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从床上起来,想要抓住徐时曦前,后者先察觉到不妙,逃离了卧室。 一直到纪淮安从卧室出门,脸都是黑的。 徐时曦刚从厨房出来,端着装着饺子的碗,看见他,朝他讨好一笑,“你出来了呀。” 纪淮安直接打破她的小心思,“我不吃这套。” “这么小心眼……”徐时曦嘟嘟囔囔。 察觉到那冷冽的眼神,徐时曦闭上嘴,谄媚讨好地笑着。 她将碗放在餐桌上,对着纪淮安“柔柔”地说,“你吃。特意给你做的。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 纪淮安往餐桌方向走,站在餐桌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那碗饺子,“这是速冻饺子。” 意思是,不是你做的,你最多就是把它放水里。 徐时曦:“……” 刚说了那话,徐时曦也不敢继续惹纪淮安,“好的呢。我下次给你做。” 能不能吃,我就不管了。 快要吃完的时候,徐时曦说,“我今天晚上得回家,明天我得在家过。” 纪淮安看着她,眼中不满,声音仍是平静,“明天,你生日。” 徐时曦点头,“我过生日,一直都是在家和我爸妈还有我姐一起过的。所以,我肯定得回去。而且,明天我爸不是要选举嘛,我更得回去了。” “所以,”徐时曦看着纪淮安,“你要不跟我一起回去?” 徐时曦等着纪淮安的反应。 …… “我明天下班后过去。” 徐时曦的笑容从心底一直蔓延到脸上,“好。” 晚上,下完班,徐时曦就回了家。 久违的,她姐也在。 “你今天怎么不要加班?”徐时曦坐在沙发上,问徐漫漾。 徐漫漾坐她旁边,手里还拿着遥控器,她瞥着徐时曦,“别以为你明天过生日,我今天就不骂你。” 徐时曦:“……” 徐时曦:“你这人啊,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关心你,关心你加班辛苦,你倒好,还想骂我。” 徐时曦装模作样地擦拭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的一片好心,终究是错付了。” “小姨,你怎么了?”小川刚做完作业从书房出来,一出书房门,就看见他小姨正在抹眼泪,立刻跑过来,关切地询问。 “作业做完了?”徐漫漾问他。 小川点点头,又看着他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徐时曦刚张开口,徐漫漾无情的讽刺就先出来了,“你小姨啊,想演戏了。” 徐时曦:“……” 小川不理解话中的讽刺,仅能理解表面意思,“啊?小姨,你是想当明星吗?我们班也有一个人,他哥哥也是明星。他说……” 徐时曦就和小川在旁边聊天,徐漫漾就在一旁听着,没参与。 这些话,她都听小川讲过很多次了,都有点腻了。 也就徐时曦,跟个捧哏一样,还能给出情绪。 徐母买菜回来了,徐漫漾就从沙发起身,从她手中提过菜,提进厨房,留在厨房帮忙。 徐时曦和小川也跟着进了厨房。 吃晚饭的时候,徐父没有回来。 徐漫漾就提起了明天的选举,徐母虽然知道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还是不免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妈,你别多想。”徐漫漾安慰道,“这种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如果会出事,早就出事了,明天就要选了,肯定不会出事。” “对啊。妈。你不要想太多了,肯定没事的。”徐时曦也跟着安慰道。 小川也学着安慰道,“对啊,外婆,肯定没事的。” 徐母看着面前的女儿们和外孙,心中也宽慰不少,“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 吃完饭,徐时曦回房,在书桌上看见几个从没见过的袋子。
第147章 优秀的绵羊 她走过去,打开一看。 一个里面是某福的面包吊坠黄金手链,另一个里面是保时捷的汽车模型。里面还有张纸,“生日快乐!汽车买不了,给你买了个模型和手链!你要是想买,自己去赚。——徐漫漾” 还有一个是各种稀奇的小玩意,像是学校门口那种小商店里的东西,贴纸、夸张的笔、还有封面可爱的笔记本……徐时曦还是小学初中的时候,才会买这种。 里面同样有张纸,很稚嫩的笔迹,一笔一画都像是用了全力,“小姨!生日快乐!明天我要去上学,下午才能回来!妈妈说让我提前把生日礼物给你,免得你不开心,以为我忘记了你的生日!小姨,我不会忘记你生日的!我已经记在我的日记本里了,还有妈妈的生日……” 那张便利贴大小的纸,正反两面全是小川的字迹,因为地方不够,小川这两个字,甚至都是挤在最下方的角落里。 徐时曦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姐和小川吃完饭就回自己家了,徐时曦拿着手机给徐漫漾发了句“谢谢”。 小川没有微信,只有电话手表,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完谢谢,又跟小川聊了10分钟——基本都是他在讲,徐时曦在听,接着就被徐漫漾打断了。 徐时曦听着那头喊,“睡觉了。” 小川不愿意睡觉,就和他妈商量,想要多聊几分钟,徐漫漾坚决地回,“不行。睡觉的时间到了,你就得睡觉。要是想聊,明天下课后,你在找你小姨聊,现在睡觉!” 接着,徐漫漾强制地挂断了电话,把小川按在了床上,关灯睡觉。 小川那头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徐时曦又和纪淮安打了个电话。 挂完电话,徐时曦去厨房喝水,发现她妈妈的房间灯还亮着。 都快11点半了。 徐时曦疑惑地敲了下门。 没过多久,门被拉开了,灯光也透了出来。 徐母穿着一身睡衣,“怎么还没睡?” 徐时曦:“准备睡了。刚准备喝完水就睡觉,就看见你房间的灯亮着。