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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憋着一丝怒火，同时某个地方又柔软极了，像是被小猫粉嫩的肉垫轻飘飘踩过，又暖又酸。 奥罗拉点点他的鼻子:“笨蛋安东尼奥，被别人伤害了都不知道。出去喝酒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是该给你上上规矩了。” 安东尼奥无知无觉，好像做了一个梦，暖风徐徐，带着春日的花香。
第42章 爱是无条件 “你醒了？”安东尼奥睁开眼睛, 就看见奥罗拉坐在窗台边，微笑着问。阳光从她的身后洒进房间，似乎给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明媚的轻纱。 “对不起, ”安东尼奥说，“昨天我喝多了。” 奥罗拉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床边，捏捏他的鼻子：“我本来准备大骂你一顿的！被你这么一说, 想了一晚上的词一个也说不出口了。” “你还是可以说的，”安东尼奥眨巴着眼睛, “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过。” 奥罗拉把椅子摆放在床边, 把孔特和桑蒂诺的事情和安东尼奥说了。想到安东尼奥一时难以恢复的状态,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安东尼奥的表情。 安东尼奥的心情的确很复杂。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孔特算得上是不太亲密的朋友，如今想来这只是个憎恶自己的同事罢了。他很憎恶孔特一伙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仍然顺风顺水。但同时, 他也厌恶自己，没有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一帆风顺的, 而似乎只有自己, 受不了任何的打击。 他感到困惑、迷茫。走到今天，他靠的是他自己所认为的努力吗？还是大家所说的天赋？亦或只是刹那间的运气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那种天赋、努力或者运气。 “这件事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安东尼奥慢慢说道。苦果已经酿成, 他憎恨他们，但是又无能为力。就算这些人即可死了，失去的也永远不会回来，把无法转圜的痛苦转嫁成对某些人的仇恨, 无奈又无效。 “我还是当初的安东尼奥吗？”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认识你的时候，当初的安东尼奥”, 奥罗拉笑着说，“就是个把晾衣架当球门的臭屁小孩呀！” “那些帮助我的人，我可能没办法满足他们的期待了。” “得了吧，没有人是不可以替代的。”奥罗拉说，“他们发现了你，资助你，同时也发现其他很多人，资助其他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球王的，他们可能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期待能满足吧。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亲爱的。对于那些广撒网的人来说，这就是个生意，做生意哪有只挣钱的。这个球王没了，永远都有下一个。对于那些爱你的人来说，你遗憾，他们比你更加遗憾。只不过，这遗憾是因为担心你。” 在这心境的剖析间，奥罗拉感觉自己的心境也越来越释然：“这就是爱，不附加任何条件。” 正如她的母亲莎拉，可能也没有那么爱她。莎拉爱的条件，就是奥罗拉的身上，流淌着她爱人的血液，寄托着她对于爱情的怀念。所以，她永远不会把奥罗拉放在第一位，不会为了让她过得更好跳出这份怀念。不过爱是不可以强求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把自己的情感投归于何处。 但是，如果她有一个孩子，她会很爱很爱它。那些她和安东尼奥没有感受过的亲人的毫无保留的爱，它全部都会拥有。 “爱是不附加任何条件。”安东尼奥低声重复了一遍。在卡拉法的小镇上，他热爱足球，这个爱好可以给他的最多就是小伙伴输球之后请他吃的一顿饱饭而已，他没有想过让足球带给他金钱、声誉、鲜花和掌声。可如今，站在赛场上的他，担心的是这些都会消失。无止境的担忧萦绕着他，带走了朦胧的热爱。 “亲爱的，”奥罗拉吻了下他的额头，“先有安东尼奥，才有10号球星。你永远先是你。我们的人生还很长，就算没有足球，也会有别的，成为你的挚爱。” 安东尼奥看着奥罗拉的眼睛，湛蓝清透，一如当初。他笑了，露出左颊上久违的小酒窝，“愿意陪我回卡拉法看看吗？我想家了。”走上社会后，每个人都像穿山甲一样披上了厚厚的外壳，只有在爱人的面前，才偶尔露出柔软的肚皮。 “好。”两人牵住了手，唇齿相依间，温热的气息从旁人的身上传来，温暖了这个时而会让人感觉冰冷刺骨的世界。在意识沉醉前，奥罗拉不禁想到，又要请假了，大概发疯的会是朱迪。 朱迪却是也发疯了，等她气势汹汹地到安东尼奥宿舍门口时，奥罗拉已经坐上了飞机。 在这里，她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依瑞斯。 依瑞斯正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宿舍。 因为奥罗拉的关系，朱迪平时也会关注一些体育新闻。看到此情此景，朱迪不禁问道：“您是准备退役了吗？”话一出口，朱迪就感觉到自己冒昧了，大概是因为八卦是人的天性，或者是因为依瑞斯那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儿蕾拉。