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迫切的想拓展一些石料商的人脉,奈何自己孤封许久,有局便躲,到了自立门户的时候反倒有些“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窘迫来。 而且想到交际这事儿她还颇为自嘲,心想自己到底也要变成和奇雩一样的人,这样看来一开始的争吵和执拗反倒没什么意义。 她靠喝水缓解焦虑,顺便整理思绪,视线正巧落在前几天给齐家画稿留下的废稿上。 齐家。 齐司辛。 最近她和齐司辛联系的频繁,颇有往好友那个方向走的意思。前几天听齐司辛提了一嘴,说过几天有个晚宴,去的都是些珠宝大亨的女儿和妹妹,隐约听说还有几个做石料生意的。 她当时没在意,这时候却如在脑中灵光乍现般,拱的她给齐司辛打了个电话。 齐司辛倒也爽快,说那是个普通的晚宴,去的都是些女士,氛围很轻松,估计对她搭建“人脉”没什么帮助,但去玩玩也无不可。 牧念河笑笑,说自己倒也不是非要一下子就搭上什么,未免显得功利,循序渐进更好。 “那好,下周三我来接你。”齐司辛语气轻快。 “好。” 周三,齐司辛按照约定来接她。 齐司辛没带司机,自己开了车。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套装,牧念河认识,是她上次推荐的,但看上去也有点不同。 “我记得你高中也随你外公出席过一些宴会吧,我记得都是些大艺术家,名声显赫,虽然和我们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但约莫你也不会怵这种场合。”齐司辛和她闲聊。 “嗯,是我祖父,不是外公。”牧念河柔声纠正,又道,“那时候有祖父带着,一场也说不了几句话,点头微笑就行,也无所谓怵不怵。” 齐司辛笑了,“那今天我带着你,你也别怵。” 突然的暖意涌上心头,她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视线落在齐司辛衣服上:“不是嫌便宜,怎么买了?” 齐司辛媚眼抛过来嗔她,“还不是看你上次穿着好看,我吃下了这颗安利。不过原来的面料不好,买回来找人照着重做了。” 牧念河迟疑了下,还是上手摸了摸,怪不得,看上去不一样了,更有质感些。 因为她的忽然亲昵,齐司辛也僵了下,不敢动,任她摸。没一会儿或许又觉得自己的心理很好笑,干脆放声大笑,接着方向盘往左打,便过脸打趣她:“你知道么?高中我都不敢和你说话。” 牧念河歪头,“为什么?” “你太冷了,仙女一样,谁敢靠近啊。” “齐家的大小姐也不敢?”她笑了,齐司辛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难得说这种话。 谁知齐司辛并没有因这句玩笑而发笑,反倒神色淡了下来,良久才听她自嘲般低喃: “齐家的大小姐算个屁啊。” ... 驱车去晚宴前,齐司辛带她一道去做美容院做了造型。 她原本是拒绝的,毕竟自己只是陪同,不好太招摇,而且自己穿的也是适合晚宴的装束,不会失礼。奈何齐司辛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打扮她,她拗不过,便由着去了。 造型师给她换了件粉色盘扣旗袍,在她的坚持下没动头发,只是挑出了几缕发丝,为了让她看起来松弛些,别太冷。 柔粉色稍微穿的不好看便会显俗气,但牧念河皮肤冷白,虽然清瘦但曲线还算玲珑饱满,这一身竟也穿出了介于娇憨和娇媚之间的娇冷之美。 “你这身上的仙气儿算是压不住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齐司辛原本在镜子前照自己身上的酒红长裙,看着她的变装,虽有些酸的砸吧嘴,但眼睛里却满是对美人的欣赏。 听着这话牧念河也发笑,揶揄道,“那我去换个大红的?” “别,小心人家给你轰出来。”齐司辛伸手制止,思前向后给自己搭了件白色丝绸披肩,也算有点低调奢华的感觉,才满意的从美容院离开。 到了毓香园,齐司辛肉眼可见的严阵以待,身上再没往日那股子不着调,牧念河不由得屏息,跟着进去。 雕龙画凤的梨花木,半隐半露的回廊夜景,飞檐翘边儿挂着一排红灯笼,大厅里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隐约也能听见酒杯相碰,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杜老夫人爱听评弹,便雇了乐手在古色大厅里弹着,只当个背景音。推门而入,茅台的酒香味儿已经散了出来,牧念河下意识紧了紧拳头,跟在齐司辛身后。 “你这是又带哪个好妹妹来了,这模样没见过啊。” 说话的是音色清亮的年轻女士,见齐司辛来了,亲热的上来挽她胳膊,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落在牧念河身上。 牧念河浅浅微笑,“牧念河,齐司辛的高中同学。” “槐清,一起来玩儿。”女孩没接着问,礼貌寒暄的点到为止。 牧念河也没继续说,接过侍从送来的香槟,轻舒一口气,顿感压力背增。 “牧小姐是做什么生意的?”期间有人来寒暄。 “她搞设计的,产业下游和石料有些关系。” 齐司辛四两拨千斤的替她挡了回去,又顺理成章的把话题转到石料上。 “石料啊,那杜家很熟的。诶,说起来这杜霖怎么还没到?这可是她家主场。”不过接了个话便换了话题,冲着齐司辛的面子,也没人真想给她搭线。 “杜霖?追星去了吧,听说最近迷上了个话剧演员。”有人搭腔。 “追星?男的?” “女的。”