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犹如警笛长鸣,刺得林北望鼓膜都疼了,他忍无可忍的拍开龚甜的手,怒气冲冲道:“叫你不要过来了,太吵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逃了。 不,不是逃跑,是战略性撤退。 夜,林北望家。 林北望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向她求救了。”林北望凝重道,“她果然不是一般人。” 右手:“……” “不过没关系。”林北望充满恶意地笑起来,“人皆有欲,她也不会例外。我很快就会剥掉她外面那层衣服,露出下面……你在做什么!” 他把右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连带抽出来一台手机,手机屏幕亮着,右手趁他不注意,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林北望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声音平静:“你听到了多少?” 对面沉默一阵,龚甜吞吞吐吐道:“没听见多少,就听见你说……要剥掉我的……衣服什么的。” “不,你听错了。”林北望深吸一口气,“我是说老潘。” “……你要剥掉老潘的衣服?”龚甜的语气更加古怪。 “NO!”林北望瞬间提高音量,“这是个比喻句,我的意思是说……剥下他伪善的外衣!” 龚甜松了口气:“哦……原来如此,吓死我了。”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老潘的事,约好时间一起过去看他,然后时间不早,互道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林北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色狰狞的举起手边的烟灰缸,重重砸向自己的右手……
第七十章 心口如一? 网约车停在大成律师事务所前。 先从车子里跳下来的是一条拉布拉多,后腿有些残废,一瘸一拐,但眼神干净而快乐,回首望着车内。 老潘从车里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带它一块进了楼。 电梯一路直升,叮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人一狗从电梯里出来,对面就是大成律师事务所的招牌。 “我有预约。”老潘对前台说,“我找吴泰成,吴律师。” 前台把他引到一扇房门前,敲了敲,开门之后,他在里面看见一个人。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好久不见。”对方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对他笑,“潘叔。” “……林北望?”老潘楞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 “有些合同上的事,找吴律师咨询一下。”林北望一副老朋友的样子,起身迎接他,“你呢?惹上什么麻烦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这样热心帮忙,老潘不好开口赶人走,犹豫一下,说:“是我儿子,惹上了一些麻烦事。” “很少听你提起小潘哥的事。”林北望笑,“你们关系不好?” 还不是因为他妈的缘故,没老死不相往来就不错了,老潘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他妈的缘故,没老死不相往来就不错了。” 林北望的目光闪烁了下:“阿姨怎么了?” 病死了,老潘苦笑道:“病死了。” 林北望盯着他,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那他干嘛跟你过不去?阿姨病的时候,你没给她治?” 这怎么可能呢?所有钱都花在她身上了,还欠了许多外债。老潘说:“这怎么可能呢?所有钱都花在她身上了,还欠了许多外债。”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林北望一脸新奇地看着他,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心里想什么,嘴里说什么。他这叫什么?心口如一? “都欠着外债治病了,你俩的关系怎么还这么差?”林北望好奇地问。 老潘叹了口气,心口如一道:“病没治好,走了。” 事情真像他所说的那样? 因为病没治好,所以父子两个反目成仇? 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读心术,此刻却派不上用场,林北望有些好奇,他是真的心口如一,还是在心里编好谎话,再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若他真能做到这一步,那真是世上最厉害的骗子。 “不好意思。”老潘突然开口,“我有些话,想跟吴律师单独谈。” “好的。”林北望笑着起身。 等他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老潘抚摸着怀里的拉布拉多,缓缓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吴律师。 “吴律师。”老潘笑道,“他是专门来这等我的吗?” 晚上,律师事务所附近,一家中式餐厅。 “久等了。”吴律师走进包厢,笑呵呵的将手提包放在椅子上,“这位是?” “我朋友,龚甜。”林北望说,“上次你帮她打过官司,忘了?” “你好,吴律师。”龚甜急忙问好。 吴律师看看林北望,又看看她,笑容变得亲切了许多,主动伸出右手,跟她握了握手:“郎才女貌,龚小姐你好。” 龚甜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不好解释什么。 几人分别点了几个菜,吴律师好吃鱼,点来点去,西湖醋鱼,宋嫂鱼羹,清蒸鱼……全都带个鱼字。 再三杯两盏黄酒下毒,几人就聊开了。 “我潘叔那官司难打不难打?”林北望问。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吴律师吐出一根鱼刺,眯起眼睛道,“还是那句老话,有钱就私了,没钱就上公堂。” “他应该没什么钱吧?”龚甜试探性问。 “呵呵,那可不好说。”