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脑袋迷糊,但却也能感觉到有人在替她擦拭身体,衣服从头到脚都换了干净的,甚至还不忘给她抹药。 她与周沅之间原本维持的关系纸,这下捅了个透底。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与周沅相处,更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些什么,心中十分纠结。 翻来转去,最后还是觉得先不管了。 苏悠起了身,但□□摩擦的痛意袭来,走路也十分不方便。 她正发愁,殿门忽然推开,苏悠下意识地就挺直了身子。 周沅今日在勤政殿忙了一天,眼下刚赶回来,行至她身前:“怎么就起来了?” 苏悠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却因疼得趔趄了一步,周沅手快扶着她,有些愧疚:“还很疼吗?” “......” 问得这么直白,苏悠耳尖瞬间红了。 周沅面不改色:“床头有药膏,应该抹一些,消肿快。” 苏悠实在听不下去,挣开他的手,可动作大了却也不禁痛的嘶气,皱着眉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如今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与孤又何须见外。” 周沅上前去拿床头的膏药,递给她,“今早给你抹了,如今过去这么久,应该再抹一次。” “.......”苏悠瞪了他一眼,觉得周沅这般,实在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诚然昨日是她投怀送抱,缠着他行了□□,但眼下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她也真的有些不适应,羞到难以启齿。 苏悠拿过药膏,背过了身。 到底还是寻了一句话,将刚才的事情截断:“昨夜也是我一时大意未能察觉,多谢殿下相救。” 但她这般行礼致谢,在周沅看来,又有种在撇清关系的意思了。 “苏悠。” “你觉得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悠这会儿脑子还是嗡嗡地:“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 “......”周沅一时噎得无言。 “便只有这些?” 苏悠饶过话题:“昨日在香积殿五皇子试图破坏毁了王语然的清白,想让你与荣国公府的婚事作罢。” “随他。”他并不在意,反而乐见其成。 “怎么能如此。”苏悠皱眉。 “五皇子与荣国公已经彻底对立,他如今对荣国公府都能下手,下一步定是要来对付殿下,案子尚未了结,应当早些防备为好。” “而且......殿下还需要用着荣国公,也不该当下就与他翻脸。” 苏悠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为了扳倒五皇子,还是因为旧案,他与王语然的婚事当下都不能被破坏。 “我与殿下之事暂且搁置一边,无需太在意。” 气氛在话落的一瞬便开始凝固,周沅此刻的面色实在算不得好。 “殿下,太后往您这来了。”他没来得及开口,吕公公在门外突然回禀,语气颇是情急。 周沅收了悬在空中的手,转身往外走。 今日在勤政殿忙了一天,嘉惠帝意外地没问及昨晚的事,反而问他,何时与荣国公府完婚。 不难知道,这其中有太后的参与,夜里前来自然也是为了这桩事。 周沅去了书房,并未去相迎。 太后来的路上也一直忐忑不安。午间时候张嬷嬷派了一个小太监前来东宫打探消息,然后那小太监不知所踪,就连折回去的张嬷嬷也不见了。 到了申时才有人来回,刑司房发现两具被棍杖打成烂泥的尸体。 太后听见此事时惊心不已,却也猜到了周沅会因此恼怒,势必不会罢休,而她能做的便是装作不知。 她进了书房,关切道:“你身上还有伤,忙于朝政也该要注意身子才是。” 周沅漠然:“不劳费心。” 见他连“皇祖母”也不喊了,太后面色微微一僵,随后仍是一副慈祥脸:“你父皇今日也与皇祖母说了,你的婚事礼部已经着手在办,等秋祭一过便可完婚。” “荣国公在朝中能辅佐你,语然那孩子也体贴人,日后也定能为你打理后宫。” 太后缓了缓,又道:“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祖母知道你喜欢苏悠,待你成婚后许她个良娣之位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现下实在不该为了她,次次得罪你父皇。” 周沅无甚表情:“皇祖母为了荣国公府还真是煞费苦心。若是如此,孤倒觉得皇祖母昨日便该趁势让她嫁给五弟呢?” “太子哪听来的闲言碎语!”太后显然没有想到,周沅竟然知道了虞贵妃干得那些破烂事,脸色煞白。 周沅反问:“皇祖母何须装糊涂?昨日香积殿一事当真以为能压得住吗?” 太后突然反应过来,当即大怒质问道:“苏悠是不是还在你这!她都与你说什么了!” 几乎是肯定了苏悠还在东宫,要不然太子又如何会知道那件事! 周沅不想再多言,冷声道:“苏悠与任何事情都无关,但只一件,谁若敢伤她,孤绝不手软。” “好、好!”太后气急,“你如今当真是为了她,连皇祖母都不要了!你以为你父皇会让你娶她吗?