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微扭过脑袋,朦胧的眼眸里晕满水雾:“你也要走吗……” “不走,我去给你弄蜂蜜水,好不好?” 由她抓着自己,他俯身,嗓音低缓,哄着人。 闻言,时见微垂下手,哦了一声,又把脸别过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没一会儿,严慎端着蜂蜜水回来,以为她可能睡着,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她脱了外套,盘腿坐在床上。垂着脑袋,双手撑在身前,像是怕自己一头栽下去。 把碗递到到她嘴边,喂她喝完蜂蜜水,严慎才问:“要和我说说吗?” “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我们高一就认识了。” 低喃的声音好似泡在酒里,粘稠着,严慎靠近才听得清,她语速很慢,没有任何思考,也无法思考,三两个词黏合着往外蹦。 “三年前她不告而别,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还反思了一个星期。可是她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最后还换了联系方式……这种断崖式的感觉,让我很难过。” “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原因,能说服我的原因。” 末了,她嘟囔着补充道,“她想要说服我的话,很容易的。” 没有什么复杂的,只不过可能埋藏着难以启齿的原因。了解到其中缘由,严慎抬手,指腹抚过她的眼角,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润,轻轻抹掉。 “那今天晚上吃饭,她告诉你原因了吗?” “嗯……说了吗?”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不记得了。” 严慎被她这样子惹笑,把她的脸扭过来,单手捧着,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哄道:“对你这么重要的事,不记得了啊?” 她喝过酒,脸颊滚烫,将他掌心的温度覆盖。 酒精作用,身体从内到外散发着燥热,燃烧后持续上升,脸颊感受到他轻柔的动作,热度交换,如同羽毛扫过,有些痒。 时见微歪头,下意识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严慎温柔的眼眸里卷着缱绻的风,因势利导,开解她:“这个原因,会不会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原因?” “什么原因啊……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可能她觉得真正的原因会给你带来负担?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主动约你吃饭,应该也不想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对吗?” 他低哄的声音像催眠曲,在耳畔飘来飘去,压根进不去脑子里。时见微垂着眼眸,点头,不确定的语气:“对吧。” 下一秒,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拿开。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么大一个动作,怕她摔了,他连忙扶住她的腰。 时见微捂住他的嘴,凑近,呢喃着,带了稍许娇蛮,“不许说话,不想听,嗡嗡嗡的,头疼。” 浓烈的酒味逼近,严慎垂眼,偏暗的光线里,看到她眼底的迷离缥缈。醉意已深,长发松散垂下,脸颊的红晕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愈发好看,平日里的明媚只剩下了媚,连气息都充满了引诱。 她安静望着他,凝视着他的眼睛。 房间里荡漾的空气变得缓慢。 突然,她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短促,响亮,亲出了声。 严慎微愕,不等他反应,时见微往后仰,他下意识握紧她的腰,把她往里揽了点。 “别摔了。” 她朝他笑笑,醉态娇憨,拇指指腹压住他的唇掰,抚过他的下唇,仰头,又亲了上来。 贴上他的唇瓣,她没有退开,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 试探、温软、大胆,像在品尝什么。 严慎眉心一跳,握着她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紧,喉结滚动,眸色暗了下去。沾了她的唇,他似乎也染上了些许酒气。火苗燃起来,迅速往下窜。 他低头,顺势回吻,手掌托着她的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她乌黑的发间。 下唇被含住,轻舔慢咬,时见微迎上去,唇瓣微张,便被侵入。唇齿间缠绵缱绻,辗转着,摩挲着,逐渐加深。 意识更加混沌,她感觉自己坠入漩涡里,手顺着他的侧颈滑过,勾住他的后颈。 严慎顺势把她往上抱了点。 本就是跨坐在他腿上,这下贴得更近了。 灼热的呼吸变得急促,缠绕在一起,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细碎暧昧的声音。 濒临脱轨之际,严慎适时克制,松开了她。 时见微却没停,不满地蹙眉,凭感觉去寻他的唇,又捧住他的脸去亲。 一下又一下啄吻。 严慎受不住她,又拿她没辙,轻轻捏着她的后颈。低醇的嗓音沙哑了不少,柔声哄着:“好了好了,别亲了,乖。” “唔……好软。” 亲了几下,时见微心满意足地抱住他的脖子,歪头埋在他的颈窝,乖巧地蹭了蹭,像餍足的小猫。 严慎无奈轻笑,吻了吻她的眼尾。 - 宿醉的结果是头疼,不管睡多久都无法把酒醒透,睁眼后迎接的第一件事就是脑袋里的撕裂感。 揉着脑袋翻身,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时见微侧躺在床上,大脑放空。