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夏伟绍第一个表示反对,“这里有你干爹干妈多好,没事还能串个门子。” “这地方太冷了。”夏知瑶任性地戳着碗里饭菜,“我想出去看看,这里大半个冬天全是闷在家里,我不喜欢。” 俩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见女儿生闷气,心里不由愧疚,他们自觉亏欠女儿太多。 转念一想,北岭确实太冷了,潭城属于中部地区,跟京港市一样四季分明。 “但你一个人......。”夏伟绍还是放不下心。 见爸爸语气松动,夏知瑶不由笑道:“我的本事您还不知道?” 这一路从京港市逃到北岭可都是这个从前文弱的女儿策划,那些成长的代价不管过去多久都让人心疼。 聂丽娟也希望女儿生活的舒心,拍了拍丈夫的手,“现在年轻人都流行旅居,让瑶瑶出去散散心,找一个景色宜人的地方。” “还是妈懂女孩子。” 夏知瑶故意气夏伟绍,夏伟绍失笑指了指她脑袋,又板着一张脸说:“每天报平安。” “遵命,夏长官!” 夏知瑶学着当初夏伟绍跟干爹喝酒互比军礼的样子。 一家人开怀大笑。 夏知瑶笑着笑着眼角掐出了泪,她没敢把心里的难受宣泄出来。 在第二次逃跑计划达成时,她不敢让爸妈知道这一切。 以她对爸妈的了解,一定会不要命地去求程北谦。 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继续守护这份温馨。 人心里悬着事,根本就睡不着。 昨晚她就没睡,半夜起来又把需要带的证件全检查了一遍。 包里有户口本、身份证、房产证原件。 当初工厂出事,为了保住最后一份房产,夏伟绍把风华里的房子过户给了她,如今也算是便利。 带上这些证件,卖掉房子就能立刻离开。 第二天早上俩老知道她要去机场,非要亲自送她。 夏知瑶拗不过,出小区时就看到街边停着那辆卡宴车。 她装作没看见,跟父母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行驶的时候,她透过后视镜意外瞧见家门口小巷子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被人打开扔出一个烟头。 驾驶位上的男人,夏知瑶之前见过几次,正是程北谦的保镖之一。 这是程北谦在派人监视她爸妈,以防他们又来一次金蝉脱壳。 意识到这一点,夏知瑶心里的愤怒几乎就要掩藏不住,拼命压制才扯出笑容去跟妈妈聊天,不让他们起疑。 北岭是个小城市,机场破小,路再长也有送完的时候。 夏知瑶下车时瞥见那辆卡宴车也停在不远处,她心中万般不舍,却还要佯装不耐烦地轰赶爸妈回家。 俩老再三叮嘱,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就拍了拍女儿肩膀,一边挥手一边钻进出租车。 出租车汇入车流中下了桥,瞧不见一丝车影,她才收回视线,同时身旁有人靠近,声音淡漠地拨开嘈杂。 “走吧。” 她的手也被牵了起来。 触感碰上来瞬间,她整个人就炸了,一把甩开程北谦的手,忍怒道:“干什么!” 重逢后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其实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一直在忍耐。 眼看着起飞时间临近,不想又出什么幺蛾子,他再次蛮横地牵住她的手,半拉半拖地拽着她走。 “人这么多,我不想跟你吵。” “你能不能松手!” 夏知瑶挣了一下,没能挣脱开,冷嘲道:“你当牵狗绳呢,你是狗还是我是狗?身后都是你的跟屁虫,我能跑哪去?” “夏知瑶!” 程北谦发现夏知瑶这张嘴是越来越能气人。 这三个字其实含了警告意味,夏知瑶见他脸色隐隐发怒,不由心里有一丝畅快。 曾经不露声色的程北谦,才一天时间,就被她气得频频脸色铁青。 夏知瑶压了压满身烦躁,见实在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执着去甩开他。 今天从北岭到京港市没有直达的飞机,需要中途转机,这么一折腾到达京港市已经是晚上。 现在是六月天,京港市比北岭的气温要高,道两边树木葱葱郁郁,在霓虹灯下高大威猛,各色漂亮花卉装点了这座压力沉沉的都市。 司机忙着搬行李,夏知瑶下车的时候就发现眼前的别墅与三个月之前天壤之别。 一望无际的草地经过寒冷冬季翠绿郁葱,原先空荡荡的前院多了一个游泳池,灯光洒上去波光粼粼。 夏知瑶脚步不由放慢,走了几步看见前面还修建了一个凉亭,放着两把舒适的躺椅。 蜿蜒小径的两侧,绿植花朵轻轻摇曳,晃悠悠的秋千被花簇拥着映入她眼底。 夏知瑶觉得这些摆设有些眼熟,偏头看向程北谦,他也正静静看着她。 忽然她就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去年年底她住进这里吃完饭想消食。 程北谦也跟着一起出去消食,她为靠近他,没话找话数落这个别墅太荒凉,这里应该放游泳池,那里应该放秋千。 当时只是随口一言,没想到他却听到了心里,还一件件呈现出来。 她没什么情绪地进了屋。 程北谦看了一眼她冷淡的表情,似乎也不在意。 