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她微微皱起眉。 迟朗没说话,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轻轻抿住的嘴唇上。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雨滴传来悉索的声响。迟朗那像是带着炙烤温度一般的视线,盯得向晴耳根微微发热。担心继续沉默下去,她的脸颊都会被烧烫。于是,她努力隐藏好不安的表情,用手轻推了一下迟朗的手肘,“我要走了。” 略带委屈的尾音,听在迟朗的耳朵里,便有了新的意思,眼尾低垂,他看了她半晌,才沉沉地说了句:“我知道。” 他知道,却还是没有动作。 迟朗今天的种种表现,无一不让向晴感到诧异,能帮他想到的借口,在她心里已经被逐一否定,她不想再继续纠缠,准备态度再强硬些,哪知道刚缩手,就被他倾身扣住手腕。 “你干嘛?”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迟朗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是一个不懂得分寸的人。就算是在他醉到意识都不清不楚的时候,对她都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可是今天,一本正经的他,仿佛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向晴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又或许,她猜到了,但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猜测。 心扑通扑通地跳了好久,向晴看着迟朗侧过头,又看着他收回视线低下头。向晴知道,他在做决定,他也很犹豫。“迟朗...”她翳了翳唇,垂眸,压下眼底不自然的情绪,“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晴仿佛认命般的低下头,鬓间几缕散落下的头发拂至她的鼻尖,唇角。手腕传来的力度告诉她,迟朗一直在忍耐。 迟朗看着她用手指拨开那几缕发丝别至耳后,凝视她的那双眼睛,也仿佛像暗夜里的灯,清亮如光。“向晴。”脑中不断闪过告诫自己的念头,注视着这样的向晴,缓缓握紧她的手腕,试图牵引回她移开的目光,“你在怕我?” “我没有。”她刚说完,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像是为了迁就她的身高,他再次弯了弯脖颈。 昏黄的灯光落下来,迟朗那头碎发,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润泽的光晕,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柔和。他低垂了眉眼,提醒她:“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那低沉的,悦耳的声音,像是就在她耳边说的一样,莫名的,烫了她的耳朵。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定定地凝视眼前站立着的她,迟朗喉结微微一滚。“向晴,留在我身边吧。” “什么?”向晴抬起头,只见在阴影笼罩下,那双让人感到压力的眼眸正闪烁着陌生的光芒。 忽然之间,回荡在屋内的雨声不见了,局促不安的心跳声也没有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即便她极力忽视,也能感觉到此刻的气氛不太对。 就在向晴犹豫着要不要再开口问问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迟朗终于还是没忍住地抬起手,微用了点力,“为了他,你愿意做任何事,对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缩短了,对上他的审视,向晴来不及思考,只能用手抵着迟朗的胸膛。 “我能给你一切,等我腻了再送你回他身边。否则...” “迟朗!”向晴刚想推开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按倒在墙上,她心里一惊,想要挣脱,却被他反手死死的扣住,她从没想过,迟朗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强悍的力道,牢牢地束缚,别说是挣脱了,她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对不起...”一旦触犯了底线,便再也无法停止。手指轻握住她的下巴,将她带到自己眼前。 向晴吃惊地瞪大双眼,显然,她没想过一个平日里文质彬彬的男人会这么有力量。“你到底怎么了!“向晴偏头躲着,试图唤醒他的神智:“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 向晴语带哭腔的红了鼻子。这一刻,她突然感到很悲哀,为自己悲哀,也为再无法从迟朗身上找到干净纯粹的两性关系而悲哀。她一直都很崇拜的人,此刻正趴在她身上,双眼迷离氤氲,迷茫的乞求着她... 滚烫的唇就这么落了下来,温柔的,小心翼翼的,碰触,吮吸。 炽热的气息,不容拒绝的占有,令她不禁胜出眼泪,嘴被迟朗牢牢封住,凌乱的气息从鼻尖漏出。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她索性闭起双眼,默默承受。 怀里的身体软了下来,这仿佛是默许似的,让迟朗埋首,转吻上了那白皙纤细的颈侧,舔吻着裸露在外的锁骨,忘我,迷离... 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扣在她的腿侧,掀开堪堪遮住大腿的衣裙,沿着那光滑的肌肤不断地向上抚摩,带着一丝颤抖,向晴睁开双眼,只觉得屋子里一片黑暗,望着她的那双眼睛却是晶亮的,深情的。她侧过脸,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是希望破灭后的荒凉,“维枫说得没有错。你们,果然都是一样的。” “…”她这话好似暂停按钮,让迟朗停下了动作。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移开嘴唇,明亮的眼眸被她无穷无尽失望的视线盯的渐渐黯淡,“对不起...”缓缓闭上如同寂寥夜空的双眼,沉寂而苍凉的叹息一声。“你走吧。”他慢慢松了手,转身背对着她,“雨夜山路不安全。等天气好转,我让赵毅送你回去。”
