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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安静的办公室，凌开山磁性的声音在耳膜回荡，酝酿着温柔的回声，似在蛊惑。 林一笑“嗯”了声，从投影仪前转过身：“怎么了？” 青年坐在会议桌前，表情是不同于以往的赧然。 他这是？难得有种捉襟见肘的无措，倒是有别于往日的刀枪不入，多了份破碎感。 “我没钱。”本文来自腾讯群五2④9令八192上传，入群可看更多肉文 他这话说的认真，林一笑却忽然笑出声了。 “我这人要钱会先谈妥，不谈妥不会出手。”话外之意，既然没有跟你谈就出手了，必然是不需要钱的。 这倒是出乎凌开山意料之外，林一笑是个很现实的女孩子，居然会无偿做这种利人的事情。 “为什么？” 问出口之后才觉得有些唐突，林一笑却没有介意，坦诚：“嗯，因为某个人的关系。”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因为……哪个人的关系？ 林一笑却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同凌开山讲起了她的计划。 “你看拍个情景剧怎么样？有故事性的，然后点出我们这次的活动主题。” 直接发布景色配文字的也不是不行，但太单一，在现在内容为上的平台上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只是，拍摄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剧呢？ 而且，林一笑不是不露面的吗？ “这个你放心，我是打算让王西瓜跟张丝瓜露面的。”林一笑划开下一帧PPT，赫然写着计划拍摄内容。 大概是一个现实中失败的中二青年历尽艰险前来茂山，想要拜高手为师，修炼神功，但发现万寿宫只有个落魄老道，天天拿着扫帚扫地。来之后，老道开始奴役起他来，让他代替他打扫茂山一草一木。青年最终疲惫不堪，在妄图逃离的过程中坠落山崖下的藏书阁，进入一段空白的书中世界，必须通过书、画、演的方式在书中复原茂山一草一木，方能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青年参禅打坐，想到无数次握着扫帚在第一洞天感受清风过耳，恍然茂山风貌早已在打扫过程中深深印入脑海，遂静下心来回忆，终于挥笔重塑九峰十九泉，回到了万寿宫中。 黄粱梦蝶，恍然回首，哪有什么老道，分明他就是老道。 老道释然一笑，这是他年轻时的经历啊，红尘滚滚始终不得圆满，他远走四方寻找人生之意义所在，最终落脚山头古树，同清风作伴，与白云相依，最终了此终年。年暮将至，终于顿悟这一生的意义所在，原不过寻得一内心圆满。 什么碎银几两，如何起落跌宕，人归根到底只为内心那一抹空缺而活。 也许一生碌碌无为，遍寻不得法，也许某一刻伸手握天，抓住一缕风向，那圆满便已达成。 “最后，落幕时会出现一行字。” 随着林一笑的话音落下，屏幕变黑，渐渐一行白色的小楷在眼前斑驳显现，最后清晰：来吧，你要的答案，也许茂山的风会告诉你。 关掉PPT，打开房间的灯，发现凌开山依旧没回过神来，眼神始终落在屏幕上。 林一笑伸手在凌开山眼前挥了挥：“没了。” 姑娘忍不住笑了，凌开山有些赧然，耳根微微染了晨曦的微光，被灼出春花初放。
第114章 缺了点儿什么 林一笑走之后，凌开山趁着党组会的间隙给众人展示了林一笑的PPT，大家自觉没什么文化，给不出更好的建议，只会吆喝。 “太棒了。” “有意思有意思。” “绝对可以啊，都跟电视剧差不多了。” 凌开山巡视一圈，村委会今年的风貌逐渐跟去年不大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许是他挨家挨户拜访，了解倾听他们的难处，兴许是他解决了装修工程队那事，给大家带来了希望，总之每个人脸上眼神中多了些鲜活气，再也不是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凌开山时常想，他做的这些可能只是因为责任感使然，并不具备内心深处的更大意义，比如说满足感或者人生追求那一类，无论组织将他放在哪里，他应该都会认真以待的。可是，现在却有了意外收获。 他发现当他们眼中那一抹星光出现的时候，哪怕微弱，他整个灵魂都被点燃了。 原来以为自己是个按部就班，没什么大理想大道理的人，内心也富足甚至是木讷，感觉不到常人的空虚悲欢，但当下这一系列的人之常情都被触发，像机器打开阀门，某些隐秘的情感汩汩流出，且有汇成江河的趋势。 林一笑的那个视频，讲的是她，是他，也是他。 “这样的话，我就让一笑开始拍摄了。”凌开山赶着时间，怕夜长梦多，所以打算按部就班开始准备起来。 他交代了一下村委会众人可以做的事情：“大家可以选一下，目前前期准备需要大家参与的可能有两块：一块是寻找茂山素材，可以是通过照片或者视频的方式拍摄，能写字的也可以写一些茂山简介；另一块是宣传这一类，大家要是有宣传渠道可以找一下，没有的话也可出个人力，去学校等地散发传单，扩大活动影响力。” 当然，前期设计这些他还要准备一下。 “小凌书记，那个……”姜明欲言又止。 凌开山从构思宣传语中抬起头来：“您说。” 姜明看了看众人：“林一笑她，愿意给我们做吗？” “对啊，姜书记这么一说我们也想起这茬，这丫头跟我们关系不好。” “还有啊，林一笑她天天独来独往的，书都白念了，能做这些吗？” 众人七嘴八舌，除了王向东稍微了解林一笑一些，旁人都表达了充分的担忧，生怕林一笑会掉链子，给他们拖后腿。 “要不找丁琪算了，那丫头忙着考编呢，是个有出息的，而且老丁不是一直……对咱工作挺关心的吗？”