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作知晓点头,说:“不用。” 阿姨一愣,不问为什么,就说好,指指楼上:“之前您的房间还在,先生特意没叫人收拾掉,每日都干净着,您累了就上去休息会儿。先生偶尔太忙,在外边休夜也是常有。” 姜语嘴上说不用太招待,阿姨转头还是去水吧切了果盘端来。她象征性吃了两块,跟阿姨打过招呼,上楼去了。 沿着楼层长廊晃悠,将自己从前待的地方里里外外逛了一通,那间阔大的衣帽间也在,房间更是与原来无二区别。 途径那个,她曾摔了盆花的窗子,稍有停步,拉开,昏暖灯光晒在窗沿。姜语撑着往外探,偌大一块地,通向后花园的小道,高楼都被推向更远的地方,不阻半分月色。 兀然闪过的想法,姜语急忙回了一楼,找到阿姨,只问:你家先生不是养了盆花?哪儿放着呢? 阿姨也不奇怪她知晓这事,自上回她来过,住那么两天,大院里谁都认了她,就是当这自家似的晃荡,也无人说句不好。特别李京肆最奇怪那阵儿,这下姜语又问起花来,一串连,可不就是俩人闹了又合。便笑笑,说先生养在自个儿房里,恰好这几天又复花。 这下,她才转头,去了李京肆那间主卧。 揿开客厅亮灯,姜语走进了,见着沙发扶手担了件呢绒大衣,前桌上散放一支火机,一盒拆开的烟,余剩未散的生活气息。 那盆朱丽叶就摆在他房间的窗台沿上,窗门大开,夜风袭涌,颤着花枝,姜语没料想到那模样,这时候复花的颜色还单只是鹅黄色调,再普通不过的玫瑰花型。 横看竖看好些时候,她拿手机拍了几个角度的照片,欣赏时细觉几片花瓣边角焉了,又伸手去拨下,再重新拍。 在这房间待得久,姜语快忘了时间,惊觉过来,才去寻了睡袍,洗过澡,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又躺,躺了又坐,聊天框反复翻了几次,也忍着没问李京肆什么时候回来。 揣着这个“惊喜”,十足憋屈钻上床。 顺便发信息给孟仪问情况。 她回拨电话来,说已经输完了液,照医生说的还得留院观察几天。 她胃炎是老毛病,这些年熬出来的。最近是应酬狠了,哪想到病进了医院,那个悲声载道,叫苦不迭。 姜语早叫她注意这注意那,上头了还是我行我素什么也不管,姜语都省得劝她,回了那么句话:你就可劲儿把自己造死了,看你这辈子还不晓得多风光。 拿她的话来啐她。 太毒了。 孟仪服了,不理她,挂了电话睡觉去。 今日赶飞机回来就跑去医院,倒腾一遭,十点钟姜语就要扛不住。房间里暖温舒适,就那么躺着,熄了手机,要睡不睡地眯眼。 没有多久,是在迷蒙之时,听见开门响,意识尚浅,等着脚步也响来,便醒大半,却不睁眼,听步调时慢时快却始终极轻地踏进,最后停在了床前。 似乎是蹲了身,即使闭着眼,姜语尚能感觉到赤裸裸地凝视,稳着微鼾,呼吸间浮满他霜飔般的寒凉气息。 随后,是一根长指,撩开她额前挡着眼睛的碎发,轻碰到皮肤,浸了冰的温度。 有声很淡的笑,像只是鼻腔哼出的一点气,她听见那道柔声:“你还真是个小骗子。” 窗子未关,残风卷进来,正迎风向。她想他是觉察了,顿顿,撤回手,准备起身时,蓦然,她抬手反去拽住。李京肆不及反应,就对上那双几分无辜的眼。 姜语眯着眼笑看他,“这不是可怜你,怎么说是骗子,你有良心没有?” 李京肆征征哑口,低笑声,一时竟不知怎么回她。实话来讲,方才他人告知姜语过来,他都飘在云里似的,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房间。 真看见了床上撑起一团,空落落的心底暖意充盈,难以言明。她是突然出现,像份极大的惊喜盲盒,叫人无措,心情软得不成样子。 姜语向他张开手,他应着低头,让她环着自己脖颈,一撑,将她带起来。姜语有种悬悬挂在他身上的感觉,抿着笑,吻在他唇上,轻点一下便分离。 盯着他,难掩窃喜,嘴上赌气:“你回来地好晚,我差点真的睡着了。” 李京肆顺下去抱住了她的腰,额头习惯与她相抵,“你早说你来,我推了事也会回来。” “那岂不是没了惊喜?” “你来了就是惊喜。” 姜语撇开脸笑,“油嘴滑舌。” 忽而顿觉腰间力道一松,抓上她小臂,姜语偏回头去,他有点要扯开她的意思,开口说:“我去关个窗。” 姜语却不配合,还是揽着他。 李京肆好耐心,睁着眼与她相耗,不催她,是等她怎么作妖。 却真没想到,老半天,等来那两个字—— “阿肆。” 李京肆心尖狠颤,不住地吞咽。 抓在她小臂的力道无意识加重。 仅是两个字,他竟都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似又被她拉回旧年记忆中去,恍惚迷离。 气氛霎时微妙。 姜语瞧他呆滞,笑弯了眼,那样诚恳的口吻说:“你多久没听我这么叫你了?以前可还是你骗着我叫的。” 