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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瑶在电脑的搜索栏里输入钱十堰，“他之前作品都没有署名啊，你看，甲方发给咱们的自我介绍里，说他有很多作品，但是网上一个都没有显示。” 参与过作品，但是没有署名，这说的不就是她嘛。 曾经的她年少无知，为了挣钱，为了能写剧本，她也做过很多，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事情。 其实没有她署名的剧本就像是自己孩子一样，曾经参与过后的剧本，不论大火与否都像是流浪在外的孩子，而她就是那个抛弃自己孩子的生母，这样的撕裂伤痛，是伤及心灵，触及灵魂的痛。 “从现在开始，只要是咱们参与过的作品，都会有咱们的署名。” 她的这句话，是对林瑶瑶说的，却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慰。 “咱们今天上午就把一句话故事主旨和人物小传给甲方吧。” 林瑶瑶跟着点头，开始记录。 “《拥抱自己》一句话故事主旨，女主江南峤和男主元时彦相知，相恋，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女主江南峤，现实中女主的化名，25 岁，小白兔，退役体操运动员，香河大学体育系教练，单纯执拗，做事永不保留，勇往直前，有一个相恋五年的男友，在恋爱中比较被动。” “男主元时彦，现实中钱十堰的化名，35 岁，老狐狸，游戏公司老板，偏执病娇，隐忍但分裂，对女主一见钟情，设定比较特殊，男主在剧里的前部分都是以小三的身份，主打一个禁忌恋爱，拉扯暧昧。” 说完的她，觉得这个剧本很难写。 事实上不是难写，而是走向观众的路很难。 “如果我是一个观众的话，我会很期待这个剧，真的很敢拍，但是我是编剧，我会觉得这个剧本不过审。” 林瑶瑶附和着，“要不咱们把女主的设定改一下，她没有相恋五年的男友，我觉得这样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吧。” 人真的很奇怪，就是喜欢新鲜感，不论是谈恋爱或者是看剧，郎才女貌的爱情固然让人兴奋，病娇的爱情实在是精彩并且让人充满期待。 项目名字都是定制剧本了，已经写在剧本里的内容必然是最重要，并且是甲方最本质的要求了，已经精炼到如此程度的设定，甲方是不可能更改的，更何况是变动涉及前部分所有的剧情。 “甲方就是制片人，他会考虑后续的过审问题的，35 岁资深制片人，应该不用咱们操心。” 安慰着林瑶瑶，再把刚刚撰写的文字润色了一下，给甲方发了过去。 只收到了对方的七个字，“已经换工作室了。” 人和人之间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林瑶瑶气愤起身，“甲方怎么回事啊，当初主动送名片的是他，主动速递剧本的也是他，现在说已经转工作室的也是他。” 相比之下她冷静多了，知道编剧行业的内卷很剧烈，没想到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第一个《早点回家》的项目换人，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次的换人确实让她感觉疑惑。 “学姐，我订饭，你们两个要吃什么啊？”蒋博言从会议室里出来，笑容挂满脸，看样子和小伙伴们相处的不错。 “我和瑶瑶一样就行。”她敷衍着关于午饭要吃什么的话题。 起身直视上李子瑜的目光，沉闷道：“李导，我有个事情想请教你。” “好。”李子瑜脸上闪过一丝不惑，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往工作室门口的方向走着，拐角之后，正好和里面的四个人隔着两个玻璃，里面的吵闹声也跟着砸过来。 林瑶瑶要直接给宋总打电话，“《拥抱自己》的甲方也换人了，我真的气死了，凭什么啊，我和小雯姐今天上午都把一句话故事主旨和人物小传都发过去了。” “项目都做一半了，又是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祝平安跟着激动，“什么！又临时换人，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觉得咱们编剧好欺负啊！” “我看名片了，甲方的工作地址是明耀影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蒋博言把订饭的事情抛掷脑后，阻拦着，“平安哥，除了项目主责编剧，其他人不可以主动联系甲方的，这是规定。” “规定！” “什么规定，他守规定了嘛，我看啊，就是咱们太老实了，要我说就直接杀过去。” 祝平安直接把身旁的椅子踹了一脚，才勉强平静下来，和身后的冷静到极致的吴明陈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切她就算是透过两层暗橘色的玻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祝平安的话提醒她了，那个钱十堰的名片就放在会议室的文件角落里堆砌着。 犹记得她在加上钱十堰的联系方式之后，就被工作打了叉，名片应该是被林瑶瑶收拾当作没有用的东西放在了角落文件堆里，但是对于别有用心的人，名片可不是没有用的东西。 项目大纲和最新的项目进度都会多打印两份放在前面两个白板的下面，方便大家查看，当然项目甲方的名字也会在上面。 “我觉得这次的甲方换人和上次不同，这次像是人为。” 