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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我查到她父亲三十年前曾经去过你们哪。 ——什么意思？ ——内蒙阿拉善盟巴丹吉林沙漠。 ** 放下手机，齐晏起身走到阳台边，他拉开巨大的帘幕，外头炽热的阳光一下就照的所有东西一目了然。 往远一点看，是漫无边际的大漠，他每天都在看这一片沙漠。 有时他觉得很熟悉，有时这片沙漠又陌生得让他害怕。 他伸出手，风沙一下就落到了手心上，细细软软，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住在这片地方，每天都有风沙落到身上，不知不觉，他似乎也变成了这片沙子的一部分。 可是，齐晏其实是想要逃离的，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疯狂念头。 就在他思索关眠的事情时，手机又响了几下，在桌面上震动，屏幕亮起，是关眠发来的消息。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把陶斐斐他们叫上吧，记得我们的约定。 ** 三日后，关眠乘坐飞机落地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来源是内蒙，她以为是齐晏打给她的，想也没想就接了。 ——是我，关眠。 祁妩的声音，冷冰冰的。 关眠有点惊讶，倒是不知道祁妩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 ——有事？ ——你要不要雇我？ ——哈？ 关眠一头雾水，愣了愣，停在人流拥挤的机场里。此时刚好临近夏季的尾巴，说不上是旅游的旺季，但是不知为何，机场的人特别多。 ** 一路打车，关眠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回到了阿拉善盟沙漠，她才下车，风沙刚好刮过，那些灰尘立马附在了衣服上。 司机快速关门，一下就开走了车。 关眠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抖了抖，往营地走去。 她回到之前的星级酒店，才走到门口处，远远的，她就看见在酒店大厅候着的熟悉人影。 祁妩。 “恢复得不错。”祁妩走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尤其是关眠曾经中过枪的地方。 关眠举了举手臂，“好得很。” “走吧，我们去吃个饭，边吃边聊。” ** 祁妩来找关眠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到关眠不太相信。 “你需要一个帮手。”她说。 两人在酒店的自助西图澜娅餐厅，祁妩用刀子切了一口牛肉，塞进嘴巴里。 “我怎么不知道我需要。”关眠笑了，举起眼前的红酒杯，喝了一口。 祁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口吻十分笃定，“你进沙漠是来找东西的吧，我不清楚你想找什么，又或者不是想找东西，但是一定不是来旅游的。你和那些小姑娘不一样，别的人都在拍照讨论景点，只有你，漠不关心，你跟团是为了齐晏，你想让他带你。” 关眠放下酒杯，没回她，看着她，目光幽幽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祁妩又道：“沙漠里有多危险你也看到了，就你和齐晏，恐怕搞不定，你雇我，我保你性命无忧。” 关眠笑了一声，“为什么要我雇你？” 祁妩已经快速吃完了牛排，她扯过餐巾擦了擦嘴，定定看着关眠，“实不相瞒，我其实已经想要金盆洗水了，做我们这一行的，累了。” 说这话的时候，祁妩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倦怠，反而是平静。 “本来和郭灵合作是我最后一次出山，我想着取到那袋东西就停手，可是现在，郭灵带着里面的东西跑了，我分文没有。” 祁妩冷笑了一声，眼底寒意森然。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竟然被人骗了。搁谁谁不难受。 “那你找我？”关眠挑眉。 “你有钱。”祁妩直说。 关眠唇边乍现点点梨涡，乐了，“你想要多少？” 祁妩比了一个6字。 关眠没有立马回应，她垂眸静了好一会，对面的祁妩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半晌，关眠抬头，“我给你一百万。” 祁妩眼底露出惊讶的神色，比她出价还要高。 “你要想好了，跟我进去，会有生命危险。这一百万就当你的保险。”关眠说出这话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过往，有些唏嘘。 她那时当黄大少的保镖，最高也是年薪百万。 “成交。”祁妩没有说出任何多余的话，彷佛一点也不在乎是不是危险到付出生命，对于她来说，或许早就习惯了。 “郭灵，我没记错的话，他那袋东西可是值不少钱，说到底那天可是我带你们出来的，这笔账他也欠了我的。”关眠笑笑。 “如果在沙漠中，你说我们还会不会遇见他？” 祁妩眼神冰冷至极，“我每天都朝天保佑遇到他，只要再让我见到他，保证让他刻骨铭心。” ** 重新见到齐晏，还是在营地的越野车边。 齐晏往后靠在车头，双手抱臂，这次没有再看书，反而静静等着。 