你若再执迷不悟,她便连活命的机会都会没有!” 周沅仍是一脸平静: “大可以试试。” 苏悠停在外头的长廊,方才书房里的那些话她一字不落,都听见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苏悠从那些话里大概猜到太后想借燕贵妃之手除了自己, 否则不会知道她还没出宫,周沅或许也已经猜到了,才会如此动怒。 太后带着人气冲冲从书房出来, 苏悠侧身躲在廊下的柱子后面。 她其实从未想过争抢什么, 只想着要让自己父亲沉冤得雪, 可如今她似乎做什么都与周沅分割不开。 周沅走出书房,见她躲在廊下,也不意外:“可用膳了?” 苏悠摇头。 他上前来拉着她往书房走,苏悠由着他握紧自己, 没有松开。 只是突然问了一句:“太后对荣国公府似乎有些关照过头了。”好到情愿不顾五皇子轻薄王语然之事, 都要将她嫁进东宫。 而且京中端庄得体的世家小姐那么多, 怎么就偏偏王语然就是最合适的呢?视礼节为首的太后,行这等反常之事就显得有些奇怪。 周沅本以为她是听见刚才那些话后,在为赐婚一事心中不快, 可转过头见她一脸平静,好似根本不在意。 书房里吕公公已经提前布好了晚膳, 周沅先给她舀了一碗甜汤, 将碗推至过去,抬眼才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一定要选荣国公府呢?” 嘉惠帝也就罢了,他就从来没有在乎过周沅这个儿子,但太后是从小都护着周沅的, 她难道会不知道这四年来, 王语然与五皇子虽未成婚,但两人之间有多少亲密的谣传吗? 如今执意如此,对周沅恐怕也没有几分真心。 周沅将她瞧了一眼, 眼底里有些失落她到如今还是这般不在乎的态度:“无碍,孤要娶得人不是她。” 他说这话时, 目光注视着自己,好像是在传达某种显而易见答案。 苏悠低头去喝汤,当作没看见。 也没有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些便停了筷,眼瞧着外头天已经黑得彻底,她忽然道:“殿下让我出宫吧。” “再等等吧。” 用完膳吕公公让人来收拾了书房,周沅也坐回了书案前处理政务,苏悠坐在旁边焦灼地约莫等了一个时辰,见人仍没有反应,准备起身再提醒一句。 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在两人有了那种关系之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相处。 可她还未起身,吕公公又折身回来,端来绵布伤药:“殿下,太医嘱咐奴才来给您上药了。” 周沅眼未抬:“嗯,放那,出去吧。” 吕公公瞧了眼苏悠,弯眉称是,然后躬身退下,带上了房门。 然后苏悠就见周沅起身,边解腰带,边走向她,坐到她旁边软榻边上,毫不顾忌地将上衣扯开,毫不保留的露出那挺硕的胸膛,他皮肤本就白皙,那两抹异常的莓红分外显眼。 上衣褪至半截,流畅紧致的腹线一路往下,停在了恰好的位置。 苏悠惊得有些站不稳,慌忙撇开头:“殿……殿下……” 周沅不以为然:“这只有你。” “……” 只有她,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苏悠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沅淡淡:“你想让他们都知道,你与孤昨晚都做了何事?” 被这么一激,苏悠转过了身。 话到了嘴边却见他早就背过了身,后背上日前的那道醒目的刀伤还没有好,臂膀至腰腹两侧又添了不少的划痕。 那些痕瞧着是指甲的抓痕,条条清晰,条条都带着血痕。 应该是挺用力的。 周沅背着身,轻声道:“劳烦你帮孤上一下药?” 苏悠:“......” 抓痕可以无所谓,刀伤还没完全愈合不能不处理,若是让别人处理伤口,确实很难不让人多想。 想想那些都是自己造成的,苏悠耳尖泛红,极难为情的垂下了头。 拿起伤药去替他涂抹换上,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宫门关了,还请殿下派人将民女送出宫。” 周沅避而不答,倒是说起了案子:“香税的账目今日已经核实完了,香典司贪墨数千万两银子,荣国公也认了罪,待都察院与大理寺将案子呈上御前,便能为你父亲翻案。” “既能翻案,你往后便无需再以民女自称。” “孤虽然当初答应与你交易,但若没有你提供的那些证据,这些案子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彻查,你可以好好想想需要什么,孤都能回给你。" 后背的伤口处被指腹打圈覆抹着伤药,那动作轻得生怕多用了一丝力,丝丝麻麻地叫人心痒。 身后的忍半晌都没回应,周沅转头看了一眼,便见苏悠低着眸,手中动作没停,眼泪却“吧嗒”地掉在了手背。 “殿下不必回给我什么,我该多谢殿下还父亲清白。” 四年前她看着父亲的尸体从大理寺运出来,一身囚服因鞭刑抽得烂碎,腰带还缠在脖颈处,露出紫红的吊痕,她静站在茫茫雪中连哭都哭不出声,灰暗到觉得天塌。 按大朔律法,凡犯大逆之重罪不斩首,游街三日然后焚烧而尽,苏悠甚至都没来得及走近看她爹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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