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路上遇到什么事,再等等总会等到的,但很可惜,这一天都没等到她。 他眼神直直盯着她看,“答不出来吗?” “有急事,没有及时赶过来,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指望着求饶能让蒙混过关。 “有急事?”陆白瑜握着她手腕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划开手机给她看在引爆了今晚热搜的几张照片,“鹿宁悠,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语气像是覆盖了层冰渣,就像回到了初见的那种陌生。 鹿宁悠心头一惊,似乎地面都慌了一下,经历了场地震。 几张抓拍的照片里,一个提醒高挑偏瘦的男人与自己站得很近,给她带上帽子,拍着她的肩膀说着什么。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两人之间的姿势算是亲密。当时她脸上复杂的神色更是耐人寻味。 网友不一定认得这个男人是谁,但陆白瑜肯定认得出,那是韩非。 鹿宁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照片木讷地说,“和韩非老师说了点戏里的事。” “跑这么远说工作的事?” “……” 你先别急,热搜已经压下。”陆白瑜语气平静,“我没有生气,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在那做什么?” 特地跑到人烟稀少的郊区,他们在做什么。 她想,他的潜台词大概是:怎么看都像是在避人耳目,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她想问,陆白瑜,你不信任我吗? 可这件事她该怎么解释?
第80章 她的真相 “准备一直不说话?”陆白瑜低声问, 在忍耐的沉默里,这句话经过了反复的思考,“鹿宁悠, 我只要你说实话,这是我的底线, 别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和韩非老师之间没有什么。” 鹿宁悠的语气已经近乎恳求。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心里也没底。这种事换位思考,要是看到陆白瑜和别的女生这么亲密, 她可能已经发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拉长, 她在等他重新抱抱她……或者就此分道扬镳。 良久, 月光探出云间,星星还在远方闪耀。 停在上方的温热唇瓣落下。 陆白瑜把小姑娘拽进怀里,不确定她怎么想的, 是寻求一场毫无负担的快餐式恋爱, 还是能和他一起慢慢等来水到渠成。 他只能把自己的心剖开来,完完整整给她看。 “我父母之前对我管得很严, 但在我成年后基本就是放养。只要没走歧路,他们基本不会来干涉我。” 鹿宁悠隐约猜到他后面会说什么, 但太出乎意料,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说,不管我和谁交往,那都是我的事。他们不会过问,而且我也能对我们的未来负责。” “我说这些,就是不希望你有什么负担, 我爸对你喜不喜欢这件事,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带你见家长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就是一个态度,因为我和他们提起过你。”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走下去,我想和你安稳地共度一生。”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说早了。 可是又有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些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所谓的真爱粉也好,学习也好,不过是她想进演艺圈的的说辞。 可越是了解,越是想见证她能在星途上走多远,也想着保护她不再受伤。 她是个特殊的女孩,可爱纯粹,努力坚韧,可好像哪个都不能哪来形容她,就如同一直都待在阴影中的影子,捉摸不定。 他甚至产生了奇怪的念头,会无耻地感谢她在家庭所遭遇的那些不公,才能将她推到自己身边。 但也很可惜,他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期待着的,欣喜的表情,哪怕是表现出一丁点的开心。 没有。 她的表情像是被周围的空气冻住,凝固了几秒,不知作何反应。 她在惊慌失措。 仿佛在岩浆里烫过的血液都冷却下来,他意识到确实是说早了,再次松开她,“你要是没这个想法也没关系,要是觉得和我谈恋爱太辛苦,那……” 陆白瑜还想说点什么,到底是没说出口,一想到她可能会选择别人,那对自己可太残忍了。 语气已经变得失魂落魄。 鹿宁悠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把所有事情都讲给他听,可然后呢,把他也拉进这个狼狈的泥潭里吗? 明明已经想好了走一步算一步,他这几句沉甸甸的“共度一生”说出来,她最本能的反应就是装傻逃避。 她一直以来都是踏在薄冰上行路,或许下个礼拜,或许明天她的路就指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寒潭。 哪里配得上安稳的一生。 鹿宁悠沉默了片刻,抓起他的手,对着他说,“陆白瑜,我们先回去许愿好不好,你说的这些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对我再有所隐瞒。今天这种事,提前告诉我,下不为例。” 他看着自己的那双黑眸又深又浓,但语气里已经带着轻松的笑意。 她附上一个香甜的吻,“好啊,下不为例。” 陆白瑜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其实你乖一点,我能帮你还有很多。” 