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夏边听边关注贺随的动态,他早就合上门进来,径直走向床得另一侧,掀开薄被。床体深陷,许柏夏随着深陷的方向滑过去了几分。 她把手机换了边。 沈容问她:“咱们还要继续聊吗?毕竟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贺随没躺下,靠着床头。 许柏夏背对他,额头冒了细汗,想说话,又觉嗓子被什么堵住,脑子空白。 “宣主任找我。” 沈容那边来了电话,她切断了许柏夏的通话,听着耳边的盲音,许柏夏微叹。 “忙完了。” 贺随打破了沉默。 许柏夏倒扣手机,盘着的腿伸展开,往被子里钻,营造自己要睡了。 她躺了,贺随也躺了。 贺随关了他那边的灯,许柏夏没关自己这边,她把被子拉到下巴处,看着上方纯色的天花板。周围静到只有两人呼吸声,上下交错起伏。 许柏夏从很小开始就自己独睡,她不喜欢两个人一起睡,会不自在,更别提是和贺随。她前几次是怎么睡得着的?许柏夏意识愈发地。自从那个雨夜后,她对贺随的靠近总是提了十二分的紧张,无由的忐忑。 她怎么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 翌日,清晨。 许柏夏今日约了3D打印的老师,早早起来,但贺随比她还要早,看着在洗漱间洗脸的他,许柏在站在门边,有一瞬间的迷茫在眼里。 贺随的面容沁着水,水流漫进了领口。 许柏夏视线掠过他滚动的喉结,准备迈进去的脚退出来,差点忘了,贺随现在和她住在同一间卧室,以后这个画面会经常上演,她要习惯。 两人一道从主卧出来时,狄姨的表情是愉悦的,准备早餐时都面带笑容。 许柏夏抬起手腕看表。 距离她和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来得及,她选择坐下吃早饭。 “早上有急事?”贺随拉开椅子。 “原定的时间是昨天,但因我自身原因误了时间。”许柏夏点头,接过狄姨端来的鲜榨橙汁,“新加坡拍摄结束前,李老同意我用3D打印技术复刻他收藏室的那半块龙纹玉,复刻品出来了,我得去取回。” “你打算用皿方罍那个方式。”贺随喝得也是橙汁,手边是一份早报。 狄姨今天做得早餐是苏式糕点和小笼包,微腻时,喝点橙汁解解也很清爽。许柏夏夹起一个小笼包沾上了醋,闻言,没将小笼包放进嘴里,“嗯,两边都不可能把真品拿出来,李老这边复刻会比较容易。” “确定之后你的想法是?”贺随望着许柏夏,她正在吃小笼包,温度过高,沾了唇她立刻拿开,舌尖舔了下被烫的唇瓣,然后吹吹小笼包。 贺随忍不住道:“慢点吃。” 许柏夏没想到会这么烫,她放到瓷碗里凉凉,“商人重利,还有别的方法吗?” “据我所知李先春祖籍山东,小时全家漂洋过海去了新加坡,在那边生了根。” “打感情牌吗?” 许柏夏之前查过李先春的资料,关于他祖籍的事了解,也想过打感情牌,毕竟不少海外华人给国内捐赠过文物。但是,她定定的看着贺随,“让人凭着从未回去的故土,来割爱自己高价获取的所爱之物吗?” “我不喜欢。” 许柏夏格外认真。 贺随示意她吃碗里凉了的小笼包,淡声道:“我也不喜欢。有需要尽管说。” “……嗯。” 许柏夏的胃口还算不错,糕点吃了整块,小笼包吃了三个,橙汁见底。 贺随合上展开的报纸,“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许柏夏摆了摆手,“我取完还要回工作室。” “行。” 许柏夏提前贺随出门了,她在约定前半小时抵达,验完货后付了尾款。 回到工作室十点不到。 邹春景上千接她手里的东西,许柏夏没让,“我来就行,麻烦倒杯茶。” 许柏夏将手里的东西轻放上办公桌,眼里染了笑意,打印模型落实了之后,就等南省博那边的消息。距离下一次闭馆是下周一,还有四天。 “许老师,红茶。” 邹春景端着温热的红茶进来,置于她右手侧的桌上,看着那副模型惊讶不已。 “你这是?” 邹春景隔着包装凑近了看,从透明的空间来看,是半块玉的模型,她盯了几秒,望向许柏夏,语含迟疑,“我怎么看有点像省博那块玉?” “是吗?” “真的太像了,你看这块玉上面的雕工和花纹,简直一个摸子里刻出来的。” 许柏夏端起红茶抿了口。 前台的电话响起,邹春景转身出去接,许柏夏拿起手机给崔笠打电话。 许柏夏在工作室待到了下去,周海耀给她打电话问起闻斐亦的事,她说问问。 等打开通讯录,她意识到自己没有闻斐亦的联系方式,许柏夏进了纪录片的工作群,里面有闻斐亦的微信号,她点了添加,备注名字。那边很快通过,但回复她的是闻斐亦的经纪人张业凡,过了几分钟,有个新号加了她微信。 备注闻斐亦。 许柏夏添加之后:[你好。] 闻斐亦:[姐姐好。] 许柏夏不拐弯抹角了:[外婆和舅舅知道我见过你后,他们想见见你。] 闻斐亦:[什么时间?] 以他的工作性质,许柏夏不敢断然决定,[你定。] 闻斐亦:[这几天西城有广告拍摄,之后还要赴容城进行第三集 拍摄。] 闻斐亦:[从容城回来吧。] 许柏夏:[行。] 她没什么事要问了,放下手机,闻斐亦发了委屈表情,[就不聊了吗?] 