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她说一下,我送她去医院回来就删好友。” “瞧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怕余照生气?” 他点点头,一脸心虚地瞧哥哥:“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生日当天,直到下午放学,都没收到余照的短信。 他有点别扭地想看看余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祝他生日快乐,他根本不在乎礼物,只想要她一个在意的态度。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阮思月长什么样子呢。 昨晚荀铮说,让他在校门口站着,由阮思月来找他,正四处瞧着,就有个没比他矮多少的女生笑着跑过来,两个人对视都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你是荀钰吧?” “嗯。”他点点头。 既然都答应了帮哥哥,他没再扭捏,僵硬地按照阮思月的指引往她家的方向走,还没走出几步,兜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居然是圆圆的电话。 “放学了吗?”她的声音有点哑。 “嗯,放学了。” 余光里注意到有几个看着就不是学生的男人膀大腰圆,眼神凶恶在路对面跟着他们走,他咽了下口水,别说阮思月,就是换个男生来被这样随行,恐怕也要吓到。 有种被当做猎物盯上的毛骨悚然感,他没错过阮思月害怕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想到荀铮昨晚话语里的在意,今天必须要保证阮思月能安全到家,尽职尽责做保镖,所以他出声建议:“圆圆,我回家了给你回电话,行吗?”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阮思月拉到路的内侧,隔绝视线。 阮思月的手指都抖着,强装着很幸福很有安全感似的,抬脸向他微笑,不知道是提醒他还是给自己打气。 “你现在是荀铮。” “嗯。” 他轻轻应答一声,在一片忐忑里,注视着阮思月回家。 她家的小区其实很豪华,大门有保安和电子门禁,单元门下还有密码锁,至少家里是安全的。 这样的条件,他真的想不通阮思月的爸爸为什么宁肯离开家躲着都不还钱,搞得老婆孩子每天提心吊胆度日,出门就要被追债的人纠缠。 “今天真的谢谢你,荀钰。” “没事儿,那我就回家了。” 他将手机打开又合上,低头走出小区门,盘算着自己生日圆圆肯定不会忘记,说不定是在欲扬先抑,后面会有惊喜。 还没等他走到马路上,就眼前一黑,后知后觉自己被满是灰尘的破麻袋当头罩住。 被人在身后踹了一脚,保持不住平衡地向前摔倒,很快,就有嘈杂脚步声围过来,他喉咙发痒,咳嗽着要把麻袋掀开但是根本不给他机会。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腿上,让他痛苦地哀叫一声。 “你不是能打吗?” 他尽力护住自己的脑袋,因为疼在地上滚来滚去,那几个人一边打一边骂:“少管我们的闲事儿,天天拽得要死....看你就烦。” “呸,以为你多厉害呢,一推就倒了。” 有充满恶意的声音说着:“任你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钢管吧。” “哈哈哈哈。” 那人往他腰上狠狠砸了一记:“带他去那边的水池里清醒清醒!” 到处都是水,他徒劳地想晃着脑袋挣脱开,可腰死死硌在石头上感觉胸腔都被压瘪了,没有能容纳氧气的空余。 越挣扎水越往鼻腔里灌,呛得他咳嗽不止,没法呼吸,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头被一只手拽着抬起来,他条件反射地将刚才涌进来的水呕出来,痛苦得没法说话。 “警告你,别管别人的闲事,小心把自己搭进去。转告一下你那小女朋友,她爸要是再不还钱,我们就不是跟着她这么简单了。” 沙哑仿佛带着粘痰的声音说完,再次把他往下按,他的耳边立刻被水声淹没,脑袋胀痛,那摁在后颈的手力气巨大,根本挣脱不开。 隐约的光线都消失,他的头脑昏沉,肺如同被撕裂,逐渐的,不断呛水的煎熬似乎消失了。 什么也听不到。 只剩平和与安宁,沉浸在美梦里,到处都是柔软的、明亮的光线,余照伸出纤细的手,像个童话世界里的公主那样,轻轻提起裙摆迈上台阶,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长发垂顺,杏仁眼眸光璀璨,如一枝纤细漂亮的白色玫瑰,柔美清丽。 她好漂亮。 如此梦寐以求的时刻,他几乎是放任自己沉沦在幻梦里,听耳边祝歌低低吟唱。 肩膀灼热,下一秒再次强烈地干呕起来。 “行了,别真打出事儿来,咱们是要债,摊上人命可就没法交代了。” “小东西嘴还挺硬的,一句话不讲。” 有双手推了他一把。 他头晕脑胀地搭在石头边缘,脑子里嗡嗡直响,根本抬不起手指来。 直到脚步声都走远,有人急匆匆跑过来摘掉了他头上的麻袋,是阮思月家小区的保安。 “孩子,你没事儿吧?我替你报警了,你别怕啊。” “能听清我说话吗?” 他合上眼,那个瞬间又想,不是他哥被打一顿实在是太好了,有电钻想要钻进他的脑袋撬开缝隙,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彻底坠入黑暗里。 * 醒过来浑身被碾过一样。 视线朦胧发花,费力喘息几瞬才感觉到自己滚烫的呼吸,荀铮还穿着离家时那身运动服,坐在他的床边红着眼眶看着他。 “你发烧了。” 他的视线开合,听到哥哥继续说:“小区门外有监控,我们都看到了,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丧心病狂,我要是知道.....” 晕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一直嗡嗡作响,他遵从身体的意愿,合上眼,再次看见了余照。 她丸子头毛茸茸的。 在高一五班的教室里,指尖转笔:“有人说2012年是世界末日哎,世界真的会有终结的那一天吗?” 他诚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盛寻,如果这是你人生里最后一天,你想怎么过?” “你呢?你想怎么过?” 余照歪歪头思索:“我先见你一面,然后回家,跟我爸妈待在一起。” 轮到他了,他看余照好奇的脸,他想把余照关在只有他们俩的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去,跟她死在一起,死在彼此的怀抱里。 即使是世界存在的最后一秒,他也希望余照可以在他的怀里。 他笑笑:“我不知道。” 余照不乐意:“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余照转掉的笔捡起来放回她的手心,轻声说:“别畅想了,反正又不会真的来。” 有双冰冷的手轻轻贴他的额头和脸颊,盛寻眼睛都不睁,小声嘟囔:“圆圆,你的手好凉。” “唉。” “烧还没退。” 这声音好耳熟,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病床边上望着他的三个人,他迷蒙地眨眨眼,才发现自己梦回跟余照做同桌的日子。 让人怅然若失。 盛寻提前体会到了瘫痪是什么滋味,只有头勉强能动。 配合着做完笔录,又撑着吃点东西,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挨个过来瞧他,昨晚在家等着给他过生日结果等来了他昏迷不醒的惊吓。 “我没事儿。” 他好不容易安慰完大家,立刻想起来,还没给余照回电话。 “现在几点了?” “九点。” 盛寻转头瞧瞧外面的夜色,有点痛苦:“今天是5号?” 荀铮摇摇头:“今天是6号,6号的晚上九点。” “把我手机给我。” 他的手机屏幕裂开,看着上面的蛛网,荀铮歉疚地说:“我给你买个新手机。” “不用。”他就维持着坐着的姿势,胳膊颤抖给余照发短信。 【圆圆,在干嘛?吃晚饭了吗?】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他查好几遍收件箱,确定余照在他生日的当天没有任何表示,不高兴地噘噘嘴将手机放下。 “哥,一脸闹心真的不适合你。”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你我都一样。”他安慰沮丧的哥哥,看他还是一副没有斗志的样子,又故意提要求,“再给我买一副耳机,要贵的。” 哥哥终于轻松一点,点点头。 “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想回家。” 也许是年纪小身体好,也许是他真的挨打出了经验,关键部位都护得好好的,除了溺水全是皮肉伤,医生说回家养养就好了,于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当天晚上就回了家。 他迫不及待上线,先是看也不看直接打开列表把阮思月删掉,才注意到自己的签名变了。 【回到爱人的身边去吧。】 他甜蜜地一笑,觉得余照这是在说让他回到她的身边去。 给余照发短信夸赞她的签名改得好,他又轻轻抽一口冷气,开始想她是什么时候改的?应该没注意到自己加了阮思月又删了这件事吧。 他特意把阮思月加到了一个人很多的分组里,不挨个看是不会发现的。 【对不起啊,昨晚说要给你回电话,但我临时出了点事,所以没给你打。】 被套着麻袋打一顿什么的,真的很丢人,也很怕她难过,最终他决定不跟余照说昨晚的事。 她很快就说自己睡觉了,盛寻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向来不会在专属的早读里迟到的余照,周日这天头像迟迟未亮起,在打电话没人接听后,他拿过手机给她发短信。 七点四十:【醒了吗圆圆?】 七点五十:【余老师?早晨的早读你迟到啦。】 八点:【没关系,接着睡吧,好好睡一觉。】 直到补习文科的孙老师到,他才收到回复,只有短短四个字,【早读取消。】 余照的态度怪怪的,他有点忧愁地回复:【嗯,好,你现在高二了,难得的周末还是好好休息。】 背上的皮肤还是青青紫紫。 荀铮给他涂药,盛寻趴在枕头上看床头的软垫。 “哥,你知不知道世界末日?” “什么?” 他哥一下子没收住力道,把盛寻疼得龇牙咧嘴弹了一下,随即老实趴回去,若有所思。 “说2012年的12月21号是世界末日的事情。” 荀铮笑他:“那不都是传闻吗?你真信啊?” “照你这个说法地球只剩下三年了。”哥哥将他卷上去的睡衣拉下来,盖住斑驳青紫的腰,“放心吧,地球不会停转的。” ---- 盛寻:濒死的时候幻视到了我和圆圆的结婚现场,想想就好幸福。
僵尸:呸!没救的恋爱脑。
第五十七章 (前) == 2009年11月13日,星期五。 荀铮推开门笑眯眯询问:“明天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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