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周廷怀中起身,脸蛋红扑扑的,跟火烧一样。他怕她着凉,把大衣披在她肩膀上。身体渐渐适应了,才把外套还给他。 叶斌跑过来,他对周廷说:“我们前去前面跑占个好位置,你带最最慢慢来,到了发消息。” 凌晨四点的天,灰蒙蒙的,比夜亮,比明暗。 弯弯的新月已经挪到了天边,天空即将破晓,迎来曙光。 轮到她检票,刷身份证进闸口。比她先的人,已经跑到了通道的出口,朝广场奔去。 她觉得神奇,更惊讶,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激动,整夜不眠只为看这么一场升旗。 陈最最长在国外,国内的历史却没落下,只是少了国内环境的熏陶,民族荣誉感没有那么强烈。 嘀—— 周廷刷身份证进来了,他大迈步伐,风衣被风兜鼓起。他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开始狂奔。 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超越路上一个又一个的人。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终于是到了天安门的国旗前。 她跟周廷在第六排的位置,比较靠后,更不幸运的,他们前面的人都很高,陈最最要踮着脚尖才能看到。 叶斌他们应该在更前面的位置,但周廷没有联系他们。 人群闹哄哄的,大家纷纷拿手机在照相拍视频。 早上六点整。 清晨的第一缕光刺透云层。 广场上响起节奏雄浑节奏的歌声,在天安门左侧的拱桥上,几十个身着军装的军人手握钢枪整齐踏来。 他们步伐坚定,脚步整齐,一声接一声压过四面八方传来的音乐。 陈最最踮着脚尖,想看个明白。 “我抱你?” 周廷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 他很高,在整个人群里像一根突兀的高杆。 “不好吧。” 话才落。 周廷突然弯腰蹲下抱住她的胯,她的屁股放到了他肩上。 然后,下一秒,她的视野变得无比开阔。 她能看清国旗下整齐的行进队,能看清国旗杆下鲜红的五星红旗,四周雀跃的每一张鲜活面孔。 悠扬的歌声渐渐消弥,她猛然发现,四周安静了,适才哄闹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默契地停止交谈。 她拍了拍周廷,让她把她放下来。 周廷本来也没打算让她保持这个姿势看完全程,小心放她回地面。 升旗手护送国旗至旗杆下,将国旗嵌进扣中。 升旗仪式这才算真正到了高潮。 国歌快节奏的前奏响起,清晨的风伴着朝阳而来,升旗手甩动手中鲜红的五星红旗。 天安门城楼的檐角飞来一群白鸽,于空中盘旋,于歌声中舞蹈。 国旗,白鸽,庄重的军人,跟唱国歌的浩荡人群。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为了这几分钟等几个小时。 他们之中,包括她,可能这辈子只此一次能亲自到天安门看升旗。而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亲眼目睹,哪怕一次。 但这种藏在心中的民族自豪,也永远不会磨灭。 她从没在其他任何国家见到这样的盛况。 该多么庆幸啊。 她是个中国人。 ----
第33章 033 ==== 时间倥惚而过。 距从北京回到苏海已经一个月。 乐队的训练照常进行。周廷的Demo卖了个好价钱,乐队的经费宽裕。但为了保持临场表演的状态,叶斌偶尔还会接商演,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认真学专业课,练吉他。 张彡的英语补考在第五次的时候终于过了,为此他特意请了全乐队人吃火锅。 闻小云的爷爷送来家里新成熟的橘子,又大又甜,果粒超大,咬一口下去汁水在口会爆炸。 陈最最拿了些回家里,正好,她的生日快到了。 ——就在四月底。 四月中旬,苏海省有场大型的省运动会。今年音乐中场表演的名额,落到苏大头上。 嗨乐队是学校里排名第一的乐队,毋庸置疑,这个最后名额落到他们头上。 他们表演的是运动会主办方要求表演的歌曲。 ——《我乘着风飞过来》 这是首插曲,而且只能表演90秒。 但他们很满足,因为这是嗨乐队目前为止能上的最大的舞台。 可这样一来,陈最最再一次,又又又又又忙翻了。 大一下学期的课表不比上学期好多少。晚饭后去练习室,九点去太禾教室,十一点回到公寓,第二天接着上早八。 时间扣得死死的。 原本苏大的所有学院大一都有早自习,但她太忙只能跟梁嘉请假。否则,她丝毫都不怀疑迟早有天会猝死在去哪的路上。 今晚照常训练结束。 叶斌跟张彡跟人约了PUBG,结束后就飞也似地跑了。 闻小云慢吞吞地收拾,他找了这个点的兼职,紧随其后离开了。 陈最最把谱子塞进包里,扭头对着周廷:“我去洗手间,你到电梯口等我。” 周廷正用湿了酒精的棉布擦鼓面,笑着对她颔首。 怎么说呢?自从在北京回来后,他们之间关系越来越亲密。可这点变化没人察觉。 在叶斌他们看来,周廷对她的所有特殊照顾,都是因为她是女生,还是乐队里最小的。 周廷跟她每天都是最后离开,所以叶斌他们都以为周廷不回宿舍是去兼职,毕竟以前他就是早出晚归。 身边的人除了黎初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让陈最最有种错觉,她好像在偷情。 