静息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严慎家的主卧。她的东西没有搬走,房间里荡漾着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瞳孔微张,她猛地坐起来。 等等,她昨晚没有回自己家吗? 呆坐了几分钟,她发现她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记忆在跟温初吟吵完架喝了四瓶酒后断掉。 断得彻彻底底,对严慎来接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更别说后面的事了。 后面…… 后面发生了什么? 掀开被子看了眼,她衣服没换,但她身上怎么有点疼,还这么累啊?像睡前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揉着肩胛骨走出卧室,时见微看到严慎在开放式厨房做早饭,她趿拉着拖鞋过去,在高脚凳坐下。 严慎递给她一杯水:“头还晕吗?” 温水入喉,时见微摇了摇头:“不晕,有点疼。” 声音干哑撕裂,仿佛自带混响。 严慎在她对面,抬手给她揉揉头疼的位置,撑着岛台看她:“昨晚的事,记得多少?” 他语焉不详,表情意味不明。 看着他的眼睛,时见微喝水的动作顿住,反应了好一会儿,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浑身酸痛。 她吓得放下杯子,一脸紧张的问:“你戴套了吗?” “……” 严慎噎了下,没想到她直接跳到了这一步。 “没——” “严慎!” 他刚说一个字,时见微就哐当一下放下杯子,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下一秒,不等他再说什么,她跑回卧室拿手机。 随手关火,严慎跟过去,见她坐在床边捧着手机,神色凝重。 “干什么?”他问。 时见微:“买药。” 点开闪送页面,手机被拿走,她抬头。 “没做。” 严慎把手机锁屏,放回床头。 时见微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没做?” 见他点头,她松了一口气,不解,“那我为什么身上这么疼啊?还这么累。” 提到这个,严慎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去吃早饭。 “因为你半夜起来要找来福,差点在台阶摔倒,抱着它满屋子乱跑,站在沙发上举着它说要让它做狗狗王。上蹿下跳,然后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末了,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幸好没磕到脑袋。” “……” 时见微拿勺子的动作一僵,迟疑地眨了眨眼睛。以前没有喝醉过,都不知道她喝醉了居然是这样的? 不敢相信,扭头看了眼趴在菠萝窝里熟睡的来福,她嘟囔,“真的假的。” 见她这副风中凌乱的样子,严慎勾唇笑了下:“没事,只有我和来福看到了。” “以前不知道,小时法医酒量这么好。” 心虚地咳了一声,时见微一笔带过:“遗传。” 喝了一口南瓜粥,她问,“我昨晚……只干了这件事?” 这么夸张的事都做了,保不齐还有别的。完全想不起来一点,她心里没底。 “比如?”严慎问。 时见微噎住,他怎么还反客为主? 多说多错,她干脆闭上嘴,不说了,也不问了。端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把牛奶喝完,双颊微鼓,略有一些赌气的意思。 严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擦掉她唇上沾到的牛奶渍,停在嘴角时,稍微用了点力。 “帮你回忆回忆?” 饶是没有想起来,他这个意有所指、就差直接告诉她的动作,让她警铃大作,脑子里炸了一朵烟花。 而后,她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随口道:“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这有什么。” “可不只是亲一下。” “好了别说了,吃饭。”听出他故意的语气,她抬手捂住他的嘴,美眸微瞪,像炸毛小猫,威胁他。她不想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再多说一句他就完蛋了。 严慎没忍住笑,妥协了,不再提这事。 “你昨晚去见了娟姐的儿子,怎么样啊?”时见微想起来,问道。 “看起来很阳光,爱笑,富有感染力。” “看起来?” “年纪很小,高中生,但很会来事。看似没有攻击性,但感觉,他在压抑野心和欲望。” 感觉。 听见这个词,时见微蹙了下眉:“依据呢?” “昨晚……” 刚开口,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严慎过去接。 “又怎么了?”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时见微有些好奇,侧过身端着碗,边喝粥边看他。 “上次不是陪你去了吗?不满意啊?” “没空,哪天都没空。” 谁啊? 时见微越听越好奇,笔直的目光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感觉到她的视线,严慎弯了弯嘴角,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我有自己的生活。” 顿了下,他略微扬声,“妈。” 尾音落下,看向时见微,四目相撞。 妈?! 牙齿磕到了碗边,时见微愣了两秒,连忙移开视线,背过身去,当自己不存在,心里默念千万别叫她。 她这副又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像极了前两天在学校碰见她妈妈的时候。 严慎眯了眯眼,应付完手机那头的严母,沉声道:“微微。” “我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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