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墨笑出声,其实她特别能理解为什么大哥不跟自己玩,两人相差七岁,而小时候,谁都不愿意跟比自己小的孩子玩,那是小屁孩,都乐意跟在比自己大的孩子屁股后面,即便不受待见,仍然乐呵呵的。 傅砚礼对自己,已很难得,要知道那会,乔珩一行人就特别嫌弃她这只拖油瓶,明里暗里表示,要将她抛下。 但没有,一次都没有,她跑再慢,他都会停下回头等她跑来。 聊到往事,两人之间自然得多,这才对嘛,这才是她想象中他们结婚的样子。 林予墨越聊越起劲,困意全无,要问他接吻的事,问完又道:“不能不说,我快好奇死了,你就当是送我的新婚礼物。” 事实上,他送得礼物过多了。 片刻后,傅砚礼问:“你想知道什么?” “亲过几次?” “一次。” “谁先主动?” “她。” 一问一答,她问得激动死了,他答得格外平静。 林予墨好奇心达到顶峰,她接着问:“那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没谈吗?” “没有,她不认账。” “还有这回事?她怎么想的啊。”她激动翻过身,太想知道是哪位这么厉害,亲完还能不认账,对方是傅砚礼,又不是阿猫阿狗,她脑补出一场大戏,傅砚礼这么多年没有谈恋爱,或许正是因为这次情伤。 亲完还不认账。 好像有点伤自尊。 “她不一定是嫌弃你的吻技,可能有难言之隐。” 这事林予墨有发言权,她亲过,没感觉到不舒服,唇很软,有那么点烫,不过她也没有跟别人接过,比较不了。 傅砚礼躺得很平,双手放在身侧,压住被子。 记忆里是在潮热夏夜。 他回国过暑假,有人眼泪婆娑控诉着自己哥哥的暴行,再这样下去,一只长尺恐将打在她手心,精神跟身体承受双倍痛苦,她让他给自己补习,抽抽搭搭擦着眼泪,他点头同意,眼泪擦干,雨过天晴,开开心心去挑他带回来的礼物。 补习没那么顺利。 她知道他心软,期间总是走神,一会问他要不要看电影,一会要不要吃水果,只有她哥来抽查时装装样子。 他叹气说这样下去不行,开学后考试就露馅。 她不以为意,说在学了,高低会有些进步的。 该睡觉时熬夜跟同学打游戏,以至于第二天一张试卷没做完,她说眯一会,就将整个下午睡掉,他看着天渐黑下来,没叫醒她,他翻看自己下学期教材,心是静的,夜风吹进来,书页哗啦啦翻动,他抬眼,入目是少女侧脸,软肉被挤压,长睫卷翘,投下小片阴影,鬓边,一小缕碎发掉下来。 心再也静不下来。 他忍不住靠近,伸手去拨开。 天气燥热,他焦燥的像是渴了许久,越接近,症状越严重。 已经很近了。 近到闻到她的气息,他心里在想,好像要死掉了。 明知道不对偏偏被吸引。 他靠近,她睁开眼,眼里惺忪无辜。 唇近在咫尺。 本该到这里戛然而止的,就像无疾而终的风,唇却贴过来,出乎意料的柔软。 …… “傅砚礼,你很好的,那是她的损失。”林予墨绞尽脑汁想出安慰的话,没再好意思问是谁,至少现在不问。 “没你想的那么好。”他道。 “谁说的,你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 “……” 暂时没人再说话,默认到睡觉时间。 旁边突然多躺一个人,她实在很难睡着,不舒服地左右调整着姿势,手臂跟腿弯曲程度都在调整范围,傅砚礼出声,问她做什么。 “睡不着,我玩会手机。”说着要去拿枕头下的手机。 “我开灯。” “不用,你别管我。” “会伤眼。” 灯还是被打开,傅砚礼坐起,眉眼清明,看起来跟他一样睡不着。 两个人坐着,一个玩起手机,一个继续看书,中间界限分明,暂时互不打扰。 林予墨百无聊赖刷视频,没多大意思,她瞥过旁边的傅砚礼,神情认真,比她投入,她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视线落在床头柜边的台灯,打开又关掉,最后去翻抽屉,抽屉有整整齐齐摆放的盒子,她随手拿起来看了眼。 只一眼就开始后悔。 超薄、空气、快感的字样,让她瞬时明白这是什么,神经倏地收紧,眉心皱起,上次教育傅砚礼不要谈性/色变的声音还在耳边,于是,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多看了眼。 她还记得跟云杉说这个牌子的广告词,写得跟诗一样—— 到处都是咬耳交谈的人,我和你应当只咬耳,不交谈,像一颗石子沉默地沉入水底,沉默地感受你。 林予墨莫名作了个极细微的吞咽动作。 余光里,傅砚礼已经看过来,但看不清神情,只听到他更加紧绷的语气:“这不是我准备的。” 婚房里日常用品都是由其他人采购,而底下人知道新婚意味着什么,因此,分量买得足够,装满整个抽屉。 林予墨嗯了声,她想得到,自然地展展眉,用种自认诙谐语气揶揄道:“他们怎么想的,一盒十六只装,就算一个星期一个,这一抽屉,要用到什么时候去,这种也会过期吧?” 她说完,就看傅砚礼用种复杂神情望着自己,一种想要说点什么,但他性格跟受过的教育,教他说不出来,到最后叫她名字。 “林予墨。” “嗯?” “别骂人。”
