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个提线木偶般任由向菀牵着引着,皮肤接触过的地方倏然没了知觉,伴奏也听不到了,耳畔只剩下她轻轻打着拍子的温柔嗓音,和他自己那疯狂的心跳声。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可为什么下课铃却响得那么快。 一直等这烦人的铃声结束,江倾阳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向菀的手,然后他听见她问他:“有记住一些吗?” 记住什么?什么都没记住。 可偏偏他又要在她面前要面子,嘴硬道:“当然!我可是江倾阳。” 俩人说着话,往更衣室的方向走,正巧前边班里的两个男生并肩走在一块儿。 左边男生说:“何蕊蕊老说我踩她脚,下节课不跟我一组了。” 右边男生安慰他:“这怎么能赖你,这舞多难,江倾阳不也跳得乱七八糟的。” 江倾阳:“.........”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向菀,向菀已经往女更衣室的方向去了,江倾阳盯着她的背影,看见她微微抖动的肩膀。 他知道她一定听见了,一定! 江倾阳握了握拳,冲到那两个男生背后,左右手把他俩脑袋往中间一撞,恶狠狠道:“下回讲我坏话给我小声点!!!” 那俩男生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悸恐和窘迫,各自往外撤一步,夹揽着江倾阳进更衣室。 更衣室里坐在长凳上正换鞋的萧一航见状,好事儿地忙问:“咋了咋了?” “说他舞跳得不好被发现了。” 江倾阳好没面子,甩开他俩坐去一边换鞋。 怎么能这么说他好兄弟,萧一航倏地站起身,长臂一伸,猝不及防就把江倾阳的校裤往上一拽,指着那截儿深灰色的秋裤腿儿,义正辞严道:“什么舞跳得不好?分明是秋裤太紧限制了他发挥!” 男生:“.........” 江倾阳:“............” 滚啊!滚滚滚滚滚滚滚! - 向菀接下来的几天都告了假,和秦逸一道去临省参加“华舞杯”大赛,赛程安排紧凑,路途又奔波,俩人直到周六晚上才返回伶北市。 秦逸已经累瘫,说什么都要躺尸休息几天,鸽了周末的训练。 但如此行程向菀早已习惯,她休息了一个晚上,周末还是照常来少年宫里练舞。 只是今天刚走进少年宫院门,就听见不远处有个男的喊了声: “美女。” 那声音陌生又轻佻。 向菀朝四周小幅度摆首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 那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金属质地的盖子打开又合上,叮当作响,见向菀没理会,又朝她吹了声口哨:“叫你呢,害羞了?” 感觉到声音更近了,向菀向声源处扭头匆匆扫了一眼,便抓紧书包带快步跑进少年宫大楼。 混混哪里都有,向菀一直的处理方式都是不理睬然后快速逃开,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她甚至尽量不去和不认识的异性有直接的对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 与此同时,少年宫外的马路上驶过一辆出租车。 “停停停。” “还没到东门呢,这是北门。”司机踩了脚刹车说。 “就这,不用找了。”江倾阳从钱夹里扯出张红钞塞给司机,然后飞速开门下车。 司机开过了一点,他背着画箱往回跑。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向菀了,他周末特意起了个大早,刚靠在出租车后座随意一瞥,就在北门口看见了他心心念念之人。只是旁边怎么还有个流氓打扮的黄毛,臭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会儿跑回北门口,那“小流氓”还在北门口站着,但向菀已不见了踪影,江倾阳不禁松了口气。 “喂。”他平复呼吸,对那男的喊了声。 黄毛闻声转过身来,江倾阳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眼底一片青黑,很瘦,骷髅架子一般,破洞背心皮夹克,磨边儿紧身牛仔裤,胸前裤子上各挂了一堆鸡零狗碎的链子。 “你刚干嘛呢?” “没看见泡妞呢吗?”黄毛瞥了眼江倾阳,态度十分不屑。 “就你?”江倾阳比他更不屑,“ha·ma都比你有自知之明。” “你他妈说什么呢!”黄毛拿食指点他。 江倾阳直视回去,撇撇嘴,一脸“你觉得我说的是谁”的找打样儿。 黄毛朝地上啐了口。 江倾阳眉头一皱啧了声,刚想说这怎么还随地吐痰呢,黄毛的拳头就朝他面中直直飞了过来。 他右手飞快扶了下画箱背带,一个侧身躲过黄毛挥来的右拳,左手顺势抓住他右手腕,抡起右臂惯性般地就挥在了黄毛左脸上。 黄毛吃痛,嘴里骂出一些不入流的话,作势还要抡拳,又被江倾阳一把抓住左手腕。 动作就保持在江倾阳左右手各钳住黄毛的两只手腕上,四目相瞪,空气有那么一瞬静止了。 怎么回事儿? 好像可以打赢? 那再揍一拳。 他撒开黄毛的手腕,作势又给了他右脸一下。 打人不打脸,他偏不。 给你打对称了,甭客气。 “诶!诶!诶!那干什么呢!”远处巡逻的片儿警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儿,跑过来呵止,黄毛小混混闻声扭头。 