一进屋,张姨和管家喜出望外让他们赶紧洗手吃饭,他们好像丝毫没察觉她跟程北谦之间的那些怨恨纠葛。 离开三个月好像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程北谦轻轻搂了下她肩膀,微颔首:“折腾一天肯定累了,早点吃饭早点休息。” 逃来逃去又回到这里,夏知瑶有很强的剥离感。 一天前她还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一天后又被关进这座窒息的牢笼。 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那些压抑随着踏入这里,一瞬间在体内苏醒。 她不着痕迹避开程北谦的触碰,提着自己不松手的背包上了二楼。 二楼卧室跟她离开前一样,正因为什么都一样,这种情绪几乎要撑爆她。 就好像不管她怎么折腾,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以前一样压下所有情绪,洗了把脸,把包里东西藏在床垫下面,确保不会被人发现才下了楼。 程北谦换了一身居家服下楼,坐在餐桌等了一会才见夏知瑶下楼。 张姨知道他们的口味,餐桌上泾渭分明,一半清淡菜一半辣菜。 两人吃饭很少说话,安静的餐厅偶尔响起一两声瓷器碰撞声。 夏知瑶刚吃了没几口,程北谦用公筷主动给她夹了一筷子毛血旺,辣油沾了一筷子。 她缓缓抬起眸看向他,程北谦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开口:“还想吃什么?” “我自己有手。” 夏知瑶话一出口,原本还算平和的氛围骤然陷入一种凝滞。 程北谦抿了下薄唇,低声说:“差不多得了。” “这样就受不了?” 夏知瑶讥讽:“你忘记你以前让我剥虾剥螃蟹,可有吃过一口?为什么就因为你给我夹个菜,我就要笑着接受?” 程北谦满身戾气在她这副哀怨下,一下子像是泄了气,最近这种情绪一直缠绕他。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去隐忍一个人了。 夏知瑶跟他坐在一起吃饭本就难受,现在看到碗里他夹的菜,生理上开始反胃。 “我吃饱了。” 站起身就上了楼。 一旁伺候的张姨大气不敢出。 程北谦揉了下眉心,脸色虽平淡,但那双黑眸却翻涌着情绪,指着桌上的毛血旺说:“这道菜以后别让我再看见。” 张姨吓得一哆嗦,“好的,先生。” 夏知瑶进房间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连着两夜没好好休息,身体实在有些扛不住,匆匆洗个澡,坐在化妆台前擦面霜。 房间门突然被人拧开。 程北谦边擦头发边踱进来,身上穿着一套暗色睡衣。 他人气场本就足,越是一身黑衣越显得他攻击性强。 夏知瑶看到他进来,整个人就绷紧了,脸上是藏不住的厌恶。 “你进来干什么!我太累不想做!” 她把那事直接就摊开了。 程北谦擦头发的动作骤然停住,目光幽幽落她身上。 她没像以前那样为了讨好他穿真丝睡衣,而是穿着很保守的棉质睡衣睡裤。 屋里冷气呼呼吹着,她脸颊却气得发红,像抹了胭脂一样。 程北谦莫名滑了下喉结,脑子里却骤然响起她那一声声对他身体恶心的排斥。 他习惯了傲世轻物,这会见她不掩饰厌恶,心底的狠劲就上来了。 二话不说,扔了毛巾,就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上来。” 又是这种命令口吻。 夏知瑶早就受够他这副样子,站起身冷着眼跟他对视。 两人缄默地看着彼此,暗流涌动下,谁也不退让分毫领土。 半晌,程北谦吐出一口气,看向一边说:“我不碰你。” 这话谁信,非要将她困在身边,除了那么一点喜欢,不就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 夏知瑶嗤之以鼻,站着仍旧没动。 程北谦的脸色在她一次次挑衅下彻底沉下来,掀开被子,赤脚下床,一把就将她甩在床上。 她惊呼一声,人被他压在了身下。 那一次次被贯穿的记忆不可避免充斥她脑子,疼与恨交织着。 “程北谦!难道我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吗!我不想做!” “夏知瑶你别作过了。” 程北谦冷声。 “我怎么就作了!”夏知瑶太讨厌这种被他压制的感觉,手脚并用去挣脱,他的身躯却纹丝不动,每一拳像打在棉花上。 这个变态肱骨粉碎性骨折,竟康复得这么好。 “我恨你程北谦。” 她忽地软了下来,克制不住带了哭腔。 第49章 相杀 程北谦这几天连抽转, 不仅亲自去北岭逮她,胸口还被她刺了一刀。 伤口不深,却也是疼。 不愿两人刚回来就吵起来, 他只沉下脸抹她脸颊上的泪,“既然跟我签了一年合同,就该知道我不可能不碰你, 就算你心底再怎么不愿意,你也得把自己调节好, 我不想再看见你呕吐的样子,否则, 我真会忍不住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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