从厕所出来,训练室的门已经锁上了。 她走过。 窗外的天黑蒙蒙,路灯的光从窗户穿过树梢稀疏的枝干透进来,树影斑驳地射在白色的墙面。 在拐角处,他一身黑衣,手提着她的粉色水桶包,另一只手拿着ipod,白色的耳机线懒散垂在耳边。 像一幅春天最美的少年画卷。 “周廷!” 她笑着唤他名字,朝他走去。他熟练自然地腾出左手握上她的,十指紧扣。 - 按时到达太禾音乐教室。 最近她在练□□igh和转音。结束后,路南送她离开。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是铁制的环形楼梯,在拐口能清晰地看见一楼的情况。 路南走在她前面,忽然停住,转头眼神指着楼下放架子鼓的位置。 楼下。周廷正坐在架子鼓前。王由正端着一杯特调的鸡尾酒朝他去。 周廷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不愿说废话。因为每天陪她来,一来二去跟王由也打熟脸了,能说上几句。 可王由是个游戏迷,陈最最还记得她刚到太禾的时候,王由有多不爱搭理她。 可他却对刚认识没多久的周廷,殷勤得很。 周廷第一次陪她来的那晚,王由抛弃了热爱的游戏,陪周廷在楼下等了一个晚上。 “周廷,尝尝好喝吗?”王由笑,撅着他的翘屁股,“不好喝我再调。” “多谢。”周廷结果抿了抿,礼貌点头:“很好喝。” 王由笑出声,作势走上前:“我跟你说,这个呀用了半颗金桔,三勺布朗尼提,外加......” “亲爱哒!” ! 王由脸上的笑瞬间滞住,僵硬收回,阴沉沉地盯着朝他们奔过来的可恶女人。 陈最最今天穿的很干爽,浅蓝色的牛仔裤和套头白色卫衣。她朝周廷跑,路过王由的时候,又叫了一声:“宝贝!” 路南跟在她后边无奈摇头笑。 “宝贝,等久了吧,我们走吧。”陈最最勾周廷的脖子,踮起脚尖朝他的脸吧唧一口。 她手指点他的鼻尖:“这是奖励。” 说完,陈最最故意看了王由一眼,见后者脸色铁青地回到吧台后,才得意地收回视线。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男人,怎么准许他人觊觎,更何况还是个男的。 陈最最朝路南拜拜,拉着周廷走了。 他们打的回去,周廷已经约好车。 他们并肩站在马路崖边,头顶两侧路旁的梧桐树枝干交叉在一处,望不不见天。 “周廷,车牌号是多少呀?”她问他,他没回答。 “嗯?”她扯他的手,“周廷?” 周廷低头目光一直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几秒后,慢慢抬眼直视她,眼睛里面闪烁着着她看不清的情绪。 “怎么不叫宝贝了?” “......” “啊?” 她脚趾扣地,当时想气王由,就这么叫了。 “你,你喜欢吗?”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你喜欢吗? 陈最最! 她质问自己。 喜欢吗?! 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啊喜欢! 周廷诶,那么严肃一个人,你问他这种问题!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该不会觉得她很有经验吧? “喜欢。” “......” 措不及防的答案,她怔怔地抬头。 “喜欢——吗?” “嗯。”他一脸认真。 “那,那,那我以后都这么叫?” 周廷温柔笑:“好。” “你刚才问我什么?”他问。 “……车牌号是多少?”她回想。 “嗯,不是。” 不是? 可是她好像只问了这个。 她沉思,实在想不出来刚想问他,却撞入他深深看向自己的眉眼。 他们双手交握的地方,他的拇指正勾着她的手背。 “......” “宝贝......”她红着脸,“车牌号是什么?” “苏A7269。” 他真的很得意,而且得寸进尺。 因为第二天傍晚,陈最最照常吃完晚饭到训练室。 所有人都在。 她想问他一个和弦,叫了他的名字。 可周廷却没理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吵架了,想做和事佬的时候。 她叫了声:“宝贝。” 然后,让叶斌张彡闻小云下巴拖到地上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亲眼看着素来不苟言笑,沉闷脸的闷葫芦,在这声娇滴滴的宝贝里站起身,走到陈最最面前跟她轻声细语解释。 于是,带着令人害臊的称呼,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们官宣了。 - 省运动会在四月中旬,也就是清明后。 春天已经彻底到来,早晨沾染露水的树梢,新芽已经长成了旧芽。 清明踏青回来后,陈最最收到了一个海外邮件。 在国外上学的那些年,她交过很多朋友,但坚持下来的就只有一个。 他叫乔尼,着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据说他家外祖父辈也是中国人。 乔尼跟她关系很好,高中毕业后去了伯克利学习。从他们认识开始,他每年的生日都送她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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