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河跟常安诺眉宇间的相像,并不是那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感觉,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感觉到同样的神韵出现了怎样的血脉传承。 “你什么意思?不是老爷子把你送进来避祸的?”骆清河虽然之前就察觉到了一点猫腻,但他对骆徐青的日子完全没有兴趣,也就没有深入查下去。 这么一看,似乎跟常安诺还有关系。 也许是在疗养院待得太久了,骆清河是第一个前来造访的故人,还是他血脉至亲的儿子,骆徐青瘫在靠背上,双手神经质的摩擦着:“你们都以为常安诺是什么可怜的小绵羊是吧?这婊子就是靠着那张脸骗人的,呵呵——你见过你母亲在别人身上摇尾乞怜的样子吗?见过她下贱的哭着喊着求求我放过……” 他满嘴神志不清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就被骆清河不耐烦的一手掐住了脖子,他的手劲毫不留情,手腕上蜿蜒的青筋暴起,户口紧紧的卡着骆徐青呼吸的命脉。 骆徐青的脸瞬间就涨得赤红,再慢慢变得青紫,嘴巴肌肉绷紧了,用力的打开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隋昭昭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护工背对他们守着大门口的视线。 “慢慢说,她是怎么把你这个杂碎送进来的?”骆清河松开手,厌恶的掏出纸巾擦了两下。 “咳咳——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了又能怎样?”骆徐青和真正的精神病待在一起太久了,以至于他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他捂着脖子狰狞双目。 “我妈自杀到底是不是跟你有关?”骆清河的声音骤然扬了起来,像是熊熊燃烧的山火,“你一个胡吃等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让她因为你殉情?” 骆徐青看着自己那位从小到大情感都冷淡的儿子宛如被逼近囚笼的野兽一般嘶吼,这种时刻才涌现出来的心里卑劣的上位感缓慢占了上风:“呵呵——她当了帝国一辈子的傀儡,最后竟然妄图摧毁什么,你说她是不是蠢货呢?” “她是你的结发妻子,骆徐青,你到底有什么良心?”骆清河压制住了脑海里下意识的发问,一把拎起骆徐青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一个女人而已,你真是跟你妈如出一辙的妇人之仁!难成大事!”骆徐青冷嗤道。 眼前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却莫名给他一种难以捉摸的怪异感和不安感。 “你的大事又是什么?”隋昭昭自然的接住,“能比自己的妻子还要重要?” “你们这种普通人根本不懂,金字塔理论听说过吗?”骆徐青听她问到这个,突然嘶哑的笑道,“我们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我们甚至高于人类的族群!我们是人神的帝国。” ——人神帝国。 这个中二的名词瞬间引起了隋昭昭的注意,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是在占巴那里,他说的是寮语,用中文翻译过来才是古怪的人神帝国。 隋昭昭和骆清河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你既然有帝国,你的帝国为什么不来救你?”骆清河怒道,“那这跟我妈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帝国的一枚棋子而已,她们那群蠢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运输——”骆徐青古怪的卡壳住了,又低声笑道,“可惜了,她根本不懂,她死也不会懂的!” “你嘴里说的那个叫占巴的是谁?”隋昭昭冷不丁的发问。 “他是帝国的使者,他是我的供货商……”骆徐青陷入疯狂怀念的记忆骤然清醒,咬着后槽牙怒道,“妈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占巴了?我根本没说过!” “是你们!你们两个故意的!”骆徐青一口气差点没有倒吸上来,指着骆清河的指尖都气得发颤,“真他娘的会装!我当时就不该心软留下你这个祸害!” “真不好意思,你太好懂了,一个目中无人的loser。”骆清河轻笑一声,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刚刚怒火攻心的演绎在顷刻间消散了,“我不装得生气一点,怎么让你得意到无话不说呢?” “让我猜猜,”隋昭昭脑海中缺失的那一环,在此刻连了起来,“占巴是你的供货商,他手里那些皮货不全是走的暗网运输到了海外,还有一部分是通过你这边的渠道是不是?” 骆徐青咬着牙闭口不言。 “看来是这样。”骆清河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我记得你有一个玩破产的公司,正好是那一年被老爷子关了,你是通过那个公司贩卖的皮货?” “你有什么证据!”骆徐青看着骆清河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个他从小就不喜欢的病恹恹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成长成了索命的镰刀。
