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来一步,只感觉到身前一道高大黑影。 才抬眼,段宵就把她往房间里推。这么大只的男人,隔着她抱着的猫咪就径直压了过来。 段近晴底气回来了点,在客厅那哼道:“侄孙子,可以不要当着你长辈的面儿泡妞吗?泡的还是你长辈的好闺——” 她话还没说完,房门门板就被“嗙”得敲了一下,猫被丢了出来。 段近晴和那只工具猫面面相觑,闭上了嘴。 ** 房间里的窗帘才拉上,夏仰收拾好的行李箱就立在旁边。屋子里暗暗的,他也没想要开个灯的意思。 夏仰不知道他进来干什么,对他凑近的距离皱了皱眉:“你们聊完了?” 段宵压低着眉宇,垂眸看着她:“什么时候走?” “你问进组吗?明天上午去他们公司门口一起坐大巴。” 他对这个日期表示不满:“明天?” “嗯。”夏仰不解地望着他,“你要和我说什么?我们不能出去说吗?” 段宵目光平静又汹涌,把问题丢回来:“你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没有啊,你早上就一直怪怪的。”他站得这么近,她仰头都仰累了,“你是不是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 夏仰想了想:“那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跟我说对不起,因为这个吗?” 她抬起手,举起那只被他骗说是刺了纹身的手指。其实在她看来不太可能,段宵对她做过过分的事情太多了。 比起前几年、包括前不久还在紧逼和威胁来说,纹个身不值得他特地道歉。 “对了,这个要怎么彻底洗掉?只能感觉一天比一天淡一点点。”她想到那天被他骗的情形,还是很无语,“你这人真的很无聊。” “懒得去任航那拿洗手剂,等到月底就没了。” “好吧。”夏仰没意见,又很好说话地补一句,“我接受你的道歉。” 段宵面色淡淡的:“我道歉了就可以得到原谅吗?” “是吧……”她不确定地看着他,“人总要有改正的机会。” “就算真纹了,你也不会不理我吧。” 毕竟一开始,她以为那就是纹身时也只是生气地打了他一下。仿佛对什么都逆来顺受的。 他对她怎么样,她都无所谓。 “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他吐息很近,陷在阴影里的下颌线条也近,喉结微微滚颤。 “别人生病也会像昨晚那样照顾吗?早上也会给他熬粥吗?会对别人的猫也这么好吗?” 夏仰被他完全压制在门后,懵懵懂懂地感知到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掌温度有多熨贴,攻势又有多猛烈。 她听不明白他这是在问哪一个问题,无措地喃喃道:“可我对身边的朋友们确实都会这样啊,这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 “我不要。” “我不要和别人一样,你不能对我和对所有人都一样好。”段宵低着头,“否则我会分不清。” “你要分清什么?”夏仰听得云里雾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你是不是……不对,你真会往你脸上贴金,我身边没有别人比你还讨厌的。” 他终于笑了下,指腹刮蹭了一下她脸颊:“对啊,我最讨厌。” 一副被人骂了,还引以为荣的样子。 夏仰感觉白费口舌了,气愤地打开他的手,他又乐此不疲地捏了捏她脸颊。 在她皱着鼻子要生气之前,段宵在她耳边又落下一句:“别人送的雪人夜灯,也会留这么久吗?” 像是一道晴天霹雳落下来,夏仰呆滞住,看向自己床头柜子上面的那个玻璃杯。 他是看见了那个东西,才这么反常的? 她唇线紧抿着,半晌才开口:“那个是搬家的时候,渺渺带过来的。” 这解释其实很苍白无力。 解释了原因,却解释不了为什么没丢掉。 从18岁那时到现在,她有4年的时间可以丢掉这个玻璃杯里的雪人夜灯。 果不其然,段宵节节逼近道:“那为什么一直留着它?” “我这里没有杂物间,也很久没有收拾过房间了。以前很多东西都在,这不代表什么。” 他换了句话问:“你收到它的时候,是不是很喜欢我?” 夏仰听到这里,掐紧了手掌心,眼底发烫地看他:“你在羞辱我吗?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逼迫我的人?” 还是要谈到这里,怪他以前做的孽。 段宵额发垂着,半遮着漆黑狭长的眼,抿了抿薄唇:“你说了,道歉就能被原谅。” “可你在为什么道歉?你需要道歉吗?”她眼角泛红,微湿,“我们那两年只是交易。你出钱了,我也还给你了。” “我们有感情。” “没有!你不要拿着以前的一个破玻璃杯说事儿。”夏仰艰难地说,“我认真跟你分手过了,是你次次都故态复作,没完没了……我刚才还看见了钟先生发给我的信息。” 段宵神色渐冷:“他还跟你告状?” 听他这句不打自招的话,就知道和他有关。 夏仰瞪着他:“钟先生只是约我今晚去看舞台剧!” 