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个问句给了她机会。 文宿冲我笑了一下,然后从我身前钻进去,“不是说了来找你吗?” 她卸了妆,身上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细细的发丝从额角落下,垂下侧脸。 我站在门口没有说话,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个女人是不爱我的,我应该把她扔出去。 可是我的心,又告诉我:爱情也是需要付出努力的,她也许只是没有看到我的真心。 我的理智又说:这个女人就是没有心的,她在玩弄感情,在用自己的身体圈钱。 我的心争辩:可是她来找我了,她丢开那个小男生来找我了,也许,她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什么东西不是起于微末呢? 我的心还没有跟理智掰扯清楚,我的脚已经不受控的去饮水机前拿了个杯子,给她倒水。 我把水给她端过去,然后质问她:“那个男的是谁?” 文宿端着水坐在沙发上,盯着满目愁容的我噗嗤一笑:“你在吃醋吗?是因为江驰?!” “你知道的,我爱你!我在等你跟我结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根本无法相信那是我说出来的话。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矫情的说这样的话,可那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嗯。”她笑盈盈的看着我,“这么大决心?” 我站在她前面,像一个虔诚的卫士。 文宿又说:“我们这样难道不好吗?你还没看出来吗?我是更爱你的,这么晚了,我还来哄你。” 我盯着她发亮的眼睛,心里的烦闷慢慢减少,暖流在心里涌动。 她的确来哄我了。 第40章 结局 文宿这个婊子,就是这样随便的就把我哄好了。我一面知道她的绝情一面期待长久,我仍对那虚邈的爱情抱有期待。 那晚,文宿在我那里住了下来。她把一夜的陪伴当作是哄我的资本。而我,确实吃那一套,第二天穿上衣服,就去给她重新买了一束黑玫瑰,玫瑰放在她的床头,我才去上班。 我没有再去问那个江驰的事。 我们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下去,我将那称为及时享乐,我不再期盼一份稳定的婚姻,也不再奢求一个爱情的结晶。 鬼知道结晶的种子,是不是我的。 但我需要更多的钱是事实,毕竟,包养一个文宿的确不便宜。 是的,经历和江驰同在的日子,我在心里将文宿的关系,重新定义为“包养”。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干预她的其他伴侣。 事实上,那也不是什么伴侣。 那只是女人自由化以后的一种玩乐:花钱享受情欲。 文宿这样的女人,没有爱情。 到十二月来临,我和肖子的决战到来。肖子在这段时间里,跟我们银行的行长搭上了关系。自然而然的,我在银行里一些擦边违规的单子被扒了出来,再加上之前投资肖子中介的事,我被冠上违规的名声。 在十二月十号,我被辞退了。 因为前段时间的挥霍,我的存款所剩无几。文宿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所以,你马上就要变穷了,是吗?” 她没有关心我的心情,而是询问我的钱。 我回答:“总会有办法的。” 办法是想不到的,因为我真的不会做别的。 “你没什么办法的。”文宿直言。 我愣了愣,“我会努力的。” 文宿从我身边站了起来,“丁主任,人首先应该养活自己。” 她把十二月的五万块退给了我,“我们先这样吧,用这点钱,活下去。” 文宿把账算清,跟我划清界限。 那天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她。 我去她店里找她,店铺被转了。 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了。 微信也拉黑了。 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尘世中。 她离开的半个月,我看完了整本《卡门》,我理解了她想要的自由,那种极度的自由。 可是,我的思念在身体里泛滥,我夜夜梦到她,我无法放下她。 我想再见她一面。 —— 故事说完,已经是晚上。 围观跳楼的过客,已经散了。 周循感叹:“兄弟,你这是中了她的毒了。” 旁边的消防员连连点头。 就在此时,文宿出现在楼顶,她穿了一件灰色的皮草,搭配黑色连衣裙。飘逸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她给人的感觉较之前,更加清冷。 但是,她依旧魅惑,从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而文宿的目光却落在了周循身上,她冲周循笑了一下,“你好,我是文宿。” 周循公事公办的指了一下丁文,“苏小姐,处理处理吧!” 文宿朝周循走过去,笑意盈盈,“队长叫什么名字?” 周循退了半步,“这不重要。” 文宿在他前面站了两秒,抿唇笑了一下,“那我先处理那边的事。” 丁文失魂落魄的坐在靠外围栏上,直勾勾的盯着文宿。 文宿朝他走过去,朝丁文伸手,“先回来。” 丁文站在寒风中,早上那份热切的思念,似乎在讲述中变得稀薄,所谓的爱情,也在说出来以后,不再沉重。 