根不会安慰人,也在说什么胡言乱语的话,大力用额头丧气沈长秋的肩膀。 “我胡说的,你别信,你一定会考上的!”严宁大声鼓励他,像是他们教导员一样斩钉截铁。 “阿宁说会,那就肯定会的。” 沈长秋双捧住她的脸颊,唇上一凉,他吻了一下收回下颌。 “很晚啦,我们严警官大忙人,忙了好几天了该休息了,明天你回来还得给我讲你们这次的收获呢,快睡吧,我还得再看会书。” 身后房间里的床头灯,亮在他的眼眸,沈长秋此刻温柔得像水。 严宁内心焦躁的飓风骇浪终于平复。 “嗯,我之前买的衣服到了吗?” “已经洗好收拾好了,还有你的快递,我放——” 柔和温馨的氛围突然迎来急刹车。 沈长秋话一断,眨了眨眼,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灵魂出了窍。 严宁也慌张,扣着脑袋回想,“快递?我的快递?” 她晃着沈长秋,“什么快递?!在哪呢,你拆了吗?” “就……”沈长秋回过神,手跳大神一般绕了个圈指向入户门,“物业……送来的,没名字和地址,我没拆……放玄关了。” 他眼神四散,说话像是没电的机器人,一顿一顿的。 “哦,好。”严宁低头随口一答。 两人原地罚站。 风吹过,沈长秋打了一哆嗦,大拇指指着身后自己的房间,“那我,那我先去看书了。” 没等严宁回话,沈长秋慌不择路逃回房间,将自己躲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他本已经调剂好自己的内心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前几天那个奇怪的快递又让他陷入焦虑。 他知道用途了。 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工具,这么一看,似乎……似乎是给自己准备的啊!? 沈长秋躲在被子里,苦着脸搜索了一下关于在下面的事,他看得面红耳赤,冷汗直冒。 仿佛自己是个未成年儿童,小学还没毕业,一下就上了博士专项课题研究,一脚接连越过无数大门,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可新世界的大门实在是太难以消化了! 他们说这样会很舒服? 不!不可能! 他掀开脸上的被子,对着天花板仰天长叹,又一把盖回脸上……内心挣扎片刻,这样真的不行! 也不可能! 可他鬼使神差,手机又翻到晚上发现的男网友帖子。 网友飞翔的猪:三个月过去了,楼主屁股还好吗?生活性.福吗? 楼主果然回了:很好,很幸福,谢谢大家关心,我们非常好。 还附加一张照片。 遮了脸,但看出男性身材穿着黑白女仆装,楼下一片火热和谐的评论。 黑暗中屏幕熄灭的速度,如同蜡烛瞬时被狂风吹灭。 沈长秋的魂儿,又像那蜡烛芯飘起的那缕轻烟,兜兜转转去了梦里。 空气湿透了,润透了,仿佛到处飘着粉色的泡泡,沈长秋似乎听到了严宁低沉的浅笑,还有自己无意识的哼叫。 梦像是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同时并存,那喉间扬起的声音虽然在极力隐忍,但太……浪.荡。 他在被子里紧捂耳朵,浑身沁满了汗。 可更让他崩溃的,是这回,没了痛,只有肚.脐眼下要命的酸胀感。 它在下午戛然而止,但在梦里续上了,沈长秋感觉自己像一个临界的气球马上就要炸开。 眼前一亮,像是被子被人掀开,沈长秋看到自己分着腿,严宁就在俯在身上。 身旁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不知道现在用的,到底是什么。 他低头看去,自己竟然穿的就是那件网友的黑白女仆装,而且她的右手不见了,中间的自己跟随什么到处乱摆…… 而心,像被她的手拽在空中,马上就要面临强烈的失重与爆炸感。 “不要……不要……”他落泪摇头,伸手推阻,手软得什么也握不住。 “沈长秋……我好……爱你。” 严宁吻了上来,湿软的唇一接触。 “阿宁!” 沈长秋猛地坐起身,房间里亮堂堂的,枕头边7点的闹钟显示7点25,还在嗡嗡震动。 是梦。 可梦里那个气球也炸开了,炸开的水像他浑身的汗,湿淋淋的,仿佛落入一片湿漉蒸腾的海洋。 他喘了几口气,掀开被子一看。 完了,没救了。 ---- 感谢在2023-09-09 22:57:12~2023-09-11 22:2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溪山 20瓶;灯灯灯盏君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打听 ===== 银杏黄了,一路金灿。 沈长秋在风中后悔不已,昨天晚上就不该看一些没头没脑的东西。 做了奇奇怪怪的梦不说,都快到民宿了,路过的植物,他是一片叶子一朵花都没看,完全忘了自己要巩固它们的科属。 腰门一推,院子门口的云南早樱开的热烈,浓郁的粉色,配合上金灿的银杏与枫叶,明媚又浪漫。 仿佛一年四时,都融在昆明的秋天里。 沈长秋站在早樱树下,身上是软软乎乎的棕色毛衣开衫,上面拼接的图案,也像是一副秋天的画。 “哎!小呆瓜!昨天检查怎么样呢?” 叶青文拿着扫把,正在清木头台阶上的落叶。 “啊啊啊,沈长秋!” 沈长秋还没回应叶青文,风铃一响,沫沫欢脱的声音越过叶青文飞奔而出,打翻了一旁装叶片的簸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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