李京肆才反应,看着她,手又顺去她腰肢,往怀中揽进了些,“是要跟我翻旧账?” “才没有,我在跟你怀念曾经。”罢了她还要凑近他,温热融在他身上,一字一顿叫他:“阿、肆。” 轻佻俏皮的撩拨语气。 李京肆头疼,哭笑不得:“你这么叫,是比脱光了站在我面前还撩火。” 姜语伏在他肩头笑,又去捉他视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撩火呢?” 他眼神又一滞,相视几秒,似在问她:你确定了? 她仍旧笑意吟吟,吁出的滚烫声息轻弱,是非要将他这幅正肃模样抽丝剥茧地拆开,再能见其下崩裂的原始冲动。 见他没接下去反应,她张口,又是要叫,这回没声儿,是腰间掌心束紧力道,那股寒凉朔风气儿裹挟压覆来,化在唇齿间。 他吻得丝毫不温柔,迫切的卷弄润湿她整个舌腔,一面将她推向床头,抵稳,跪跨上床,着手脱大衣,扔地上去。 要按早先的频率来,一算都不晓得素了多长时间,急火攻心,谁也耐不了片刻。 与他交颈缠吻间,姜语主动腾出手去帮他解,一下一下吻他喉结。 摸着黑,两只手游离至腰间,眯着眼扯了两下,要把这辈子的耐性都耗在这,就是拨不开,姜语气死了,抬头瞪他:“你tm,系那么紧?” 李京肆憋着笑,握住她两只手,他掌心似被她蕴热,宽大得轻易就把她包裹,沉着齁重鼻息,告诉她,得这么解。再覆盖着她,指节张动,三两下摁开。 又去摸开了床头一盏暖灯,转头之际,顿觉两只手搭在肩上使力,往后推压,他不过奇怪几秒,很快顺应了她,倒下去。 她站起来,踩着他趾高气扬地,揣着坏心思揉磨。就这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似乎一直没变。 李京肆无奈笑声,便由着她,抓她纤细脚踝,往边上扯下去,那腿折曲,没了着力点,跌坐,只来得及惊叫声,他再寻到她后颈一拉,脑袋压下,唇舌侵入。 时不时荡进微风,飘在姜语半湿的发丛间,遮住半边脸色,不知哪时她额前汗液滴落到他颈边,他愣下,轻笑又劝她,喊她乖乖,说累了就下来。已经不知说了几次。 她都要使劲推搡他,瞪他这般“瞧不起”的眼色,又被他两句浑话挠耳,她要骂他,他便倾身来吻,密密匝匝地将话顶进舌腔深处。 姜语还发现,他太喜欢阿肆这个亲昵称呼,来来回回要哄她叫好几声。 有些时刻,她甚至梦回从前。 那时,她当真以为这仅是一个名字。 夜极深,窗外风霜渐盛,与室内暖温相斥。 几枝翩动玫瑰吹落些花瓣,飘出盆外,落在地上,卷到轻晃床前那盏灯火映下的幽幽叠影。
第62章 混战持续到后半夜。 有了在浴缸里接受李京肆帮她重洗个澡, 她差点站不起来的前车之鉴,披睡袍时麻溜地躲他八丈远。 李京肆笑得没边儿,将敞开睡袍系好, 跟在她后边出了浴室。 地板干净, 姜语是边脱鞋光着脚往床边走, □□在动, 灵魂早飞了的惘然状态。 李京肆弯下腰给她捡鞋,一步跟一步,见她几乎是把自己掼床上的,笑了声:“是谁白天跟我得瑟?” 她猛地转头瞪他,骂声都没劲儿,转回去,抽他的枕头,向后抛。 是没抛准的,他特意歪一步去接到手里, 笑说:“脾气还大。” 姜语当没听见的数, 把脸蒙进枕头里。 李京肆走到床边拉手顺腰将她起来, 哄说:“先把头发吹干。” 他小臂顺担了毛巾,眼疾手快裹她脑袋上, 一顿搓, 姜语被迫清醒,靠床头。 李京肆出去趟又回来,接了吹风机,让她乖乖坐着。适度的热风, 她舒坦地要坐不住, 弓着背,眯起眼快睡着, 李京肆就掌稳她脑袋,想倒也倒不了。断断续续吹干了,他才放手,人一歪就往边上倒,没了声息。 余一地残局,李京肆站床边,叉腰,笑笑,低头拾捡,几分钟搞定了,一路灭了灯回来,只余床前一盏。 见着姜语整个人横着睡,他便过去把人正好,上床,凑近她,伸手去给她揉揉后颈。方才做的时候,她老喊酸。 原来,姜语是真要享受着这份“伺候”舒服着睡迷了,便听见李京肆在笑,说句:早就让你下来,到后边知道喊疼喊酸。 立刻将意识拢回来,根本憋不下去他一句一句怼她,她可太气了,摸去床头手机看眼,转头笑看他,说:“李京肆,现在好晚了噢。你明早几点的班呢?” 她实在幸灾乐祸,一定要赢他那么一两句。 他索性闭谈:“你若不是想心疼我,那么我们就不用继续探讨了。” 姜语把余剩的劲儿也笑没了,转身去环他,整张脸埋进他滚热胸膛。刚洗过澡,他身上惯有的淡茶香被沐浴露清爽的柑橘调掩盖,那味道更浓,熏进鼻腔里,易上瘾。 好久,李京肆掐她后颈轻手给她提溜出来:“不会憋得慌?” 她还喘着气,笑:“有点,但是好闻。” 李京肆笑着去捏捏她脸,“你都知道不早,还不睡?”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5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