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慕慕照顾好的。”向繁洲极严肃地说。 他脱口而出“慕慕”的时候,众人瞬间把眼神落在他身上了,但也没人说什么。 他们每个人心理都清楚,周景禾以何慕的身份也生活了十几年,也是长在骨肉里的岁月,没必要非要剥脱。 “互相扶持,”江文君补充,“你们两个得一条心,携手并肩才能抵挡生命里一切未知的风风雨雨。” 何慕、向繁洲两人接连应声。 “你江阿姨说得对,跟相爱的人一路携手,静看云卷云舒才是生命最重要的意义所在,”孟玉臻说,“你们年级轻轻经受这么多考验都坚持下来,往后的路定然顺顺当当。” “我们一定会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何慕忽然被孟玉臻的话勾起往事,鼻头酸涩。 连跟在一旁的周景浔都受到了触动,他找了妹妹这么多年,又和向繁洲认识了这么多年,太明白其中曲折苦楚。 “你们俩还没聊够,不出来说几句?”孟玉臻看向完美隐身的两位父亲。 向启淞清清嗓子:“你们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开饭吧,不能让大家一直空着肚子吧。” “你看吧,文君,我们家老向真的是除了忙他那点工作,家里的事能躲就都躲了,还是你们家老周顾家……”孟玉臻说到一半,方才意识到今晚上周群儒不似以往健谈,甚至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瞬间改弦更张:“老周啊,担心女儿嫁到我们家受欺负啊?” 众人也都以为周群儒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拉着个脸,只有江文君知道他是心中难安。 周群儒当年奋力寻过几年女儿,后来每一个看似有希望的线索落空后,看到妻子因此愈发伤神,也不敢明面上再提及此事,只是委托亲信帮忙继续搜寻,却再没什么结果。 前几日才醒悟过来自己是所托非人,委托一个罪魁祸首帮忙寻找女儿下落,怎么可能有结果,嗟叹自己老眼昏花,于心有愧。 觉得自己愧对女儿,也没脸听她再叫一声“爸爸”,愈发沉默。 他没答,江文君兹当他默认,继续说:“你们都放心,禾禾这姑娘我从小就喜欢,嫁到我们家我自然是当女儿养的,亏待不了一分一毫的。” 这场长辈之间的推拒大戏演了许久,场上的三位晚辈都似看客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周景浔的电话再次响了。 何慕有点好奇,转头看了眼,正巧瞄见来电人是——向默岑。 “我出去接一下默岑。”他捂着听筒,与在座的诸位交代。 “去吧去吧。”汪文君笑意正浓。 其他人也接连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我怎么觉得你哥和我姐有事……”向繁洲微微倾身与何慕咬耳朵。 “你才发现?”何慕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 向繁洲:“呦,看来你情报比我多,跟我分享一下呗。” 此时服务员上菜,刚好挡住向繁洲的视线,他略微不耐烦地蹙了下眉,歪头去对何慕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她没想到这个结果。 “无关紧要的人的八卦,在下确实不怎么感兴趣,”向繁洲粲然一笑,“但是这么亲近的人八卦确实有点想听。” 何慕见他愈发张扬,眯着眼审视了他好半天,感觉自己和向繁洲相处这些时日,每隔一段时间都在刷新对他的认知,仿佛这人跟蛇似的,定期要蜕皮。 思忖了半天,才下出结论,向繁洲这人多半和她差不多,冷脸一半天生,一半是懒得进行无聊的社交,故意拿出这副面具,实际上内心无比炽热,只是也比较慢热,只在熟人和亲近的人面前显露本性。 这人现在在她这就是放飞自我阶段,什么都不避着,也不演半点矜贵高冷了,什么好的坏的一股脑都往她面前扔。 他已然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了,所以肆无忌惮。 这考验是横冲直撞中完成的,没什么具体路数,靠得是骨血中取之不尽的赤诚。 这倒是和她路数有点不一样。 她喜欢事先检验,先出牌的都是生命中最有锋芒,最难令世人接受的部分,即使知道人心难测还是要去赌人心,就是要检验出那个见过她她的华丽与破败,却更爱她破败部分的人。 通过考验的人,会得到无尽的优待,像是免死金牌,即使知道这路艰险,也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就算烂在扎满刺到的淤泥,也认了这结局,她决定淌下去的时候,已然想过比这结果烂上千倍万倍的情况,所以是甘愿沉沦的。 而向繁洲这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无尽的信任,他是用最柔软的部分出击的,以至于她根本不舍得下手太狠,也很快心软,更快得投降。 仿佛向繁洲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对付她这种人的。 也许这也是他们的姻缘线被绑得紧的缘由。 灵魂每一处仿若都被植下了异名磁极,遇不上则已,遇见了便斩不断,共生似的长进对方血肉里。 天生一对。 “到底还说不说?”向繁洲仍未放弃。 何慕浅笑,神神秘秘说:“拿什么跟我换?” “我发现你挺适合当老板的。” “嗯?” “我是说你挺懂商业交换的,”向繁洲说,“想要什么?” 