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楚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前,你不应该选择来招惹我。” 话落的下一秒,一道湿热蓦然含住她的耳垂。 并不温柔的力道,甚至带着警告意味用牙齿轻咬。 她浑身一震,唇角呵出“嗯”得细微呻/吟,无力地单手向后撑住软了又软的上半身,完全没有回话的余地。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骨,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瑟缩。 陆放垂下目光,好整以暇地帮她束了束鬓边碎发。 他嗓音散漫,如若不是眸底黑沉到惊心,没人能察觉他此刻已然在克制与放纵的边缘: “我是正常男人,面对自己合法妻子的回应,我不会觉得你在勇敢。” 顿了顿,他喑哑着嗓音,语气弥漫难得的顽劣:“而会想,你是不是在对我发出邀请。” “噌”一股热,从脚心窜上头皮。 许枝再忍不住,小手“啪”一声扇在他脸上。 刚才的意乱情迷里确实有她一份,她现在算得上恼羞成怒,无法吱声,只能用这个动作表现对他谴责。 但她的力道属实太不经用,与其说陆放是挨了一巴掌,不如称她挥向他一阵带着她气息的香风。 他好心情地微微直起身,思忖片刻,径直捧起她的右手。 许枝以为他又要开始新的作恶,慌乱着要往回收,不料分明的几根指节轻而易举将她攥住。 “陆放!你还要干嘛?!” 她红着脸咬牙,小幅度地开始挣脱,带着一点泄愤的情绪。 倏然,略带坚硬冰冷的质感在她的无名指上滑动,再接着是些许禁锢的触感。 她低头,看清了在室内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流光溢彩的钻戒。 许枝完全愣住。 她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和她自己的激烈心跳: “虽然晚了点,但该有的,我们都会有。” 陆放亲了亲她的发顶,终于完全直起身体。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 没等许枝反应过来,他已经抬腿走至玄关。 “晚安。” 她甚至来不及同他也道一句晚安,关门声已经响起。 她始终呆愣愣地看向自己指节处的戒指,情绪由他挑起,又被他轻易捋顺抚平。 …… 陆放踱步至阳台,夜已深,他刚冲过凉水澡,微风吹动体表竟泛起冷。 他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许枝的所有表现,嘤咛、嗔语。 她也情动,他看得清楚。 只想到这点,他一颗心就难自遏地狂跳。 平复许久的欲念又有复苏的苗头,他习惯性摸了摸口袋。 没了昔日熟悉的纸盒轮廓,他动作一滞,想到什么。 看见隔壁的灯光已经安静的熄灭,他喉结滚了滚,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自嘲扯唇,暗骂自己何必又自讨苦吃。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陆放几乎第一时间挂断然后开了静音。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回到卧室,顺带轻轻带上了阳台的推拉门。 “说。”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陆放接起,毫不客气。 虽然和往日一样只有一个单音节,电话对面的迟闻却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同。 他挑眉,调笑道:“呦,心情不错?” 陆放淡声:“没事我挂了。” 陆放说挂断就挂断,从来不是威胁,从来不讲客气。 池闻连忙阻止:“等一下等一下——有正事,真有正事。” 陆放无声等他下文。 池闻轻咳一声,遮掩心虚:“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过几天回去看看她。” 陆放从床头摸到眼镜架好,随即迈步朝外走。 镜片下,他眸光一沉:“我妈身体很好,你几个月前回来不是看过?” 随即毫不留情揭穿他:“如果你还是有劝我回去的打算,那我先劝你,赶紧死心。” 池闻见他油盐不进,抓狂道:“兄弟!当初说好公司是大家一起的,你现在倒好,拿着股份不做事,自己甩手在镇上逍遥快活了是吧?” 陆放走向餐厅,点开免提,把手机远远放离。 他从上层橱柜拿出一瓶酒,指节轻拔木塞发出“啵”得一声。 大掌托着高脚杯,给自己醒了半支。 “说话啊?能不能给点尊重,这个点我还在办公室加班,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陆放抬手浅啜一口放下酒杯,随即又从餐边柜的夹层里翻出一本书。 不大不小的翻页声,池闻听得十分真切。 “……” “好好好,现在又开始看书了是吧?” 池闻颓败。 他知道陆放是故意在和自己沉默地表明态度。 自从当年陆放一通电话通知他,以后公司的事和他无关,这么些日子,威逼利诱该做的尝试他都做了,却始终难以撼动他的决心。 因为知道原因,他可以理解,但他始终为陆放选在窝在镇上感到可惜。 “池闻。”陆放停下翻书,难得有几分耐心:“我今晚,其实心情不赖。” 池闻立即打起精神:“我擦,你竟然还有心情不赖的时候?” “那我更要趁这个时候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在你给我拨这通电话之前。”在池闻展开前,陆放打断他。 池闻拳头松了又紧。 他爆了句粗口:“你说话就非要大喘气吗??” 陆放轻笑一声,大掌伸向从地板跳上餐桌的狸花猫,耐心地勾出几根指节逗弄它。 “我妈说想你,你要回来随时欢迎。但你知道的,有些事趁早放弃。” “挂了。”陆放不再给他分说的机会。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池闻“啊啊啊啊”得咆哮出声。 良久他又安静,细细思考了一会。 平时提让陆放回来,他几乎完全不会给他机会置喙。 今晚虽然态度依旧强硬,但总感觉这份强硬里又游离着一股迂回,说不上来,就是那种以退为进的慵懒感。 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骚劲? 池闻一拍桌子:“这是有情况啊!” 办公室里,对他抽风司空见惯的女助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琳达,给我订去临南的机票!越快越好!” 女助又翻个白眼,耐着嗓音:“老板,琳达已经离职了,我叫美林,是您亲自给我取的,您忘了吗?” 池闻置若罔闻,复盘状点手指,自言自语:“没错没错,就是那种骚劲,还是上学那会见过……” “陆放,你这个小东西,你给我等着,迟早让你认栽!”
