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正式开始前,陆海空让袁梦先行离开。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赶紧走吧,再呆下去安全系数可要没保障了!” 毒品犯罪是重罪,贩卖超过50克海-洛-因就可以判死刑。所以毒贩基本上个个都是亡命之徒,遇上警方围捕时总是会负隅顽抗。 袁梦很清楚这一点,临走前,她目光深深地看了陆海空一眼,用貌似随意的口气对他说:“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在一个月内出席两场同事的追悼会。” 陆海空也同样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含笑说:“放心,死不了。本帅的命硬着呢!” 袁梦独自一人乘电梯下了楼。她并没有即时离开酒店,而是选择在酒店二楼的西餐厅坐下来,叫上一杯咖啡心神不宁地等待着楼上禁毒队的行动结果。 酒店二楼西餐厅靠近楼梯扶手的位置,可以俯望整个酒店大堂。宽敞明亮的酒店大堂装修豪华,大量鲜花与绿色植物点缀其间,创造出既富丽堂皇而又不失自然生机的雅致空间。一盏大型水晶吊灯如同层层幔纱倾泄而下,灯光亮起时,宛如璀璨繁星,熠熠生辉。 大堂一角陈设着一台名贵钢琴,一位身穿礼服的演奏师正在演奏着一支悠扬动听的曲子。流水般的音乐声中,不断有人进出着酒店,或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或说或笑;到处都是一派安宁详和的景象。 他们当中没人会知道,此时此刻,有一批缉毒警正埋伏在酒店四楼准备抓捕毒贩。那些黑暗面,对于绝大多数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来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只存在于电视或电影。 袁梦在西餐厅坐了大概半小时,差不多是一杯咖啡从热到凉的时间。她并没有看到陆海空他们押着毒贩从大堂离开的情形,为了考虑将负面影响减至最低,他们一般会从酒店后门把人带走。 这半小时内,最让袁梦安心的是没有看见救护车出现。这意味着整个抓捕过程中没有人受伤,无论是警察还是毒贩。算是一次挺顺利的抓捕行动。 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后,袁梦付了那杯咖啡的账单,然后一身轻松地抓起手袋离开了酒店。 早晨七点半,夏琅还没出门就接到电话通知。南江分局附近一栋名叫恒兴城的商住公寓楼里刚刚发生了命案。有个女人从十五楼的一套单身公寓高空坠落,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尚有待警方查证。 夏琅骑着摩托车赶到命案现场时,夏侯冶的那辆福特车也正好在路旁停住。他从车上跳下来,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 “早,你今天应该还是休息吧?” “是休息,不过听说这里出了命案,就想过来看一下。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敬业啊?” “是啊,很敬业,可惜我不是你的领导,否则一定给你涨工资。” 夏琅和夏侯冶一起钻进警戒线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张扬,已经带着部下初步完成了现场勘查。他对两位上司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大概情况。 女死者名叫赖雪枫,外省人,二十二岁,独自一人居住在恒兴城的这套单身公寓中。经检查,公寓的门锁没有遭人破坏,屋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初步看起来像是自杀,当然具体死因还要等验尸后才能确认。 张扬介绍情况时,夏侯冶一直在弯腰仔细观察着女死者的遗体。虽然没有听到死者残留的任何声音,。但是对于那个疑似自杀的判断,他却想也不想地就否决了。 “不,这不是自杀,是谋杀。” “你怎么知道?” “看她的手指甲。她左手的五个指甲都剪成了方形,其中三个指甲的边缘已经打磨成方圆形,剩下两个还没有,显然她临死前正在修指甲。你们觉得一个女人有可能修指甲修到一半时忽然心血来潮跑去跳楼吗?” 这个问题,无论是夏琅还是张扬都只能摇头。自杀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般人做出这种决定肯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除非是精神病,否则一个正常的女人绝不可能在修剪指甲的过程中,突然就脑子一抽风跑去跳楼自杀了。 夏琅叹口气说:“好吧,这么看来她自杀的可能性实在不高。案子得按谋杀案展开调查了。” 夏侯冶看了一下手表说:“你们负责接下来的工作吧,我现在要赶去机场,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这天依然是夏侯冶的休息日,他却一大早就起了床,因为想要赶去机场与程材的儿子程功见面。如果一切正常,程功搭乘的航班将在上午九点四十分抵达滨海市。 顺路查看了赖雪枫的坠楼现场后,夏侯冶继续驾驶着汽车往机场方向赶,终于在九点半前赶到了机场。 昨天在程家别墅“慰问”了吴桐雨之后,夏侯冶独自一人不动声色地在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发现了几张程材与儿子程功的合影照。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在走出机闸的人群中一眼认出了程功其人。 程功长得很像父亲程材,他们都是那种长相比较富态的人。额头方圆饱满,下巴敦厚富实,身材也很壮实。 夏侯冶拦下程功做自我介绍时,他颇有些迷惑地问:“你是警察,找我干吗?” 这个问题不必夏侯冶回答,程功就很快自己想出了答案,他脸色发白地又问:“难道……我爸的死不是正常死亡吗?” “我个人的确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想要证明怀疑是否属实,还需要你的配合。” 