第10章 林予墨睁眼,反应许久才意识她骂什么了。 一个星期一个就算骂人了吗?按照她以前,非要问问傅砚礼多少次,看他绷着脸叫自己名字,但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尴尬起来她也有份。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回来,关上抽屉,也不敢再乱碰,怕还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睡吧睡吧。”放下手机。 傅砚礼问:“能睡着吗?” “尽量吧,明天还要回去不是吗?几点合适?”林予墨问。 按照规矩,她该回趟自己家。 “如果起不来,可以中午过去。” “行,睡觉!” 灯再次关掉,两人躺下来,房间里安静下来,她睁着眼,视线逐渐适应微弱光线,脑子里闪过千奇百怪想法,想她跟傅砚礼的关系,朋友之外多层关系,相处起来再也没办法像以前自然,最后想到那一抽屉套上,注定只能等到过期扔掉。 旁边的人似乎睡了,她闭着眼,意识清醒,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睡意模糊间,腹部隐隐有坠痛。 起初不在意,眼下这么晚,想着忍忍过去了。 天色渐白,疼痛加剧,她疼得手脚蜷缩起来,唇边禁不住溢出声轻嘶。 傅砚礼被吵醒发现她的不对劲,坐起握住她的手臂,她转过来看,脸色惨白没血色,额头到肩颈处汗涔涔,额间碎发被濡湿贴着皮肤,她闭着眼,眉头紧蹙,痛成一团。 她抱着肚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无,轻不可闻:“傅砚礼,肚子,肚子好疼。” 傅砚礼已经从床上起来,说:“可能是生理期到了。” 林予墨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忙着结婚,因为各种原因下,姨妈提前,她想着时间没到,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先去洗手间。” 傅砚礼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进洗手间,放在马桶上,迟疑下,问:“你,自己可以吗?” 林予墨摁着肚子,这时候也顾不上羞耻,点头说可以。 傅砚礼出去,将门带上。 林予墨低头查看,看到暗色血迹,的确是生理期到了,痛经是老毛病,前两天总要难受,吃点止痛药,症状要好得多。 但搬新家,她一些东西也没来得及搬过来,也不记得有没有备止痛药,眼下还有个问题,姨妈巾。 洗手间门被敲响,玻璃上印着傅砚礼模糊身影,他问是不是。 “是。”腹部抽疼,她低着头缓缓。 “我把东西给你放洗手台,你能取吗?” 林予墨从喉咙里溢出声:“嗯。”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开出一条缝,傅砚礼伸手进来,在洗手台放下后便抽回来,门又合上,洗手台上,是干净的内裤跟一包姨妈巾。 换的过程有些艰难,她倒抽几口冷气,出去时,脚步浮软,拧开卫生间的门,傅砚礼等在外面,已经换好衣服,她的一件长外套,以及她的包。 她错愕,问:“去哪?” “医院。” 不字还没说出口,林予墨被抱起来,傅砚礼抬步,下楼,到车库,放她到副驾的位置,拉来安全带系上,他绕过另一边上驾驶座,打开扶手的箱盖,是布洛芬,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并递过来,他让她先吃一粒缓解症状。 疼痛让神经也一并被麻痹,她吃掉药,才想起车里怎么会有止痛药。 “一直有。”傅砚礼发动车子,从车库开出去,天已经大亮。 林予墨挪动下身子调整舒服些的姿势,这一早上她只记得疼,傅砚礼将一切安排好,条理清晰,以至于有种刚睁开眼,就已经坐上车去医院的错觉。 车速很快,抢在绿灯变红前一秒开过,她缓了缓,道:“我吃药了,没准开去医院的路上就好了。” “现在怎么样?” “……疼。” “还是去医院更好。” 他视线平直,侧脸坚毅。 傅砚礼直接抱人进去,一路门诊、开单、最后输液,夸张开一间单人病房,等回过劲时,她已经躺在病床上,护士姐姐握着她的手,扎入针管。 她听见他在门外打电话,跟她爸妈报备,语气平静镇定,说已经没事,已经在医院,输完液就好。 她瞥眼看过去。 只看到个背影,两肩宽阔,背影显得高大,食物中毒那次也是,只要他在,好像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冷静,镇定,足够可靠。 视线往下,怔愣片刻,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扯出个虚弱的微笑。 傅砚礼进来,恰好看见,问她笑什么。 林予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什么都穿戴整齐的人,脚上踩的是双居家拖鞋,还是她挑选的,粉蓝的情侣款,上面有几个兔子胡萝卜小的玩偶装饰,跟他的气质极为不搭。 傅砚礼看见,也一时哑然。 林予墨也没好到哪去,穿着那套红色丝质睡衣,就在外面搭件外套,进医院时忍不住裹紧全身,整颗脑袋埋进他胸口,生怕被人看见。 “再睡一会,睡一觉会好很多。” “嗯。” 一夜没睡好,这会儿输液后症状有所缓解,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挤在狭窄病床上,四肢铸铅似的,身体发沉,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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