第19章 可能是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精神疲惫, 许枝沾上枕头没多久就陷入沉眠,身体丝毫没留给她睡前焦虑的余地。 翌日一早,她在闹钟响起前睁开眼。 她坐起身, 睡眼惺忪着想要伸个懒腰, 动作做到中途突然察觉右手指骨传来的陌生圈箍感。 许枝收回手,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呆怔住。 昨晚经历太多, 她都忘记这个出乎意料的礼物。 是最经典的六爪造型, 细细的戎臂托着中间镶嵌的圆钻,腰码和她的手指尺寸完全契合,将她本就细瘦的手指衬得更加修长。 她不了解关于钻石的成色、重量, 但这枚佩戴在手, 光看质感就能知道不会太便宜。 许枝久久没有动作。 好半天,她起床换掉睡衣,在进卫生间洗漱前,径直取下这枚戒指收起来, 和结婚证一起放在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 太贵重了。 说没有一点开心是假,但转瞬过后只剩受宠若惊。 她不禁开始思考, 她该回赠什么等价、等意义的东西才能显她心意。 等站到洗脸镜前看清自己红肿的嘴唇,许枝的思绪才算真正完全从困意里回笼。 被陆放吻到晕头转向的画面自动开始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昨晚洗澡前在衣物上检查到的一些迹象也历历在目。 再配合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镜子里含着牙刷嘴边溢出泡沫的脸蛋肉眼可见红了又红。 许枝不禁懊恼,都要二十五岁了, 成人世界她刚迈进半只脚,怎么就能没出息到这种地步。 她今天还是上午的班,顶着现在这副狂风骤雨后的残局过去很难不被发现什么。 像是要赶走脑子里的废料, 许枝捧起冷水往脸上使劲拍了拍,从冰箱里取出一块面膜给自己敷上。 终于好了点, 至少不会一眼被看出来像被谁啃过。 临出门前,她顺手带上了垃圾袋。 这里面装着玻璃碎片,因为担心拾荒老人或环卫工人不注意扎到手,她用记号笔在袋子外面写上了醒目的提示。 下楼走到垃圾集中处理点,许枝忽然很僵硬地东张西望了一下,简单丢个垃圾的动作硬生生被她做出几分偷偷摸摸的既视感。 她是担心这个点在小区里遇到陆放。 之前就碰到过他晨练,再想想她在他身上各处触到的结实肌肉,很容易推测他是有长期锻炼的习惯。 也不知道陆放究竟住在哪一栋,她也好注意防范尽量不在她没准备好的时机撞上他。 细想也挺好笑,量谁也猜不到她是想躲和自己领证没几天的合法丈夫。 初伏一过,天气就完全步入上蒸下煮的模式。 等赶到店里,许枝毫不意外在路上蒸了个桑拿。 岑若若也刚来不久,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还没太明显。 她一边擦汗一边给许枝也递了几张湿巾:“什么鬼天气,气温高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潮,闷热闷热的,踏出空调房简直要人狗命!“ 许枝接过道了声谢,其实在秋水镇生活这么多年,她对这样的气候早就见怪不怪。 她抬头看了岑若若一眼:“你不是本地人吗?” 岑若若将一个个架在餐桌的椅子放下来,回得自然:“不是啊,我刚搬到这里一年多。” 停了片刻,又补充:“我家以前在很北方,我妈二婚之后,我就跟着一起来到秋水镇啦。” 许枝系围裙的动作微顿。 岑若若说得轻飘飘,很快又揭过:“枝枝,快到中秋节啦,芮芮姐交代了任务,最近要推几款新口味的奶茶到时候搭配青团一起宣传,我们今天要一起学习哦。” 许枝了然颔首,半晌又觉得不对:“怎么是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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