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当时的原话是想回来看看你,有没有飞的更高。” 沈知月听完,望着窗外一脸惆怅,飞驰而过的绿树如同时光隧道,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迷茫的一年。 沈知月化悲伤为动力,一直在废寝忘食的复习,所以在高考那天她的状态比其他考生要轻松的多,八号那天,她从考场走出来,校门口挤满的家长里没有一个是来接她的。 她望了一圈后失落地站在一边,等宋泊简出来一起回家。 烈阳高照,沈知月用手举着笔袋挡在头顶,另一只则是不停地扇风。 就在这时,一位同样是考生的女生捧着一束向日葵跑到她面前,说了一堆祝福话就跑开。 沈知月什么也没来得及问,但心情却被这束花感染上几份欢喜,就连额头上蒙出的汗都是善意的,温柔的。 现在想来,那束花应该就是陆厌送的。 卡片上的那句,‘愿你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山河星月都做贺礼。’ 是他写给她的。 她从他的世界抽离了十年,他却作为路人默默参与了她青春的谢幕。 …… 送陆厌到医院,并陪他做完一切检查之后,沈知月回了趟水榭兰亭,为他亲手做了几道菜还熬了鸡汤。 回到医院时,陆厌刚有些要醒来的状态。 陆厌挣着惺忪眼,一下就见到了相见的人,松了一口气,“……沈知月。” 沈知月抬头,“你醒了?” “嗯。”他的声音有些不稳。 “我给你熬了汤,补补身体。”沈知月起身将小桌支在床上,将饭菜都摊在上面,一抬眼就发现陆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问道。 陆厌摇摇头,垂下眼就被一桌的菜肴吸引,咽了咽口水就忍不住动手吃起来。 沈知月坐在旁边陪着他,双眼噙满温柔。 半小时之后,陆厌吃得差不多了,掀开眼皮瞥了正低头看着什么的沈知月一眼,问,“在看什么呢?” 沈知月一怔,三秒后将手中的卡片递出去,并不急不缓地说道:“My love, like a desolate desert, only swells into a sea when you look back.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厌歪头,眯着眼看着她,渐渐地将视线移到眼前的卡片上,刚伸手那东西就被抽回去。 他“啊”了声,反复搓着手指,说,“应该是什么苦尽甘来,山河星月一起祝贺之类的吧。” 沈知月最后笑了笑,“瞎说,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是,我的爱,如荒凉的沙漠,只在你回头时翻涌成海。” “那束花是你送我的对不对?” 这张卡片被她藏在手机壳后面十年,她都没发现这句英语翻译下来并不是那句祝福语,也是宫鸣珂的话让她重新拿出来,这才发现陆厌的最后一次挽留。 陆厌哑口无言,只好点头承认,“那时候我就躲在你身后,在你低头对着花许愿的时候,我也在祈祷着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这一眼,他对着初雪、对着雨后天晴、对着一切意外之喜许了十年才等来。 沈知月不愿说谢谢,也不想说对不起,想了又想,最后她对着陆厌说了一句,“陆厌,你真傻。”,可她的眼底却满是幸福。 陆厌一笑,拉着她的手,挑着眉,“傻人有傻福。” …… 陆厌当天晚上就能出院,前脚刚离开医院,后脚就接到陆侑之的电话。 或许他老人家是知道了今早发生的事。 很快,私家司机就将陆厌和沈知月接回水榭兰亭,陆侑之就在家里等着。 “外公……”陆厌将沈知月护在身后,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侑之,他门口轻轻一喊。 陆侑之闻声扭头,“过来。” 陆厌拉着沈知月的手走上前,就算是坐下了也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陆侑之瞥了一眼沈知月,尔后将刚拿到的资料袋扔在茶几上,“看看吧。” 沈知月拿起档案袋,打开之后一眼就认出上面的一寸照就是绑架自己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资料充足,她大概看了一眼。 那个司机名叫张鑫,因为一脸的麻子,所以周围人都叫他张麻子,无父无母,也没有孩子,家里就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妻子。 陆厌接过资料,反复翻阅了四五遍后,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天跃以前的员工?” 天跃就是梁家的公司。 沈知月:“什么?” “没错。”陆侑之淡声。 陆厌陷入沉思,看看沈知月,又凝重的盯着陆侑之看,过了许久才问出当年的疑问,“外公,当年真是你从中作梗使得天跃破产的?” 沈知月紧攥着衣角,视线一直落在脚尖,如果真是陆厌所说的那样,那造成今天这种局势也有她的原因在。 倾而。 陆侑之缓缓说道:“当初我只是按照答应的那样让梁家兄妹坐三年牢,至于天跃为何破产,全是他们梁家咎由自取,梁千威的弟弟梁万武沉迷于炒股,把自己的钱输光之后就偷偷挪用公司的钱,梁千威没有察觉还和磐石竞争一个旅游游戏的项目。” “我稍稍一放手,他就全投了进去,结果项目失败,公司也就彻底空了。” 听此,沈知月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天这件事和天跃有没有关系……” 陆厌轻轻摇头,他也捋不明白。 “警方还在调查。”陆侑之叹了口气,随即起身要离开,“总之,你们这几天小心一点,尤其是你小子,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如此冲动就休怪我棒打鸳鸯!” “我知道了,外公。” 陆厌和沈知月想送陆侑之出门,可刚起身就被喝止,“快回去好好休息!” “砰——” 陆侑之潇洒的甩上门。 沈知月和陆厌意外的动作统一,靠在沙发上,阖目休息。 “月月,我腿疼。” 夜色曼妙,陆厌精疲力尽的声音缓缓响起。 沈知月睁眼,抬手抚了抚他湿润的眼角,这是相识以来陆厌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他那么高傲的人会卑微的求她不要离开,会强势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也会可怜的求安慰。 或许这就是放下戒备的陆厌,又或许是,他真的累了。 自冰凉的手指触到一点灼热,霎时满是心疼,她情不自禁的将他拥入怀中,“陆厌,这十年你累了,往后的每个十年我都会陪着你。” 陆厌紧紧地抱着沈知月的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附在她的耳边呢喃,“收到,我亲爱的未婚妻。” 沈知月脸颊一热,抽回身体之后,陆厌缓缓睁眼,笑意浓浓地凝视着她。 “我……我帮你按摩腿吧。”她支支吾吾地说道。 陆厌还未反应过来,沈知月就把他的左腿架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也迅速动起来。 夜色愈发浓稠时,陆厌脸上的笑容藏着难以掩饰的乏累,他睡眼朦胧地看着沈知月,伸出手,下一秒她就跌入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陆厌,你还受着伤呢,今夜不宜多动。”沈知月咬着牙说出这句很羞耻的话。 陆厌轻笑两声,问,“陆太太这是把我想成流氓了?” “……” “今晚我是动不了了,要不换你来……” 他永远会把这种羞人的话说的轻易,沈知月的脸皮薄,现在就已经烫的犹如一块烙了许久的铁。 她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并好好的窝在他的怀抱里,轻快地说:“我睡着了。” 陆厌亲吻了她的额头,说,“晚安。”
第七十章 张麻子本身就患有疾病, 在警局闹脾气不吃不喝几天也没吃药,就没了气息,但警察还是查到几天前他的银行卡莫名多了十万块钱, 他妻子说,出事前一天他还见了个人。 他做这些就是为了筹到钱治好妻子的病。 警方猜测他多半是受人指使,只不过这个幕后之人还未查出来。 在发布会上挑事的男记者,宫鸣珂查出来, 也是和天跃有所关系,这让陆厌不由得想到梁深身上。 送走警察后, 陆厌打车前往沈知月说的那个跆拳道馆。 因为是周末, 所以里面的人很多, 他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女顾客的注目,前台的工作人员甚至跟在他的身后问他, 要不要办卡。 他沉思片刻,递出卡的同时问了一句,“你们店里有没有来过一个叫梁深的男人?” “梁深?”工作人员动作一顿, 引着陆厌去前台,他在电脑上查询以往的名单, 几秒钟后惊喜地抬头,“找到了, 我们这确实来过一个名叫梁深的男顾客,还不止来过一次。” 因为道馆会对每天进出的客人进行记录,所以陆厌办了年卡, 并请求工作人员帮他多留意, 如果有见到梁深就立马通知他。 …… 梁深似乎早就猜到陆厌在到处找他, 所以也不再去道馆,就连那家KTV也放着不管。 日月更替, 这件事情渐渐的就被新年的到来冲淡。 陆厌一早就去了公司,沈知月收拾好后去了一趟百盛。 夏怡知道她要来就提前准备好她会用到的材料和刚入库的新珠宝,她本人也早早地在门口等待。 见到满目春风的沈知月,她频频摇头,调侃道:“被爱情滋润的女人,你终于肯来公司找我了。” 沈知月翻了个白眼,“前几天不知道是谁把我晾在一边的,无情的女人。” “哎呀~”夏怡确实是有错在先,她挽着沈知月的手臂撒娇,“那天确实是我的错,所以我今天什么也不做就陪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沈知月直径走向夏怡平时的办公桌,她往椅子上一坐夏怡就开始为她介绍桌子上的一些仪器和珠宝。 “你要做戒指干嘛?”夏怡问道。 沈知月拿起铅笔就在白纸上作画,“你猜?” “我猜……”夏怡从办公室外面搬来一张椅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知月认真的模样看,真诚一问,“你该不会是想跟陆厌求婚吧,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去买个现成的或者去专门定制戒指的地方定制一个啊,你来我这做珠宝的地儿干什么?” “求过了。” 沈知月说的云淡风轻。 夏怡忽的一愣,见沈知月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面上的焦急逐渐放大,她抢过沈知月手中忙碌的笔,发出三连问:“谁向谁求的,什么时候求的,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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