丁文没有去拉她的手,而是自己扶着旁边的墙,翻了进来。 丁文跟着她站在楼顶的平地上,周围的消防员跟着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起下楼,文宿突然定在楼道的转角住,“丁主任,之前我可能没跟你说清楚。” 丁文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他长叹一口气,为自己的闹剧,画个终点。 “你说。” “丁主任,我们结束了。我以为我做得很明显了。”文宿抱臂立在窗边,外面的光落在她头顶。 丁文痛苦的闭了下眼,“我…我知道…了。” 文宿直白的重复:“我们之间,钱货两清,交易就结束了。” 面对文宿的无情,丁文落下泪来。 他们沉默许久,丁文点了点头。 文宿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她又在楼梯上转头,警告丁文:“下次自杀,别再说是因为我了。” 丁文没有回答。 后面的周循已经跟了上来。 文宿视线余晖中看到了周循,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周队长,走这边可以乘电梯。” 周循顿了一下,跟上文宿的脚步,进了电梯。丁文看着这一切结束,自己蹲在楼道里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身前,“爱一个不爱的人,什么感觉?” 这个声音同样无情。 这样的问话,更像是胜利者的挑战。 丁文抬眼看见了苏情,她瘦了,好看了。 “不好受。”丁文回答。 苏情笑了起来,“我听着挺爽的。” “哦。”丁文扶着墙站起来,“特意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苏情等了两步,跟丁文一起从安全楼梯走出去。 “替女儿来的。”苏情按了一下电梯,“她让我告诉你,她原谅你了。” “她知道了?”丁文满脸羞愧。 苏情点头,“她说你也挺可怜。” 苏情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丁文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由衷的说:“苏情,以前……真的……很对不起。” 他终于说了出来,心口沉重又减了一分。 “没关系。”苏情脱口而出。 丁文感动了一下,刚要感慨,苏情又说,“因为你赔了钱,感情虚邈,钱实在。” 丁文认同的点头。 他们到楼下的时候,文宿正跟在周循旁边,拿手机扫周循的二维码。 苏情扫了眼,调侃丁文,“要不要去挽回一下?” 丁文摇头,“不去了。” 苏情笑起来,“看到你死去活来的,我挺开心的。” “开心之余,借点钱。”丁文开口。 苏情立刻敛了笑,“丁主任,感情和钱,都免谈。” 丁文在泪眼中笑了起来,“哦,那我去贷款好了,我想干个中介。” “不错的主意。”苏情手里拿着车钥匙,指了一下丁文,“亏惨了的时候,可以通知我来围观。” —— 在未来的三个月里,丁文卖了车,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他和苏情很少联系,但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恨了。 丁文依旧会想起她,但丁文已经不再为她不顾一切,也不再疯狂到放弃一切。 又过了三个月,丁文再次听说文宿的故事。 听说文宿跟周循在一起了,她是主动的那一个,她是买花的那一个,她也是追着跑的那个。 又过了一个月,越城出现了一个新闻。 文宿女人死在了家里,她的尸体旁边放着一本《卡门》,上面“卡门,永远自由。”被血画了横线。 另外在《卡门》末尾的空白处写着: 真爱无处不在,它总是单向发生。不爱者矗立高峰,深爱者沉沦地狱。 ----- 全文完。 感谢所有小伙伴的阅读,希望大家幸福又暴富~ 第41章 番外1 苏情与文宿 文宿一年后忌日。 苏情捧着一束厄尔多黑玫瑰,放在她的墓前。 文宿的后事是苏情办的,说是后事,不过是将她的尸骨从警局领出来,将她火化,然后买一个好看的盒子,安葬在这片墓园的最高处。 因为高处有风,最自由的风。 文宿飘零半生,最后魂归这片土地。 苏情记得,她去领尸体的时候,警局的问她,“你们什么关系?” 苏情想了很久,回答说:“她于我有恩。” 警局的人对这份恩,表示不解。因为他们调查过,文宿曾是她婚姻中的小三。不仅如此,文宿的视频还作为证据,出现在他们离婚的法庭之上。 苏情看出他们的疑惑,于是补了一句,“离婚的恩,也是恩。” 警局的人更是不同意,怀疑苏情要做出报复尸体的事来。 最后,还是许亦之来帮她做了个官方的说明。这个说明大概意思是,她和文宿本来就是认识,虽然她们之间的过去算不上很好,但人死为大,苏情还是怀揣着好意,希望她可以得到安宁。 后来,苏情给文宿买了一个骨灰盒,并用指甲油在上面画了一朵鄂尔多斯黑玫瑰。从此黑玫瑰长在大地上,自由的灵魂飞向自由的天空。 墓地,选的是公墓最高处,每天,太阳最先照在她的照片上,自由的风日日吹过她的发丝。 苏情是在三年前遇到文宿的,她初见文宿时,就极度羡慕她。 那是一个春日,万物复苏,乍暖还寒,苏情送完孩子以后,便抱着平板和画笔去了东城的一家咖啡店。那时她正接了一幅小说封面画,需要一个安静得地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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