江倾阳见自己毫发无损对面人脸红肿一片,心道这可不好,快速给了自己鼻子一下,力道控制得极其精准,甚至不疼,只留了点鼻血,是他想要的效果。 “啊啊啊我举报!他挑衅滋事!”他一脸痛苦面具地指着混混对赶来的片儿警说。 小混混扭回头就见江倾阳脸上无中生有的鼻血,一脸的不可思议:??? 江倾阳冲他挑了下眉,扭过脸去就半捂住自己鼻子冲片儿警一通添油加醋地输出: 什么自己着急去上课,但屡次撞见他挑衅学校骚扰女同学,今天鼓起勇气好言好语规劝,结果对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自己无奈只能正当防卫。 说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委屈巴巴。 片儿警见二人的模样穿搭,心中已经有数。听完他的陈述更觉得可恨,见二人伤得都不重,让江倾阳赶紧去上课,转头又训了那小混混两句,同时拿出腰间传呼机拨给少年宫的保安嘱咐要加强这附近的安保工作。 片儿警边打电话、边拽着那小混混往少年宫外走。 人都走了,江倾阳还不忘在他身后欠欠儿地低声来一句:“这点战斗力就别出来泡妞了吧?” 本就理亏刚就没插上话的小混混恶狠狠瞪他一眼,江倾阳无所谓地耸耸肩:装流氓谁不会? 这应该是江倾阳十七年人生生涯第一次打架。真的,他从小就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加上嘴上功夫了得,还没遇到过需要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 江倾阳一直坚信,在现代社会,如果出了矛盾还要用古猿人干一架的方式解决问题,简直是对人类花300万年进化大脑和语言系统的亵渎。 嗯,第一次当无赖,一个正义的无赖,感觉还不错。 鼻血还在往外冒,江倾阳胡乱蹭了一下,转身准备回画室扯点卫生纸,结果刚到走廊,就迎面撞见拿着衣服准备去更衣室的向菀。 他自知狼狈,但躲闪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念叨着说一会儿我可要好好吹一下刚才的英勇事迹。 “你怎么了?!”向菀离了好几步远就看见他一脸的血,忙跑上前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给他。 江倾阳接过擦了起来。 向菀见他不说话,着急又问:“你被打了?” 妈的江倾阳你可真怂,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明明想好了说辞,但看见向菀一脸的关切,他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自己打的?不可能,那多阴损恶毒。 别人打的?更不可能,我男友力爆棚的好吧。 沉默了数秒。 “我不小心撞门上了。” 向菀:“.........” - 江倾阳走到画室时,鼻血已经不再流了,他扯下堵鼻子的纸团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最近频繁在向菀面前出丑,他面子早就丢得一点儿不剩了。 这会儿自暴自弃地想,不就留个鼻血么,谁还没个流鼻血的时候了。 叶老头这周还在国外,他到得又早,画室里没人,他去到座位旁打开画箱,刚和那混混干仗,左摇右晃地颜料画笔撒乱一箱,他一个个拿出来重新整理好。 又忍不住在心里头复盘,刚才应该说天干上火的,撞门上算怎么回事儿? 哎!蠢货! 颓败感袭来,江倾阳一屁股靠进椅子里,调好颜料泄愤似地在纸上铺色。 如果要以画抒意的话,他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蒙克的那幅《呐喊》。 把背景色全部铺完时,已经过去不知多久,有同学跑过来叫他:“江倾阳,门口有人找你,很漂亮哦~” “?”江倾阳撂下画笔,起身出去。 向菀背手提着一杯奶茶等在画室门口,江倾阳一出来,就把奶茶提到他面前:“给你。” “喔~~~”几个好事儿的男生扒着画室门框拖长音起哄。 江倾阳内心欢喜又疑惑,手上沾了些颜料,他忙用牛仔围裙蹭了蹭,蹭不掉,又怕向菀举太久,忙忙叨叨地又赶紧伸手过来接,眼睛亮亮的,目光问询。 “你上周让我请你的啊。”向菀淡笑着应他,也没太在意那些起哄声,说完便同他摆手告别,“我还有训练,先走了。” 江倾阳:“.........” 他还以为... 欢喜变空欢喜,江倾阳双手捧着温热的奶茶,目送向菀离开。 几个看热闹的男生见女孩走了,纷纷过来勾他肩膀,左一句右一句的: “啧啧,我也想有漂亮妹妹送我奶茶啊。” “你得先长一张江大画家这样的脸。” “都收人奶茶了,准备什么时候答应人家啊?” 江倾阳心说我倒是想。 他懊丧地叹一声,不理这帮人,提着奶茶转身往座位走。 他其实并不爱喝奶茶,上周也就是随口一说,但向菀给他买的他说什么都要喝完。 坐回座位擦干净手,他插上吸管啜了口。 这......这味道? 不确定,再吸一口。 这怎么是红糖水啊!!!
第18章 演唱会上 那杯红糖水又热又甜, 泡满红枣干黑枸杞,料多得像一杯粥,江倾阳一口气喝完直觉下午都不会想吃饭。 旁边还有男生打趣他:“奶茶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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