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前者占百分之七十。 他笔直地凝着她,眸深似海,隐晦不明,又露出危险气息。 她胆敢欺骗他,就会付出惨痛代价,是这个意思。 隐秘的酸涩感涌上初雪的鼻尖,她咬住唇,屏住呼吸,倔强地睁大眼睛看他。 她的肩膀被捏住,剧烈的疼痛袭来。 初雪痛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的脸放大很多倍,那道疤横在他的眉间,这么多年都没有变。 愤怒的吐息喷在她的脸上,江粲声音沙哑,压抑,透出森冷寒意。 “当初,为什么不要我了?” 初雪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她没有准备答案的题目。 “嗯?”他加重力道,不容抗拒。 她撇开脸,不与他对视,“江总,你认错人了,真的。” 接着,她腾空而起,江粲抱起她走向房内。 她发出惊呼,拼命挣扎,却被无情地扔在了床上。 他的味道和身体侵袭而下,桎梏住她的手脚。 这完全超乎她的预料,每一步都是。 “不要,你放开我,我叫初雪,你冷静一点。” 她的嘴被堵住,充满戾气的眉眼压住她。 “温若,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你不要我,现在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要了吗?” 她拨浪鼓般摇头。 “你让我觉得自己是笑话,这么多年,我有多想咬死你,你知道吗?” 她呆呆地看着他,被吼得忘记反抗。 江粲赤着眼,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的恨意。 “不承认也没没关系,反正我认定的是你这个人,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他咧开嘴角,冷冷地讽笑,唇上泛着寒光。 他低下头,从她的脸颊划过,埋在她的耳边。 “你欠我的,温若。” 说完,温若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刺痛。 江粲的牙齿透过她的皮肤,狠狠地合拢,真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痛吗,痛了才会长记性。” 温若攥紧身下的床单,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好受点,那她就不反抗。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来减轻痛觉,便听到客厅的电视机声,在播天气预报。 “随着寒潮推进,中央气象台继续发布寒潮蓝色预警,南方地区将会迎来本年度的第一次降雪,出行需注意交通安全和早晚防寒保暖。” 江粲抬起头,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下意识伸手去抹,再厌恶地甩开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原本系好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散开,他自己没注意到,温若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胸口露出来大片,白皙的皮肤是被她抓得泛红,胸肌上也有两道划痕,再往下就是不能说的了。 江粲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到蓝灰色,若无其事地盖上,系上腰带。 “你的演技很好,但娱乐圈不适合你。”他的声线清冷,像被冷水里泡过,那双黑眸更要冷上十分。 温若支起身,拉好领口,撩过耳后的头发遮住削细的脖颈。 他眯起眼睛,手指捏住腰带揉搓。 温若闷头不吭声。 “说话,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他隐隐又有发怒的症兆,温若连忙道歉。 “对不起。” 看她这副蔫了吧唧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样子,江粲真的很想发火。 “像今天这种局,你去过几次?”他继续质问。 想到她今天穿着那种裙子出现在那么多男人面前,他就恨不得咬她。 温若老实回答:“就一次,是这次。” “我走后,有人让你陪酒吗?” 温若摇头。 “前两天,你就看到我了是吗?” 温若没回答。 江粲提醒关键词,“德堡酒店,47层。” 她不回答不是不记得,而是默认。 “好。”江粲被她气笑,不觉重复这个字好几次。 “最后一个问题,”江粲扶额,把垂下来的湿发分开抓到脑后,他逐字逐句地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这次,温若毫不拖拉,“江先生,我们素昧平生。” “我叫初雪,是蒯董找来的十八线小艺人,与您的故人长相相似,仅此而已。” 这回轮到江粲无语。 温若索性把自己准备的答案都报出来,“因为拥有这张脸,所以想要利用您,是我的错,此行就是来向您解释,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出现。” 她交代完起身即走,江粲没有挽留。 门口传来关门声,江粲向后退了半步,撞到沙发椅上。 他扶住椅子,推开玻璃窗的缝隙。 新鲜的冷空气涌进房间里,他站在风口,仍由寒风裹挟,湿气扑面而来。 