把程功带上了自己的私家车,夏侯冶详细地对他讲述了一番自己对于程材之死的看法。一个人因为心脏病去世,看起来虽然很正常,但其实暗藏疑点重重。 程材还不到五十岁,尚且属于年富力强的年纪,而且之前也没有心脏病史。近两年虽然经常感觉到心脏不舒服,却也一直没有查出具体病因。突然间就因为心脏病严重发作死了,让人感觉个中会不会有些蹊跷。 “程先生,我昨天私下去医院打听了一下。听当时负责抢救的医生说,令尊去世的时候,是呼吸先停,而不是心脏先停,这意味着死因并不是因为他最近频频发作的心脏病。具体死因究竟是什么?想要弄清楚这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尸体送去做尸检解剖。你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可以做这个主。你愿意吗?” 夏侯冶的这一提议,程功迟疑着没有立即回答,脸上的神色很是为难。 因为,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观念中,讲究的是要让死者安息,不能在死者身上动刀,更不能让人死后都留不了全尸。尤其在死者是长辈的情况下,晚辈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花树不高,花却开得极璀璨,攒雪堆云似的,绽满一树秋华。在黄昏的夕阳下,在微凉的晚风中,花影摇曳如梦,花香迷离如诗。◎ 迟疑了片刻后,程功才长叹一声开口说:“夏侯警官,你肯定我爸的死有问题吗?如果尸检结果没有任何问题,我却让我爸的遗体受了罪,那我怎么对得住他呀!” “程先生,你有这种顾虑我能理解。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爸的死真是遭人蓄意谋害的结果,而你明明可以弄清楚这一点,却因为顾虑遗体受损而拒绝尸检。那你又对得起你爸吗?” “夏侯警官,如果我爸真像你怀疑的那样是被谋杀的,那有机会对他下手的人岂不只有吴医生?可是,她看起来不像坏人呢?” 几年前父亲选择再婚时,对于他的再婚对象程功没有什么异议。吴桐雨的职业是医生,容貌美丽,仪态优雅。这样一位精英范的专业人士成为自己的继母,怎么看都比那些只知道傍大款的小明星、嫩模要强上百倍。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何况,吴桐雨又深知如何笼络一个男人。一番手腕使出来,让继子对她的好感更是有增无减。 “好人坏人不是靠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你要知道,有些坏人看起来比好人更像好人,事实上他们却是披着羊皮的狼。” “所以,你怀疑吴医生是这样披着羊皮的狼吗?” “是或不是,你一会儿回家后试探一下她就知道了。” “怎么试探?” “你回到家后,可以以父亲死因不明的理由提出想做尸检,看她怎么回复你的提议。如果她拒绝,还努力想要说服你不要进行尸检。我个人认为你就应该尽快把尸检提上议程了。” 程功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推测,他勉强一笑说:“如果吴医生拒绝进行尸检,也不意味着她心里有鬼吧。或许她的想法跟我一样,只是不希望看到我爸的遗体在死后受到伤害呢?” 程功作为程材的儿子,居然一再帮着吴桐雨说话,这让夏侯冶意味到了一件事: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很擅长笼络男人的心。 “程先生,你刚才问我能不能肯定你父亲的死有问题,我现在的回答是能。而你呢?请问你能百分百肯定吴医生不会伤害你父亲吗?” 夏侯冶慎重其事的回答,让程功浑身微微一颤。呆上半天后,他终于深呼吸着做出回答:“我不能肯定,好吧,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为我爸的遗体安排尸检。” “程先生,相信我,你做了一个十分英明的决定。” 袅袅秋风起,吹红了金枫,吹黄了银杏,也吹开了夏侯冶家小花园里的一株白菊。 花树不高,花却开得极璀璨,攒雪堆云似的,绽满一树秋华。在黄昏的夕阳下,在微凉的晚风中,花影摇曳如梦,花香迷离如诗。 手机铃响时,夏侯冶正在厨房里为自己烹饪海鲜乌冬面充当晚餐。发现来电显示上是吴桐雨的名字时,他思索片刻后才按下接听键。 “夏侯队长,你好,我是吴桐雨。” “吴医生你好。” “程功告诉我,你今天在机场和他见过面,还谈了一个非常特别的话题。我想知道,我们能不能也就这个话题深入地沟通一下呢?” “当然可以,事实上我也很想直接和你谈一谈。” “那今晚七点半,你来紫金公寓和我见面吧。期待和你的谈话,再见。” 吴桐雨的声音自始至终平静舒缓,没有流露出一丝半毫的惊惶不安。夏侯冶不由自主地一声轻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傍晚七点半,夏侯冶准时抵达紫金公寓七楼吴桐雨的家。 吴桐雨来开门时,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身上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长鬈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手上戴着一只镶满七彩宝石的银手镯,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女性的风情与韵味。 把夏侯冶请进屋关上房门后,吴桐雨看着他笑得很媚气地问:“夏侯冶,今晚的谈话我想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吗?” “你想叫我什么都没问题。不过吴医生,你现在笑得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丧夫的女人。真不需要调整一下面部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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