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全是零食啊,你真是把白老师当小姑娘了。”她感叹,“看得我眼花缭乱,我都快不认识‘刘’字了,这个刘氏是当地的特色品牌吗?” 刘仕文面露深沉:“应该是吧。”又补了一句,“随便拿的。” 开车的司机突然插-进两人的对话:“我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过这牌子,肯定不是什么老字号,你这是被人骗了吧。” 陈西瑞侧过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刘仕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等车开了一段,她越琢磨这个“刘氏”越觉得不对头,刘氏刘氏,怎么就偏偏姓刘呢……这才灵光一现,恍然大悟:老奸巨猾的中年闷骚男! 这段交流学习的经历非常愉悦,陈西瑞坐在候车大厅里,回想昨夜的翻云覆雨,衣服被扯得皱巴巴,大腿快酸到没知觉,脸颊不觉一红:下次可得稍微克制点,不能仗着年轻肆无忌惮。 车站检票的时候,她刷着朋友圈,听刘仕文在她耳边念叨延桐的特产真不咋滴,挑来挑去没什么好买的。 陈西瑞笑了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是没啥好买的,也就鸭脖还行,不过现在送人特产吧,都是从淘宝直接下单,我是没见过像您这么实在的人,还亲自大包小包扛回去。” “这不有你帮我扛嘛,谢谢啊。” “别客气,我就乐意帮助刘老师。” 她把朋友圈浏览了遍,正要退出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 小艾:【西瑞,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第42章 哀求 她和小艾已经很久没有联系, 长达一年多,陈西瑞试着约过几次饭,皆被对方以不能曝光为由拒绝了。 陈西瑞这人有点轴, 做事爱较真, 还喜欢拿热脸贴冷屁股,前前后后贴了人家三回,都没得到等价回应。 于是她放弃挣扎,冷处理了这段友谊,两姑娘自然而然地疏远。 午夜时分,耳机里放着陈奕迅的《最佳损友》,陈西瑞煽情地掉了几滴鳄鱼泪。 人的漫长一生都在渴望长久舒适的亲密关系,但是命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 它能把他(她)送到你跟前, 也能把他(她)归还于人海。 深夜最容易情绪崩坏,傅宴钦感觉到胸膛一片濡湿,忍着困意问她怎么了, 她闭着眼不说话, 男人只当她是做噩梦,也没深究, 搂着她腰又睡过去。 检票口人流比肩接踵, 陈西瑞被挤着往前走,检票进站,她打字问艾冉:【怎么了?】 小艾回:【见面再说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咱俩好久没约饭了。】 陈西瑞恍惚了会儿, 本想说我很忙,可一想到小艾当初对她掏心掏肺, 请她吃饭又送她衣服,还教她怎么化妆,在这个空荡荡的陌生城市里,那姑娘确实给予过她很多温暖,她没忍心推脱,应了下来:【后天晚上可以吗?】 【好。】 后天下班,陈西瑞补了补妆,给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欣然赴约。 吃饭地点是小艾选的,三里屯的一家涮羊肉店,订的是包厢,隐秘性极好。 陈西瑞沿着开放式厨房往里走,听见两位从208包厢出来的服务员窃窃私语地议论艾冉这个名字,她从这两人身边经过,走进208。 中式格调的包厢,氛围古色古香,菜还没点,铺着暗灰色绒布的桌面上摆着大铜锅和一个假花绿草的盆栽装饰。 艾冉穿着面包服阔腿裤,茶棕色卷发用头绳松松扎起来,脸上妆容很淡,没有刻意打扮,纤瘦苗条的身子娴静地窝进椅子里,低头玩着手机。 陈西瑞开口打招呼:“等久了吧,我一下班就过来了。” 艾冉抬头,笑了笑:“还好,坐吧。” 陈西瑞摘了包,坐到她身边,艾冉盯着她看了又看,唇角轻勾:“我们西瑞变漂亮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发自肺腑的夸赞。 她笑笑:“今天化了妆。” “读研肯定很累吧。”艾冉指了指她额头的痘儿,“你这边冒痘了,我之前压力大的时候,脸上也总长痘。” 陈西瑞捋了捋刘海将痘痘盖住,“还行,每天就收病人写病历啥的,干的活儿都很机械,稍微有点累,勉强能克服。” 艾冉给她倒水,钦佩之情浮于表面:“你心态真好,我以前就觉得,不管把你扔到什么样的环境里,你都能适应。”说罢叹了口气,“不像我,遇事容易慌。” 陈西瑞抿了口茶水,静静听她讲。 艾冉神色哀戚:“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有大半年接不着戏了。” 陈西瑞没问为什么,她现在只需要充当一位善解人意的听客。 “邱晔他老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这么个人,背地里……”艾冉欲言又止,“算了,不提了,后来我就成闲人了。” 陈西瑞试着回忆邱晔这名字,终于想起来是谁,当初在御澜会,她还夸人家像英格兰的大绅士。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地姑娘,怎么斗得过这些富太太,只是辛辛苦苦挣扎了这么些年,眼看事业就要有起色了,真是不甘心。”艾冉眼睫轻颤两下,泪珠滚落,倏地一把抓住她手,“我知道你还跟着那位傅先生,西瑞,你能不能找他帮帮忙?” 朦胧泪光里,是陈西瑞错愕失神的一张脸,艾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苦苦哀求:“西瑞,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找了一圈人,没人肯开罪那些太太们。” 