钟及巍的原话是说这两天都很忙,想约她像昨晚闲谈般再放松放松。 他从创业开始就很少有这么焦躁的时候。不外乎提到最近项目被抢,还被连连打压。 至于突来的商业劲敌,哪有这么巧。 “我知道我不了解你们生意上的事,但你好像每次遇到我的事情就总变得不正常。不是威胁我,就是威胁我身边的人!” 段宵垂着眼睫,没有辩驳也无从辩驳。 他一言不发地看她眼尾摇摇欲坠的那颗眼泪,而后屈起指骨,碰了碰女孩的眼角。 “没有人觉得我们在一起有多合适,我也觉得不合适。”她打开他的手,重复道,“我一直就觉得不合适,你能不能正视我的话?” 段宵低声:“我会改的。” “你不会改的,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夏仰呼吸缓下来,“你改了也是装的。” “那你不管我了吗?” “嗯?”他语气又软下来。伸手抬起她脸,暧昧不清地贴过来问,“夏仰,你不管我了吗?” 从不低头的人就不应该低头。 否则总会轻易迷惑别人的心智。 她不想再分析他要耍什么花招,想要偏开头时,却被他抵在门板后面动弹不得。 在那张俊脸压近的时候,夏仰膝盖挣扎地踢了下他的腿,气恼:“你刚才还说会改!” 段宵就停在那,突然话锋一转:“明天要进组,今天应该很闲。” “什么意思?” 他手捞过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这里靠。而后,蓦地往门板上锤了一拳。 “嘭”的一声响后,门的另一边传出一句尖叫——“啊我的耳朵!” 贴着门口偷听的段近晴慢半拍地捂住了喊疼的嘴,十分窘迫。 门慌忙地拉开,夏仰显然没料到有人偷听他们讲话。脸色很不自然,看着她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段近晴咬紧牙关,泄气道,“你俩进去这么久……我只是担心你们打起来。” 段宵松开手,无奈地瞥她一眼,把夏仰往前推了点:“借你一天。” 这话是对段近晴说的。 但夏仰猜到他大概是知道段近晴的朋友不多,想让自己带她去散心,迟疑道:“可是我要带她去哪里玩?” 段宵等会儿还得回公司。闻言,偏头看她:“去看舞台剧,和钟先生一起去。” “……”
第55章 晋江独家发表 【宵禁】:我带她来雍赫宫了。 【宵】:怎么不看舞台剧, 钟先生现在没时间? 夏仰皱眉,看着他这语气,搞得钟先生和他很熟似的。 之前他可是叫都不让叫这三个字的, 今天自己却像是叫上瘾了。 【宵禁】:是啊,他要上班。托你的福,很忙呢。 【宵】:我也可以让他无班可上。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夏仰:“……” 【宵】:后脑勺有点疼。 【宵】:很疼。 【宵禁】:你昨天磕到了,要不去拍个片吧? 【宵】:怎么磕的? 【宵禁】:你自己磕的。 【宵】:是吗?那为什么嘴也有点疼,好像被什么咬了。 “……” 夏仰怀疑他还记得昨晚怎么弄到的, 可能又在逗她, 索性不聊了。 刚想关上屏幕,就被旁边凑近的脑袋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偷看!” 夏仰把她的脸推开了点。 段近晴黏上来,好学道:“教教我,为什么他跟你讲的每一句话都在撒娇啊!” 夏仰听着好笑:“哪里撒娇了,这个词和他有关系吗?” “你是没听见他怎么跟我说话的?麻烦你对比一下那天差地别的态度!”段近晴愤怒道,“你知道我在你房门外边儿偷听的时候, 好想把他那声音录下来, 放到年夜饭的桌上给大家伙儿都听听!这样他们就不会把我当笑话了。” “这哥。”段近晴摇了摇头,“在外是巨人, 在老婆面前做舔狗!” 段家人很多,不是所有人都在族谱上。 就像她和段宵同岁, 差辈却分这么大,是因为有些不检点的长辈70岁了还能老来得子。 段近晴虽然常开他侄孙子的玩笑,但大部分时候是把他当兄长看。 也能看出段宵尽管看着冷漠,却也不至于对她“见死不救”。 夏仰往前走上阶梯, 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的胡言乱语。 段近晴一个人在外没有安全感, 忙追上去八卦:“夏夏,你真不喜欢他啊?是因为他前几年威胁了你吗?” 怕她胡说, 段近晴补充一句:“我们人快到寺庙门口了,别在佛祖脚下说谎。” “……” 夏仰沉默了片刻,缓声开口道:“我本来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中学时候,父母相继离世,一个人可以撑过来,还从过世的大姨手里接下了照顾温云渺的担子。 有好好跳舞,未来也可期。 可转入附中遇到段宵的那一刻,很多东西都变了轨道。 脚背上的那点伤算什么伤,胃真的很娇贵吗?又不是贵命,怎么会有贵病,但什么时候被养得一天不喝温水就不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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