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上书本那一刻才明白,向日葵之所以追逐太阳,不是傻,而是光明、希望、温暖以及勇气,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而我心中的向日葵,无论幸福或不幸,荣耀或泥沼,只要我还在笑,它逆光也能绽放。】 黎初漾怔怔地抬头,放眼望向金色的向日葵花海。 高中开学第一天,萧阈书包的挂坠,胸扣等等,重逢后他戴的首饰,右臂的纹身,酒吧的酒,送她的花…… 还有他唱的那首歌。 ——五年级。 ——我的初恋。 ——想和她说话,和她每天一起上学,和她一起听这首歌。 时间线全部吻合。 黎初漾不敢置信,拨通萧阈的电话,响了一声立刻接通,不等他说话,她问得又急又快,“你小学在凉川二附小?” 沉默须臾。萧阈有点懊恼地说:“服了,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今天。” 她失去声音,唇张了又张,“高中前,你见过我?” “见过。”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浅浅叹息,“我就是来找你的啊,黎初漾。” 小时候的记忆没有萧阈这号人,黎初漾呆呆地问:“找我做什么?” “你说找你做什么?”萧阈轻笑,“当然是早恋。” 她不解,“因为一篇作文想和我早恋?” “前因后果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跟你说。”萧阈问:“扫完墓没?” “嗯。”她看着笔记本,“什么时候下班?” “嗯?” “我想见你。” “想见我?” “嗯。” “有多想?” “特别想。” “特别想是有多想?立刻马上那种?” 黎初漾诚实地说:“嗯,立刻马上那种。” “行。”萧阈笑了,懒腔慢调地说:“抬头,往左边看。” 黎初漾愣了下,抬头,朝左看,泪水从脸侧滑落。 雨过天晴,阳光不知何时出来,水雾折射出彩虹,萧阈就站在金灿灿的花海中,一手抄兜,一手拿株向日葵悠悠地晃着。 面前飞来一只蝴蝶,赤金叠加的斑纹,熠熠发光的鳞片,它先停于墓碑之上,随后振翅高飞。 冥冥之中受到指引,她爬起来,什么都没拿,两手空空跟着蝴蝶一起,踉踉跄跄朝萧阈跑。 他更快,试图与时间争分夺秒,从另一端飞奔而来。 萧阈用结实有力的双臂接住了她,身上花香浓郁,第一句话则是,“乖乖,这是掉了多少金豆豆,眼睛肿成这样?” 黎初漾觉得刚刚一幕有点像肉麻矫情的文艺片,但余光瞥见他沾满泥泞的球鞋,鼻头发酸,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你怎么在这里……” “哥会魔法。” “……萧阈。” “我可没违规啊,你说想见我,我才出现,没打扰你,你别反而赖我……” “为什么?”她哭着问:“不是说了让你别跟来……” “笨蛋,我不来谁来帮你擦眼泪。”萧阈用指腹轻轻揩去黎初漾的泪,细细筛出她发间几缕清灰碎屑,“别哭了,我这不是在吗?” 黎初漾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萧阈被吓到,手忙脚乱为她抹眼泪,又细细吻她湿润的眼尾,抚摸她的脊背,哄着,“乖乖别哭了,外婆看见你这样要心疼了,我也会心疼……” 她哭得不能自已。 较于物质的匮乏,父母的漠视憎恶,众叛亲离才是梦魇,一直束缚她,迫害她,让她无法勇敢生长,不敢敞开心扉去爱。 她明白的,不付出感情就不会失望,更不会陷入绝望。 久而久之,她以为自己不需要爱,她也确实做到了。 她披襟斩棘,主宰自己的人生。 但人若没有爱,一生将会变得多么孤寂而漫长。 可萧阈出现了,她不断逃避,用尖锐冰冷的言辞伤害他,决绝地离开他,却又忍不住靠近,她一次次试探,他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黎初漾不知道萧阈究竟爱了她多久,但一定比想象得更久。 她望着他。 风扬起萧阈的额发,五官折角锐利立体,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可以看清血管,唇红润光泽,那是养尊处优、风调雨顺养出来的白与红,是凛冽的皮骨与热烈的浪漫。 这样一位男人,正满眼心疼、款款深情地注视她。 之前那颗抽芽的种子,终于在苍凉贫瘠的心脏长成参天大树。 自觉亏欠万分,她内疚地嗫嚅:“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才发现……” 萧阈亲亲黎初漾的脸颊,云淡风轻地说:“多大点事儿,道什么歉,小问题。” “别哭了。” 他担忧她流这么多泪,等下眼睛会不会疼。 下一刻,他听见她无比郑重地说:“萧阈,我爱你。” 轰鸣声在心中响起,萧阈愣住,随后双掌握住黎初漾的肩膀,呼吸放轻放慢,他安静而沉默地凝视她,生怕惊动。 但急促的心跳,手指崩紧的力道,突起蜿蜒的青筋,是他迫不及待、最深的渴求。 她对他笑,素脸,脸上还有狼狈的泪痕,眼神明亮再无负累。 她说:“萧阈,我爱你,抱歉说得有点晚,但我以后每天说一遍好不好?” 