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习惯了隐忍,冲动不适合她,毕竟她还要混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把格局放大,不给别人添麻烦。”适当地委曲求全,也没什么的。 Enzo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走回了房间。 直到覃惟做完所有的事情,收拾干净了卫生,又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来引起他的注意,他才又出来。 周珏已经换掉了质地柔软的衬衣和牛仔裤,换成了白色的挺括衬衫,黑色长裤,冷静而清爽。今天是周末,他应该不用上班的,但估计还是要出门。 “我走了,再见。”她多看了一眼他的领口。 “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工作上的决定,然后。”周珏看着她,语气停顿:“这份兼职可以为你留着。”想要跑要先学会走,这对她来说是最稳妥的方式。 “谢谢你的建议,但我都不考虑。”她走出这扇门以后,跟他除了在工作上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昨天给你的礼物,你没有拿走。”他把礼物从书房拿出来,递给她。 一个小小的盒子,覃惟知道不会是有任何含义的昂贵首饰,大概率是像小马一样的东西,她却没有接:“为什么给我礼物?” “Happy new year.”他无所谓地说。 “你曾经给我一件被你嘲笑的丑衣服,去年送给我那个小马,就是凭借这个小马你才知道每周末来你家的人是我,在我进来的时候才毫不惊讶吧?”覃惟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你也跟我要了一个不值钱的小东西,一直挂在家里显眼的位置,还让我留下来为你做事,”覃惟第一次知道,原来鼓足勇气的时候,竟是泪腺最失控的时候,她的眼眶现在很酸涩,“去年在我低落的时候鼓励我,可是那个项目已经结束了,你还对我说这些话,是为什么?” “Enzo,我不明白。” 周珏问她:“不明白什么?” “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我姑且理解为关心,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对我产生超出上司对下属之外的情绪?” 他的语气低沉,“你认为,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样的情感?” “我明白了。”覃惟心想,其实他早就拒绝过一次了,在年会当天,在她那样热切的期盼之下,“事实是你周末的确需要人给你做饭,不想再为这种琐事烦心。你对我的建议是因为你看不上我,我这样能力不突出的人就不要想着自作聪明了,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Vivi。”他今天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好像在提醒她什么似的,他冷淡的表情里竟有一丝无奈,“你刚刚自己也说了你已经25岁,有足够成熟的心智,应当分清楚工作和生活。职场上的手段,不是非黑即白。” 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是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肩膀。但刚朝着她走过去一步,覃惟就害怕地后退了。 幽暗的进门处,只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一缓一快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她已经恢复到足够理智,对他宣告:“请以后不要再对我说工作职责之外的话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属,不值得你作为高层多余的关心。” “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我年轻,幼稚,感情丰富。”她看着周珏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因为我对你没有那么坦荡,你对我好我会想多。” “再见。”她忽略掉Enzo眼里的震惊。 覃惟打开大门换鞋,顺便把自己在他家穿的拖鞋丢进垃圾袋里,反正以后再也不会穿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40章 覃惟总是觉得, 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多思无益。 这天下班后时间还早,Perla叫覃惟陪她去做指甲。 “我也做一个吧。”覃惟看美甲师递过来的图册, “好久都没做了。” “你不是不能做吗?” “最近又能了。” 她的心情看上去挺好,悄悄跟Perla说自己已经辞去了那份兼职。之前因为要做饭的关系, 她的手指一直修剪得很干净。 “不挣这份儿钱啦?”Perla取笑她。 “我还是好好搞工作吧。”覃惟撇了撇嘴,不太愿意想起那天的经历。 “对自己没有提升的事情少干,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做了一年多都没有见到雇主吗?” “没有。”覃惟撒谎了。她要是说见着了, Perla肯定要问对方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好不好看……她总不能说这人你还认识, 就是Enzo呀, 真是巧了么个巧! “你在笑什么?” “我有笑?” “你就笑了啊!”Perla觉得她不对,“你该不会是发现人家什么八卦了吧?难道是大老板养在外面的小三儿?” 就算是,也不稀奇。 