一个村委会的老人开口。 丁琪是丁兆女儿，小姑娘挺上进的，但天资有限，考了个不好不差的大学，毕业后又遇到疫情找不到工作，就在家全力备战考编呢。 凌开山对这姑娘有印象，或者说，对丁兆老婆有印象，那个满脸横肉的婶婶时不时就跟他来个偶遇，今天一把葱，明天一块饼的，使了各种法子想把凌开山“骗”到自己家，凌开山看着直男，其实心思灵敏，知道丁婶是想给丁琪跟他拉郎配。 果不其然，丁婶耐心有限，后来直接暴露本来面目了，拿着把镰刀等在凌开山下班必经的路上，一榔头撑住墙壁，堵住小巷子，颇有“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气势。 凌开山了等的就是她先出手，因此在丁婶问“你到底看不看得上我家琪琪”后干脆摇头。丁婶那脸上的横肉差点没变成飞刀飞过来，而后一把给他刀了。 好在丁兆不放心跟过来，否则凌开山估计就要被打了…… 也确实是该快刀斩乱麻，果然之后丁婶就不理会他了，见着就是白眼，免了不少无妄之灾。 这事儿村里没人知道，到底是不光彩的，再说了，也是丁婶自作主张，丁琪还不一定看得上凌开山，便跟个秋水无痕似的过去了，连丁兆都在丁婶的敲打下都跟凌开山疏远了距离，生怕老婆不让进家门。 凌开山不想人家为难，所以很少去打扰丁兆，但私下匿名在丁兆的药铺门口放了不少考编的教辅材料，希望能帮到丁琪。他当年是在全省四五百号人里以统考和专业课程双第一的方式进入他们部门的，所以知道些经验。 此番听着众人建议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按捺下思绪安抚：“丁琪忙，不打扰她了。” 他不打算跟他们承诺林一笑怎样，在他这里，林一笑有充分任性的资格，可以随时退出。他是个严谨的人，古板规矩，注重承诺，对人待事从来直线思维，却给林一笑留下许多圈圈圆圆。 凌开山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问什么。有些人就是有着一呼百应的魔力，比如凌开山，不需多久，周围人便能自动自发地信服。 下面便是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了，姜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自诩大老粗，便东奔西走，帮这次活动寻找素材，至于王向东是年轻人，手头好得有些资源，便各大学校、机构地跑，能找到校长之类的便从上推销，找不到的便在门口等着，自己去散传单。 凌开山一开始不知道，在辗转金陵湘江，找报社媒体谈合作的时候看到湘江大学门口，王向东狼狈在学校门口散传单，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他顾不上躲雨而是先将传单塞在皮质公文包里，才想起来找个地方躲躲。 周围行人匆匆，王向东看上了一处雨亭，抱头往前冲，头上的雨忽然停了，他狐疑看了看脚边，明显还在下。 “王书记，走吧，我带伞了。” 头一抬，居然是凌开山。 “小凌书记？”王向东有些窘，本来信誓旦旦说找学校领导，哪知学校领导早就换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校长退休了，现在这个年轻人他不认识，只能在学校门口踩点。 凌开山眼中的远山层峦有云霭覆盖：“怎么样啊，还顺利吗？” 两人找了个茶馆坐下，打算等雨停再走，王向东正好有话想跟凌开山说，一杯热茶下肚，四肢百骸都舒坦起来。 “对了，刚还想跟你讲，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次活动缺了点儿什么。”
第115章 论美女的名字 缺什么？ “你看。”王向东指着手中的宣传海报。 大大的茂山图片占据了绝大部分背景，赛事的简介写在醒目的山体一侧，一目了然，最下面是主办单位——茂山村委会，以及投资公司青桐文化。 青桐文化那边没有任何卡他们的地方，林一笑仔细拟定了合同，凌开山找不出任何可以完善的地方，完美非常。拿到青桐文化那里，也是很爽快就签约了。 于楠打电话过来得意洋洋——“怎样，我家心心厉害吧。” 临了贱嗖嗖来一句，“你那儿比的是数量，我这儿比的是质量。” 凌开山压根听不懂他意思，倒是林一笑淡定飘过，指着梧桐梧叶片怒展：“南边这树的叶子好绿。” 于楠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啊，猛烈地抖了三抖，也没什么心思显摆，三两句挂了电话蹲一边儿画圈圈去了：林一笑，算你狠！ 这两人也是天生不对盘，互相看不顺眼彼此，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交锋，但暗地里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儿重地紧。 徐中之所以能同意这个合同，跟齐心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来是林一笑策划宣传案做的好，二来是凌开山的单位跟工作能力足够强，稍微有点脑子跟眼力劲的都乐意多这么个骡子，替自己干事。 凌开山自己不觉得会成功，一切都跟盲人摸象似的，也没个先例，事实上他现在借鉴的曲子文化园也是疫情前针对现下的策划，目前推进效果如何还没个考证，但林一笑凭借敏锐的嗅觉就是对凌开山有着莫名的笃定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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