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酒店门口,她上了辆出租车,消失在无边夜色。 斜雨绵绵,如千千万万的银针落下。 他眯起眼睛,握住窗沿的手收紧,小臂肌肉凸显。 - 一夜之间,陵城仿佛被施了魔法。 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银装,冰天雪地里,干净的一眼望到底。 雪还在下,温温柔柔地旋转,融化,寂寂无声。 天地素白,人烟稀少,所有的节奏都变得很慢。 忘愁湖湖心的亭子落了厚雪,在白茫茫的水面上,显得异常孤独。 江粲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手里捏着红色星点,着身黑色大衣。 他的衣柜里除了西装就是大衣,不折不扣的大衣控,统一黑色,只是款式略有区别。 当然同一款式,也有可能很多件,他的品味相对投资比较保守。 助理拿来的烟灰缸里,已经装满烟头和雪。 粗呢大衣上,同样积满白雪,很久了。 他毫无所动,敞着腿,靠着椅背,一根又一根地抽,不紧不慢。 偶有风来,吹动发丝,他手里的烟会燃烧地更快些,不知不觉灼到他的手,想起来再抽一口。 吐出的袅袅白烟,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整宿的不眠,接着半天的会议,他已经有五十个小时没有阖眼,这对于以往的工作强度来说不算什么。 隔着飞雪与朔风,湖面升起稠雾,参天树木后,是连绵的红墙禅寺。 他的目光像一片雪花,落在不远处。 一队人马正在湖边拍戏,来来回回,都是相同的戏份。 “涛哥,他们还没拍完吗?” 温若终于鼓起勇气来询问拍摄的进度,她从早上等到下午,按道理说,早该拍好了。 “唉,提议来拍这场戏的人是她,结果到了这里,不是这不好,就是那不行的,这不,又说太冷了不拍了,躲在保姆车里玩手机了。算了,等到你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喊你的。” 这个她指的是香奈儿,大早上兴师动众地把人喊到忘愁湖,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一场戏,拍了大半天还没拍完,所有人又在等她。 温若看了眼导演的位置,果然摄像机不在工作了。 她没有话语权,不可能让导演先拍自己的部分,只能这么干等着。 没有保姆车,没有助理,她就坐在小马扎上,吹了整天的寒风。 暖宝宝渐渐失去作用,身上的军大衣早就冷透了。 她缩得更紧,将头埋在膝盖里,脚冷实在顾不上,只能仍有其冷得失去知觉。 温若咬住牙冠,背起先秦孟子所写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温若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推了一把。 她坐在湖岸边,面前就是冰冷的湖水。 她回过头是香奈儿,抱着手,鲜红的嘴唇上扬着。 “喂,我的围巾掉下去了,你去给我捡一下。” 围巾?温若疑惑地看过去,岸边都是石头,确实有条红色的围巾挂在石头边上,一部分没入水中。 她真的很想拒绝,雪积在石头上很滑,去拿围巾是件很冒险的事情。 可是,她攥紧手指,不会拒绝人,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比起费脑去想借口,她这种人会选择委屈下自己。 即使她想到借口,只要香奈儿皱眉,就会变得功亏一篑。 比起自己的感受,她会更在乎别人的感受。 她投降般地去够围巾,这种天气里,手指露在外面就是受刑,更别说按在雪里面。 温若小心翼翼地摸着石头下去,双腿冻得瑟瑟发抖,她伸出手,就快要够到了。 胜利就在眼前,她的眼里绽放出喜悦, 千钧一发之际,后背遭到攻击,她就此失去平衡,。 随着尖叫声,温若滑入湖水中。 像是被冷剑劈成两半,锥心的寒冷刺入身体中,肝肠寸寸,每一处都被冷透。 她不会游泳,湖水没顶,可怕的窒息感,使人绝望。 她拼命呼救,奈何喉咙里吞了刀子,她根本喊不出来。 怎么办,她的力气迅速用劲。 难道,这里就是她的葬地吗? 她不想死在这里,至少不该是今天,不该是下雪的时候。 温若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在白禾,她和小白守在小木屋的阁楼上,温长河抱着江粲出现在一片雪地中。 她喜欢下雪,因为是雪天,上天把最好的礼物送给她。 江粲。 初雪,是初次遇见你的那个场雪。 她欢喜了许多年。 “江总!” 秦宇惊呼,从车里下来,他追上前去,只见江粲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忘愁湖。 “疯了疯了!这是冬天啊!”秦宇跟随江粲三年,是最接近他的人之一,见惯江粲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之中将对手逼入绝境,也见过他自控能力极强,即使面对再大压力,也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破绽。 这是第二次他失控了。 温若被江粲拖上岸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双目紧闭。 “秦宇!” 作为特助,秦宇具有急救知识,他听到江粲的呼唤,立马意会地蹲下身子。 所幸,温若很快吐出呼吸道的积水。 “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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