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点严厉,还有防备,随时警惕商明漪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呢’字发音很轻,因为魏参的嘴唇莫名有点干燥,黏在一起了,导致听起来像在挑衅地骂人。 屋里亮着灯,但没有大人说话交谈,魏参荒唐又责怪地想:这俩缺心眼的父母不会真把女儿扔了就跑吧? 黑猫轻轻喵呜一声,倒退几步,自围墙跃下,与夜幕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商明漪看见他,如同打开了准允行动的开关,合起电脑抱在胸前,手轻轻拨开秋千架子上绕了几圈的风车茉莉藤,走到魏参面前。 非常自然、流畅、丝滑,像排练过无数次那样,牵起魏参的手,拉他往台阶上走。 个子高,力气是正常女生力气,不大,但身材健壮常年举铁的魏参居然被拉动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手掌心被细细的四根手指包裹,软得像无骨动物,他的魂魄离体一秒,但也够了,足够商明漪将他拽到冯笑二人面前。 台阶正中央竖贴了一根黄色胶带,冯笑先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现在知道了。 商明漪表情认真,强行把他和苑荷乐拧成一团的胳膊分开,脚踩上黄色胶带,不偏不倚,正中间,走直线进入两扇入户门相对的走廊。 还牵了只,牵了个英明神武的队座。 上去后,商明漪郑重宣布:“我妈说,我今晚跟他睡。” ---- 今天晚上会加更! PS,缅怀国内动物行为学大拿尚玉昌教授,本文粗浅无知的地方都是因为作者能力有限,不敢胡编乱造只能套用,请轻拍
第7章 = “有谁不同意。”商明漪耐心点人头询问,现场四个人,她指自己,说一,同意,然后指苑荷乐,视线直率无杂质,苑荷乐呆呆地跟着她点头:“同意同意。” 说完才回过神,商明漪点到冯笑了:“二,同意,三,同意。” 冯笑一脸见鬼的表情猛盯商明漪,魏参正石化着,给不了任何指令,冯笑哎哎两声抗议道:“你不民主啊,我都没开口,怎么就同意了。” “你要听苑荷乐的。” 简直神了!冯笑控制不住爆出粗口,怀疑人生:“靠,你怎么知道她名字??你算命的吧!” 真别说,结合慧圆大师说的那些诡异表现,用神棍解释就合乎情理了,唯心主义思想深入骨髓,冯笑一点都没觉得哪有问题。 商明漪小恶作剧成功,默默在心里鼓掌快乐了一下,想,我才不告诉你。一场公平的表决结束,她无视掉魏参,没有跟他对视,而是把人直直往自己门边拽。 这回拽不动了。 魏参拧眉甩开那只微凉的手,眼睛小幅度眯了下,说道:“神经病。” 另外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商明漪原本眼神游离,一会儿看黄胶带,一会儿看电脑被磕了个痕迹的角,一听这话,抬头疑惑地看向魏参。 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这个评价,但很遗憾,她并不能共情到这三个字能给人带来什么情绪价值,正面的,或负面的。 街坊小孩嘻嘻哈哈你推我攘,冲到她面前来说她神经病,带着恶意的,商汀兰反复强调:“水儿,谁敢这么说你,你就骂回去!那些没教养的小孩,你不理他,他下次还敢!” “我不是神经病吗?”商明漪反问,既不理解那些孩子,也不理解母亲。 既然练习过要怎么回怼反击,那么就得照做,父母长期行为干预已经在她的反射神经刻下烙印。 “孤独症是精神类疾病的一种类型,如果做泛化定义,基因病、或脑结构、脑功能损伤等,导致表现异常,都能叫做神经病。” 商明漪选择最舒服的方式做她认为的反击,冯笑的嘴变成“O”字,被她落落大方的叙述感染,心里不自觉也跟她统一战线,认为魏参有点过分,太奇怪了,他哪这么浑身带刺过,哦不对,跟谭家人相处时就这样,但商明漪跟谭家八竿子打不着哇。 冯笑还想从中调停,苑荷乐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裤子,往里拉两下,不让他说话。 “……所以,如果你因为基因有问题,导致行为冒犯我,我也可以称呼你是神经病。”商明漪说话时不顾外界反应,只说自己的,骂人也不带脏字,她执着去牵魏参的手,“神经病,我要睡觉了。” “我看你根本不需要人照顾。”魏参冷哼一声,躲避商明漪如蛇蝎:“你们孚林镇的人,都是神经病。” 说完转身大踏步回自己家,开锁,砰地关上门,冯笑两边看看,最终怕被魏参打击报复,跟着走了,拍门大喊:“队长,我俩还在外头呢,开开啊!保证没别人!队长!” 他跑回院子把行李往肩上一扛,搂住苑荷乐腰,小声说:“队长姨妈来了,别惹,赶紧回去洗澡吧。” 苑荷乐杵在原地,望着商明漪单薄的侧面,女孩儿微微颔首,被地上一只桃金娘吸引住,眨都不眨地跟随桃金娘前进路线,慢慢走着,很快就越过他们到院子中间。 一轮上弦月,银绸带在商明漪的脚下打了个如意结,黑发如瀑拢在耳后,是自然风干的,发梢打卷,小精灵一样孤单单站着,每走一步都是十字路口。 “我陪她住吧。” 