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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潭听出她声音里的委屈，伸手隔着被子轻抚她的胳膊，“别想那么多了，你娘现在就是被王路阳那个王八蛋控制了。以后你照常做生意就是，找机会给岳母治病，还有那个莫雨晴，她如果是王路阳的帮凶，我也不会放过她。” 王可依没想到张潭这么快就理解了她的计划，似乎跟她还比较有默契，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了张潭一眼，想起早些时候自己说过的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谢谢你，我知道，你跟王路阳是不一样的人，你虽然看起来凶悍，其实是个正人君子。” 张潭顿了顿，明白她是为之前的话解释，在黑暗中看着她那双扑闪的桃花眼，他的心里一暖，勾起唇角，“是吗？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正人君子。” 说着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王可依：“……”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床去，他却早有防备，及时地退开，并挡住了她的那一脚。 她气得卷着被子背过身去，“算了，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张潭贴在她背后，笑得痞气，“夫人，你的夸奖我已经收到了，安心睡吧。” 王可依哼了一声：“什么夸奖？再这样你就出去睡吧。” 张潭嘿嘿笑，不再反驳她。 初夏的夜风从窗户吹进来，轻轻吹动床帐，摇曳入梦，仿佛抚平了白日的创伤，温柔相伴。 翌日，王可依出门时，张潭照旧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王可依换了身粉紫色的窄袖长裙，即干净利落，又落落大方，和她以前一样，是名门淑女的模样。 张潭穿着一身绣着云纹的蓝色锦袍，身形高大挺拔，眉目俊美又带着一丝不羁，不输给江南任何一个富家少爷，谁也看不出他是黑云帮的那个黑狼。 两人同进同出，惹人注目。在王家的人看来，他们俨然是恩爱夫妻的模样，但是没有仆从敢靠近他们，只敢在背后窃窃私语。大多数人还跟秦管家一样，虽然不敢得罪他们，但还是拥护王路阳。 他们刚到玉全布坊，就见刘千娆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刘千娆拉着王可依，关切地追问道：“可依姐姐，你们昨日回去怎么样了？你娘还好吗？你们母女相见应该很开心吧？” “……”王可依有苦难言，她往四周看了看，谨慎地拉着刘千娆进屋，到帐房的角落里说话。 刘千娆一听说王夫人失忆了，而且还和王路阳很亲近，她也很吃惊，“我当时只让手下关注你娘的安全和健康情况，听说她可以下地走路了，我还以为她没事了呢，哪知道居然会这样！王路阳那个王八蛋到底干了什么？！我可真是小瞧他了！” 王可依按住她激动的肩膀，低声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想办法解决了。我娘的病，王路阳用过的郎中估计是信不过了，我们需要暗中寻访名医来治疗。至于她的病因，我猜可能跟一个叫莫雨晴的制香师有关，你认识她吗？” “莫雨晴？好像有点印象，我去找我家的伙计打听一下。”刘千娆是个急脾气，一溜烟跑出去了。
第43章 制香 刘千娆刚出门，王可依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她立刻浑身紧绷起来，生怕自己的家丑被人知道了，直到看见那人是张潭，她又松了一口气，嗔怪道：“你干嘛站在那里偷听？” “除了掌柜，谁敢随便进帐房就该被解雇了。”张潭抱着胳膊走进来，低头靠近她耳边，“夫人，我刚打听到一位名医，你不想快点知道吗？” 他呼吸的热气让耳朵痒痒的，王可依缩了缩脖子，不想回忆晚上他们太过靠近的那些时候，有意拉开了一些距离，“什么名医？可靠吗？” 张潭摸下巴，低声道：“应该靠得住，他叫岳荣，是岳庆山的叔叔，他曾经是宫里的御医，后来退隐了，你看要不要请他来给岳母看病？” “既然是御医，那肯定比江湖郎中靠得住。”王可依对岳庆山的印象也不错，想到母亲的病有着落，她心中稍感宽慰，“那就劳烦你请一下了。” 张潭笑了一声，靠在桌边，“夫人客气了，正好我也可以找岳庆山打听点事情。” 王可依忽然想起了什么，提议道：“要不你把岳庆山请过来吧，正好也可以跟他商量以后找他们镖局运货的事。” 张潭看着她歪了歪头，挑眉道：“你不会是对岳庆山感兴趣吧？” 王可依倒是低估了他的敏锐，看他这个狭促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用帕子轻轻擦拭鼻尖，“……不是我，是千娆，这也不耽误什么吧？” 张潭靠过来搭住她的肩膀，笑了笑，“是不耽误，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岳庆山是个倔脾气，他要是犯倔了，一般人可能搞不定。” 王可依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忍住没有推开，微笑着对他眨了眨眼，“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吗？” “……”张潭猛然浑身一颤，愣愣看着她那双桃花眼，温柔如水，又纯欲无暇，仿佛瞬间勾动了心跳，浑身血液随着她的眼波流转，麻酥酥的。 王可依唇边的笑容弧度加大，越发显得明媚动人，“可以吗？” 张潭直勾勾看着她的笑容，一张嘴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当然……可以！” 有她这句话，她这个眼神，他简直没什么办不成的事！ 两人正在帐房里说悄悄话，外面的店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有伙计来敲门，“老板，老板娘，你们快看看吧，有顾客来闹事！” 