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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理所应当的、有说服力的理由，能够让我和李牧可以长时间接触，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 “十一”之后的第一周，助理辅导员甄学长来通知我们班说导员要在课余时间开班会，是选拔班委会成员的事情。对我而言这种可有可无的职位带来的琐碎实在太多。没有想到导员老师却有意让我担任班长，也许是因为我看起来没有很突出的个性吧。中庸一点的人才适合担任班长。 我知道卫长青同学对班委会成员安排的结果非常不满。因为在你看来班长应该非你莫属，我也这样认为。卫长青同学的不满还是很容易被发觉的，我想在座的几位同学也都能够看出来吧。你急于表现自己却又因为家境的关系非常自卑，你要依靠其他什么东西来填补你内心的自卑。所以在你的预想当中当上班长是你的第一步吧，这样大家才不会看不起你，这样你才能高别人一等？不，应该说这样才会让你觉得你是跟别人平等的。 只可惜，你一直就没有察觉到大家根本就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自卑完全来自于你自己，你给了自己巨大的压迫。 正因为你一直觉得班长的位子唾手可得，所以当公布了班委会名单之后你心怀不满，你成了体委。大概辅导员老师也看出了的自卑，并认为这种性格过于强烈不适合担任班长吧。 班委会成员选拔结束之后，助理辅导员甄学长就让我组织一次班级聚会，意思是班级需要凝聚力。聚会很快就成形了，还是这家酒店，一楼那间最大的包房里。那天的聚会可以说是这四年来最成功的一次，大家彼此之间并不熟悉，隐藏起了自己的个性，看上去也真是一团和气。 聚会最初，我坐在李牧的旁边，身为组织者所以要顾及到其他同学，后来我在两张桌子之间走动，可我的眼睛却没有从李牧身上挪开，酒过半巡，李牧脱光上衣与其他男生对饮。 卫长青同学却没有跟男生们喝酒，当时你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对着四五个女生，对着她们滔滔不绝的说话，那几个女生根本也插不上嘴。 家境，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家境，没有钱，更加努力，觉得应该靠自己？这些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真的有必要去跟别人说吗？我注意到了那几个女生的反应，理解的表情很规律的点头。 卫长青同学，是觉得自己主动把家境的情况说出来来证明自己可以坦然面对或者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吗？在我看来这真的是够好笑的了，我分明看到有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里透露出莫名其妙。完全是一副出于礼貌而不得不忍耐着听下去的态度。 这时我才明白你的不满来自于什么，是我阻碍了你在学校出人头地的第一步。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性格会帮上我的忙。 我非常期待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我在“食锦”上班的时候接到了K系学生会的电话，要我晚些时候去教学楼的一间教室开会。我按时到达了那间教室，K系大一所有的班长都到了，明天晚上要选拔学校健美操比赛的队员，明晚要班上身材样貌不错的男生、女生到教学楼一楼大厅集合。 学姐还念了一份名单，告诉我们名单上的同学必须到场。名单不长，里面果然出现了李牧的名字，他的名字出现在名单当中我并不意外，迎新晚会的开场舞已经他表现的非常好。但是在名单的结尾，我听到了“葛晓东”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也在名单上。我看了一眼同是K系学生会书记又是我们班助理辅导员的甄家铭学长，他对我会心一笑。 我本人是没有什么运动细胞的，换句话说在很多运动项目上我并没有什么优势。如果没有甄家铭学长的帮助，只靠较好的样貌和身材恐怕也很难通过选拔。 当晚，李牧很快就通过了选拔，我紧跟其后。通过选拔后我被告知在楼上一间教室集合，教室里已经有一位学长在等待我们了。那位学长也算是D大的风云人物了吧，在座的各位也非常熟悉，朴书，平时我们都叫他书哥。朴书告诉我们K系有两个队伍，他负责带领我们这支队伍。 说起D大的健美操比赛，我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甚至在军训的时候还见到过有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在各个连队之间物色合适的人选。可见学生会对这个比赛十分重视。D大并没有与体育相关的专业，让我一度对学校健美操比赛的意义产生过疑惑。不过又听说这是学校的传统比赛项目我也打消了顾虑，看来有它存在的道理呢。 D大的健美操比赛采用混合六人的方式。我们这支队伍的男生，除了我和李牧之外，还有一个K系5班叫赵信的男生。三个女生也都跟我们不是一个班的，K系6班的韩婉茹和金雪分别是李牧和赵信的搭档，4班的张怡与我搭档。 教室里最初只有我们六个队员和朴书，从朴书的言语里我能感觉到他对健美操有着异常的热情。后来才渐渐了解朴书曾经参加过学校健美操比赛并与冠军失之交臂，他感到万分遗憾，所以他非常渴望带领我们这支新生队伍取得今年的健美操比赛冠军。 “训练大概会有两个月，”朴书的态度坚定而兴奋，“比赛会在期末考试前一个月左右举行……” 我不晓得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对这句话是什么样的理解，我听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扫了站在我身边的李牧一眼。“两个月”，我足足有两个月时间与李牧相处，我会好好把握这两个月时间的。 楼下的选拔事宜处理完毕，K系学生会的学长学姐都走进了这间教室，说了很多鼓励我们的话，“好好努力吧，参加过健美操比赛的同学，一般在申请进入学生会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
