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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川嘴唇微勾，带着笑说：“怎么见到我这么紧张？” “你、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会在这里？”粟愫扭头望了一眼四周，挑选面包的客人零零散散，没有看到认识的人。 “我和老师来这边吃饭，见一个很重要的专家，看到你和朋友一起来吃饭了。”池煜川说着晃了晃手上的草莓熊，“我觉得它应该也想你了，在口袋里推着我过来的。” “啊？”粟愫花了一秒想了一下她的草莓熊是怎么推池煜川过来的，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开玩笑。 粟愫没忍住笑了，眼睛弯弯，朝他捧起双手说：“那它现在可以回家了。” 池煜川配合地把草莓熊放到她的手掌上：“现在到家了，它说它安心了。” 粟愫说：“它说谢谢你今天下午的照顾。” 池煜川依旧微笑，声音轻轻的：“不客气，欢迎下次再来玩。” 正好有人要到粟愫站的这个位置取蛋糕，麻烦粟愫让一下。她赶紧把手放下，往池煜川那边迈了一步，手肘碰到他牛仔外套里的柔软白色衬衣时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和他撞上衣了。 粟愫变得不自在，脑子有点糊糊的，不敢抬头看池煜川，只好低下头继续看展示柜里的蛋糕，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绒樱黑森林蛋糕，刚刚怎么就没看到呢？卫晴空一定会喜欢这个。 等那位顾客取完蛋糕，粟愫便找店员要了这个。 店员正在打包时粟愫扭头回望池煜川，才发现他和自己站得好近好近，近得像是被他圈住了。 她强装镇定往旁边迈了一步，随口道：“你想吃什么吗？我请你吃，谢谢你把草莓熊送回来。” 池煜川四下看了看说：“我不怎么吃甜品，你有喜欢吃的吗？” 粟愫和店员说等会儿一起来付钱，带着池煜川到了另一边，中间的展示柜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各式面包。 她指着一个地方说：“这两个我都挺喜欢吃的，不过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池煜川念出声：“草莓雪顶包……草莓开心果丹麦……还有你的草莓熊，你喜欢吃草莓是吗？” 粟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居然会这么喜欢吃草莓相关的食物，她小时候可讨厌吃草莓，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算是……吧？”粟愫看着这和他不搭的面包，不太确定地问：“你要不要试试？” 池煜川点头：“你推荐的我当然要试试。” 粟愫有些意外，脸越来越热，指指一边说：“我去拿盘子。” 池煜川轻轻“嗯”了一声，走到一边给她留出空间。 面包夹好，粟愫去收银台付钱，想起他要和老师一起吃饭，特意嘱咐店员换小一点的袋子装着。 结完账，她回头，发现他正站在门边看手机，玻璃门外车流不息，有人匆匆路过，唯有他直直地站在那里，刻意地等她。似乎感应到粟愫在看他，他抬起头来，冲粟愫笑了一下，轻声询问：“买好了？” 粟愫回过神，心率越来越不正常了，快步过去，把纸袋子递给池煜川：“给你的，谢谢你捡到了我的草莓熊。” “不客气，”他说：“不过，就只是请我吃两个面包吗？” “啊？”短短的时间内，粟愫再次惊讶。 他低声笑，从她的手里接过纸袋，指尖有一瞬间的触碰，粟愫觉得麻麻的。 “那，那你还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想想啊……” 这时，粟愫收到何婧发来的消息，问她还没买好吗？ 粟愫回：【马上就回来了，刚付完钱。】 粟愫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透明的玻璃门：“今天我室友生日，我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跑过来买蛋糕的，所以……要不你想吃什么就发消息给我，我下次买给你？” 粟愫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周六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回答牛头不对马嘴，粟愫转了一下脑筋：“选修课老师又布置作业了吗？” 池煜川没忍住一笑：“不是，你不是想看恐怖片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当做捡到草莓熊的谢礼。” 心头猛地一跳，粟愫说：“但最近没有恐怖电影上映……” “去上次那个私人影院，可以叫你的朋友一起。” 手机又在手里震动了两下，粟愫低头看，何婧又在催她了。 “好……好，”粟愫说：“那就手机上再约时间？”她有点慌张，“可是我周六还要上家教……” “粟愫，”池煜川轻声喊她名字，“没关系，我手机联系你，你先回去，朋友应该等急了。” “哦，好。” 她最后逃也似的，连再见都忘了和池煜川说，飞快地走掉了。 粟愫平复心情到了火锅店，在大堂把生日蜡烛点燃。服务员见有人过生日，问她要不要服务员为她的朋友庆祝，粟愫想了想还是算了，卫晴空应该更想安静一点，不那么引人注目一点。 服务员最后说会为她们今天的消费打折，粟愫谢过他们，和何婧商量好时机端着蛋糕到了桌边。 随着走动幅度而跳跃的烛光，把卫晴空的眼睛照湿了，她扑到何婧怀里哭。粟愫放下蛋糕，把生日帽子戴到她的头上，轻声给她唱生日歌。 卫晴空呜咽着闭上眼睛许愿，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出，最后一鼓作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谢谢你们，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 粟愫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何婧在一边捧腹大笑，说她哭起来太搞笑了，把卫晴空又说哭了，抬手打了何婧一下。 池煜川不好把面包带回包厢，暂存在了前台，转身刚好看到角落里那几个在庆生的女生。粟愫披散着柔发，嘴角弯着浅笑，正拿着纸巾一下一下地轻拭掉另一个女生脸上的泪。 她从来没变过，池煜川想，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在充当照顾别人的那个角色。 他唇边挂着浅笑静静伫立在那里许久，直到手机再次震动，才缓慢收回了视线往大堂的另一边走去。