许柏夏:[在忙。] 闻斐亦:[好冷漠的姐姐。] 许柏夏扯了扯唇角,闻斐亦完全就是小孩子性格,真的还挺像弟弟的。 她给周海耀回了电话。 - 晚六点。 许柏夏从工作室回了御龙湾,狄姨做好了晚饭就等她回来开餐,“先生晚上有应酬。” 她记得。 许柏夏吃过回了主卧,洗漱完她去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查之前皿方罍的资料,以及那半块龙纹玉的拍摄记录。她手里的资金没有那么多。 九点整的时候,她回了房间。 贺随还没应酬回来,许柏夏点开微信界面,看着她怄气时取得昵称后,抿了抿唇。 她是不是该发信息问问。 毕竟时间这么晚了。 许柏夏回顾她和贺随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还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犹豫了至少十几秒。 许柏夏听到敲门声,她心头微怔,手机从指尖滑落掉到了床上,房门从外推开,贺随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隔着距离都能闻到一丝酒味。 她现在像等着丈夫回家的妻子。 许柏夏:…… 贺随冷白的面容泛红,有酒味没醉意,单手拽松了领带,解了顶端的纽扣。 解纽扣时,他微抬下巴。 冷白的指关节滑过喉结,很寻常的举动,却让许柏夏挪不开视线。 “你、还好吧。” “抱歉,应酬喝了点酒。”贺随手里攥着领带,捏了捏微微发胀的额心。 “我让狄姨给你做醒酒汤。”许柏夏掀被起床,她俨然忘了自己的穿着,黑色吊带睡裙松垮垮勾勒着腰身,长度膝盖以上,两截裸露的小腿莹润而有光泽,脚踝纤细,脚指甲上能清晰看到浓郁的红色。 黑白交汇着浓烈的红,任何一处色彩都足够惊艳,贺随眸光暗了暗,拦住了要跑出去的许柏夏,手臂扣紧了她的腰,直接将人架了回去。许柏夏双脚悬空,蓦然被放倒在床,一切都猝不及防,眼前暗下。 贺随单膝跪在她身侧,抵着柔软的被面。 许柏夏咽了咽嗓,起初那淡淡的酒味变得浓郁,他精致的面容愈加逼近。 “今天在酒桌上,陈总的夫人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贺随上半身悬空置于她上方,灼热的唇息腻到耳边,“阿至不给我打电话。” 陈总当时接到电话嘴咧到了耳朵边,被数落是妻管严还笑得一脸开怀。 贺随扫了眼沉寂的手机。 他薄唇贴了贴许柏夏发烫的耳朵,她裸露的肌肤裹着凉,和他的热形成了对比。 许柏夏瑟缩了肩膀。 耳边的湿热放肆的蔓延,贺随的温度很高,似要将她融化,一寸一寸的堵住了她的唇。 喝了酒的贺随和平时的感觉不同,更加的放肆,如沈容所说,他能轻松拿捏许柏夏。有章法的吻刺激着她每一处神经,纤细的吊带绳在他唇间滑落,逐渐发热的肌肤未能逃掉那靡靡的私磨,拢向了那团润白。 许柏夏双臂堵在身前。 她喉咙里太缺水了,嗓音不像她的,朦朦胧胧,裹了层看不见的薄纱。 贺随吻她的手臂,“我没醉。” 许柏夏几乎没有退路,她湿漉漉的眼看着上方的人,欲语还休的我见犹怜。 贺随庆幸自己没有喝醉,他深呼吸,将她拢在身前的双手抬高至头顶,薄唇映上那微张的红唇。冷白掌心里缠着那条领带不再摩擦着她的腰肢,而是随着她抬高的手臂,像蛋糕盒上精美的丝带绑上了她手腕。 许柏夏没挣脱开,她慌了神。 贺随撑着床抬起身,将人往上抱了抱,低沉地音色里克制不知的哑。 “等我。” 许柏夏浅皱眉。 贺随随即去了浴室,她挣着领带,想坐起来却用不上劲,双腿蹭着皱了的被面。 没过多久,耳边响起脚步声。 许柏夏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一股凉意顺着裙摆撩上,贺随前额额发略有潮意,眼底早就没了清冷。那抹凉似长了眼,尽钻她的敏敢地带,熟悉的感觉涌上,许柏夏咬了咬下唇,都快哭了,“你别——” “阿至不是喜欢吗?”贺随薄唇间的酒味散了许多,有种水的清凉感。 “!” “既然喜欢就要好好享受。”贺随用轻语安抚着许柏夏的紧绷,微凉指腹过处,软嫩的肌肤都带颤。许柏夏下唇紧咬着,下一秒,被他捏了下巴,唇瓣分离,那股疼瞬间消失,唇隙里没藏住细碎的低哼。 夏季雨夜里那股燥热蔓延到了现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许柏夏纤细手腕上那根黑色领带越挣越紧,如舌缠着她,教她失了自主能力,坠入那个由贺随制造出的陌生情/潮,她像雨夜被雨水浇透了的枝叶。 …… 她已经分不清时间了。 贺随抱着她去浴室,出来时直接去了次卧。 许柏夏蜷缩着身子睡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眼睛很红,刚刚哭过了。 “过分!” 贺随坐在床边,附和,“嗯,我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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