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抬起头,动情的盯着他。 照辉问:“你还差多少,要不,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自己也攒了些,差不多够了……”玉芬转身要走,她想了想,又停住,关上门,慢慢解着上衣的扣子。照辉拦住她:“你干嘛?” “我……辉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搞这个?!” “……不管怎么说,辉子,谢谢。” “谢什么呀,借你钱也不为别的,就冲咱俩过去好过,我念旧,我心里记着你。”照辉帮她整理好衣服“可是玉芬,咱俩之间已经结束了,往后再来我这院子,别动不动就脱衣服解扣子的,让人看见不好。” 玉芬惨淡一笑,“以前这种事儿都是你求着我,真是风水轮流转……” 照辉嘿嘿乐出声,用一只胳膊搂了一下玉芬,“行了姑奶奶,你呀,还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个林妹妹,可我已经不是贾宝玉了,小弟没福气,走吧,跟你一块上医院。”…… 玉芬告诉照辉,她其实早已不跟李大天来往,叮当这出事儿了他更是没见个人影儿。照辉说那王八蛋躲他远点就对了,玉芬给了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儿,照辉没接着。 玉芬还想问怎么没瞧见晓青,仔细琢磨照辉的脸色之后便没问出口。铃铛在病房里向照辉打听陆峰的消息,照辉给她一个部队的地址,说你们可以通信,还当着玉芬的面,把陆峰好一顿夸,说陆峰在部队表现很好,积极上进,最近经常受表扬,还当了班长,小海插嘴问什么时候当的班长,上次来电话怎么没告诉他,照辉瞅他一眼说快了,一个小破班长还不好混。他知道玉芬不乐意听这些,不过在照辉心里,他也瞧不上铃铛,但嘴上还是对玉芬说,孩子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做主,甭瞎操心。玉芬这次没跟他顶撞,倒叫照辉有点不习惯。 晓青跟青瑶在回城之前,去了她凭记忆里出现的一条街道,在那条街上他们足足逛了两个小时,才打听到一个女人认识展怡。 一间不起眼的美容美发店,破旧的招牌,门口架子搭着几十条毛巾,让晓青恍惚觉得梦里出现的就是这样一家店面。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短裙和肉色丝袜。这让晓青想起来陶化年口中描述的打扮妖艳的母亲,和他最后的那句——后悔认识她。 美发店老板跟晓青说她们一起就是一块在理发店当过几天小工,没多久她走人以后去了深圳,其实两人也不怎么熟。坐角落的另一个女人盯着晓青问她是展怡什么人,晓青看着她,这人装扮倒是较为体面,年龄跟刚才的女人相仿。 晓青告诉她是展怡的女儿,问对方是否认识展怡。那女人先是一怔,把晓青上下左右一番打量之后,嗯声点头,随后说她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现在来是想打听什么? “我前不久发生意外,丧失了记忆,偶尔能回忆起来的就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还有我妈,我能模糊的记得一些,您是不是跟她很熟?” …… 后来,那女人单独和晓青聊了很久,回来路上,晓青一言不发。 伍青瑶见她样子,似是忧郁又似是忧愁,不明其意,询问几声才听晓青道,她也没说什么,就是我妈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妹。至于那个女人还说了什么,晓青没有讲,青瑶看着她眼睛里慢慢变成冷色调,心下也没多讲。晓青就旁若无人的反复把梦里出现的场景与那个叫王萍的女人所说的话,努力拼凑在一起,得出的某些结论,叫她触目惊心。她甚至问青瑶陶化年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而得到的结论无非是高徒尊夸师父的一席话。 火车上,阳光灼烧着晓青的眼睛,她把窗帘拉上,没想到,这副窗帘跟后排的乘客共用的,后面乘客不满了她的举动,赌气拉回去。晓青的眼睛又一次被强光刺中,她回眸看一眼,沉着脸色将窗帘复拉回来,后面坐着的中年妇女一下火了,冲晓青嚷起来。晓青也转身而起:“窗帘都是共用的,谁都怕晒,你要遮阳可以,好好说话,嚷什么!”妇女与晓青你一言我一言,青瑶竭力在旁劝架,可二人声音似乎是一声高过一声,青瑶无奈与晓青换了位子,自己坐在靠窗的地方,把外衣脱了用线绳勉强拴住衣服的两角,挂在火车车窗上……晓青最后还嘟囔一句,不是我非要拉窗帘,就烦这种没事儿乱嚷嚷的人,疯狗一样。青瑶心平气和的:“算了,又不是大事儿。” 晓青注视着一直面带温色说话尔雅的伍青瑶,似乎这个男孩比他的年龄显得老城,稳重,知道的东西多而丰富,他们路过的风景和地区,他都能讲出一些新闻或历史来。 晓青注视着一直面带温色说话尔雅的伍青瑶,似乎这个男孩比他的年龄显得老城,稳重,知道的东西多而丰富,他们路过的风景和地区,他都能讲出一些新闻或历史来。 “青瑶,”晓青突然问:“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青瑶低下头抿嘴一笑,然后就出神看住一处。 晓青说累了合会眼,侧着头搭在青瑶的肩膀上睡着了,青瑶把身体挪过来一些,让疲睡中的人靠得更实。 从老家回来那天,青瑶被留在陶家一起吃饭。林眉来回目视二人喜笑颜开,时不时地递给化年一个好事将近的眼神。化年问到青瑶这趟差的工作细节时,他将准备好的台词流利说出,晓青深深看他一眼,对方淡淡微笑。 