李子瑜的南方水乡口音如涓涓细流带她回到现实生活，她紧了紧黑色毛呢大衣，有点冷了。 李导的话显然和她的思考方向是一致的，“吴明陈，我可以相信他在上一家的辞职原因，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他有问题。” “你觉得他工作怎么样？” 甩过去一个问题，她再次紧了紧大衣，很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穿那件有点脏了的羽绒服。 李子瑜身体有点倾向旁边的一个拐角，伸手示意进去。 “中规中矩吧，看着不像是从事编剧行业十几年的人，或者人家在保留实力。” 里面的建筑风格和初心的布局很像，难道是二组吗？ 三男三女都在会议室里吃着午饭讨论工作，见两人进来，一男子主动起身迎了过来，“李导，这位就是咱们初心一组的顶梁柱许编剧了吧。” “许编剧，没想到您不仅有实力，还长得这么好看啊。” “才貌双全，我是二组的组长，萧立朔。”男人主动伸出手。 “许小雯，萧哥您好，叫我小雯就可以。”伸出手，微笑回应着。 原来这就是二组啊，二组看着已经是成熟的团队了，一打眼望去年纪都不小了，有着只属于中年阶段的沉稳和熟练，眼前的二组队长萧立朔也是典型的微胖中年男子，倒是面相看着和蔼儒雅。 “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有空您也来隔壁串串。” 李子瑜打趣着，身体更先诚实地移出了二组办公室。 “李导，你怎么回事。” “我还想让美女跟着我一起进去吃午饭呢，你怎么就要拉人家走啊。” “萧哥，以后有机会，不懂的剧本还是要来请教您。” 一番客套后，把萧哥留在了二组办公室门口，她跟着李子瑜的身影踱步，去二组打了个照面，脑子里也算是换了个心情，她决定回去和甲方好好谈谈。
第10章 六年后的重逢 二组的办公室门口连个牌匾都没有，定位更像是初心编剧工作室里的不便露面的幕后大佬，而一组办公室门口前台上那么大的工作室名字像是要占据来访人的所有视此刻前台上粘着一个一边吃饭，一边玩消消乐的祝平安。 见两人回来，“李导，我今天下午在前台了，上午窝在会议室里，差点就错过新人面试。” “幸好只是错过咱们自己人的面试，要是耽误了哪个甲方，我的罪过可大了。” 拐进办公室里，三人还是电脑前工作，已经把饭都分了，摆满了会议室。 等待大家一起吃饭像是无形中定下的规矩一样，这样的感觉每每都会让她暖心，像是远离了办公室斗争和令人作恶酒桌劝酒的“职场桃花源”一般。 “小雯姐，我用微波炉把早上买的煎饼果子热了一下，咱们俩就吃这个吧，我又给你点了一杯热的奶茶。” 她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听见林瑶瑶的话，接过了煎饼果子，她用左手拿着，右手敲着键盘。 这次她并不打算告诉宋佳怡这件事情，也许林瑶瑶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宋佳怡了，但是意义应该不大。 因为这次她有充足的把握能够让甲方回心转意，一个男人在影视公司做制片人做了半辈子，参与的影视作品肯定不少，连一个署名作品都不给，表面上有两条路，一条更加稳定保守，继续被影视公司吊着，大树下面好乘凉。 另一条则是活出真我，是时候在 35 岁这个职场分水岭中破釜沉舟，最后一搏，走出舒适圈，带着十年磨一剑的好作品给影视圈一点震撼了。 实际上只有后一条，也只能选择后一条，因为他是制片人。 没有野心的人是不会成为制片人的。 这就是她的赌约一定赢的原因。 “小雯姐，你给宋总打电话了嘛，她怎么说？”林瑶瑶吃着饭刷剧。 “先吃饭，原创剧本写作比较慢，今天下午咱们俩把前三集磨出来就行了。” 安慰着林瑶瑶，移动着椅子靠近电脑上播放的美食纪录片。 林瑶瑶稍稍把电脑倾斜了一下，把耳机蓝牙断开，外放声音，“小雯姐，你也喜欢《舌尖上的中国》嘛，吃饭看美食片可太享受了。” 李子瑜吃饭像是“吸尘器”一样，五分钟之内肯定搞定，他起身到收拾餐盒，叮嘱着，“小雯，搞不定的话，随时和我说。” 她抬起眼，对视上，调侃着，“谢谢李导。” “要是我有李导这样的吃饭速度就好了，我的写剧本效率一定翻倍。” 影视行业就是不同凡响啊，退居影视二线的导演，连吃饭行为都刻进了骨子里。 饭后，已经坐了一上午的她不能再瘫软在椅子上了，她打算去走廊尽头的窗口和甲方打电话。 紧紧关着的窗户，属于北方冬季的凌厉冷风还是能透过缝隙吹到她脸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心中的评价缓缓吐出，按下了甲方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她思考了一午饭的时间想了无数挽回的辞藻，甲方居然不领情，连电话的都不接，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她以为自己从不谈恋爱所以一辈子都不会尝到了，没想到今天在甲方这里体会到了。 “十分钟。” 三个字发过去，就说明在甲方面前，她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 真的求求了，接个电话就不行嘛！ 知道制片人都忙，一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再次按下了甲方的电话。 几秒后，接通了，“钱制片人，您好，我是初心编剧工作室的编剧，负责《拥抱自己》项目的主责编剧，我想让您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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