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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打算怎么过？”这话似曾相识，但两人的位置却换了，变成程迟问她。 “没打算怎么过，”温希移开视线，解释道：“我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 林都没过生日的习惯，基本不会管生日这事儿，而且前年就组建了新家庭，平常很少管她。 温林正虽然是个很有仪式感的爸爸，讲究体面，但也只顾着外人的看法，抛开这些，估计连她生日是几号都不知道。 她和温林正已经有两三年没联系了。 曾经的爸爸妈妈，已经是别人的爸爸妈妈了。 生日那天，只有戴悠然她们发来的祝福，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不过生日。 “立冬快到了，你生日也快了，”程迟似是没听进去她说的，拿准了她要过生日，“要不今年，我陪你过？” 温希独自漂泊了很长时间的心房，轻轻一颤。 只是这依托，她还是不舍得轻易接受。 害怕一触就破。 “算了吧。”知道他想陪她过生日就好了。 程迟瞥她一眼，学以致用地，情话哐哐输出：“怎么就算了吧？你出生这天，天气开始降温，大雪可以期待，我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你的世界，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前面的还可以理解，后面那句惹的温希实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怎么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绿灯亮起。 飞驰的雨水朝夜空翻卷，似要淋湿漫天的街道灯光，撞的四散奔向周围。 恰有一缕，稳稳地奔向温希心上。 他慢声缓语地吐字，似要把这话，刻进温希的记忆里：“如果你想，我只会，为你而来。” 车流重新涌动。 温希清晰地听见，升温的耳朵里，传来炽热的心跳声。 她望着回家的方向，说不出来话。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只今天觉得，格外短暂。 短到，她竟然想提前过个生日，再许个愿，许愿如果这条路，更长点就好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愿意为你而来，温希，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喜欢你吗？我其实没有答案。” 程迟掉转车头，似是顺话提起，又像是早有准备，铺垫后慢慢陈述。 “我也没办法让你懂，因为这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从你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只会喜欢你。” “从来没有过的事儿，我给不了你答案。” 温希一怔，他是在说，喜欢她，从来都不是突然的吗？ 她摸不透程迟的心思，只安静听着，下意识不想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儿。 “但我可以给你个准话，一直以来，我的眼里，都只有你。” “......” 心烦意乱之下，温希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各自回家的前一刻，她喊住了要推门进去的颀长身影，亮堂的走廊里，直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仿佛这话，也直白起来：“你说过，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无论是喜欢，还是爱，或者是陪伴，你一样，都给不了我。” 分明说要忘记。 可这句一字不差的话，赤裸裸揭开她所有的伪装。 程迟顿住身形，手上一滑，没有推开房门。他转过身，冷峻的眉眼依旧挂着温和，一如当初那个桌兜能有几十封情书的少年：“但我能给你一样东西，成全。” “你的路还很长，没见过的人还很多，再美的风景，都该有人陪你去看。我做不到给你这些，那就没有资格，去用一个回应，困住你一年又一年。” “所以你要的，我给不了你，也不能给你，懂吗？” 那天晚上，温希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儿，又好像半梦半醒。差一个，她冲脱枷锁，去问程迟当初到底为什么拒绝她的契机。 只知道最后，他庆幸般地淡然说了句。 “温希，我很开心，你还在那束光里站着，即使不是等我。” 而与此同时，程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深远。 他知道，是时候了。
第57章 诱饵 第二天一早。 戴悠然打来电话, 正在沙发上看高铁票的温希目光一顿，瞥了眼弹出屏幕的来电。 她随手退出界面，滑开接起, 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怎么起这么早？” 一般戴悠然这时候都是要睡到中午的。 “别提了, 当大学老师真不是玩儿的！尤其是辅导员！今儿个一大早，有个男同学失恋了心情不好, 搁宿舍抽烟, 差点儿把宿舍给点了！” “我真的快要被累死了！不是这个旷课, 就是那个差点火烧宿舍！好在人没事, 又跟那男生拉扯了半天劝他想开点, 现在才坐下来喝口水。” 温希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咱们上大学那会儿, 不也是这样？我记得我导员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火车站接一个网恋奔现失败的学生。” 自从戴悠然留校当了老师, 连拖延症的毛病都改了。 那头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心力交瘁。 