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眼,无意瞟她的那一霎,如果她没看错,好像,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抱怨? 在埋怨她吗? 但是,好帅......能东西方审美归一地的种帅。 “老廷!” 三个分别穿着红蓝绿滑雪服的人小跑围了来。 红衣那个跑太快,在地上摔了狗啃泥,然后滑跪到周廷身前,刚伸出手想扶人,一副要大说特说的样子。 可当余光突然瞥见一旁的陈最最,却愣住,犹犹豫豫地,似乎斟酌着什么,最终沉着嗓子,对着周廷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老廷还好吗?来,我扶你起来。” 周廷觑了他一眼,拍开身前的手,曲腿将固定器解开站了起来。 陈最最也站了起来。 “Thanks.”周廷面对着她。 陈最最抬眼,长睫毛自然卷翘着,眸子沉淀着笑。 要说不说,这人声音挺好听。 周廷的说话字正腔圆,声音也跟澳洲男生普遍早发育的低沉不一样,很温润,像一杯温度适中的烟气袅袅的热牛奶。 “......How are you?”没听到陈最最回,周廷拧眉有问了一句。 听着他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说出这么蹩脚的口语,陈最最忽然嗤笑,晃了晃头,轻快着嗓音,“我也是中国人,跟我说中文就好啦。” 黑色的头套围住她修长的脖子,炽灯照在她的脸上,皮肤白得发光,头发乱糟糟的,发梢上落上越积越密的雪花点,衬托她更加灵动。 陈最最基因好,长得很白,几个大男人一直以为她是个黑发的外国妹子,突然听到她说中国话,几人很明显怔了怔。 于是陈最最笑得更欢了,眼睛眯出两朵小月牙,“你们发什么呆呀”她刻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我是中国人这件事情,很让人奇怪吗?” 陈最最视线落到周廷的脸上,流连了片刻,打着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周廷。”周廷语气平平。 陈最最点头抬眉,再次看进周廷的漆黑的眼睛:“那......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 “......” 在散光灯下,陈最最看见周廷表情凝滞一秒,紧接着慢慢地,粗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见他似乎很为难,陈最最也就没想真的讨要什么,笑着摆手:“算啦算啦,我开玩笑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同胞,那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啊。”她下巴点了点周廷的赤条条半点防护都不做的膝盖,“如果不想第二天膝盖发肿发紫,防护工具是一定要戴哦。” “......” 没听到回答,连句谢谢,好的,都没有,陈最最蹙了蹙眉。 几个大男人都这么呆站着,直到陈最最捡起板子和蓝色的百事易拉罐,再把易拉罐扔掉,走出雪场消失,都没说一句话。 都是i人嘛?倒也不是,只是有的人是不爱说话,有的人是社恐,有的是在装高冷,而有的人是真的呆住了。 “哎哟妈呀。”张彡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盯着陈最最消失的方向,顺手拍了拍自己绿衣上的雪,一口纯正东北腔:“这他妈是个大美人儿啊。” “怎么说?”叶斌凑上来用肩膀顶了一下他,跟刚才那股装出的绅士样完全相反,吊儿郎当,挤眉弄眼:“叫声爹,帮你问个Q?” 张彡嫌了叶斌和他的一身烈艳红,踢了叶斌一脚,“滚蛋儿!劳资还不想谈异国恋。” 叶斌吃痛嘶了一声,斗鸡似抱着小腿嗷嗷叫,“你也要人姑娘看得上你。” 相比这两个显眼包,另外两个就安静很多。闻小云是他们乐队中年级最小的,小心翼翼靠近周廷,关心道:“廷哥。你没事吧?” 周廷转身,朝他点头,微微勾起唇角:“没事。” 叶斌缓过劲,突然想到什么,放下腿,看向滑道,“差点忘了!老廷,刚撞你那人呢?!” 他边看着雪场找人边抱怨:“什么人啊这,撞了人连句道歉话都没有。要我说,你也是,好端端停在半道找死嘛!不就偶像官宣,现在娱乐圈偶像塌房一月一个,也不知道你有啥可难过的......” 好心的张彡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叶斌回头,“啧,干嘛?” 顺着张彡指的方向,叶斌只来得及看见周廷和闻小云离开的背影。 叶斌:“......” 推开一件间欧式木制装修的咖啡馆门,叶斌还在不依不挠。 从换衣服,还板子,到现在,他嘴里一只叭叭个不停,说填饱肚子就去回去找监控,定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让他道歉。 咖啡厅里放着德彪西的《月光》,舒缓柔慢的钢琴曲,在这个小咖啡馆里,蔓延着邂逅的韵味。 周廷四人找了一个靠窗的高脚椅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面包、牛奶和咖啡。 周廷拿起桌上的透明玻璃杯,抿了一口热奶,热意在胸膛漫开。几秒后,他放下杯子,换吐司面包,“快吃吧,”他说,“吃完回酒店收拾东西。” 他们这次出国是每年乐队的团建活动,为期一周。 今天是他们来到墨尔本的第三天,原本还能玩三天的。可以去黄金海岸看穿比基尼的外国辣妹,去悉尼歌剧院看悲怆的歌剧哭一把,最后去板球场看足球明星要签名合照。 但这所有美好的这一切都打水漂了,只因周廷昨天接了一个电话。 他们忘了八月初,有一场必须到场推不掉的商演。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来了一趟也不亏。