第4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4） 朴书告诉我们这周日的下午，我们将开始第一次训练。正是训练之前，无论是上课还是在“食锦”工作，我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了一个问题，我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当中应该如何对待李牧，仅仅是与他每天一起训练自己一窍不通的健美操？这是浪费时间。 无论什么时候李牧看上去都是精神饱满的，就算是他上课睡觉也看上去并非因为疲劳犯困，睡觉几乎可以看做是他的某种爱好吧。课间看到李牧趴在桌子上，后背很有规律的起伏，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这样一个看上去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的人，我究竟应该如何将他毁掉呢？ 杀死他？ 当然不行，这样实在太容易了，也不能解除我内心的痛苦。即使我执着于毁掉李牧，但是我却始终也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周日下午就要开始训练了，我却在为如何毁掉李牧而苦恼。宿舍里，为了让我有一个能够不被打扰的时间，我会打开电脑播放一部看了很多次的电影，戴上耳麦，细细的琢磨事情。罗永策偶尔也会坐在我身边一起看，但他从来也不知道我走已神游的不知所踪了。 我没有想到帮上我大忙的居然会是“食锦”。熟悉李牧的人都知道，他与很多人看上去都像是好哥们儿。所以我并不能因为他时常与我说几句玩笑话就认为他把我当成是亲密好友吧。 噢？“食锦”是怎么回事？ 李玟菁同学，你还记得“食锦”的招牌菜是什么吗？嗯，煎鸡饭。“食锦”的煎鸡饭我一直认为不应该在学校食堂里卖，因为这道菜与食堂里卖的那些什么鸡排饭、盖浇饭完全不是一类东西。煎鸡饭的鸡肉十分鲜美，调味的酱汁也是很神秘的配方。总而言之吃起来味道非常鲜美。价格嘛，一直是其他盖浇饭价格的两倍。正因为这样，“食锦”的煎鸡饭每天也卖不出几份。一年之后老板娘孙姨决定不继续把“食锦”干下去的时候，其他档口还想花高价买下煎鸡饭的配方。 周末的下午，我从宿舍楼下楼去“食锦”上班，正好碰上了打热水回来的李牧。他在楼梯的缓步台上停了下来跟我打招呼。 “晓东，我可知道，‘食锦’的煎鸡饭非常棒！” 李牧也只是没话找话的随口一说，但是我却听到了心里。既然想了解李牧，就不得不想办法与他的关系更加密切一步。于是我便做出了看上去非常讨好李牧的举动。 我到“食锦”刷卡买了一份煎鸡饭外卖，我告诉老板娘孙姨说是同学让我帮忙带份饭回去。我带着煎鸡饭回到了宿舍楼，来到李牧宿舍门前敲门。宿舍的人都在，李牧正背对着们坐在椅子上跟周野说话。 我叫了李牧一声他才注意到我，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走到他的桌子前面把装煎鸡饭的口袋放在了上面。 你不是说煎鸡饭很好吃吗？我给你买了一份，好好尝尝吧。 李牧夸张的笑着并很大声的说“哎呦，谢谢东哥了啊”。 我当时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因为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并不算是我的计划，这不过是我为了拉近和李牧的关系而做的一件小事情。但是往往一些不被重视的小事却会发挥异常强大的作用。 刚回到“食锦”换上工作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李牧。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大家看到了不好。” 本来以为李牧是想发条短信客套两句，或者想找个机会请我吃饭，当做是我在中秋节请他吃饭和刚才送煎鸡饭的回请。这条短信的内容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收好手机开始工作了，我一边机械性的为来点餐的同学打卡，一边回想李牧这条短信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内涵。 你们是不是认为分析一条很普通的短信是非常无聊的事情？ 那我告诉你们我在这条短信里读到了什么，这并不是一条表示感谢的短信，所以不用把它当做是客套话了。 前半句，“以后不要这样做了”，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单纯这半句话倒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意味。后半句，“大家看到了不好”，所谓的大家无非是他宿舍的舍友和平日里与他走动较多的人。难道他怕这些人看到他接受我赠送的、包含着讨好嫌疑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有了顿悟的感觉。虽然与李牧的接触还不算多，但他的外在特点实在很明显。他那样一个外在很阳刚并以此为傲的男人，必然会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和对他的评价。 我还真有点发笑的感觉，因为这应该算是非常容易发现的特点，我还是有了一种头脑充血的感觉，这个微不足道的进展竟让我有些兴奋了。我继续琢磨后半句话，“大家看到了不好”，我总觉得这话里还有我没有吃透的意思。在我仔细想了许久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另一个意思。从李牧的观点上看，我请他吃晚饭和我去他的宿舍送饭给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全不应该存在男人给男人送饭这种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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