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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弄死自己吗？” 傅砚舟：“……不弄了。” 算你狠。 姜泠得意，“哼。” “然后呢？”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 傅砚舟还是很难接受那个废物自己没有帮她的这个事实，即便他可能真的没有看到她。 他捏着手腕上的佛珠，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底升腾起对自己的阴翳，很低地问。 “我没有帮你，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了。” 姜泠说，“这不怪你。我本来还想着再找一找你。” 其实没有，因为那时她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中，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再思考这些了。 “但我爸入狱，我妈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太差了，我不敢离开太久，机票也是提前买好的，我不敢再多耽误了，就先回国了。” 她那天浑浑噩噩的在傅砚舟所在的那栋别墅外的长椅上又坐了很久。 忘记有没有再掉眼泪了。 估计也哭不出来了。 管家看到她了，还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 “我回去后确实过了一段挺难的日子。”姜泠说着，感觉到男人的情绪好像又低落下来了。 她连忙捏了捏他的手指。 被他反握住手，垂眸沉默地把手指钻进了她的指缝里。 姜泠赶紧放松手指，生怕她合的紧了，他挤不进去，会让他以为她是在抱怨他，抗拒他，让他更加自责了。 万一又想弄死自己了，这可不好。 他跟她十指相扣，握着她的手。 姜泠仔细看了他一眼，才说，“好一点的是，大概我爸人缘混的真的挺不错的，虽然没有人来雪中送炭，倒也没人落井下石。” 但姜家是真的倒了。 这辈子活过来理顺了，再想，傅砚舟在那种情况下不知道这事儿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氏倒台涉及的并不是单纯的破产，而是被官商勾结谋利当垫脚石无辜牵扯了进去。 姜父入狱的罪名也跟这个有关，牵扯到了上面。 因此，消息都是被封锁住的。 国内都悄无声息地，除了商圈内紧紧关注着风向的老总，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内幕。 她唯一的闺蜜许薇薇人在国外留学，是犯了错被许父许母强行押上飞机送出去的。 姜泠问过原由，但许薇薇支支吾吾，没说，她便也没再问。 出事后许母求她别让许薇薇知道。 她们都知道薇薇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姜家出了事，那么为了姜泠，不论如何都一定会想法子从国外回来。 许家救不了姜家，她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泠本就没想牵连闺蜜，答应了。 而傅砚舟那时忙于傅老爷子的病情，把国内的公司全权交给徐洋打理，国外则是傅二爷的地盘。 姜家于傅家来说，不过是一个有点交情的世家。 姜家都没有求上门，且不说好不好帮，能不能帮，傅家自然不会主动去蹚这一趟浑水。 傅家更没有人知道傅砚舟对姜泠惦记在心里的隐秘心思。 提及暗恋，不论是天骄，还是尘埃，都免不了跟“自卑”这个字眼挂钩。 傅砚舟也不是例外。 倘若那时有人向他提起一嘴姜家的事，那么，最终或许也就不会走向那个结局了。 可世事无常，谁又说的准呢。 傅砚舟听着，然后问，“再然后呢？” “啊？”姜泠看着他眨了下眼，“就没有然后了。” 傅砚舟扯了下唇，“骗我呢。” “没有啊。”姜泠面不改色的回。 结果她还没说别的，他就突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来，凑近。 “……” 姜泠不得不直视他，有些不自然的往后仰了仰，傅砚舟低垂着眼睫，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姜泠：“真没有了。” “就，就一直想办法打点人见我爸……” 在男人的平静的注视下，她越说声音越小。 傅砚舟低低地笑了一声，“姜幺幺，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有一个小习惯。” 他似笑非笑。 “你每次对着我说了谎或者心虚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眨一下眼睛，强装镇定。” 姜泠：“……” “真没有然后了？” “……”他要不点出来还好，这么一点，姜泠好像也发现了。 好想眨眼睛，救命。 她强忍着不眨眼睛，说，“没——” “别忍着。”傅砚舟捏了把她脸。 姜泠于是没忍住，眨了一下。 她瞪了他一眼，不太开心，语气闷闷，“你好讨厌。” “嗯。”傅砚舟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声说，“确实该讨厌。” 是什么样的信赖和情感，让她能够再重生回二十二岁这一年时，明明被拒绝过，他甚至成为了压垮她微弱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亲时看到是他，她犹豫过后仍然答应了他的结婚邀请。 哪怕疑点重重，他要求三天内领证，她有警惕，有怀疑，有纠结，最终却仍然没有退开。 “为什么答应的我的相亲？”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低头咬她红润润的嘴唇，眼底又漫起了潮湿，“我那么冷漠的忽视了你，为什么还答应我？就不怕我言而无信吗？”