可叶斌就很难受了,他作为乐队处理对外事务的经理人,为了这次旅行做了十足的攻略,耗费了他大半个学期的上课摸鱼时间。 他牺牲太大,心有不快,不吐不快。 可他又是最不能说不回去的人,这个商演也是他接的,也是他忘掉的,难不成自己骂自己吗?所以,逮着这么一个缺口,他就逮着劲钻牛角尖。 叶斌放下手中才啜了半口的拉心拿铁,扯着脖子:“不行!撞了你的那小子了呢,不找了?” 周廷扯开光滑的透明面包纸,很平静说:“那个方向没监控,找不到。是我自己失神,不用找。”他低头,咬下满口土司。 叶斌还想再说,被一旁的张彡抬肘撞了一下,二人交换了视线。 作为周廷的室友,他们都知道,周廷开始半句半句的说话,就是他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 于是,叶斌止住话,低下头挖起了蛋糕。 周廷很快吃完了,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外边。 透明的落地窗外,是布勒山小镇的街道。黑色撕裂,白色逃逸。天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变得大了,三米高的路灯,照出一圈从白亮到昏暗的灯圈。 他盯着那明与暗的交界的地方,久久地发着愣。 忽然,一双白色黑边的雪地靴从黑暗处踏进来,唰的一声,朦胧的大雪中,他恍若听见了踩雪的声音。 视线不自觉上移,一条黑色的紧身牛仔勾勒着细长却有肉感的腿,再往上,是一件粉紫色的无帽羽绒服,一条杏色的围脖圈了好几圈围在脖子上。 周廷想看清那人的脸,可那人却走进了贴着布勒山地图的灯牌里。 没过几秒,伴随着一阵铃铛声,咖啡馆的门被人从外拉开。 周廷下意识扭头,正巧望进了一双如麋鹿般透亮、浸着霜雪般湿润的眸里。 ---- 陈最最:5 周廷:0 yeah~~开新文啦,希望宝儿们喜欢(*^_^*)。 文中提到的音乐请不要到对应的歌曲下方评论本文有关或有关的内容。 专栏预收文欢迎《变乖》收藏呀~~ ———文案——— 苏迎是醉爱酒吧的老板,酒吧入不敷出,每次看见一摞摞代缴费用单,她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好在,最近新来的一个男大来酒吧兼职。那小子脑子好用不说,长得还犯桃花,帮她招来了许多女顾客。 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那小子他不要钱,只要工作经验,便宜。苏迎乐得牙都合不上。 看着账单日复一日得抹平,苏迎觉得未来光景一片大好。 可有一天,一个意外,她糊涂啊,把招财狗睡了。 成年人嘛,苏迎本想拍拍屁股走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那小子竟是个雏!还嚷嚷着让她负责! 苏迎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 最后看着日渐萧条的酒吧,她决定妥协。 拿着压箱底的口粮,她找到正在学校室内篮球场打球的陆循然,他一个三分命中,一个拉拉队都要为他欢呼。 顶着无数道目光,苏迎像往常一样拍陆循然的头,“喂小子,淡淡?” — 陆循然是个三好学生,从小就是邻里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但他原本平静又万众瞩目的生活,被一个人的到来搅乱了。 彼时,他才13岁。 在陆循然的印象中,苏迎是三街的女混混,但她又跟其他混混不一样。 别的混混聚众打架,她劝架,劝不过就报警,连带自己也搭进去;别的混混拿着家里的钱胡吃海喝,就她穷,口袋里摸不出一罐可乐钱。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成天旷课,每天抢他早餐奶的最让他看不起的女人。 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 篮板下,陆循然叉腿而坐,手中转着苏迎咳血送来的三千块钱现金。眉眼弯弯,似笑非笑。 “然哥,你姐给你送钱来了?”一个经常一起打球的兄弟问他。 “她不是我姐。”陆循然站起身,把钱塞进书包里单肩挎在背上,他得意飞了兄弟一眼,“是我。” 他呵笑了一声,“女朋友。” ——是我那千呼万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初恋情人。 【姐姐,反正你早晚要恋爱,先跟我谈一个怎么了?】 .姐弟恋,女非男c .蓄谋已久 .正文主都市穿插部分回忆
第2章 她 == 咖啡馆的装潢是暖黄色的,此时的店内没什么人,陈最最一下就注意到了落地窗旁边并排坐着的人。 四目相对,好几秒,陈最最被雪冰冻的脑子缓了好一会才重新转动。 嗯?还真巧。 她笑着走过去,站在离门最近的周廷面前,“诶?你们还在呢?”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空了的塑料袋和半杯热牛奶,一屁股坐在了周廷身边的空位上。 见他们呆愣地看着自己,陈最最转了转眼珠,盯进周廷黑漆漆的眼里,这才觉得似乎冒犯了问:“我可以坐这里吧?” 周廷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左手摩挲着右手的大鱼际,肩膀自然垂落,低声说:“......可以。” 陈最最又笑了。 窗外无风却大雪肆虐,她一双眼睛明亮亮的,倒映在落地窗上,融入雪景中。 “你们是中国人,中国哪的呀?”语气活泼,熟稔,半点没有才见过一面的陌生拘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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