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温若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对你动心吗?捡起你的自信,丢弃你的尊严,把她抢回来。” 杨帆竖起江粲的手,打气道:“冲啊!” 江粲跟看神经一样,挥开手,对酒吧安保说:“把他赶出去。” 杨帆:“……” 世界恢复平静,江粲直接拿起酒瓶,仰着喉咙喝掉剩余的白兰地,烈酒刺激,他觉得无无比的畅快。 压迫感极强的眼扫过侍应生,“全场记我的账。” 他带着笑意离开,终于把自己哄明白了。 无论什么角色都无所谓,就算见不得光,有悖人伦,被人唾弃,谁在乎? 他只在乎她最终选的人是谁,不被爱的才应该感到羞耻。 侍应生却差点没被这个眼神吓尿。
第54章 北城蝶落 温若给江粲打了无数个电话,打到最后对方显示已关机,估计是被打没电了。 她要离开北城去参加陈飞爸爸的葬礼,如果不亲口和江粲说,她怕他又会觉得被抛弃,他很不对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等有空他们之间必须要好好聊聊。 陈飞已经在外面等她许久,飞机不等人,江粲还是没有回家,温若无耐拿起收好了行李。 温若满脸愁色地离开房子,陈飞正在面包车上抽烟,伸出夹着火星的手,对她挥了挥。 “不想回去就直说,这都几点了?” 陈飞说着话,推开驾驶座的门,向搬着行李的她走来。 道边突然冲过来一道身影,猛地推开他。 “江粲!” 江粲风尘仆仆,带着满身的酒气,他回眸看向温若,还有地上的行李箱,从眸底瞬间爬满阴霾,他握住她的手腕,用足力气地举起,撇开行李箱的拉杆。 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他正好出现,她会不会像十年前一样不告而别。 “痛。”温若哪里受得了这股劲,她痛得下意识做出挣脱的动作。 “你就这么急着要和我撇清关系吗?”江粲的眼刀扫向旁边站起的陈飞,就是这个男人,他到底有什么长处吸引她? “不是,江粲,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江粲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他紧盯着陈飞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真的要跟他走。”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温若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他的状态很不对劲,这句话仿佛不止是对她说。 “江粲,冷静一点,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的,可是你没有回来。” 陈飞并非善类,他话里威胁:“温若,和他还啰嗦什么,分得清谁更重要吗?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他就撞开江粲的肩膀上面包车。 温若:“我要离开几天,很快就会回来。” 她快速地说,准备跟上车,手腕却被人牢牢抓住,他一直没有松手。 “谁更重要?”江粲问,下颌撇向陈飞。 她必须在他们之间选一个。 温若急得冒火,死者不是别人,是她的姑父,她必须去送他最后一程。陈飞已经发动面包车,发出轰轰的声响,每一声都在催促她。她没有时间在此时此刻想江粲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再大的事都比不过生死。 “不要再闹了。” 她用尽全力想要甩开他,江粲握住她最后一根手指。 “求你,留下来。”他垂着眼帘,几乎不带希望地恳求,他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粲粲,我会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她推开他的手,拎起行李就飞奔向面包车。 江粲站在原地,看向被推开的手,然后一点点捏紧。 果然是这样,她还是把他当傻瓜。 他闭上眼睛,全是当初被抛弃的回忆,寒意爬满全身。 时过境迁,相同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当着他的面,选择了别人。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你又一次不要我。”江粲和变成少年的他,对着温若离开的方向自嘲道。 从小到大,他被一次又一次抛弃,没有人要他。 “可我不会放过你了。” 他对着那个方向眯起眼睛,幽幽地泛着狠厉。 月亮避入云层,再不见天光。 在他一次次妥协,降低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时,就为如今埋下了种子。 他越是卑微,就越是爱而不得。 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年,他一无所有不惜拿命为她换一个未来。 可回到家却发现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他的满腔欣喜都化为灰烬,竭尽全力换来的是被弃之如敝履,江粲有多恨她,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 - 温若和陈飞还没有上飞机,就在停车场被人带回。 她重见亮光,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江粲坐在沙发椅上,长腿交叠,周身气度低到负值,没什么表情地睥睨着她,他的身后站着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们,正是不久前带走她的人。 温若的手脚无法挣脱,她诧异地问道:“你在做什么,江粲,你疯了吗?” 他冷冷地盯着她,并未开口。 “陈飞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事到如今,她还在关心那个男人。江粲眸中闪过阴骘,顿时觉得都是在浪费时间,他厌恶地给她最后一个眼神,起身欲离开房间。 “江粲!粲粲!” “不要再这样叫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停住步伐,侧首呵斥道。 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温若被吼得震住,而后失去重心倒在床沿边,眼眶染红。 江粲转身走到她的面前,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温若,你再敢为那个男人伤心,我就弄死他。”她泛泪的眸子,让他更加深恶痛绝。 温若握住他的手,乞求道:“放他走,他爸去世,他要回去办葬礼。” “是吗?”这就是她非跟着他要走的理由,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对方的父母离世非要在场?江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摁住她的眼角,拇指阻挡住不断往下流的眼泪,继续逼问她—— “这就是你抛下我的理由?” “我没有要抛下你,我参加完葬礼就会回来,我没有骗你,你去看手机,我真的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准备提前跟你说的,可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要赶飞机,只能先走了,打算路上再和你说。” 江粲失神地看着她的眼泪,“那十年前呢?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消失,再也不回来?” 压抑已久的感情爆发,他的双眸里溢满了愤怒和痛苦。 江粲双手颤抖,也有委屈,即使和她感情浓时,他也不敢问,生怕任何风吹草动又惊吓到她,他赌不起,只能选择不断说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甚至如果她真的喜欢别人,他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 江粲以为她至少是有点喜欢他的,浴室里,沙发上,他们拥有过彼此的呼吸,所以,他可以哄好自己,继续若无其事地相处下去,总有一天他可以替代那个男人,占据她的全部。 结果,他回来撞见她再次想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温若哑口,她垂下眼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是段令人不堪回首的记忆,温若不是不告而别。 姑姑,温峡对她下药了,她被带离白禾,来到封闭偏僻的山区,她姑姑嫁到的地方。 恢复神智后,她不是没有逃跑过,可是连绵不断的山区,她根本跑不出去。 村子里的人互相报信,她很快就会被抓回来。 温若不明白,那可是她的亲姑姑,她哭到声音嘶哑,匍匐在地上祈求,她想回到雪山旁的小木屋,回到江粲的身旁。 可是,温峡却哭得比她更凶,甚至给她磕头。 “若若,姑姑实在太孤独了,你就陪陪我吧,求求你了,否则姑姑活不下去了。” 温若至今回忆起来都有剔骨割肉之痛,那是场冗长的噩梦。 在山里的日子,她被绝望围绕,长达十年。 正因感同身受,她后来也理解了姑姑为什么这么对她。 ——温峡一辈子都走不出那座山,温若于她是深渊逢光。 - 温峡是学医的,医学生有多不容易,她差点就可以熬出头,偏偏出现陈家生。 起初,他骗她是同校的师兄,约她看电影滑冰,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不小心擦枪走火,事情被捅出来,全校皆知,传到了温长河的耳朵里。 温长河极力反对,且拆穿了陈家生的身份。 陈家生根本不是大学生,而是来城里打工的人。 他有目地地接近温峡,就是看上她的外貌和基因,那个年代找个大学生媳妇儿是件顶可以炫耀的事情。其中,也有其母的怂恿。 当时她被迷昏了头脑,即使知道他隐瞒身份后,依旧选择原谅他,甚至不惜与哥哥决裂,毅然决然地生下孩子。 温长河给了她全部身家,此后不再管她。温峡退学后,与陈家生合伙开店,生意潦倒,不久后两人纷纷进厂打工,陈家生学了坏,开始赌钱,两人的生活并不如意。 温长河结婚生子,其妻子得知此事,暗地里会接济他们,也会抱小温若给温峡看。 那年的中秋节前夕,温峡正准备受嫂子邀请,和哥哥一家子吃顿团圆饭,低头认个错也好,死乞白赖地撒娇也好,她真的很想挽回这个哥哥。 谁知,嫂子的死讯传来,不久后,温长河带着温若消失,再无消息。 几年后,她和陈家生顶不住大城市的压力,选择回老家生活,也就是陈家村那个山坳坳。 温峡从小缺爱,起初她还将陈家人当成亲人对待,却渐渐发现自己只是免费劳动力。 撕破脸皮是在陈家生告诉她不办婚礼这件事上,他说家里拿不出这个钱。 婚礼是温峡最后的希望,她从少女时期就梦想这一天,陈家生原本告诉她,回老家就办,办得热热闹闹,所有的人都来贺他们,所以她才愿意进这座山。 彻底梦碎,她被困在大山里,面对语言不通的环境,还有封建强势的婆婆,她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可再也没有人,来为她遮风挡雨。 温峡绝望地看向在屋外玩耍的小孩,那是陈飞,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肉。 陈家人发现她想跑,苛责谩骂,冷暴力,村头村尾的指指点点…… 再次流产后,她患上了抑郁症,厌恶着所有陈家人还有村子里的人。 温峡成了这个村子里的边缘人,她同样不喜欢陈飞,可从他出生剪短脐带的那刻起,她与这座山的脐带就再也剪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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