第12章 第12个表情包 池煜川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接近散场，桌面上是残羹冷炙，龙博森与专家正侃侃而谈。 同门师兄师姐各自安坐在一旁，桌面俨然成了龙博森和对方的学术交流会。 他放轻动作坐回位置，旁边师兄悄声问：“怎么出去那么久？刚刚提到你了。” 他颔首：“抱歉，遇到……”说到这里，他卡了一下，纠结半晌还是说：“遇到一个朋友，多聊了两句。” 师兄：“不像你的性格，什么朋友怎么会聊这么久？” 池煜川神思游荡，一个支支吾吾说话、脸粉得像个蜜桃的可爱身影在脑海挥散不去，只抿唇笑道：“一个慌张的桃子。” 师兄往旁边退了退，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心说现在的师弟压力都这么大吗，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包厢内散场，龙博森和专家走在最前，两人本就有私交，龙博森此番也算是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饭。 走到大堂处，店内这时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门口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空桌。 角落里有几声清脆的笑声吸引了龙博森的注意，他往那边看去，原来是三个女生在庆祝生日。 这倒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稀奇的是，他回头一望，竟发现池煜川目不转睛盯着那桌看。 龙博森看着那边琢磨半晌，把目光锁定在那个忙着照顾人的姑娘身上。他不动声色笑了笑，随着好友一同走出火锅店。 池煜川慢吞吞落在一行人最后，找前台拿暂存在这里的面包，视线落在角落移不走，直到最后不得不离开，他才收回视线。 师兄瞧见他手上的面包：“哎！你什么时候买的面包，来来来，给师兄吃一个，刚刚没吃饱。” 他说着就伸手去拿，池煜川阴沉着脸朝着他的手猛拍一掌。“啪”的一声，师兄的手背泛了红。 师兄“嘶”一声，收回手：“我去，吃你个面包而已至于吗，这么小气！” 他淡淡然把面包换了一只手提着：“等会儿请你吃别的。” - 卫晴空哭得停不下来，抽噎着说：“我收到了好多人给我的祝福，但他一直没有给我发……我其实最想收到的，是他的……” 何婧茫然抬头，看着粟愫说：“谁？” 粟愫同样茫然，只摇摇头。 蛋糕被寿星切开，粟愫分了一小碟，切好的蛋糕边缘的奶油不成形状，沾上了巧克力碎末。卫晴空吃得大口，直夸蛋糕好吃。 粟愫吃得小口，时不时看看卫晴空，她眼睛哭得通红，咽下蛋糕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呜咽。 蛋糕最后留了一小块带回去给范珂，卫晴空擦干眼泪去付钱，走出火锅店时，她的神情已经很自然了。 直到几人准备去搭地铁，在离地铁不到500米的马路口，卫晴空接到一个电话，等挂了电话她突然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抽泣。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人流量巨大的大型十字路口，行人见到有小姑娘蹲在这里哭都绕着道走，粟愫和何婧自然就成了被观看的对象。 有一位老奶奶拖着小推车路过，不耐烦地用方言说了一句：“蹲在路上哭干什么。” 粟愫轻轻拍她的背脊说：“阿空，我们好像挡路了，到边上去吧。” 卫晴空抬起头来，把眼泪擦了，带着哭腔对已经走远的老人背影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立刻站起来往路边走，蹲坐在灌木丛旁。 粟愫何婧两人陪在她身边。 何婧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去收拾他，你别这样我害怕，没见你这样过。” 卫晴空一直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从来没有情绪大崩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 卫晴空擦着眼泪：“我以为我和他在一起了会很开心，但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每天都不开心，我这段时间总是哭，我想要他回一个信息就那么难吗！他真的就这么忙一条信息都不回吗！” 粟愫与何婧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卫晴空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他总说他很忙，他快要毕业了，忙着毕业论文，忙着录节目，忙着考研的复试，我想知道真的这么忙吗？他还说要我乖一点不要去打扰他，我就不去打扰他……但我看到他和别人在节目里暧昧，他告诉我这是导演剪辑的，有剧本这么演的，是想让节目有话题度……” “但我那天看到网上有人磕他们的cp了……”说到这里，卫晴空控制不住大哭，后面的话混合着哭腔，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路灯亮起来，黄色的灯光挥洒在三个女生身上。卫晴空终于哭累了，擦了一地的眼泪，纸团落在脚边。 从她零碎的语言信息中，粟愫也猜到卫晴空的男朋友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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