苑荷乐挣脱男友的搂抱,凉凉瞥他一眼。 “你们这些男人,清一色大猪蹄子,我还以为魏队是个例外呢,呵呵。” 这个安排除了冯笑无人有异议,苑荷乐把行李放到黄家,也吃惊于家具之少,但很快就知道了缘由。 苑荷乐睡前护肤有一套流程,头发、脸、手脚都要上精油和保湿泥膜,戴上手套后,她进了客卧,见商明漪还站在衣柜边,一愣。 “要拿什么东西?还是要我跟你睡一张床?”苑荷乐小心翼翼地问,抽紧手套的拉绳,用牙咬着打了个蝴蝶结。 进浴室前商明漪就站那,苑荷乐没关注,这时才知道,商明漪在等自己帮忙。 连开口请人帮忙都这么安静,真让人心疼,苑荷乐走过去,打开衣柜门随便看了看,发现里面都是婴儿、儿童、未成年人的衣物,大概是商明漪以前穿过的,没扔,好好保存着。 “你还要换睡衣吗?” 商明漪摇头,抱住衣柜的两边,侧头:“把它移到我房间里去。” “……” 苑荷乐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搬到你房间??” “对。” “为什么?”苑荷乐反应过来,“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动你东西,我刚刚是以为你要找什么,才开柜子的,不行你就贴个封条,等你爸妈回来再撕掉。” 和自闭症患者相处,就得适应他们不按常理出牌,不过也可能是商明漪不好明确提出,于是另辟蹊径,苑荷乐笑了下:“封条就是两张白色纸条,用胶水粘上去,哎呀,你学历这么高,我多余解释了。” 商明漪听她说完一大通,摇头:“不是,是戴安娜要住在这里,她只和我睡。” 苑荷乐:“……啊?”她艰难开口,扒拉窗帘找猫咪之类的宠物,干巴巴问,“戴安娜是什么,没见到呀,怕生躲起来了?” “戴安娜要住,她白天在这里,因为她怕光,晚上要和我住,所以要搬过去。”商明漪没正面解释,语气已经没那么坦然,她很少向人解释戴安娜的存在,吵醒她之后,就会被要求做游戏,那就没法睡了。 苑荷乐敏锐从中捕捉到关键:“所以,每天白天太阳出来,就要把柜子搬过来,晚上,再把柜子搬回去?” 商明漪如释重负,露出一个赞赏的腼腆笑容:“是,你比我爸爸聪明,说一次就懂了。” 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啊!苑荷乐风中凌乱,她把自己保养得当且正在敷泥膜的四肢伸出去给对方看,瞧,我这怎么干重活? 而且这柜子虽然不是实木,但目测得有小一百斤,怎么搬? “或许,你介不介意,我让我男朋友来帮忙?”苑荷乐一般做手膜前就会说晚安,放下手机再也不碰,但眼下管不了了,她把手机密码告诉商明漪,指挥她找到置顶的‘疯子’:“你帮我按语音键。” 三人哼哧哼哧折腾到很晚,苑荷乐赶走一肚子坏水的冯笑,趴在门边关掉商明漪的床头灯,犹豫了会儿,不死心又问:“戴安娜呢?等我走了,它会出来?” 商明漪乖乖躺着,手交握在肚子上,像个会听睡前故事的小孩。 “嘘。”她食指往唇边一堵,“戴安娜睡着啦。” 魏家客厅,冯笑上身赤\\裸,穿条大裤衩往沙发一歪:“重死我了,几天没负重攀爬,我这胳膊跟苏打饼干似的,嘎嘣脆。” 他翘起大爷腿,余光偷窥魏参手机,对方面色如常关闭一个软件,说:“明天六点跟我去跑步,命令。” 说罢去卫生间取脏衣篓,一股脑扔进洗衣机,随便丢两块洗涤珠,奶奶在超市买的,薰衣草味,霎时满屋飘香,魏参撑着洗衣机,不知道想什么,过一会儿,又掏出手机,上下滑动。 “得令!” 冯笑打开应用市场,搜索读书APP,蓝色的图标很好认,注册完毕有个分享好友送会员活动,他输入魏参的手机号,弹出:该好友已是会员,无法赠送。 “队长,开始学习了?我听说你当年你成绩也不错,不比隔壁那个差,看啥书呀,给我推荐点呗,咱也补充点文化素养。” 魏参手指一顿,干脆把手机扔洗衣机上:“你该补充的不是文化素养,是脑子,进来转转,摇匀一点看能不能救。” 冯笑再打开通讯录好友功能,想看看魏参的账号有没有什么读书打卡,结果点进头像,发现被拉黑了。 这么神秘,铁定有鬼。 清晨,冯笑百无聊赖在后院拉伸腿脚,随时留意墙那头的动静,估摸到苑荷乐的起床时间了,只听一声标志性尖叫传来,掀翻屋顶。 “又整什么幺蛾子。” 冯笑助跑后斜蹬一下墙角,利落地翻上琉璃瓦墙,双手触地同时下蹲,落地时没发出一点声响,但他忘了自己穿的拖鞋,卸去力道时有点打滑,把人字拖中间那根带子冲断了。 他黑线片刻,单脚金鸡独立跳进门,真是幸好客厅没有任何阻挡,他蹦起来无所顾忌,直接拍客卧房门:“乐乐!” 苑荷乐顶着鸡窝头从另一头商明漪房间方向跑过来,慌慌张张,见到冯笑也不管人怎么进来的,一个箭步冲上去—— 这个动作她常做,冯笑底盘稳,挂一个一米六不到的女朋友不要太轻松。 单支点的底盘约等于踩高跷。 过度信任的后果就是两人一起狂叫倒在地上,冯笑磕了后脑勺,苑荷乐磕了鼻尖。 “她怎么你了?!”冯笑龇牙咧嘴抬脖子,一眼捕捉到了后头的商明漪,粗着嗓子直接向她开炮,“你这人麻烦真多,队长不接你家的活真是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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