她有些懊恼，赶紧弥补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依瑞斯却笑了：“没关系，这似乎已经是一件公开的事了。每个运动员都会有这么一天的，而我已经做了挺久的准备了。” 朱迪真诚地说：“您的运动生涯星光熠熠，不过和热爱的项目告别还是会有点失落吧？” “再爱都有可能分别，”依瑞斯似乎意有所指，“人也是一样，爱人也可能会离开。” 朱迪有点茫然，依瑞斯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跟不熟悉的人大爆隐私的人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他们也才见过两次而已。她不由有些尴尬，只能讷讷道：“是啊。”天知道她根本没什么感情经历，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依瑞斯看起来却很有倾诉的想法，他深深地看着朱迪：“这么巧在特别的一天遇见了，择日不如撞日，有兴趣一起喝一杯吗？”
第43章 朱迪虽然不是一个e人, 但也从来没有和不太熟悉的男人一起喝过酒，她刚想拒绝，依瑞斯紧接着说道：“我朋友最近在准备一部电影, 考彬已经答应执导了，女主角还没有定下来，也许奥罗拉有兴趣聊一聊？” 朱迪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考, 属于打工人的嘴巴已经自动答应了下来。冷静下来以后，只能安慰自己, 依瑞斯也没有信誉不良的恶评, 应该不至于为了和自己喝一杯酒这样诓骗自己吧。只是她本来以为依瑞斯会选择一个酒吧, 没想到却直接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寓楼下。他绕过车头，边帮朱迪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边解释道：“过一会儿蕾拉就放学了, 正好带着她一起出去吃，我就不做晚饭了。” “你每天自己做饭？”朱迪更惊讶了, 她以为大少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依瑞斯笑了：“我答应过蕾拉的妈妈, 要和她一起照顾孩子，当然要做饭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朱迪总觉得依瑞斯在诱导她问起蕾拉的妈妈, 正好她也不是沉得住气的人，顺水推舟道：“后来呢？” “她失踪了。”依瑞斯语气淡淡，朱迪却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依瑞斯对她不同旁人的热情, 想到那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想到蕾拉说自己像她妈妈, 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有一个自恋的想法，荒谬又合理的那种，你不会想说，我和蕾拉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我就是蕾拉的妈妈吧？” 依瑞斯笑了：“不仅长得像，性格也一样。”一样的率真，有一种无所畏惧的自由感。下一秒，他鼓起勇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介不介意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接到朱迪电话的时候，奥罗拉正和安东尼奥一起躺在沙滩上，太阳炙热地洒在身上，感觉所有的压力、焦虑和烦恼都被蒸腾走了，耳边只有海浪的声音，以及朱迪几乎震破耳膜的嘶吼：“奥罗拉！我喜当妈啦！孩子都上幼儿园啦！” “你不会又是标题党骗我回去吧？”奥罗拉说，“你不做记者真是可惜了！” “我发誓是真的！”朱迪说，“唉……我现在不是你的经纪人朱迪，是你的好朋友朱迪了，我已经没心思管你回不回来的事了。” “亲……亲生的吗？” 奥罗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想起了朱迪那段丢失的记忆，难道朱迪真在无意间做了负心汉，而自己是这个负心汉的帮凶？ “不知道，还在鉴定中。”朱迪老实回答道。 一瞬间，奥罗拉心头涌过很多问题，有多大概率是朱迪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看起来是不是一个好人，以后准备怎么办，可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朱迪心里涌动起一种感动，她嗫嚅着，笑着说：“不枉我刚给你接了个大制作的电影。”眨巴眨巴眼睛，太干涩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有泪水滴下。 “那我真的要谢谢你！”奥罗拉翻了个白眼，内心越是暗流涌动，语气越是平淡，“我明天就回去和你谈谈。” 挂了电话，奥罗拉看向安东尼奥：“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听，就像你听到的，我们的假期结束了。” “这不是还心存侥幸嘛，”安东尼奥撇撇嘴，“我知道你和她天下第一好，我只能排第二。” 比柠檬汁还酸！奥罗拉看着安东尼奥的眼睛，不说话。正当安东尼奥以为她生气了，想道歉的时候，奥罗拉伸手夹住安东尼奥的嘴巴，看他哼哼唧唧，心有不满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像小鸭子一样，噗得笑了：“我当然是跟我们小朋友天下第一好啦，谁不喜欢嫩草呢！”说完，吧唧一下亲在“小鸭嘴”上。 “呜呜……（胡说什么！）”安东尼奥瞪大眼睛，耳根却悄悄红了。 真可爱！奥罗拉摸摸他的脸蛋，那些无措、彷徨、烦恼似乎都不见了，只要他们携手，似乎就能抵御一切风雨。不似凌霄花谁攀附在谁的身上，而是因为在一起，变为了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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