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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项目经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外包差成这样最后也没法结题。 到了乙方公司她才发现，那边的人不靠谱程度完全出乎她的想象，公式要现推，代码要现写，一切都得推倒重来。 谢与非坐在临时抢来的个工位上，面无表情：“那就麻烦大家和我一起加班吧。” 被她带来打下手的两个学生哆嗦了一下。 谁都知道谢老师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她的名言就是：“怎么会来不及？晚上不睡觉就可以了。” 乙方爸爸们全体绝望地被扣押在公司赶进度，自然也只有盒饭可以吃。 外卖店服务好得很，套餐里赠送小饮料和小榨菜。 谢与非打开一看，榨菜是“春和”牌的，不由得想起偶蹄目，和他吃了这么多顿饭，好像并没有一顿吃过他们家自己卖的榨菜，人生这么想一想还真是吊诡。 其他可就没有谢老师这么淡定了，还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纷纷开始议论。 “哎你早晨看朋友圈没，这个榨菜有毒！” “不会吧还挺好吃的呢。我就喜欢他们家的。” “不是，专家都说了，不信我转给你！说致癌物含量超标。” 谢与非带来的两学生也凑过去：“真的吗给我们也看看？” 大家抱着手机看了一圈之后，都默默放下了榨菜。 谢与非皱皱眉，这种谣言还真有人信？ 她教育不了乙方爸爸，还教育不了自己学生吗？ 当即把两个学生喊过来，语气是诱敌深入的温和：“什么文章，能发给我看看吗？” 学生诚惶诚恐，赶紧发过去。 这回是一篇新的，不是谢与非早晨看的那篇，虽然换汤不换药。 谢与非一目一篇地看完，脸色逐渐凝重，对两个学生说：“你们俩觉得这人说得对？” 一个胆大一点的学生回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么。” 另一个表示赞同：“天下那么多榨菜，我换个牌子不就得了？” 谢与非看着手机：“虽然我们的培养计划里面没有化学类的科目，但是你们高中总学过化学吧。这种完全无视实验安全规定的图你们也信？ 过来，跟我说明一下这张图有哪些问题？” 乙方爸爸们放下筷子全都在那伸着脖子等看戏。 一个学生怯生生地回答：“滴管，滴管我记得不能伸进试管？” 谢与非面无表情：“还有呢？你说。” 另一个瞪大眼睛仔细看了半天：“溶液，溶液不能超过试管的三分之一？” “还有呢？” 谢与非还是没有放过他们。 “锥，锥形瓶的拿法好像也不对。” 学生觉得高考考化学都没这么紧张过，拼了命地玩大家来找茬。 “那个量筒，量筒是不是不应该长期存放液体。” “冷凝管，那个是叫冷凝管吧，不能直接往锥形瓶上面插吧？” “没有了？”谢与非还是面无表情。 “没…..没有了？” 两个学生有点不能肯定。 办公室里空气几近凝滞。 谢与非放下手机：“这人根本没戴手套。” “啊~” “我就说不对！” “闹半天是这样！” 拍大腿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与非盯着两个学生：“明天早晨交给我一篇小论文，详细论证这篇文章都哪些地方写错了，正确的表达应该是什么。算你们平时成绩。” 学生一脸无辜，我就看了个朋友圈咋就摊上一篇作业。 胆大点的那个还敢讨价还价：“老，老师，我们这又不是化学专业。” 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学声学的啊。 谢与非好整以暇：“快速整合跟学习新领域的知识并且做出总结，也是搞科研的必要训练。而且这也不难，我上初中时候都能写。” 对，谁小时候拿化学仪器当玩具，拿实验室安全规定当课外读物啊 。 两个学生是注定今晚不用睡觉了，按理来说平时的小论文不交也不至于挂掉，但是没人想得罪谢老师啊，万一她一个不高兴发论文不带你，那可就损失惨重。 谢老师本人倒是单纯觉得自己这两学生逻辑思维和学术能力训练不够，需要多给他们布置点作业了。 乙方爸爸们看了这一场好戏，除了对两个学生表示同情之外，纷纷又撕开了自己那袋榨菜。讲真今天的卤肉饭有点腻，不配榨菜还真有点吃不下去。
第39章 Chapter32 祸不单行-下 如果消费者都像乙方爸爸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可惜现实永远跟期望反着来。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二饼和老胡就先后把他折腾醒了。 二饼摇头晃脑满地转圈地表示我要撒尿。 凌杨拎起它放到昨天买的尿垫上，监督它在指定地点上完了厕所，摸摸狗头给了一粒小零食以示奖励。 这一切都是在梦游状态下完成的。 他刚要接着梦游回床上睡觉，手机要死要活地震动起来，老胡夺命连环 call 叫他赶紧起床下楼上班。 昨天和公关部折腾了一晚上的辟谣贴并没啥作用，造谣贴转发几十万，辟谣贴转发几千条，一看就是没管用。 凌杨情知这觉是不用睡了，迷迷瞪瞪起来洗脸上班。 二饼继续在脚边转来转去，直接给他转精神了，这要是一脚给踩出个好歹来，凌大壮非把他揍进医院不可。 凌大壮昨天嘱咐过了，小狗绕着你闹，不是要拉就是要吃。 鉴于刚才上过厕所了，凌杨又掏了一把狗粮扔进碗里 ，二饼果然直奔食物而去，不再跟在脚后跟旁边转悠。 