萧阈没说话,头颈慢慢下垂,人像撑不住陡然、巨大的情绪起伏,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捂住眼睛,肩膀细微抖动,眼泪绵延至掌心纹路,鲜红的鸽血刺青,经过她的名字,从指缝溢出来。 黎初漾拉他胳膊,没拉起来,好笑地问:“萧阈,你是不是又哭了?” “没有。”萧阈哽咽着否认,死不承认,“哥只是等太久,腿站麻了。” 她抚摸他乌黑头发,抚摸那片鸽群,说:“以后不会让你等了。” 萧阈搂住她的腰,嗓音闷闷的,“刚刚风声太大没听见。” 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黎初漾爱萧阈,她决定以后每天说一遍。” 他讨价还价,“一遍不够。” “那两遍。” “两遍也不够。” 黎初漾温柔地说:“那么,就不限次数吧。” “这可是你自己保证的,敢骗我,我就……” “就怎么样?” 萧阈猝然朝前扑,将黎初漾的腰又圈紧了些,她趔趄半步,他痴迷地嗅着向日葵和玉兰花香,眼里笑中带泪,笑得虎牙尖露出来,“不管,我现在就要再听一遍。”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再一遍。” …… 没回到繁华闹市,下午在破旧祖屋休憩。褥被枕头是萧阈从车里拿出的衣服,墙壁掉漆,空气潮湿,昏暗的灯光下,黎初漾披散着头发,摩挲他脖颈起伏的青色血管,他轻轻拨动她耳边的发,顺手解开她胸前被蕾丝包裹的柔软,将耳朵置于心脏处聆听。 萧阈一脸神魂颠倒,声音暗哑缱绻:“我们心跳的节奏是一样的了。” 手指没入他发间,“以前不一样吗?” “慢一点。”萧阈打开窗户。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无数飞舞的金色粒子缭绕周遭。一阵穿堂风透顶,深入鼻腔,贯彻肺腑,风来得那样急,吹得窗户颤抖,老旧的木板咯吱咯吱响,发出恸哭般哀鸣。 汗滴落脸庞,滑进锁骨小窝,黎初漾抚摸心电图刺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那串数字,下一秒翻转,双手撑向窗框,瞳孔的向日葵剪影疯狂晃动,涣散成虚朦光影。 什么都忘了,灵魂似乎被萧阈吸附,清醒的最后一秒,听见他说:“乖乖,睁开眼,看看日落。” 掀开发沉的眼皮,黎初漾看到窗外暮色与向日葵团团锦簇,一片熔化的鎏金色,浪漫将她几乎溺毙,不由感叹,“好美。” 萧阈看着黎初漾,“嗯,好美。” 他将她重新抱回怀里,给予她一个暴烈又不渝的热吻,手野蛮地抚上咽喉,与她共享最后一口窒息前的氧气。 刚好降临的时机,差之毫厘都办不到。 萧阈慵懒地靠床头,闭眼调整呼吸和状态,再度望向墙壁的裂痕与菌斑,心里还是酸涩难过。 不忍深想,复而低头注视黎初漾,湿润白皙的肌肤,散布数不清的旖旎痕迹。他细致揩掉她的汗,清理收拾凌乱不堪的铺垫,给经纪人发了短信后,把她严严实实卷进衣服,抱着人离开屋子。 翌日黎初漾醒来,萧阈已经去演唱会现场。床头留有便利贴【早饭在保温盒里,别忘了吃,我爱你。】,她笑了笑,挪到他躺的位置,头埋进满是他气味的枕头,又睡了半小时。 演唱会定在下午五点二十,早上处理完工作,黎初漾走进一家刺青店,一个小时不到出来,她回到家换上短款毛绒针织衫,白色百褶裙,化了最精致的妆容,最后拿镊子在眼睑下方贴了几颗钻。 准备就绪,驱车前往体育馆。高架路交通堵塞,万人空巷,抵达体育馆,开场将近十分钟。 王霏几人在群里疯狂弹消息问怎么还没到,黎初漾扣了个1,一路狂奔。 每隔百米放置张贴LCC海报的指路牌,距离五百米,易拉宝巨型单人海报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再近一点,“First Sight演唱会凉川站”几字映入眼帘。 没戴口罩墨镜,被路人认出来追着要签名合照,她不想再错过萧阈的每一个重要时刻,全部拒绝。 “漾漾这边!” 抬眼看去,好友们都在VIP通道前等待。黎初漾跑过去,薛之宁连忙拿纸巾帮她擦汗,林魏赫看她一眼,默默递上两根应援榜,王霏把皇冠发卡扣在发顶。 她有点蒙,“这什么?” 孟博指着脑袋上的青蛙发卡说:“刚刚商店买的,我们小团体的标志,你来晚了,只有这个了。” “别磨蹭了!都开场了!” “走了走了!” 外场围满无票入场的粉丝,内场座无虚席,尖叫欢呼震耳欲聋,台上灯光璀璨斑斓。 二楼VIP座,坐满不同年龄段的人,成员的亲朋好友坐左边,萧阈的父母、爷爷,和江掣宇等资本方并排而坐。前几日,黎初漾与萧母谈心,发现换种心态,现在的工作也能让人快乐,但为长远考虑,会腾出时间用来学习法律知识。 她颔首,笑吟吟地打招呼,坐到正中央座位。 一分钟后正式开场,灯光全灭,舞台白烟四起,大屏3D立体人形朝外探身,两只巨大机械手拂过观众席,捧起光束。 舞台的升降台从烟雾之中缓缓升起,视觉效果拉满,全场红灯亮的刹那,鼓点锤击,聚光灯随鼓,照射LCC每位成员,依次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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