一身全黑的冲锋衣，凌厉之气乍现，他的头发剪掉了许多，连那对招风耳都不由露露出出来，下颌的线条越发分明清晰，短促的发根像是刺一样，整个一刺猬头。 这次彷佛心有灵犀，关眠走进营地的时候，齐晏就抬眼看向了门口处。 关眠朝着他一步步走近，她也穿了一身黑，不同的是她的运动装更加贴身，利落简洁，把她姣好的苗条身形显露出来。 “你的伤。”齐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心口上。 “没事。” 齐晏眼底滑过一抹异样，没再继续问。 关眠转身就想拉开车门上去等，反正和之前一样，她来得早。齐晏叫住了她，把她拉开的车门重新关上。 关眠抬头看他。 “你怎么会同意跟他们一起走？”齐晏问。 他们，指的就是陶斐斐那几个人。 关眠顿了一会儿，没马上回他，半晌，语带揶揄，“你也可以只带我，反正我是要找海子的。至于他们，随你。” 这次的关眠倒是轻松自在很多，无所谓的态度尽显。 齐晏一时没有琢磨透。 “其实，就算他们一起去，也并不耽误你找海子。” “什么意思？” “换个方式说，我们的线路是一致的，就算你没跟团，他们的探险路线也可以找到那海子。” 意思是这条路总归能找到海子？海子是那么容易就带人去看得？ 关眠不解了。
第32章 ：奉神殿 关眠上车等着，齐晏在外面等着。很快，陶斐斐进来了，她还是绑着脏辫，脸上的妆容越发成熟浓重，尤其是眼影，紫蒙蒙的，还带着闪钻，陶斐斐真的特别偏爱紫色。 “眠眠姐，终于见到你了，你气色看上去还不错！”陶斐斐上车直接坐在了后座靠近关眠的地方。 关眠依然坐在副驾驶，她的左手边是齐晏的主驾驶位。 “我没事。”关眠语气挺淡，眸光闪了闪，脑子在想事情。 紧接着是祁妩到了，她透过前窗和关眠无声在空气中对视了一眼，然后拉开后座的门，上了车，坐到了靠近关眠的后座。 季温和陈青是同时过来的，两人上了车，陈青对大伙笑笑，季温直接打招呼，“又见面了各位！” 气氛说不上特别热闹，但是这一车子的人心理素质都强，一点也不胆怯。 关眠的目光从那三个人身上一一滑过，尤其是陈青的脸，透过后视镜，她刚好看见陈青整张脸。 平平无奇，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口黄牙。 这牙齿.......关眠回想了一下，之前旅途中没有见过陈青抽烟，他这牙又是怎么黄的？ 秦宣......陈青和这秦宣什么关系...... 如果说是学生和教授也并不像，陈青好说也三十多岁了，这秦宣有四十多岁，相差十岁...... 正想着，齐晏也上车了。 “人齐出发。”他道。 车子缓缓启动，从营地开走，驶入公路大道。 金黄的沙漠无声卧在地表上，风沙哗哗得刮向公路大道，起风了。 车窗关紧，倒是一点风沙也进不来，偶尔进来的也只是躺在车窗缝隙的沙砾，对车内的人影响不大，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一片片黄沙翻飞，齐晏开着车，沿着大道一直开。 车上的人心思各异，关眠心想：刚出发就起风，这是顺利呢还是不顺利呢？下一站是哪里？ ** 这么一想，关眠也不由问出口了，她最想去找的还是海子。 “等会下一站是哪里？”她问齐晏。 声音突然在安静的车内响起，后座上有些人也都不由竖起耳朵听。 除了关眠，也不会有人问他下一站是哪里。因为在进入旅行团中有规定，不能询问下一站目的地。 齐晏没有立马回复，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也不知想什么。 关眠扭头看了一眼齐晏，这人留个侧脸给她，脸型线条流畅分明，气质粗犷，即使不说话也有镇住场子的气息。 看起来不好惹。 关眠却不怕。 “问你话呢。”关眠不客气问他。 车子还是不急不慢得开着，一路开着，早有定数一般行使在公路的既定轨道上。 “急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齐晏的声音像是风沙一般，有着说不清的颗粒感，挤一下说一下，不挤就不说，说出来的话也藏着东西。 明明是沙漠里的狂野boy，咋说话这么曲径通幽。 “你不能决定？那谁能决定？”关眠气笑了，车难道不是他在开着。 “老天爷。” 这人的语气认真极了。 关眠听不懂齐晏的话，谁能听懂似是而非的回答。回了像是没回一样，太无聊了。 ** 关眠往后滑下，靠在椅背，百无聊赖得盯着前面车窗外的大漠，盯着盯着有种昏昏欲睡袭来，下一秒车身抖了一下关眠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 车子在一片坚硬又荒凉的秃地前行，地上有不少石头挡在其中，没有规则，就这么成群得出现在这一片戈壁上。 戈壁最尽头，反正根据关眠能用人眼目测到的距离看，有一棵树矗立在沙丘上。 也是孤零零的，只有一颗。 齐晏开车往那棵胡杨树去，目标明确。 这是路标？关眠心想，四下都是沙漠，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区别，要有，也就是前面那棵胡杨林。 这棵树是真的高大，关眠从来没有见过沙漠里能长出差不多两米高的巨树，横七竖八的粗壮枝条，挂着青黄不接的叶子，一团团的，说它茂盛，但是这状态像是老去，说不上的诡异矛盾。 斜日的光落在整棵树的前面，他们的车子刚好在背对处，关眠看见戈壁地上的阴影又长又细。刚好晚夏已过，初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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