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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灶台的东西，眼神由愤怒转变为吃惊，接着是欣喜。 宋乔看着她妈脸上不停变换的神情，觉得稀奇：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快。 “你是说这些都是拿来卖的？”王秀芬回头问道。 宋乔用手摸了摸簸箕下的温度，点点头。 这当然是拿来卖的。 不过，可不是为宋清卖的。 1980年高考录取率仅8%。 上辈子宋清积累了后世的考试经验，加上邵玉华这个在校大学生的辅导和帮助才堪堪考入大学，学费没有专科贵，却也比普通的省份大学学费要高出一大截。 还没有国家的补贴。 后来宋清还是拿着不菲的学费去了学校。 代价就是，她匆匆忙忙地嫁给了混混。 这次，有了她的“捣乱”不知道宋清还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先让王秀芬误会着吧，还能稳住这两位打其他的主意。 真考上了再说。 哼哼哼，想跟上辈子一样把她随便嫁人？ 想得美！ 宋乔其实比王秀芬还要紧张。 毕竟关系到后续重大剧情会不会有改变的问题。 王秀芬欣喜的脸又一脸嫌弃：“谁会买啊！” 宋乔觉得应该腌制了，这么摆着，万一王秀芬毛手毛脚的给她弄翻了，她找谁说理去。 说干就干。 宋乔拿出下午就洗干净的大罐子，摆一层冬瓜条就撒一把白砂糖，这种撒法把王秀芬看得心口直抽抽。 想到是给宋清赚学费的，她也没废话。 等等—— 宋乔的糖从哪里来的？ 想了一会，才记起她没糖了，上次回娘家就给带回去了。 又想着今晚吃的大白米饭，王秀芬从碗柜中拿出一个碗，转身去锅里找饭。 锅里一颗饭都没有。 “饭呢？”王秀芬问宋乔。 “吃完了。” 王秀芬一噎，心想：怎么不撑死你！ 她转身走出去。 眼不见为净。 许是觉得宋乔终于“通透”了，懂得给宋清赚学费，王秀芬没再整幺蛾子。 又想着刚才宋开富的话，她拉着脸回屋。 等回屋发现自己的脏衣服都没洗，顿时又来了气，“学费”两个字到底让王秀芬没能把心口的怒气发出来。 “这个死丫头，等明天她赶了集再说！” 晚上宋乔考了考宋甜下午的功课。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惦记着她承诺的吃食，还是真对学习上了心，对“5”这个数字会认也会写。 宋乔兑现承诺，从商城买了一个棒棒糖，放进了她嘴里，把小家伙给开心坏了。 “明天二姐教你写6、7、8，还要抽查今天的数字，要是甜甜都能记住，二姐还有奖励。” “哇，二姐最好了。”小甜甜吃着糖，感受着嘴里甜甜的味道，满足地眯起眼睛。 学习算啥，只要有糖吃，她能吃到二姐破产。 算了，还是不要二姐破产了，二姐的“零花钱”还没她多！可怜兮兮的~ “二姐，你明天要早点叫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二姐去的时候天还没亮呢，你能起得来吗？”宋乔摸着她的圆脑袋。 小甜甜重重点点头：“二姐叫我，我能起来。” “好。” * 翌日，宋乔起了一个大早。 她微微拉伸身体，等稍微清醒后，赶紧开始忙活。 面发得很好，宋乔揉成条切开。 再烧几把火，先把冬瓜条炒翻砂变硬。 另一口锅把南瓜馒头给蒸上，馒头中添加了糖和牛奶，咬一口满口的奶香味和南瓜的香甜味。 宋乔蒸了三锅才蒸完。 热气腾腾的馒头出锅，把屋里几人都给香醒了。 宋开富见闺女来真的，他帮着打下手。 宋乔使唤起自己爸爸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她把蒸好的馒头放在干净的大簸箕上，让宋开富把簸箕搬上板车。 冬瓜糖则放在一个新的筲箕里。 等弄完后，宋乔则提着一壶凉茶拉上还迷迷瞪瞪的宋甜走到院子。 宋乔学着宋开富的样子拉板车，谁知道放了东西的板车便不好控制方向了，差点被她把上面的东西给推翻。 宋开富忙上前稳住车子：“你力气太小，我给你推过去。” 宋乔也不敢冒险。 赶紧扯上一脸精神的小甜甜，提上水壶跟上宋开富。 三人顶着微微发白的天向集市走去。 虽然很早，集市却很热闹。 往常安静的两条街道像是瞬间活了一样，四处都是忙活着摆摊的人。 直到此刻，宋乔那种他们是书中人物的不真实感又冒了出来。 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各式各样的人。 居然告诉她，他们只是纸片人，这谁能接受！ 要不是怕被人说是神经病，宋乔都想仰天长啸来表达自己的憋屈。