鹿宁悠无声地笑了下。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他参与进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月初的香雪球与蓝雪花爬满了整个小土坡,整个片场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 《她的病房》拍摄进入尾声,宁木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奇怪的是鹿宁悠近日来的拍摄状态好得诡异,连续几条都是一遍过。 几日来,工作结束得比韩非这个编剧要早得多。 直觉告诉他,这小孩又去了宁木栖的病房,但他却没有在那里找到鹿宁悠。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思索着这两天陆白瑜在国外赶通告,回来就要参加颁奖典礼,鹿宁悠没那时间来回赶。 他觉得事情已经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倾斜着倒下去。 韩非最后是在档案室找到的鹿宁悠,正拿着不知哪里要来的钥匙,解开了落在抽屉上的锁。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在他斥责出声前,鹿宁悠提醒他带上门,风轻云淡地开口,“监控画面已经替换掉了,正巧认识个万能的技术大佬。除了价格贵了点,话少事也少,傻瓜式操作系统,好用。” 这小孩好像对自己歪门邪道的人脉还挺自豪的。 韩非又想揉眉心了,都是自己把人带来这造的孽,他叹了口气,“这里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好调查的。” “对您来说是什么可调查的,可您都不共享资料。只能我自己来了。”鹿宁悠低头在资料夹里挑拣,头都没抬,仿佛在说一件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我妈的病房里有血,在书桌后的墙上。” 韩非呆愣了下,听她继续说道:“我查了病历,她没有暴力倾向。而且墙上的血已经干涸,在暗红色的桌布下很难被发现。那个桌腿高的位置,血是怎么沾染上的呢?” “可能不是宁木栖的血呢?比如其他医护人员,在搬动家具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的。” “我妈手臂有伤口,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结痂了。还有一圈淤青,什么家具能造成淤青?是人为的,韩非老师。结合她入院的病历来看,她很大概率遭受了暴力。” 说着亲生母亲的伤势,她的情绪太过平静,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韩非笔下塑造了很多人设,写过无数人的内心描写,现在的他却无法想象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内新世界。 房间里泛起不详的涟漪,他拉开座椅坐下,“鹿宁悠,先别胡乱猜想。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但事情没你想得这么可怕。” 鹿宁悠没吭声,这一个月以来她脑子里一直在复盘宁木栖失踪的经历。当初她出意外的时候,唯一的外伤只有胸口,倒地也是腿先着地,什么脑震荡就是拿来敷衍自己的借口。 根据这段时候收集的病历来看,妈妈这十几年过得一点也不好。本该放着私人物品的书桌,一点属于她本人的东西都没有。照片,笔记本,钢笔,首饰,衣物,日常洗漱用品什么的都没有,使用的全是疗养院配备的物品。 只有两种可能,她的私人物品被人扣下了,要么就存在于另外一个地方。 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有对宁木栖有强烈占有欲的人,比如她那便宜爹。 最恶劣的,自然是她那些伤口。有一次她在病房里和妈妈剪纸,秦阿姨看到剪刀太过着急,说漏了嘴,“唉哟我的宁夫人,您可别拿这玩意吓我了,要是被主人看到又要被罚了。” 被罚的是谁,如果指的是秦阿姨自己,主语不对。 现在这个年代,谁还会称呼他人为‘主人’?那其他人是什么玩意,奴隶吗? 所有的信息串起来,像一把尖刀切碎了摇摇欲坠的平和表象。 那个被罚的对象应该就是她妈妈,宁木栖。有充分理由去怀疑,是不是犹豫长期处于某种高强度精神重压下,例如囚禁,暴力,所以她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放弃思考,其实也是种不得已的解脱。 酷暑的余温还没散去,她身上却仿佛覆盖了最寒冷的冰霜。越是接近真相,她的内心越是不可思议地冷静。 她在饰演夏添的时候就知道,愤怒与眼泪只是懦弱者无力的表现。 可惜,不再有夏池这样的人会站在她身前出谋划策了。 “韩非老师,我没有胡思乱想,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强求。我只是想知道蒋先生是谁。” 听到这个姓氏,他表情更为疑惑,完全维持不住强装出来的镇定,激动地站起身,“你从哪知道是他做的?” 听着木椅在地板划拉出刺耳的声音,鹿宁悠心想,看来猜对了,妈妈信里提到的那位蒋先生就是这一切事件的缔造者。 韩非很快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看着依旧背着自己阅读资料的鹿宁悠,烦躁地抓了头发,“我就不该带你过来,本意就是想让你们母女度过最后一段时光。你就不能消停点吗?大人的事大人会处理。” “我现在也是大人了,韩非老师。” 听得懂她的拒绝,消停是指望不上,只希望她行事别太冲动。 韩非留了句,“早点回病房,保安会来巡逻。” 便转身离开了。 鹿宁悠翻完想看的资料,回到病房翻了下手机,发现消息积累了一堆,都是陆白瑜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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