第77章 偷听 从度假山庄回来向晴大病了一场。 起初,她只是躺在床上昏睡,清醒了就起来处理一些工作,工作处理完,会踩着时间,表现如常地给维枫打一通电话。 她就这样在家里躺了接近一周,保持着与外界的正常联系。而维枫那边,因为忙着核验秀场的收尾工作,竟也就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 直到今天下午,彻底熟睡之后的人,对当下的痛毫无知觉。梦里,她仔细梳理着情绪,试图把从度假山庄回程路上赵毅对说的与迟朗相关的话理清楚。 然而,不管她从何处开始想,最后都只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疲惫。 不管怎么说,迟朗的行为都让她一直不肯直视的事实变得清晰。而当她越是清醒,就越是觉得这个“游戏”不是她喜欢,更不是他应该玩下去的。 梦境,被不停响动的手机搅和得乱七八糟。向晴刚微阖起双眸,就被一道炫目的白光晃痛。缓缓闭上眼,她凭着本能,摸寻到已经停止动静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未接人名,向晴那原本有些淡然的眼角乖顺地微微弯起,屏幕上的冷光,将那原本没有血色的面容,衬得柔和似玉。清了清许久没发出的声音,向晴尝试以最佳的状态给维枫回电,哪知道她还没准备好,维枫的来电就再次打了进来。 而这次,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她立刻按下了接通按键。 “在忙?”一个低沉悦耳的颤音响起,让本就有些底气不足的人被吓得更加心虚。 目光转向房间的门,一双纯净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也来不及多想,听着熟悉的旋律,她脱口而出:“有一点点...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了?没在郊区吗。” “我在沐心。”逐渐清晰的舒缓音乐,伴随着维枫的声音一起从听筒里传来。 脑子“嗡”地一响,她随即匆匆下了床,“你...回市区了啊。”维枫说的店名是她住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他这时候到咖啡馆,不出意外的话,向晴猜测:“你是要来...”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质地,激活了她不太顺畅的思路,很快,她明智地转换了说法,“维枫,你是要去我家吗?” 电话那头的维枫仿佛并没察觉出不对劲,只轻轻“嗯。”了声,笑道:“去帮你收拾屋子。你呢?今天准备几点回家。”zs “啊...我...”向晴自知两人已经有许久没见面,他特意过来,她不能,也不愿意拂了他的好意。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她只觉得刚降下来的体温这下一股脑都烧到了头上。顶着过载的脑子,她琢磨了半晌,才讪讪地捂住额头,“要不你来接我?”说完,她可爱地皱了下眉,还算流畅地给出了理由。“你好不容易得空,别给我当田螺姑娘啦。那个...”略显慌乱的目光,在屋内扫来扫去,她寻觅片刻,才总算找到了自认为恰当的理由:“哦!正好,正好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一直挺想尝尝的。要不你过来,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你确定?”对于她的提议,维枫其实没什么意见。但他记得向晴曾明确表示,两人不可以一起在公司附近出现。所以,为避免她是忙忘了,他勾了勾唇角,声音压得极低地提醒她:“在公司附近吃晚饭。想好了?” 维枫意味不明的引导,对于还在病中,一连吃掉几颗药片的她来说,几乎就等同于催促。显然,她根本没能力去细细推敲维枫话里的意思。而且这会儿她也看不到维枫的表情,心虚的人,只顾着想先支走他,以此来掩盖自己病了这么多天,却隐瞒他的事实。 于是,向晴微笑着转身,离开地毯,穿上拖鞋,一点点地往洗手间挪动。“我收下摊子...”即使在病中,她还仍旧记得做戏要做全套。只见她一面说,一面顺手抄起桌上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张,大力地抖了抖。“那...到时候在停车场见?”说着,仿佛是担心这样的安排他会不满意,向晴还特意放软态度,小声补充:“吃完晚饭我就不加班了,到时候一起逛逛,或者直接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轻如丝绸的语调,轻易就冲淡了维枫心里那刚显露的一点怀疑的依据。眼看就要走到向晴家楼下,他静静地抬起眼,目光落到那扇熟悉的窗户上,摸着口袋里钥匙金属的冷硬感,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好,公司见。” “唉...”挂了电话,向晴仰天长叹。不一会,又暗自庆幸,因为她这次的病,生得很蹊跷,虽然高热不退,但是却没有鼻塞、咳嗽等发烧常见的症状。可就算她的鼻子不塞,也不代表她身上不软。 此刻,那本就纤细的双腿就如同禽鸟的腿,无比羸弱。她伸手抓握住洗手池两边,只觉得臂膀也同样虚弱不堪。 闻着洗手间里她精心挑选的桃子香薰。一呼一吸之间,她给即将要撑着绵软病体出门的自己打足了气。 谎撒了,就得圆。向晴抬起头,面对镜子里那个因疏于打理,气色憔悴,像颓败花朵的人,还是没忍住地泄气苦笑一声,“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 ... ... 向晴在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考虑到身体的情况,她打开了许久没用过的叫车APP。 看到主页面弹出一条致歉信,她不以为意地迅速扫了一眼。才发现,原来上次晚上用车时遇到的那个心怀不轨的司机已经被拘留了。 事情发生后,她因为种种原因,根本无心去跟进。所以当看到具体处罚细节的时候,她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司机判的天数不少,但是按实际情况来说,这样从重的处罚,如果没人去安排,平台是不可能如此重视这件事的,所以,就算此刻再迷糊,她也能大概猜测到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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