看向繁洲配合她,她偷乐了好一阵,却没想要有什么要从向繁洲那图的。 “想不出就算了,别为难自己。” “哦!我想到了,”何慕自得地说,“你从始至终可没有给我介绍过洛园的三楼,你藏着什么宝贝呢,改天带我去参观参观呗。” 向繁洲登时安静了,讪讪抚了抚脖子,嘴硬:“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不带你去看呗。” “你玩不起是不是,向繁洲?” “我、我怎么可能玩不起,”向繁洲努努嘴,喉结滚了下,“我向繁洲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玩不起的。” “是吗?向总。”何慕一副挑衅语气。 他妥协:“成,有什么大不了的,想看就带你去看。” 孟玉臻发现小两口在下面窃窃私语,忍不住戳戳江文君的胳膊,仰着下巴给她指。江文君看两人说说笑笑,也跟着会心一笑。 “我每次去见姐姐……”她话刚说一半,周景浔并向默岑一同进来,起身同向默岑打了招呼,八卦分享会被迫终止。 向默岑因为忙着开会,来晚了,本以为自己记得路的,结果这几年确实不常在国内待,竟然在家门口迷路了。 她小时候便和父母一同住在这附近,闭着眼都该能摸到家的,谁承想倒在这栽跟头了。 只能寻了个合适的人求助,毕竟今日在场的,周景浔最无关紧要。 “周叔叔,江阿姨,抱歉,有点工作处理,来晚了,我等会儿自罚一杯。”她说着将外套脱下来。 周景浔竟自然地跟着接过去,往衣架上挂了。 向默岑坐下的过程中,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接连笑起来。 只有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 “罚什么酒,快坐下吃饭。”江文君说。 周群儒也勉强露出笑脸:“不妨事,工作要紧。” “文君啊,我看呐,我们这得亲上加亲。”孟玉臻笑不能自已。 任谁都能看出来端倪,江文君却说:“这还得看孩子们怎么想,默岑不一直都在国外,事业什么都在外面。” “你是怕默岑给景浔拐到国外去,不回来了?” 江文君不置可否,默默夹一筷子砂锅鱼翅,缓缓品味。 “放心,”孟玉臻拍拍她,“默岑国内的心理咨询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工作重心都在国内,这段一直都在京市呢,景浔不也在京市的公司主持工作,方便。” “那倒有戏。”江文君喝一口茶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姐姐每次都跟你打听景浔哥?”向繁洲默默推测,压低声音对暗号。 “你倒是挺聪明的。”何慕说。 “我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夸你还不成?”何慕说,“我已经告诉你我情报了,你可不能食言。” 向繁洲觉得自己其实没获得什么增量信息,周景浔向来对向默岑特别,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买卖不值当。 不过,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何慕想看就给她看好了。 “成,我向繁洲什么时候食言过。”
第77章 何慕与向繁洲二人的婚礼定在来年三月十四日, 一来考虑到开春后,天就暖和了,何慕穿漂亮的礼服也不会白白受冻, 二来春天本就就是浪漫的化身, 春风柔和地照拂大地时, 万物皆柔肠百转。 为了表示尊重,何慕征求了双方父母的意见,邀请了何岱云、连殊苓、何衍参加他们的婚礼。周家与向家意见统一,皆赞成这个提议。 周群儒的意思是:何家人于何慕而言有再造之恩,他们不可谓不敬重,养育恩不可望, 甚至嘱咐了周景浔与何慕、向繁洲三人务必要亲自去魁北克城去请何家人, 不可怠慢分毫。 向家人早听过向繁洲的讲过, 知道何慕在何家是被当做亲女儿来养的, 嫁女儿怎么有不让父母哥哥在场的道理。 两人的结婚请贴发出去后, 方觉廷张罗着要攒局庆祝他们正式修成正果, 本来是说要去喝酒的,何慕直接给拒了, 无论是向繁洲还是迟遇都还没好利索,根本经不起折腾。 最后, 方觉廷的局只能九曲回转,改成了轰趴。 地点设在了今浦岁山的半山别墅里, 那栋房产是方觉廷名下的。 按方觉廷的计划, 他是想要请一群人来玩来闹的,但方案提前被向繁洲扼杀在了摇篮里。 “不准叫你那些有的没的, 不清不白的所谓朋友们。”向繁洲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警告。 “人少哪有意思,”方觉廷抱屈, “回回我们这几个人碰头,您老不嫌烦啊?” “方总厌倦和我们这些无趣的人同行了?”向繁洲说,“可以啊,你去找你那些有意思的朋友玩去吧。” “别介呀,我可没这意思,您这是冤枉我。”方觉廷及时刹车,“跨年夜,岁山不见不散,记得带嫂子一起。” 何慕是真的不喜欢“嫂子”这称呼,满满戏谑意味,回旋镖似的,总是让她想起一些社死的过往。 浑身汗毛都跟着竖起来。 “我老婆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下次见面记得换一个。”向繁洲轻描淡写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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