第42章 冷静点 “《女郎秀》每期的买家林队已经找得差不多了, 你觉得有多少能帮你保住这个秘密?”骆清河那一嘴循循善诱的功夫,难怪能到犯罪心理学博士呢,“不过别急, 我们先不谈证据, 谈谈真相。” “杂志每期都会有一个动物主题的服装秀,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本普通的服装秀, 但是对于你的买家而言, 却是一场动物皮毛秀吧?”点到那本杂志,隋昭昭瞬间就反映过来了。 “不止,玉化音影出版刊物, 破产的那个公司负责洗钱。”骆清河蹙眉, “这样说, 你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个产业链了,为什么要扯上常安诺。” 骆徐青没想到他们能一直查到这里, 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那些皮货贵是贵,利润也足够大, 但是它终究不是市场上流行的主要渠道。”半晌,骆徐青脸上的铁青才缓缓褪去, 刚刚的歇斯底里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他突然笑着徐徐开口, 表情宛如慈父,诡异得不行, “清河,爷爷让你学过商业管理吗?” “促进消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市场需求最旺盛的到底是什么?”骆徐青低声笑起来,一阵阵的笑有规律的间隔开来, 神经质般的回荡在后花园里,“是欲望啊, 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是性。” 几乎是顷刻间,隋昭昭突然明白了常安诺当年的那通电话里面的那些女孩儿到底是谁了。 这就意味着,那本《女郎秀》卖的不仅仅是刊物,也不仅仅是皮货,卖的甚至还有上面的那些女孩。 “你还搞拉皮条?”隋昭昭眼神冰凉。 “别说的那么难听,商业交易而已。”骆徐青不以为意,“常安诺是我的招牌,她太漂亮了,也有劲儿,客人就喜欢这样的。” “但就是因为她太有劲儿了,我才得找到一个东西拿住她。”骆徐青眼神里面已经有了一股神志不清的糜烂,他突然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骆清河,“你猜猜那个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她的孩子啦。 这个答案出现得十分自然。 常安诺怎么说也是个有血性的影后,曝光还是玉石俱焚两个选择她眼睛眨都不眨,她可以,但年纪小身体差的骆清河不行,但那些手里有把柄的姑娘们不行。 所以常安诺硬生生的在这个血淋淋的世界里待了十多年,这样宛如地狱的日子,正常人是活不下去的,要么疯要么被同化。常安诺不仅没有,她甚至找到了骆徐青背后的供货商,并且成功向纳河保护站传递了信息。 常安诺都查到这一步了,手里必然握着更多的证据,摧毁整个产业链指日可待,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呢? 骆徐青像是看懂了隋昭昭眼底的疑惑,起恶群搜索⑧1四8一六⑼6三,加入看更多好文却不解释,只是嘶着嗓子扭曲的笑道:“你知道那个贱人临死前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不要让清河知道这一切!她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仅要让你知道,我还要让你亲眼看到她死在你面前,不然你还以为那天真的是常安诺叫你回来的吗?” 黑色的乌鸦古怪的叫着,停留在凉亭的盯上。 ——那就让他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骆清河耳边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这句话如同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如果这样的人渣都还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常安诺要死?凭什么那些英勇的人要死呢? ——让他去地狱里忏悔吧。 “骆清河,你冷静一点!” 隋昭昭看到他的手再次掐上了骆徐青的脖颈,这跟之前那次的装模作样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的手宛如钳子一样不给骆徐青丝毫喘息的机会。 时间快到了,护工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煞白的跟着隋昭昭一起把两人扯开。 好不容易把骆清河拉开了,隋昭昭一抬头,就发现他的眼底像是血淋淋的暴戾酝酿在水面上,波涛汹涌,薄薄的一层刀片上散不尽的寒霜,陌生得令人恐惧。 “哎呦你们怎么这样啊!”护工立马安抚起了窒息得快要昏迷的骆徐青,怒道,“我跟你们讲我要报警了!” 隋昭昭恍若未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暴怒中的骆清河抵在了旁边凉亭的石柱上。 她用手肘抵住他的胸口将骆清河按在石柱上,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了他难以抑制的喘气和剧烈的心跳。 “凭什么他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疗养院吃吃喝喝?”骆清河宛如被困在马戏团中的野兽,只能无数次的绝望又挣扎的低吼着,“你说啊,他凭什么?” “骆清河,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相信我吗?”隋昭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我会让他得到他该付出的代价的,你不是犯罪心理学博士吗?你告诉我,一个罪犯最应得的惩罚是什么?” 骆清河靠在石柱上,无力的弯下腰来。 “法律会制裁他的对不对?”隋昭昭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轻轻搁在肩膀上,“为什么会自杀?凶手难道只有他一个吗?通过一个罪犯抽丝剥茧还原真相,揪出所有有罪的人,不是你最拿手的吗,骆顾问?” “没有证据。”骆清河靠在她的肩膀上,沙哑着低声重复道,“没有能把他定死的证据。” 太久了,时间过了太久了。 骆清河在开河集团找了真多年,他太了解了,很多东西被清理得出奇的干净 即使骆徐青被不闻不问的关在这里很多年,但怎么说他也是骆家嫡系一脉的,逮捕他更是难上加难,况且他还是在精神病疗养院里。 “那我们就让他自己走进去。”隋昭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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