凌杨赶紧胡乱洗了一把脸窜出家门，连滚带爬下楼坐到了办工桌前面。 料到这个点关沛肯定睡得人事不知，给他微信留了个言，曰几点几分狗上厕所了，几点几分狗吃饭了。 然后鬼使神差，点开谢与非的头像问：干啥呢？ 那边居然秒回：在乙方公司开工。 凌杨刚想解释一下最近太忙没空捐款的事，老胡人也到了，气急败坏闯进他办公室：“杨杨啊，这事越闹越大了，你想出啥办法没有？ 你说这现代人，不好好搞生产，天天打什么舆论战，是不是有病！哎急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 凌杨看看老胡那一脑门子汗，叹气，这都快十二月了，还能急成这样，衷心诅咒造谣的天天掉化粪池。 他只好安抚老胡：“没事，再等等 ，这才不到八点，好多人还没起来呢。你不知道，现在人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带薪玩手机，批阅国家大事，起码得十点咱才能看到效果。” 老胡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回自己办公室忙活去了，说好十点半再检查。 凌杨给自己折腾了两个小时的空档，却并不敢摸鱼，辟谣没有造谣看的人多是铁律，他自己都懒得看各种辟谣贴，得赶紧联系公关部商量对策 。 实在不行，出点血买热搜也行啊，总比把包括他爹在内的一堆老大爷都急出病来强。 说到这，他妈杨美玲女士也十分的不乐意，本来好好地在外地长跑集训加打麻将，谁知道闹了这么一出，不得不赶紧收拾行李回来照看某个脾气暴躁的高血压病人，一路上也在同步诅咒造谣的早日掉进下水道。 凌杨一脸丧气地跟公关部开着会，听说了热搜的价格之后，大家纷纷抖了一抖。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一想到财务那吃人的眼神，凌杨都十分想自掏腰包了。 其实要说宣传预算，他们公司还是留了不老少的，做广告啥的毫不含糊，在综艺里强行安放榨菜也没带手软的，有一阵子各类旅游真人秀里，不管明星去意大利还是加拿大，行李里头必不可少的就是春和榨菜。 但是问题来了，买热搜写软文这些事，它就不属于传统的宣传范围。 帐要怎么走钱要怎么批，在一家朴实刚健的榨菜企业里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毕竟他们又不是杜蕾斯，谁知道自己也有一天会搞舆论战。 公关部的总监捧着咖啡杯嚎叫：“上天啊快掉下来个明星出轨吧！再不济闹离婚也行！” 搞掉一个热点的最好办法，就是来个更热的热点。 可惜最近某男歌手不发专辑 ，明星们家庭生活都和睦着呢。 只能靠凌杨他们自力更生。 有那么五秒钟，凌杨甚至想要把自己贡献出来，炒一炒他跟姚真真的陈年绯闻，后来瞬间退缩，倒不是怕谢与非。 谢与非眼里估计根本没有姚真真这号人的位置，姚真真的披肩估计都比她真人有存在感一点。 主要的问题还是姚真真咖位不够，炒了也没人在乎，她哪怕在电视剧里演过一个十八线角色呢？ 方便面广告真的没人记得住啊！ 凌杨正惆怅着，微信适时地响了。 他看着谢与非的头像，差点没把手机吓掉地上，这女的太神了一点吧，连我想想别人她都知道。 天地良心我只是想炒作一下。 事实证明凌杨只是在给自己加戏，谢与非二话不说丢过来两个Word文档，跟他说，或许会对你们公司的事情有帮助，仅供参考。 凌杨不由得陶陶然起来——啊她还挺关心我！还特意发参考资料给我 。 谢与非的学生们都老实得很，导师死心眼的凶名在外，说八点交的作业没人敢八点半交，晚于死线半个小时以上实打实地会被退回来。 所以谢与非一早打开邮箱，就能看到学生作业老老实实地躺在里面。 她打开看了看，基本上靠谱，从没戴手套到榨菜的具体成分，学生事无巨细把那个造谣视频里的大小错误挨个挑了出来，后头还列了一堆参考文献。 这两个学生留下了深重的后遗症，从那以后只要看到人拿起烧瓶试管，第一反应就是你咋不戴手套。即使在酒吧也不例外。 谢与非对这两份作业还算满意，觉得她学生收集信息的能力不是很差劲，她看到早餐店免费提供的榨菜，突然就想起来了凌杨。 按理来说，霸总不需要亲自过问这点谣言吧？ 可是他们公司应该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来整理这些东西，顺手的帮个忙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顺手就把学生作业转给了他。 谁知道这个偶蹄目抱着手机傻乐了三分钟还没点开。 “杨总？杨总？” 凌杨忘了他在会议现场，他的同事们可没忘，大家正热火朝天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地商量解决方案，回头一看凌杨抱着个手机一脸痴呆，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公关部的总监心里暗暗唾骂：“不靠谱的富二代！” 脸上还是摆出来一副好人样子，以超大音量过去给凌杨喊魂，顺便吸引大家的目光——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傻子。 凌杨一如既往地脸皮厚，抛出个招牌笑容：“啊，起太早，有点低血糖。大家早晨吃饭了么，我请大家吃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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