妈,担心我爸呢?” 徐母确实是担心,从知道她丈夫有机会选上开始,她就担心。 那是什么地方,各个都是笑面虎,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算计。 那个位置,人人都虎视眈眈。 她害怕她的丈夫出事,时间越临近,这担忧就成倍的增长。 但是,她也没想过让她的女儿们知晓她的担忧。 徐母轻轻笑着,慈祥的笑容中,仍然有遮不住的担忧,她强调,“没有。” “刚刚在看书,一不小心就看过了时间。这么晚了,你也赶紧睡吧。明天过生日,可不能精神萎靡。” 徐时曦看着她母亲面上遮不住的担忧,也不戳破,“好。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去睡吧。”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天微亮,楼下就传来了热闹的攀谈声。 徐时曦晚上睡觉没有关窗帘,太阳就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徐时曦从床上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6:35”。 “这么早……”徐时曦都惊讶了。 徐时曦平时起得算早的,但也是8点左右,如果早上有课,也就7点左右。 6点多醒,可以用稀奇来形容了。 开了网,微信就在不停地弹出消息,纪淮安、凌棠还有一些认识但是不熟的同学,也发来了祝福。 纪淮安在零点发来了一句话,“生日快乐。” 徐时曦先发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然后反问,“你这么有仪式感呢?零点发。” 又发,“你今天什么时候过来?” 凌棠在凌晨两点多发的,“生日快乐。最近太忙了,刚结束培训。礼物我已经给你邮寄过去了,今天不到,就明天到。我先睡了,困死了。” 徐时曦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接着,又回了其余的祝福,到7点13才回复完。 她出了卧室,洗漱完,发现家里没有她妈妈的身影。 平时,她妈都已经醒了的。 她敲了下她妈的房门,没人来开门,推开门,床上的被子、枕头叠得整整齐齐。 她跑到卧室,拿起手机给她妈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是嘈杂,徐时曦问,“妈,你去哪里了?” 嘈杂声变小了,应该是她妈换了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你刚说什么?我这边有点吵,没有听清。” 徐时曦又问,“你去哪啦?我在家里,都没看见你人。” “我在买菜。马上就回去了。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饺子,先垫垫。等我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好。” 徐时曦也不饿,就趴在床上,无聊地翻着微博。 刷了10多分钟,实在无聊。 她又从床上爬起,去书房,在书柜里随意找了本书《优秀的绵羊》,随便翻开一页,里面是她曾经划过的线,“如果要出人头地,出类拔萃,那么就是要完全配合并服从于这个系统。我看到过我身边不少朋友,为了成绩和简历,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友情、爱情、个人探索、课余活动等等。而这些牺牲恰恰又是构建一个人内心和灵魂的基石。” “我讨厌自己的活动;讨厌自己的课程;厌恶高中里所做的一切,而将来的工作也将会是令人厌恶的。我将如此度过余生。” 她是在大一下学期看的这本书。 偶然在图书馆看到,然后买了一本,放在了家里。 上面有着她画的很多线。 就在这本书放在家里大概两个星期后,她从学校回家待着,当天,她爸妈就喊着她,和她聊天。 她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她爸坐在右侧的沙发上,她妈原本是站着,还是她爸喊着她妈坐下,她才越过茶几,在她的另一侧左下。 “怎么了?”徐时曦关了电视,不明所以地笑着问一脸严肃的爸妈。 她爸笑了一下,“最近学校生活怎么样?” 徐时曦微愣,接着笑出了声,“爸!你这问题也太老土了。还能怎么样?就跟平时一样呗,上课、吃饭、睡觉、参加活动。没啦。” “没有心情不好或者怎么样?”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啊?”徐时曦看着她爸,又看着她妈,不明白他们两怎么突然问她这些问题。
第148章 长大 “前两天,你妈收拾书柜,发现你新买了一本书,你还在这上面做了很多笔记。”她爸的神情还是很严肃。 徐时曦那个时候,没有由来的,知道她爸说的是哪本书。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奇怪,既觉得和爸妈讨论这个问题有点尴尬,又觉得坦诚承认自己的内心,又有点做不到,于是,就呈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表情。 “你要是觉得和我讲,讲不出口。你就和你妈聊聊,你要是不愿意,和你姐聊聊。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爸妈也不逼你。但是,你要清楚一点,无论你怎么想,哪怕你现在说,你想要暂时休学,去旅游,去见识这个世界,去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爸妈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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