吴律师笑道,“就我所知,已经有三个被害者收了钱,不再起诉了。” 龚甜神色一动,该说不出所料吗?他没钱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 林北望还想再问他些什么,但是吴律师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他好歹是我的雇主,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哈。” 林北望笑笑,给他空了的杯子倒酒:“那不说他,说他儿子总行吧?” “他儿子啊。”吴律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摇摇头道,“说是儿子,不如说是个仇人……” 一周前,老潘找上门时,吴律师听归听,其实不大想接这么个小案子,但是林北望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暗示私底下会给他些好处,他才勉为其难接了下来。 过了几天,吴律师抽空去了趟拘留所,第一次见到潘诚仁本人。 “死老头什么时候捞我出去?”这是潘诚仁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又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主。 这种人,吴律师见得多了,尤其是在牢里,渐渐见怪不怪,便笑:“你爸在外面帮你擦屁股,你都不知道惭愧?” “惭愧?”岂料潘诚仁却冷笑一声,“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是他欠我,欠我妈的!” 吴律师说到这里,又不再说下去。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哈。”他乐呵呵道,心里却想:倒不是我想点到为止,而是那潘诚仁只说了这一句,后面什么都不肯说。 林北望竟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跟他碰了碰杯,然后说:“下次找个机会,带我去见他一面吧。” “这很难。” “但也不是办不到,对吗?” 从餐厅里出来,一轮朦胧的月已挂在半空中,月色昏黄,晚风习习。 俩人路过停车场,龚甜突然问:“你没开车来?” “……忘了。”林北望说。 倒不是忘了,而是他跟真正的林北望还是有所区别,比如说……他不怎么会开车。 “忘了也好。”龚甜的视线落到他的右手上,“你伤还没好,别开车了。” ……话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医生啊,怎么今天看起来,比前几天还要严重一点? 晚上喝多了酒,林北望有些熏熏然的回道:“看过了啊,医生说再修养一两周就能好。” 龚甜脚步一顿,过了一会,声音才从他身后传来:“……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林北望瞬间酒醒,飞快转头看去。 只见龚甜落在他身后,身上披着一层昏黄的月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真的是林北望吗?” 咚,咚,咚。 林北望又听见了心跳声,这一次他无比笃定,这心跳声来源于他自己,而非旁人。 “是。”他听见自己说,笃定无比的语气,“我是林北望。” 龚甜又看了他一会,才缓缓笑道:“是就好。” 林北望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整颗心提了起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龚甜脱口而出,心里却犹犹豫豫道:我知道。 “说。”林北望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 他到底哪里漏出马脚? 不行,必须立刻找到答案! “你……”龚甜拖了一个长音调,像河水里的钩子一样,钩得他头皮发麻,这才耸耸肩,开玩笑的语气,“你是不是有读心术,能读到我心里想什么?” 开玩笑的语气,可话里的内容,却无法让他一笑置之。 林北望死死盯着她,从头发到脚趾。 似乎在考虑先从哪个部位开始,把她一点一点埋葬,以便掩埋自己最深的秘密。 “林北望。”龚甜突然喊他,“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她心里问:你喜欢我吗? 林北望差点条件反射地说不喜欢,顿了顿,表情阴沉道:“……我怎么知道?” 龚甜叹了口气,这回换嘴巴问:“你喜欢我吗?” 林北望:“不喜欢。” “你说谎。”龚甜还是那副开玩笑的语气,拿手指比了个花生米大小,“虽然只有这么一点点,但你喜欢我。” “开什么玩笑。”林北望笑了,这一次他以为她真的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是真的。”龚甜却收敛起笑容,指了指他的心脏道,“我看见你的心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它说,你喜欢我。” “你会读心术吗?”林北望乐呵呵道,但看着她的脸,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你说真的?” 龚甜笑着看他,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有心在回复他:真的。 林北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心,他能听见任何人的心生,除了自己。半晌,他面无表情地抬头,对龚甜说:“你骗我。” 龚甜心口如一地回:“我没有骗你。” 林北望一脸迷茫,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读心术出了错,不,这不可能。是她在说谎,嘴上心里都是谎话。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林北望又战略性撤退了,“我有点喝多了,先回去了。” “好的。”龚甜,“明天见。” 车子启动了,缓缓开了几步,车窗忽然落下来,林北望从里面伸出头来。 “喂。”他神色复杂地问,“说说我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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