第25章 卖冬瓜糖 宋乔他们去得并不算早。 宋乔昨天就想好了，她让宋开富直接推到杂货铺旁边的巷子边。 这里像是小十字路口，不过挨着杂货铺，一般卖小吃食的都远离这个位子。 宋乔觉得这个位子正好。 “十字路口”，不管哪个方向来的客人，都能看到她的“小摊”，她的东西在杂货铺又没有卖的，不冲突嘛。 宋乔把两个大簸箕横摆在上，一个簸箕上放着冬瓜糖，一个簸箕上堆放着南瓜馒头。 冬瓜糖被她摆成“品”字形，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很有食欲。 有些卖菜的摊贩来得早，还没吃东西呢，挑着菜从宋乔的摊位上路过，一股南瓜的香味直窜鼻尖。 感觉更饿了。 趁着馒头热乎着，宋乔给宋开富和甜甜一人手里塞了一个：“先吃点。” 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吃起来，早上起来就在忙摆摊的事，都还没吃饭呢。 给完馒头后，她又用水壶给两人倒了两杯牛奶，牛奶是她昨天从商城买的，买的1升装的，蒸馒头没舍得放完。 一天那么辛苦，一家人的营养得跟上。 宋开富看见杯子里奶白色的牛奶，闻了闻，问：“这什么？哪来的？” “牛奶。” 其实他更在意是从哪里来的，他活了快40年了，还没喝过牛的奶水。 “就是做馒头用的一种牛奶粉。一会我给买的人说这是牛奶，爸你可别拆台啊。” 宋乔的理由张口就来。 她本想说是麦乳精的，想到麦乳精在这时代属于金贵东西，说出来宋开富只怕更不信。 反正宋开富一个糙汉对这方面不懂，她随便扯。 宋开富听宋乔这么说，果然不再追问。 宋甜指着冬瓜糖：“二姐，我想吃这个。” 宋乔让她先把馒头吃了，再给她吃冬瓜糖。 小家伙高兴地应一声，拿着馒头就开咬。 奶香味飘出来，斜对面卖鞋子的摊贩率先受不了了。 他是专门做这行的，为占好位置出来得早，他每次都是摆好摊后才在集市上随意买点东西吃。 看小丫头吃这么香，本想吃面的他瞬间改了主意：“多少钱一个？” 现在市面上的白面馒头5分钱一个，而她的南瓜馒头她放了牛奶，虽然放得不多…… 可也不能亏钱不是。 她打算要比一般的馒头卖得贵些。 “8分一个，你要两个的话收你1.5毛。”宋乔说道。 宋开富傻了，转过头望着自家闺女眨眼睛。 你可真敢喊价，比白面馒头贵了三分钱，谁要啊！ 谁家不会做馒头？ “怎么贵这么多？” “我放了牛奶，牛奶多贵呀，你闻闻是不是有奶香喂。” 就是闻着老香了，鞋贩才过来的。 在宋开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鞋贩要了2个。 妈呀，这么好卖？ 闺女这簸箕上摆了五十多个吧。 那不是要卖4块多？ 鞋贩拿到馒头咬了一口，“嗯，是香。这是什么？” 说着，目光落在旁边的冬瓜糖上。 宋乔笑道：“冬瓜糖。” 鞋贩算是走遍附近集市的人，他都没见过，冬瓜糖可能没在这一片地区出现过。 “用什么做的？”鞋贩好奇地问道。 宋乔接着笑，像是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这东西早就有了，何况在这一片没出现过，难道在其他地区还没有出现过吗？ 再说，她也不是指望着靠这东西发家致富。 “名字都叫冬瓜糖，当然是用冬瓜做的呀！” 宋乔说的老实话，鞋贩却不相信，市面上那些叫橘子糖，葡萄糖之类的水果糖，也不见得是用水果做的呀！ 这小丫头看着老实，也像是第一次做生意，没想到贼精！ 不过—— 冬瓜口味的糖能好吃吗？ 反正现在还早，闲着也是闲着。 鞋贩就跟宋乔唠嗑：“这也是你做的？” “当然，你尝尝看，很好吃的！”宋乔说着给他拿了一根，又给小甜甜递了一根。 鞋贩接过来吃了一口，清甜香脆，甜而不腻，倒吃不出冬瓜味。 一口咬下去，水嫩细润，简直不要太好吃。 他一个大人都喜欢吃，别说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了。 “怎么卖的？” 这时候已经有人来逛集市了，见到宋乔摊前有人，前面摆着的东西又是新鲜玩意，也凑过来瞧。 宋乔笑得更加柔和：“一斤1.2元！诶……您别这样看我呀，您去供销社买水果糖不是这个价？ 供销社还要票呢，再说，我做这东西，一斤就需要8两的白糖，白糖什么价您也不是不知道！” 冬瓜自家的，成本可以忽略，糖可是7-8毛一斤。 而且她说的都是实话，一斤冬瓜要耗7、8两的糖。 小甜甜当着人面吃得可香了，小模样像是吃肉一样。 她吃完最后一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宋乔还要。 宋乔又递了一根给她，小丫头赶紧咬了一口。 宋开富听见价格后，默默地把快送到嘴里的糖想要放回去。 宋乔眼疾手快地拦住他，让他尝尝。 宋开富咬一口，差点流出眼泪。 这不是感动的眼泪，是金钱的眼泪。 鞋贩看着他们吃，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新来的小孩看着他们吃，想象着这个味道。 鞋贩要了一斤，买回去给孩子尝尝。 心头还在琢磨要是这东西被自家婆娘弄出来量产…… 鞋贩似乎嗅到了商机：“丫头，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宋乔笑笑不语，不管他的心思。 买她东西的都是客户！都得好好服务！ 鞋贩把不准刚才宋乔说的话了，决定拿回去给婆娘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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