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再发出动静,金币和元宝早就回了楼下它们自己的窝里睡觉,黑暗中只有一室静谧。 不知过去多久,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均匀,谈骁稍稍拉开些距离,墨黑沉沉的眸无声在她脸上细致描摹着。 他凑近吻了下她的眉心:“宝宝。” 顿了顿,他补充:“我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落定,原本他以为熟睡的人突然弯起嘴角。 阮珥睁开眼,雀跃地拱了拱:“我听到了!” “……” “我就知道你会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幸好我留了个心眼。” “……” “我还录下来了!” 阮珥变戏法似的从被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播放键。 谈骁那句别扭又真诚的“宝宝,我喜欢你”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阮珥笑得合不拢嘴,她趴到谈骁耳边,学着他的样子,回应他:“宝宝,我也喜欢你。” “……” 谈骁麻木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重哼,拽下阮珥躺好,胳膊捆着她,郑重警告她:“阮珥,三秒钟内你要是睡不着你真的会挨揍!” “好的宝宝。” “我说真的!” “知道啦宝宝。” “……” - 阮珥独自睡大床习惯了,原以为身边多个人会睡不着,谁知睡眠质量竟然意外的高,一夜好眠。 不知道是一整晚没怎么动弹,还是又变了回去,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期陆六吴灵吧爸而伍阮珥醒来时还维持着昨晚睡前的姿势,脸埋在谈骁怀里,眼睛正对着他的锁骨。 因为看不见,阮珥不确定谈骁是不是还在睡,她脑袋小幅度地往后仰了仰。 男人惺忪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阮珥不再有所顾忌,动作幅度大起来,后脑勺撞到什么障碍物,她扭过去看了眼:“你在干什么?” “比你早醒一个小时。”谈骁一条胳膊给她枕着,弯屈起来正配合着另外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边抱着她边工作:“有个合同要改些地方,我标出来。” 他的手机屏幕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也不在乎是不是什么商业机密,大剌剌敞开在阮珥眼前,但是后者看一下都觉得眼晕,一点兴趣都没有。 阮珥想在他臂弯里钻出去:“那我离你远点,你专心些。” 她拱来拱去的不得安生,谈骁放下手机,拍了下她的背:“老实点儿,你属泥鳅的?” “你见过我这么白的泥鳅吗?” “见过。”谈骁看着她:“我跟前这不就是。” 阮珥眯起眼睛,照着他下巴撞过去。 谈骁闷声笑笑:“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他昨晚隔三差五就醒来给她用耳温枪测一□□温,三四次后体温都平稳在三十六度多,他才放心睡过去。 “有。”阮珥捂住胸口:“这难受。” “疼?还是怎么回事儿?”谈骁登时紧张起来,没听说过输消炎药会心口疼的:“起来,去医院。” 阮珥沉重地摇了摇头,煞有其事道:“你说我像泥鳅,我伤心了。” “……” 谈骁着急忙慌的情绪一顿,无语至极:“阮珥,我看你真是皮痒了。” “你别老阮珥阮珥的叫我,多生疏啊。”阮珥嬉皮笑脸地:“叫宝宝多亲近。” “做梦。”谈骁面无表情地弹了下她的额头,不顾阮珥的惊呼,掀开被子起床:“早饭想吃什么?” 阮珥卷着被子不客气地点菜:“想吃阳春面和生菜鸡蛋饼。” “知道了。”谈骁揉了揉她的头发:“躺着吧,做好了叫你。” “好的宝宝。”阮珥乖乖点头,彩虹屁不要钱似的输出:“你太贤惠啦宝宝,有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有点过头了。”谈骁被她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故意揉乱她的头发:“正常点,求你。” “……” 什么人。 不解风情。 阮珥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滚到床的另一边,远离他。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阮珥拉高被子,细细地嗅了嗅,清淡的木质香,格外好闻。 她像个痴汉似的笑了笑,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 突然身下一阵震动,阮珥坐起来,从腿下摸出一部手机,看着屏幕上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以为是自己的,也没多想,滑动接听。 “喂——” 才发出去是半个字音,便被对面粗鲁打断。 “谈骁你要死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跟咱爸告我的状,你最近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让我逮到你,不然你一准死。” 听筒里传出女人暴跳如雷的谩骂声,阮珥惊得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谈慕笙没等到谈骁的回应,更怒了:“你哑巴了?” “啊,姐姐你好。”阮珥张了张嘴,局促又谨慎的自我介绍:“我是阮珥,谈骁他去做早饭了。” “宝贝你好。”谈慕笙语气陡然一转,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那什么,刚才那个不是我,没吓到你吧。” 阮珥一愣,忍俊不禁道:“没有没有。” “那就好,既然谈骁和你在一起,我放心了。”谈慕笙也回过味来自己这通电话打得好像不太是时候,她没再多打扰:“那行,那你们两个好好玩哈,我就先挂了。” “好的。” “诶宝贝——”谈慕笙又杀了个回马枪,叫住阮珥:“我们加个微信好不?