晓青送青瑶出门时,聚精会神盯着他的脸看半天,难以置信一个做事如此周正的人说谎时出奇的自然。青瑶说:“我这是在做好事,善意的谎言,就算老师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未必。我这趟回老家就是不相信他的话,你是站在哪一边?” 青瑶想了会:“我站在老师这边,我相信老师,但是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晓青低下头轻哼出一声,“你的老师可没你这么单纯。” 在路边的公共电话亭,晓青拿起听筒,想要拨号的手指一直没有按下去……下雨了,忽然一阵好大,她躲在电话亭下面抱着双臂打哆嗦,夜黑了……头有点晕,她伸手接了一点雨水,搓把脸后马上清醒了,踏着湿漉漉的地面冲回陶宅…… 化年夫妇的关怀依然很到位,还保持着找回失而复得女儿的激动心情,只是这次回来,晓青再也受不到半点感染。她记忆里,梦里,和王萍的谈话里,充满着对陶化年的恶劣印象,甚至有时睡觉中能想起母亲展怡对他极其憎恨的嘴脸。 而这一切消极的记忆又与现实中慈眉善目的父亲似乎大相径庭。就在当天晚上,也许是因为喝了一杯红酒,也许是淋了雨,晓青脑中电光石火般闪出各种片段,致使她情绪异常激动,等林眉进来她的房间时,人已经昏厥过去。 送到医院大夫告诉他们,仍然是脑部神经被压到的缘故,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并且偶尔会感觉头痛,头裂,甚至晕倒。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晓青就已经醒过来了,她的情绪和意识又恢复正常。 林眉在病房外询问陶化年要不要通知陆照辉过来,化年的眼神让林眉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晚,照辉也在医院里,只不过不是同一家医院。杨雪在陪着他做又一次复查,医生给他开了消炎药,说一旦出现疼痛或不舒服症状,马上来医院就诊。至于杨雪问到会不会癌变时,医生就吞吞吐吐没有个明确答复。 照辉说:“嗨,我都没想这事儿,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杨雪默然。 两人穿过走廊。 “呼了你好几次都不回电话,在部队也找不到你人,你怎么比首长还忙?” “我一直按时上下班,怎么找不着人?” “那我……”杨雪没有说下去,她一个女同志,总往他办公室跑也不合适。 杨雪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我送你个移动电话吧,以后方便联系。” “干嘛?这么高级的玩意我可用不起。” “不贵的,拿着吧,就当是我对你诊断疏忽的补偿……” “还补偿什么?没完没啦?……”照辉顿一下,缓缓语气:“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有这结果都是我自找的,跟你没关系!” “那就当礼物收下。” “……我收你礼物算怎么回事呀,这个你留着,我真用不着”照辉掏出晓青给他买的传呼机,“有事可以呼我。” “行吧,那呼你你得回电话!” “……必须的。” 两人一起回部队的路上,照辉把上次杨雪留给他的手绢掏出来,指着几角绣的一个“雪”字说:“这东西我留着用……不合适吧……” 杨雪脸色有点润,迟疑一会,将手绢接过来迅速揣进兜里。 …… …… 到了宿舍,杨雪说还想转一圈。 照辉玩笑似的说:“赶紧回去吧,这黑灯瞎火的,杨旅长要是看见咱俩在训练场上溜达,以为咱俩搞对象呢,还不得一枪毙了我。” 杨雪:“……” 陈庆觉得照辉最近艳福不浅,不但有个美女军医天天围着,就连林玉芬也上赶着往上凑。但照辉心里,他自己知道,就惦记那一个。 已经好几天了,晓青都没来电话。 照辉把摩托车横在陶宅的大门口,他再次翻开呼机浏览一遍,除了杨雪的留言,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门铃按了很久,给他开门的竟是陶化年。 “晓青不在,跟我太太去商场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 照辉想了想:“那我进去等她。” “我马上要出门办事,家里……。” “……那我在门口等她!” 对方叹口气。 二十分钟后,再从家里出来时,司机正好开车过来,化年看一眼靠在摩托车旁的照辉,问:“你找晓青有什么事?” “接她回家。” 化年听这话理直气壮说出来,呵呵两声道:“这里就是她的家。” “我怕她在这住不习惯。” “我是她生父,有什么住不习惯的……陆兄,我看你还是放宽心先回去……” 照辉注视着陶化年的脸,他知道他什么意思,想拿话反驳他,但懒得动口,最后他竟然什么也没说,悻悻而归。 林眉给晓青挑选的衣服都是很时尚很淑女的新款女装,还带晓青去做头发,她说这辈子就想养个女儿。 晓青对她的品位倒是很欣赏,一边梳着自己的新发型一边照镜子说:“这里又没别人,你就别演戏扮好人了。” “……晓青你在……说什么?” 陆晓青把眼睛翻一翻,故意大声叹一口:“没什么,林姨,你人这么好,我爸娶了你,真是,哼嗯,三生有幸。” ……
第三十章 在陶宅,几个人一起吃晚饭。化年没有提陆照辉来过的事,对晓青一身的新装扮到是相当满意,并且让晓天把自己高价弄到的两张歌剧演出票让给晓青和青瑶,晓天当即跳脚,说化年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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