陈西瑞嘴唇翕动:“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艾冉心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尿性,只要床上哄好了,还不是任她予取予求。 “那你就跟他撒撒娇,西瑞,你这么聪明一姑娘,肯定有办法的。” 陈西瑞沉默许久,拒绝了她:“对不起小艾,这个忙,我帮不了。” 艾冉眼眶里还挂着泪,神情哀婉,模样凄然,陈西瑞别开脸,没看她。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咱俩毕竟这么久没联系了,今天贸然找你,你心里肯定不得劲儿,我能理解。” 陈西瑞解释:“不是因为这个,他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我很少见他主动去得罪人。” “你还没嫁进门呢,这就护上了?”艾冉冷嘲热讽道。 服务员端上来火锅底料和涮品,等锅煮沸,陈西瑞下了一盘羊肉。 室内热气腾腾,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陈西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告诉小艾,人生没有捷径可走,可是见证了这姑娘一路走来的艰辛,理应对她多一些体谅。 “这个高钙羊肉带脆骨,挺好吃的。”陈西瑞半天憋了这么句话,显得十分突兀。 艾冉捞起一片,尝了尝,浑浑沌沌道:“是挺好吃的。” 这顿饭不欢而散,点的菜品几乎没怎么动,陈西瑞跟艾冉告别后,独自走进街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和啤酒,坐到就餐的吧台那儿,视线无聚焦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成老友。 歌词里唱得真扎心啊。 九点多,夜幕下的霓虹掩映交错,将北市的浮华与喧嚣展现得淋漓尽致,陈西瑞挎上包,落落寡欢地回到观澜公馆。 周姨给她留了灯,她进门的动静也引得女人从客卧走出来,“回来了啊,今天加班的吗?” “不是,朋友约我吃饭的。” “原来是这样。”周姨指指主卧,将声音压低了几度,“以为你在家呢,傅先生今天回来得挺早。” 陈西瑞一拍脑袋,暗自检讨,什么破记性,忘跟人说了。 主卧内,傅宴钦靠着床在看书,见她进来,察觉到情绪不对,把书放到一旁,摘了眼镜问她:“怎么丧着张脸?” 陈西瑞摇了摇头:“没事儿,上班有点累。”没像以前那样跟男人贴贴蹭蹭,拿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她吹干头发出来,钻进被窝直接就躺下了,傅宴钦闻到了浅淡的酒气,目光凝着她,大掌在她腰身游移摩挲,嗓音又哑又沉,有几分求欢的意味:“是不是挨欺负了?” 陈西瑞皱眉:“你别乱猜了,我就是每个月都有一两天情绪低落。” “以前怎么没这毛病。”力道时而重,时而轻,惹得女人嘤咛了两声,眸光潋滟地望着他,“别弄了好不好,我今天想睡觉。” “行,依你。”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傅宴钦把他那侧的护眼灯给关了,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翌日上班,陈西瑞没顾得上小艾这事,他们组的一个昏迷病人住院大半月无人管,患者婚姻状态是离异,有一儿子未成年,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他们联系家属多次,电话被拉黑,微信被拉黑,这人算上检查费治疗费和药费,前后花了将近三万,现在钱无处追溯,只能算到倒霉蛋医生头上。 病人是他们组的朱医生收进来的,陈西瑞很喜欢这位知心大姐姐,人美心善,许多人都拿规培上当免费苦力,朱老师温温柔柔地教了她很多临床技能。 科里已经报警,正好陈西瑞这天下夜班,主任就让她跟着民警跑一趟居委会。 走之前,她跟朱医生说:“朱老师,我先去找他们居委会谈谈,有情况再跟你说。放心吧,我肯定能把钱给要回来。” 老张陪着陈西瑞跑东跑西,一问欠款还不到两万,就说:“没多少钱,让傅先生垫着吧。” 陈西瑞执拗道:“一码归一码,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张真心觉得这姑娘有点死心眼,往难听了说,就是不知变通,“我是怕你累到,为了这么点钱,不值当。” “不累,要到钱我就开心了。” 开车的民警说:“别抱太大期望,这种事儿我们见多了,基本是不了了之,我们也拿这些人没办法。” 找到居委会,三方坐下来谈话,居委会的意思是:让他儿子写一封自愿放弃财产继承的保证书,后续治疗就由政府管。 问题是这儿子不肯写,孩子也很可怜,认准了他妈的话:“我妈不让我签任何字。” 说白了,这对母子就是不想救人,又想要房子。 陈西瑞心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道理是没错,但好歹也给前夫留条活路吧,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该摊在朱老师头上。 老张看在眼里,给傅宴钦打去电话,简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遍,言外之意想让他把这钱给填上,省得陈西瑞东奔西走。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7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