又打起精神，惊喜道：“对了, 晓晓跟你说了没？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说了, 我刚就在看去南城的高铁票, 晓晓她未婚夫不是南城的吗？他们两家又都在南城定居了，婚纱也定在南城的婚纱店了。” 温希打开免提，又翻出购票app。 “咱俩得过去陪她选婚纱, 还有伴娘服什么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看看那天有票没。” 戴悠然：“是周末就行, 我都可以。” “周末？”温希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晓晓约的是这周六, 那咱只能买周六之前的票了，不然到南城都下午了。” “啊？！我周一到周五都有课！那我看能不能把课调一下, ”刚说完，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诶！我想起来了，路之野他们是不是也去啊？他们肯定开车去，咱要不跟他们一块儿？” 温希为难地皱了皱眉。 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戴悠然似是意识到什么，大大咧咧道：“诶呀，那有啥啊？路之野追你都追好几年了，你不还是不为所动？蹭个车而已，他总不能再把后备箱塞满玫瑰花给你表白吧？” “说起来我就想笑！别说，这路之野看着挺高冷，背地里搞起浪漫跟不要命似的，表个白还他妈喷你喜欢的那款香水，那车玫瑰花最后还不是送给路人了哈哈！” “戴悠然，你别笑了，”温希无奈警告了声，解释道：“不是表不表白的事儿，我和他不可能的，总不能吊着人家吧？还是少接触的好。” 戴悠然心思却没在这上面。 她激动道：“不是希希，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程迟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人家一回国就说要追你？唉，一想到高中天天追着的男神，现在要追我姐妹，我都激动到睡不着觉好不好！” 她和聂泽宇帮程迟追人是一码事，当娘家人又是一码事，她得站在温希这边儿！ 反正程迟那边军师一个不少。 “我都不激动，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温希哭笑不得，“没什么事，可能他……” “他什么？” “他最近比较无聊。” 那头长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息道：“我突然觉得，男神这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温希脸上一红，庆幸现在是隔着电话，而不是和戴悠然面对面。 她从沙发上起来，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扫了眼食材，一边拿出西红柿和鸡蛋，一边随口问起：“你对象不跟你一起去吗？” “他啊？他那几天得出差去跟项目，公司前段时间接了个游乐场的项目，让他带了，这几天都在忙这事儿呢！” 温希了然点了点头，聂泽宇是搞建筑设计的，现在已经是项目总监了。 “那要不咱俩晚点回去？我想顺便回去看望一下我外婆。” “好啊，我又想吃外婆做的芹菜炒肉了！自从上次陪你回了趟家，我就念念不忘了，好想再吃一次啊。”戴悠然垂涎欲滴。 敲门声忽然响起。 温希关冰箱门的动作一顿，瞥了眼玄关处，转身放好食材，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简单“上次打电话，外婆还说想你了呢，悠然，我先不跟你说了，有人敲门。” “行，你记得先看看是谁再开门哈！”提醒完，她又自顾自地驳回道：“不过说真的，你小区的安保工作挺到位的，反正，你先看看总没错嘛，我挂了哈，拜拜啦。” “拜拜。”温希回了句，关上手机。 她刚打开门，就见一人一猫站在门口。 男人一身深色家居服，灰色毛衣衬的清隽温和，犹如三月暖阳，黑色裤子包裹着的腿笔直，乍一看，还以为是来拍杂志的模特。 程迟看见人，微微弯起唇角。怀里的猫却比他先一步，朝温希喵了声。 懒懒的，像在撒娇。 温希扶着门框的手松开，瞥向他怀里的那只英短蓝猫。那猫呆萌地望着她，纯软的毛发极为漂亮，乖巧又可爱。 不由心上一软。 她抬头再次看向程迟，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缓了许多：“有事吗？” “温希，我俩饿了。”程迟提了提怀里没精打采的猫，俊脸坦然无比，“你看，它都没劲儿了。” 他手上还挂了一个袋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温希扯了扯嘴角，想要关门：“饿了就吃饭，喊我做什么？” 她又不是，铲屎官。 哪来的猫粮。 “猫就算了，你饿了不会自力更生？” 程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家没食材了，昨晚跟你说了，这个月吃不起饭了，邻居间互相帮忙，共建美好小区，你让我俩进去蹭个饭呗？” “实在不行，我回家把它饭盆拿来，让它舔舔饭盆底算了，少一张嘴。” 温希目瞪口呆。 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她瞥了眼那只被养的肥肥胖胖的蓝猫，只觉猫生堪忧。 当然，她也知道程迟是在说着玩，这只猫一看就是过着富贵日子的，可见它主人平日里一点儿也没亏待。 “算了，进来吧。”但温希还是松口了。 她起开身，让一人一猫进屋。 然后，她就看见，程迟抱着猫，悠闲迈着长腿，径直寻了一个位置蹲下身。他放下懒洋洋的优雅蓝猫，一边从袋子里取出猫盆，一边问：“那咱吃啥？” 猫粮哗啦啦地往饭盆里倒。 丝毫不掩饰，某人早有准备的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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