拿香槟的女孩脸上有些鄙夷,“估计你们也听过几句,是个小明星,听说那话剧也是包养她的金主对赌来的,也不知道杜霖为什么要自降身价,去看这种人演的戏。” 这圈子里对“包养”的态度太多鄙夷又无可奈何,大家心知肚明,自己的丈夫、未婚夫、或者父亲大多都有,只要没闹到明面上,就当不知道,可该恶心的时候也恶心,忍不住啐两句。 牧念河自觉再听下去怕是要听见些什么豪门密辛,识趣的退出交谈,借口说要去卫生间。 “我陪你?”齐司辛怕她落单,话里话外照顾。 “没事,我马上回来。” 眼见牧念河走远,季槐清这才凑到齐司辛身边,戳戳她胳膊,“怎么回事,今天这种场合你还带外人来?” 季槐清就是那个一开始上来和牧念河打招呼的人,季家的三小姐。 齐司辛无所谓的耸肩,“知道啊,可你二哥看不上我,我也不想强求,与其坐在那里面面相觑,不如带我朋友玩玩儿,顺便帮她个忙。” 季槐清面色有一瞬尴尬,这个晚宴可谓是为了一碟醋包了一盘饺子,为了就是让他俩相熟,只不过借了杜老夫人的手。 季槐清心里也有自己的心思,抿了口香槟道:“那你怎么想,不争了?若你能和我二哥联姻,你在齐家也能好过些。” “可你确定你二哥能让我好过?”齐司辛哂笑,卸下平日里那副装傻充愣的不靠谱,举起手里的香槟挡住自己半张脸。 “季严凛顶着私生子的污点,按咱们这种家族的规矩,合该被了无生息的“流放”海外,这辈子大概率回不来。可他不仅能回来,你大哥还甘愿让权,你说他是什么人?” “狠人。”季槐清毫不犹豫的给出评价,赞同的点头。 “那便是了,虽然听说他还被你大哥掣肘着,但我已然不敢借着齐家的势逼他。”齐司辛放下酒杯,眼里洇上一层浓重的雾气。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想被齐戌逼着,像条狗一样。 不如消极怠工,让季严凛自己对抗去吧。 但话是这么说,齐司辛还是因为季严凛的即将到来感到烦躁。 宴会正式开始前十五分钟,牧念河重新坐回到齐司辛身边。她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仔细检索了刚才几位小姐的名字和涉足的领域产业,做好了准备才回来。 “还有人没到?”牧念河匆匆落座,看着齐司辛身边的空位,问了一声。 圈里人大多知晓季齐两家即将联姻的事情,识趣得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桌,自以为能同时讨好季齐两家。 眼下季严凛还没到,人们便懂事的把位子让了出来。 “嗯,有一位。”齐司辛语焉不详。 牧念河觉出不对来,抿了唇,没再问。 “念河姐,你要不要挨着我坐。”季槐清见齐司辛心不在焉,牧念河一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也没人愿意和这个没家世的牧小姐说话,忽然就有些不忍。 牧念河心头一暖,看向她旁边。 “你过去吧。”齐司辛有气无力,“我顾不得你了,我现在焦虑的很。”说着她起身给牧念河腾开位置。 季槐清喜欢牧念河带给她的感觉,亲昵向她招手。牧念河也不扭捏,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坐到齐司辛旁边的空位,“不是还有人没来?” 回头问,只见齐司辛已经坐在她原本坐的位置,中间留了个空。 牧念河便转回头,不再担心座位的事。 季槐清很健谈,牧念河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很少回国,今天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圈里。 “我和她们也不熟,只和阿辛熟,她是我同专业学姐。”季槐清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可爱的很。 牧念河笑笑,刚要说什么,只见晚宴会客厅的门被“哗”的拉开,白炽光从门外打进来,一时有些晃眼,人们不约而同的举着酒杯回头看。 “季二先生好。” “季总好。” 此起彼伏。 牧念河愣了下,回头,他正朝自己走来。
第10章 季严凛自打进来就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她今天穿的格外娇俏,倒是与往日见到的模样不大一样,只不过那道一见他就蹙起的眉却是一点没变。 侍从送来净手的热帕子,季严凛接过,随之收回眼神当没看见。 左不过是她自己撞了进来,不是他蓄谋让她来的。 退了侍从,季严凛解开外套扣子落座。 原本这位置是在齐司辛旁边的,现在牧念河坐了,季严凛便坐在了牧念河与齐司辛中间。 起落带起风来,牧念河闻到姗姗来迟的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像是淬了寒雪的冷茶,混着一点烟草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没叫人。 原来这位置是留给他的。 牧念河被迫承受着桌上女眷探究又不屑的眼神,蹙起了眉。 早知道这空位是留给他的,自己就不换座位了,这下可好,一双双眼睛寻梭,她浑身都要被刺出洞来。 桌上逐渐热闹起来,没一会儿,女眷挨个打招呼,牧念河顺势跟着喊了声“季总好。”就算揭过。齐司辛假装看台上的戏,礼貌的叫了声“季先生”就算应和。 此时,一边的季槐清深知自己躲不过,于是身子朝前探,冲季严凛讨好一笑。“二哥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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