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衣料摩擦,并不明显。 祝今夏往前走了两步,一抬头就注意到二楼挑台吸烟区的两个人。 “啪——” 吊带女生倏然扇了陈燃一耳光,陈燃没躲,硬生生挨下,偏头视线下扫,正好跟她撞了正着。 射灯照在头顶,逆着光,祝今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自己不行就直说,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陈燃咧嘴一笑,抬手去蹭被美甲划破的脸,“你试过?” 她倒是想试,但他没给她这个机会。 女生不甘:“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她们之前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发现你这人是真的没有心。” “现在知道也不晚。” 女生直直地盯了他半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指着他一字一句断言:“陈燃,你这辈子爱的人都不会爱你!” 陈燃轻哦,眼神却冷了下来,“你又知道了?” 女生还想再说点什么,陈燃却挥开她指着自己的手,直接宣告结束:“这巴掌算我欠你的,差不多行了,别闹太难看。” 说完也不顾她反应,抬步离开。 下楼时与祝今夏擦身而过,没给她半个眼神。 烟味从身边消散,哭声传来。 祝今夏再次抬头,这次认出来了,她是一开始坐在陈燃身边的女生。 看来没必要买烟了。 她跟着转身回去。 酒局散场已经凌晨两点,一行人站在路口打车。 孔唯雪扶着喝醉的肖哲,祝今夏在看手机上的打车订单,“前面还有五十个人。” “这么多?”孔唯雪朝她侧了侧身,“那你把我的也拿去打,在包里。” 薛凌举着手机过来,“都来加下群啊,到了记得报备。” 说着,屏幕上的二维码递到祝今夏面前。 “什么群?”她问。 薛凌解释:“嗐,蝉哥的规矩,务必保证大家安全抵达,尤其是你们女生。” ‘滴’一声,扫码成功。 是三百多人的大群,祝今夏指尖轻触,加入群聊。又把孔唯雪的手机递过去扫。 薛凌:“到了记得往群里说声啊,哪怕是扣个1也行。” 祝今夏问:“要是没打到车的话,你们蝉哥包送么?” 薛凌已经走出去半米,闻言乐呵一笑:“送啊,肯定送!” 回头见陈燃出来,音量提高:“开着帕拉梅拉亲自送。” 话音刚落,车钥匙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落进薛凌手里。 陈燃兴致淡淡:“要送自己送。” “诶不是,”薛凌愣了下,“那你呢?走回去啊?” 陈燃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按理说是顺路,眼下这是哪出? “我还有事。”他回头瞥了眼,“你不乐意?” 薛凌忙不迭说:“乐意乐意,我这就叫代驾。” 晚风吹拂,他单手拎着外套,接了通电话就走了。 祝今夏垂眸,点开群成员。 排在第一位是个叫‘Ch’的人,头像是张戴着灰色卫衣帽的网图,五官不像他,但却会让人在看到小图第一反应联想到他。 朋友圈那一栏空白。 个性签名写着:没有回声的词语。 她看完退出切到打车软件,没加好友。 要在很久之后,她进到他卧室无意翻起床头的诗集,才知道那句话来自里面: /我是一个无望的人,没有回声的词语,/ /失去一切,亦拥有一切。/
第3章 辣 回学校也就十来分钟。 肖哲喝醉了,沉沉地靠在孔唯雪肩上。 下车时差点没扶住,吓得孔唯雪叫了声。 祝今夏眼疾手快帮忙捞人,死沉。 薛凌见状也下了车,让代驾把车停在了侧门。 “我来我来,一个大老爷们喝成这样算什么事,还得麻烦你们两个女生照顾。” 他把肖哲的手绕过后肩,半架着他走。 “走吧,我把你们送到再回去。”他说。 祝今夏有些意外:“你不是藤传的?” “我要是能考上藤传还至于复读么?”薛凌看了眼祝今夏,狡黠笑了下,“看不出来我比你们大两岁吧?” 孔唯雪还扶着肖哲另一只胳膊,她问:“你和我们不是一届的吗?” “今晚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陈燃,有印象吧?我原本跟他是高中同学,后来我个人原因休学了一年,结果回去没考上,就又复读了,现在好了,直接矮他两届。” 孔唯雪好奇:“那你是怎么认识肖哲的?” “打球啊,苍大篮球场跟你们学校就隔一堵墙,球经常串场,捡球捡多就混熟了。” “别说,这小子三分准得很,跟陈燃有得一比。” 话题绕了回来,祝今夏顺势开口:“他不住校?刚才看见他直接走了。” “他嫌住校麻烦,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说完又觉得有哪不太对,“不是,你们一个学校的,之前就没听说过他?” “看过一场篮球赛。”孔唯雪想起什么,去看祝今夏,“社团招新是不是挂他立牌当宣传了?我记得当时还有好多女生去拍照来着。” 薛凌嘿嘿一笑:“你们要玩游戏的话,可以没事去电竞社转转,他这学期基本都在那。” 说到这个,祝今夏倒是想起军训还没结束时报名进的学生会。 她进了宣传部。起初也没想那么多,单纯觉得部长虞美人长得张漂亮又好说话。现在看来……是跟电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把肖哲送回宿舍,薛凌又将两人送到女寝楼下。 