王可依和张潭对视一眼，立刻开了门，他们到店里一看，只见有两个中年女子在跟伙计们推推搡搡，两人手里还各拿着一卷撕破的粉红色布料。 其中那个矮胖穿黑衣的中年女子大声叫骂道：“大家都不要来这个黑心店里买东西了，你们看看，这是我昨天买的蜀锦，居然是一卷破布！” 魏掌柜满头是汗，拼命劝阻道：“大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不要这么大声嚷嚷……” 旁边那个干瘦穿白衣的中年女子配合着对伙计道：“什么误会？我本来还觉得这布料颜色不错，哪里知道中看不中用……你们店可要对顾客负责啊！” 几个伙计百口莫辩，被店里店外的人围观看热闹，现场简直乱成一锅粥，没法做生意了。 张潭拨开人群，拉着王可依走过去，沉声道：“行了，都别吵了！我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说！”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浑身带着凶悍的气场，一开始有围观的群众畏惧地退开几步，但那两个中年妇女看了张潭一眼，显然不肯罢休。 那黑衣女子抖着那块破布道：“老板是吧？你们店里卖这种破布，伙计还不解决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张潭双手环胸，冷冷盯着她，“大婶，你确定这就是我们店里买的布料吗？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布料很多店里都有，你怎么证明这就是我们店里买的？” 被他犀利如刀的眼神盯着，黑衣女子一愣，一时没有反驳。 那白衣女子不甘示弱，上前道：“小伙子，你年纪轻轻就当老板，是不是经验不足啊？所以才不敢认账？” 看她们如此颠倒黑白，张潭恨不得要拔刀了，王可依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先别急，让我来。” 她走上前在那两个中年女子身边嗅了嗅，然后用帕子捂住了鼻子，“魏掌柜，你帮我拿一块我们店里的粉红色蜀锦过来。” 魏掌柜应了一声，忙去货架上拿了一卷粉红色蜀锦布料过来，交到王可依手上。 王可依拿着那卷完好的粉红色蜀锦，看向周围的群众，“大家看，我们店里的布料是这样的，完好无损，而且摸起来触感细腻，会有一种滑溜溜的感觉。” 她把那布料就近给了一个年轻姑娘看，那姑娘点点头，“是啊，这块布料很好看，我昨日也买了，没什么问题。” 王可依又走到那个黑衣中年女子面前，扯过她手里那块破布，“而这块布料看起来颜色很像，但是摸起来触感并不一样。” 那黑衣中年女子不耐烦地把破布扯过去，推开了王可依，“什么触感？你别胡说八道了！” 张潭一把扶住了王可依，又迅速扭住黑衣中年女子的胳膊，冷冷道：“你胆子不小啊，还敢推我夫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的眼神凶巴巴的，仿佛能杀人于无形之中，把对方吓呆了，皱着脸都不敢叫疼。 王可依趁机把她手上的破布夺过去，跟她手上的好布举起来，当众做了个对比，“请大家仔细看，这两块布料的花纹细节，还有触感都是不同的。最重要的，还有不同的味道。我们店里布料都是崭新的，只有布本身的味道。但是这块破布上，我明显闻到了一股香料的味道，应该是蜜桃香。” 她把那两个布料拿给围观的众人闻，刚刚那个年轻姑娘道：“确实，这个破布的味道不一样！” 王可依微微一笑，语气肯定道：“没错，所以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诬告我们店里卖黑心布料！如果有不服的，我们可以报官处理！” 人群喧闹起来，纷纷表示支持。 那个黑衣中年女子脸色难看，但她还被张潭抓着，想躲开也躲不了。而她的同伙白衣中年女子转动着眼珠，慢慢往人群里挪动，试图逃跑。 王可依给魏掌柜使了个眼色，魏掌柜立刻扑上去把那个白衣中年女子抓住了。 王可依放下两块布料，用帕子擦了擦手，“二位，如今人赃俱获，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交代一下，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两个中年女子对视一眼，似乎瞬间做了什么决定，突然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地哭嚎起来，“你们别欺负人了，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王可依看着她们微微皱眉，如此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没有个结果，店里也做不成生意。 张潭也被闹得心烦，拔出贪狼刀，指着那两个中年女子，“别撒泼打滚了！你们真以为老子治不了你们是不是？！” 他握刀的气势汹汹，仿佛瞬间就可以让人血溅当场，把那两个中年女子几乎吓傻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哭嚎。 周围的围观群众一看到那贪狼刀，也退后几步，小声议论起来。 王可依生怕别人认出张潭是黑云帮的水匪老大，她忙走到张潭身边，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了，我们还是先报官吧，我大概知道她们是谁派来的了。” 张潭想到王可依刚刚说的蜜桃香味，又想到了那个制香师莫雨晴，他顿时有些了然，于是收起了贪狼刀，“好，夫人你决定。” 王可依见他这么听话，转瞬间收敛了黑狼的强势气质，她心里很安慰，她对魏掌柜交代了一声，让他报官处理那两个中年妇女，然后对周围群众道：“没事了，大家受惊了，今日我们店里的货品继续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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