第119章 “姜幺幺，我是个坏人。” 那时她应该还没有确定，上一世的他不是漠视她，而是因为太着急赶去医院了，没有看到她。 他没有想到远在国内应该好好长大的她遭受了许多苦，一声不吭的跑来国外找他。 姜泠说，“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即便上一世的他确实冷漠。 年少许多年的认识，让她知道他不是会言而无信的人。 更何况，他还主动提出，可以签合同。 所以犹豫过后，抱着一点点破釜沉舟的迟疑，还是答应了。 如果他都出尔反尔，那这个世界上她还能找谁？ 倘若那天同她相亲的人是另一个男人，哪怕他与傅砚舟是同等的身份地位，提出能答应她的条件。 她很大可能不会拒绝，但不会答应那么快领证。 有些人，在生命中出现过，停留过，再怎么欺骗自己，他在心里占据的位置也总是特殊的。 如傅砚舟之于她。 傅砚舟盯着信誓旦旦的小姑娘，半晌，低头笑了下。 他是一个好人。 这大概是两辈子的他听了都会笑的笑话。 “姜幺幺，”他眸色漆黑深邃，因潮湿未干看起来格外地亮，没什么情绪的说，“你可真会高估我。”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算计她跟他领证，只是想让她嫁给他。 满满的都是私心。 他喜欢她，所以哪怕不择手段地找人去撞了她的相亲对象。她不能是别人的，只能是他的。 尽管，她有喜欢的人。 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将她抢过来。 他心里没有一点儿负罪感。 这是他从来不敢让姜泠看到的，卑劣的他。 甚至他知道，上辈子的他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自己永远是最了解自己的。 “幺幺，我为了娶到你，不惜使用任何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傅砚舟盯着姜泠，似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化。 “我是一个很坏的人。” “我故意让徐洋撞你的相亲对象。” 姜泠愣了一下。 这事儿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阻止不了你相亲，或者你不跟我结婚，”他说，“我还会继续把其他人弄到不能来。” “如果你谈恋爱了，我会想方设法让你们分手，用各种不入流的手段。” “上辈子的我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泠无奈的看着他，如同包容一个闹脾气故意诋毁自己的小朋友，“嗯，所以呢？” “……” 傅砚舟依旧观察着她。 如同头狼谨慎却又希冀的试探着自己的伴侣。 发现小姑娘似乎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没有害怕，也没有丁点抗拒他的意思，他朝她身上贴了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你只能是我的。” 傅砚舟贴紧她，用脸蹭蹭她，低声说，“我会千倍百倍的对你好，你别记恨上辈子的我。” 姜泠眼睫颤动了一下，“没有记恨。” 是真的没有。 即便最初有那么一点，后来想明白了，也消散了。 傅砚舟勾着她的手指捏了捏，他的幺幺最善良了，要是他，一定恨死那个漠视她的他了。 “对不起。”他把她揉进怀里，下颌抵着她的肩，再一次道歉。 姜泠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乖乖的给他抱着，她其实有些累了，小声说，“不要再道歉了。” 今天的对不起已经够多了。 这本身就不是谁的错误。 “我有点困了，脑袋发晕，你没有犯错，傅砚舟。” “你很好，别这样否定自己。” 她不喜欢。 傅砚舟抱着她静了几秒，小姑娘话语中确实透着倦意，揭开心结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心理准备，她身上泛着酒气的香甜，精神不太好。 姜泠枕着他胸口，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因困意弥漫起了一层生理眼泪。 “那抱你去卧室睡觉？”傅砚舟垂眸在她乌黑柔软的发顶亲了亲，声音透着缱绻的温柔。 同时也多了分小心翼翼。 姜泠察觉到了，本想说要自己穿鞋走，话到了嘴边，她抬起手臂圈住他脖颈，小声说，“嗯。” 她乖乖的将脸埋到他肩膀。 傅砚舟只觉得怀里的小姑娘好乖，像只贴着他无声安慰他的猫儿，什么都知道了，却不点明，用自己的方式无声的纵容着他。 他顿了下，手臂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膝弯，把人抱起来，两人回到楼上。 姜泠简单的洗了个澡，热水让她的脑袋重新眩晕起来，穿上睡衣从浴室出来就趴到了床上。 傅砚舟收拾完楼下的饭菜，又在其他浴室洗了澡，再回到卧室，他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放轻脚步走到床前，姜泠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女孩子白皙漂亮的脸蛋被热水熏得红扑扑，侧着脸贴着枕头，被子有一半被她压在身下，微微下垂的眼睫上挂着很小的水珠。 小巧的鼻尖透着可爱的红。 睡裙被她这样趴着的睡姿翻到了臀部下方一点，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 白的有些晃眼。 她很漂亮，身体也漂亮，是很诱人的那种漂亮。 傅砚舟呼吸乱了几分，尽量不去看，被爆“不行”那天回家想来惩罚她，却意外看到她洗澡的第一眼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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