双方简单道别后,祝今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喊住还没离开的薛凌,“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薛凌自然满口答应。 寝室在四楼。 走到三楼,犹豫了一晚上的孔唯雪还是选择说出来:“今夏,陈燃这个人我今晚打听了下,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但好像……不太好追。” “就……他周围那么多女生,还两年都没谈恋爱,你不觉得奇怪吗?” 见祝今夏不说话,孔唯雪咬了咬嘴唇,又说:“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或者……” “那方面不行?”祝今夏冷不丁接话。 孔唯雪一怔,耳朵迅速红透,抬手拍她,“谁说这个了!” 祝今夏走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在走廊通风窗口。 秋风涌入,吹起她早已松散的红发,肆意又张扬。 她回头笑了笑,声控灯应声亮起,“谁说我要追他了?” 孔唯雪正要松口气,却听见她又说: “我要让他自己来找我。” 孔唯雪拿出钥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 钥匙推进锁孔,打开寝室门时却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你能拿下他。” 没开灯的寝室一片漆黑。 祝今夏弯唇淡笑,“那你猜猜需要多久?” 孔唯雪‘啪’一声打开灯。 “三个月吧。” 寝室是四人寝。 寝室长余韵放假回了家,另一个严曦行踪不定,很少回寝室,平时只有上专业课才见得到,跟寝室另外三人关系并不亲密。 国庆假期宿舍就她们两个,孔唯雪跟祝今夏都是外地人,正好趁着假期这几天把藤临附近景点都逛了一遍。 最后两天,祝今夏对还想继续的孔唯雪摆了摆手,“我下床腿还在抖,今天真没力气出门了。” 她虽然平时也会运动,但前天晚上薛凌在三百人大群里约人爬山看日出,肖哲私聊问孔唯雪去不去,孔唯雪就问她。 “说不定陈燃也会去呢?” 没等她犹豫,薛凌直接艾特陈燃问:【蝉哥来不来?】 陈燃秒回:【看情况。】 就这三个字把她坑得不浅。 最后山爬了,日出看了,照片也拍了。 陈燃连半个影都没见着。 肖哲和孔唯雪倒是顺其自然牵了一路的手。 下山时已经是早上九点,祝今夏回宿舍后就没再出门。她放松完酸软的双腿后洗澡上床去补熬夜的觉,睡醒已经晚上八点,点了份外卖,吃完看部电影又睡过去了,中途连严曦回来都没察觉。 她作息规律很少熬夜,通宵更是少数。 爬山那晚她凌晨三点被电话叫醒,一行人四点在山脚会合,黑灯瞎火的打着手电爬山。 现在回想起来恍惚得像做梦。 祝今夏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把开学加的群聊一个个翻出来看了遍。 什么班级群、学院群、闲置物品交换群,就连学生会的群聊都有三个,还不算上课创的小组作业群。 加起来总共十几个,看得她眼花缭乱。 除了三百人的群外,没有再见到陈燃那个灰色卫衣的头像。 正翻着,她才一下反应过来可以在搜索框搜昵称。 祝今夏坐起,在输入框中打下“Ch”,点击搜索—— 【群聊‘有福同享有难退群’中包含Ch】 她清除搜索框,重新输入了陈燃的名字。 相关结果第一条是“Top俱乐部”公众号发布的一条成员的介绍。 进去下滑,入眼第一个就是陈燃的信息。 【陈燃:Top俱乐部创始人、S级陪玩大神。】 只有短短一行介绍。 旁边配了张照片,视角看起来是放在地上拍的。 照片里他穿着黑衣睨着镜头,手背对外比了个耶,无名指和食指都戴着戒指。 眼神藐视像在看垃圾……嚣张至极。 偏偏下面的留言几乎都在求他的信息。 祝今夏在退出去前思索片刻,给Top俱乐部点了关注。 【49个朋友关注】 居然这么多? 她有些意外。 关注的自动回复是介绍陪玩下单入口和流程。 点进去小程序跳出几行游戏列表,端游手游都有。随便选进一个,下拉发现只有陈燃那栏是灰色的,备注写着‘暂不接单’。 【单价280/h,销量5000+】 详情下全是清一色的好评,男女都有。 还挺抢手。 正看着评论,一条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从顶部弹出。 [宣传部-部长虞美人]:@全体成员,有没有同学已经提前返校的,下午能来B栋403帮忙画运动会的宣传海报吗?(猫猫脸红.jpg) 祝今夏想了想下午的安排。 孔唯雪已经出门约会,严曦也不在,寝室就她一个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转转。 宣传海报的画布拉得很长,与她一同前去的还有个学美术的女生,色彩和绘画基本都是由她和部门里的另一个男生完成。 祝今夏在边上写好文案再抄到上面,她学过几年书法,写得一手好字。虞美人看到初步效果一个劲夸大家能干,转头请喝了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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