家政阿姨是小区八卦的枢纽站,妈妈请的钟点工阿姨每次过来,能把每家每户的事儿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她的职业素养还是在的, 绝对不会把Enzo的事情往外说,于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说我做个什么款式的好呢?” “小姐姐你的手又白又长,做很多款式都合适的,但是本甲太短了,要不要考虑贴甲片?” “贴, 做个一千的吧。”Perla果然被带偏了话题, 道:“我卡里还剩好多钱,请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喔。” 做完指甲, 又去做了面部spa。让自己变得更漂亮,状态更好,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无论如何,覃惟希望自己能够开心一些,享受工作,享受生活,不要被求之不得的事情影响。 * 隔天,覃惟容光焕发地来上班了。 同事见着她的手指,震惊道:“好家伙儿,Vivi,你是准备要干嘛?” 覃惟搓了搓指腹,嘀嘀咕咕地说:“去搞暗杀。” 把Enzo暗杀掉,她心想。 此时正是午后,店里客人不多,门口也没有排队,她给客人倒完水就往茶水间走了,拎着托盘看见她想暗杀的对象和几个人从南门进来。 还是不免打了照面。 覃惟面色淡然,换上职业微笑:“Enzo总,中午好。” 周珏扫了她一眼,似乎是点了个头,又似乎是没有点,径直走入了那间会议室。这是他在公众场合一贯的作风,当没有事要安排给你的时候,一秒钟的眼神都不会多给。 毕竟他的时间很宝贵。 覃惟一个人面对空气凌乱了一会儿。 那天早上的所有事,再一次涌入脑海。 她离开的时候的当然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毕竟一个告白失败的人怎么会占上风呢?但是此刻更让她感到懊恼的不是失败。 而是她鼓足了勇气,哐哐一顿输出,而对方看似有回应,其实什么都没有表达。 他惜字如金,更衬得她像个跳梁小丑。 她现在非常想穿越回那天,把自己给杀掉,宁愿不要说那些含有袒露心迹的话。 啊啊啊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覃惟无意识地揉了揉发烫的耳朵,腰包里的手机响了,是来自客人的消息。高小姐,跟她说二十分钟之后过来,问她在不在。 覃惟赶紧回:“在的,你到了叫我哦。” 不多时,人就过来了。 覃惟第一次接到高小姐是在去年的年末,她过来了两次,就只买了一个垃圾桶回去,还挺抱歉地对覃惟笑笑:“不好意思啊,让你服务我这么久。” “没关系呀,和你聊天我挺开心的。”覃惟对此能说什么呢。 高小姐竟然又反问:“真的吗?” “当然啦!”她讪笑着。 高小姐和覃惟同龄,一直在澳洲读书,去年回国和男朋友订婚,然后今年准备结婚的。一开始覃惟不太能判断得出她的购买力。 虽然客人的行头被销售打量不礼貌,但还是要稍稍观察一下的,做一个初步的了解。她进门的时候一身的运动品牌,高马尾,淡漠地看着sales们。 覃惟见她没有兴趣开口,也不好过于热情生怕把人弄烦,于是默默陪了她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买就走了,过了两天她又来,直接找到覃惟,让她服务自己,这次买了一个八千多元的垃圾桶。 覃惟有点搞清楚状况了,高小姐不是冷漠,她应该是个社恐。 不同的是,覃惟作为社恐,迫于生活需要装作开朗的样子,高小姐完全可以做自己。 今天高小姐过来,还帮覃惟带了一杯咖啡。 覃惟也学聪明了,看完作品后直接把她请到VIP室里交谈,没有让过多的跟同事参与进来。 高小姐松了一口气,很依赖地对覃惟说:“Vivi,谢谢你啊。其实你们这么多人上来服务,我都怕了。 销售们虽然面上笑得温柔又亲切,但有些人偏偏不喜欢这样,压力很大,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虽然她今天本来就是来消费的。 覃惟笑着说:“好,那你先看图,小件物品我可以拿进来给你看。” “那就好,我尽量定下来。” 覃惟笑着点点头。今天的效率还算是比较高的,高小姐也单刀直入,搭配产品,核对信息,算价格,赠品单………客单值大的单子她现在基本上都能独立谈掉,不需要人帮忙。 “Vivi,这个红酒车是怎么展开的?” “我演示给您看?” “不是智能的啊?” “对,每一个部件都是手工打造的。生活嘛,也不需要那么快的节奏。” 高小姐赞同地点了点头,看覃惟半蹲下来,用手压下轮子的搭扣。今天她穿的是一条黑色长裙,蹲下来的时候没有那么方便。 但是她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动作,忽觉甲床一凉,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毫不夸张地说,那种疼痛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她弯下腰,皱眉,捂住自己的右手,耳边传来高小姐惊慌失措的声音:“Vivi,你怎么啦?” 覃惟气息微弱地说:“您稍等一下,我叫同事进来服务您。” “你的手指上流了好多血啊。” “是的,我看见了,您不用惊慌,没事的。”覃惟安慰完客人,才强撑着走出去摇人,林晓蓓叫Perla进去帮她继续招待高小姐,又叫另一个男孩子陪她去医院。 * 覃惟有些懊恼,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指甲是如此容易被掀开的,血粼粼的甲床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她只是想漂亮而已,如果知道指甲这么脆弱,会耽误工作,她一定就不做了。 从医院出来,她的食指被包成了一个大头娃娃,跟折了似的。吃了药可还是好痛,生理性的眼泪一直停留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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