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你想加就加,不想也没关系。” “好的” 挂断电话后,阮珥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输入谈慕笙的手机号码,备注上自己的名字,添加好友。 楼下洗漱的谈骁还不知道昨晚才被他耳提面命教育过的小姑娘已经背着他加上了自己姐姐的微信。 他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去冰箱里拿了颗生菜,打开水龙头清洗,淅沥沥的水声掩盖掉大部分钥匙插进门锁里转动的声音。 等他洗完生菜关掉水龙头,两道不同的脚步声由玄关处向里面逼近。 阮珥还在二楼,不会是她。 自从知道他和阮珥在一起后,卢思浓来之前会提前打招呼。 想起也有不少入室抢劫案是在白日里发生,谈骁眼神一凛,掀起眼皮。 “囡囡,起没起床——” 卢绾话问到一半,待看见站在厨房里的陌生男人后,戛然而止。 阮晋文落后卢绾两步,见她突然停止不动,好奇问道:“怎么了?” 顺着卢绾看的方向扭过头,也是一顿。 记忆中一张有些许模糊的脸和眼前的人重合,谈骁眼皮重重一跳,下意识站直:“阮老师。”
第40章 熟悉的称呼让阮晋文一怔,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莫名有一种眼熟:“你是?” 谈骁毕恭毕敬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谈骁。” 阮晋文任教将近三十年,带过的学生数不胜数,其中成绩出色和调皮捣蛋这两种类型的学生最是容易让人印象深刻,而将这两样完全占据了的谈骁,阮晋文始终记忆犹新。 其实一句话总结下来,就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拯救颓废学生的故事。 谈骁高二上半学期中旬从京城转入苏中,彼时阮晋文才刚刚升任教导主任不久,手里还带着一个高考状元预备班。 谈骁办理入学手续的那天,校长亲自接待,将谈骁分到了阮晋文的班里,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他,只要不违法乱纪,谈骁想干什么干什么,他不要管。 当时的谈骁又胖又颓废,周身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对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趣。 校长知道一些内情,但是涉及谈骁的个人隐私,并没有过多对阮晋文透露,只是要求他保证谈骁在校期间的安全,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就好。 那个时候对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这方面还不是十分看重,阮晋文大学辅修过心理学,多少能通过蛛丝马迹看出谈骁的一些问题。 苏中作为苏城最好的重点高中,学习还是挺卷的,从高一开始,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啃书本刷题,不学无术的人压根不会出现在这种环境里。 一天八节课再加两节晚自习,别人都在奋笔疾书争分夺秒,而谈骁却是全程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早趴在桌子上睡到晚,甚至连姿势都不变动。 他的存在当时在苏中算是一股“清流”。 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稳坐成绩榜倒数第一,唯一的优点,大概是他沉默寡言不惹事。 如果不是偶然发现谈骁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物理试卷,阮晋文恐怕真的会一直放任他堕落下去。 苏中虽然是市重点,但是放眼全国,最好的教师资源还是聚集在京城,谈骁的那张物理试卷,是京城顶尖高中印刷出来专供内部学生练习的习题册里的其中一张。 他没有详细作答,只是每道题简略地写了几个重要步骤,思路都是对的。 因为大概猜到谈骁的情况,阮晋文从来没有去刻意打听过谈骁的事情,那是第一次对这个学生产生好奇。 他研究生的同学正好在京城那所高中任教,他便打了个电话过去,试着询问了一下谈骁的事情。 同学对谈骁的了解也不多,只是说他之前成绩很好,家世不错,相貌也很出挑,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初升高是以甩开第二名将近四十分考进去的尖子生。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休学了一年,再然后家里人就给他办理了退学。 如果谈骁一直都是平平庸庸的状态,自身也不愿意努力,心理还有些疾病,阮晋文只需要看顾他的安全即可,但是他知道了谈骁耀眼的过往,便怎么都无法接受他的自我放逐。 他对谈骁在其他方面的关注突然多了起来,只要上他的课,谈骁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次数不下十遍,答不上来就抄书抄卷子,下课就把他拎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谈话。 后来激起了谈骁的叛逆心,上课不再睡觉,改成了逃课,他逃课有个最大的优点,只离开教室,不会离开学校,阮晋文的搜索范围能缩小很多。 由此,师生两人便开启了长久的拉锯战。 也不知道是阮晋文的“死缠烂打”管了用,还是谈骁终于自我醒悟了过来,到高二下学期末,他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 荒废了两年多的学业,再有天赋,也不能一夜之间回归巅峰,不过他能重拾希望,阮晋文就已经十足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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