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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这么客气。”老太太喜笑颜开，“那天的视频我看了，也要感谢你男朋友帮忙遛狗，汪汪很喜欢他。” 不知是不是跟程则逾呆久了。 这种时刻，庄雾早已见怪不怪，不再执着于解释与否，脸不红心不跳，默默替他应下这句夸赞。 晚上，庄雾趴在床上整理那晚的照片，好的体验总能留下印记。她挑来挑去，每张都难以舍弃，干脆拼在一起发了九宫格。 退出朋友圈，工作室的小群突然活泛。 宋宋在群里艾特庄雾，问她：庄雾姐，这是不是你！ 庄雾点开她发的图片，右下角还有MORII的水印，应该是官方发出来的。照片里有两道背影，一高一低，虚化的背景隐约可见，黑夜璀璨，幕布高竖，射灯变成定格的流星，主唱抱着麦克风声嘶力竭。 他们穿着宽大的白T，油彩胡乱铺色，海风吹得鼓起，喧闹无序中，男生的一双手覆在纤影耳侧，而她下意识转头看他。 是她没差。 庄雾默默点了保存，消息没回，紧接着收到了宋宋的私聊。 宋宋：【啊啊啊啊我好激动，是不是那天发你的办法奏效了！】 庄雾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所谓的‘试探108式’，没等她回复，那边又迫不及待地发来一堆。 宋宋：【进阶版也很好用！】 庄雾打字回她：【不需要了。】 她好像有点把握了。 紧急关心的不止是宋宋，雎静直接打电话过来。 庄雾翻身平躺，接起来：“喂？” “你们进度这么快？”雎静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回愉台一家团聚了吗？” 庄雾嗯了声，不太想提施穗的事：“也没有——” “什么没有？”雎静语气激动地打断她，“你都住到人家里了，我是真没想到啊庄雾，你坠入爱河的速度比我换相亲对象的速度还快。” 庄雾缓缓坐起身，有点怔怔然：“什么？” “别装傻，程则逾就差把官宣两个字发在朋友圈了。” 庄雾急匆匆挂断，紧张使然，心跳有点快，她飞快找到程则逾的头像，点进朋友圈。 最新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朋友圈，发出时间在十分钟前。 程： 寻主人启事。 捡的，负心汉主动来认领。 配图是两件白T，整齐挂在衣柜里，像极了情侣装，难怪雎静会误会，短的正是庄雾那天在酒店换下，忘记带走的那件。 庄雾指尖一滑，不小心刷新页面。 下一秒，纯黑的背景图突然变了，换成了她刚才保存下来的背影图。 屏幕上方跳出新消息。 程：【过期不候。】
第30章 咬旗帜 庄雾有点招架不住, 又忍不住多想。 一件衣服，一张照片，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仅此而已。 比起以往的糟糕睡眠, 她从未预想过, 这些会成为她的失眠因素。理性的人最擅长自圆其说, 衣服只是体验, 照片来源于官方, 鬼话连篇恰恰是程则逾最会的技能。 明明从其他人身上也见识过，怎么换成特定的人，她偏愿偶然成真呢。 夜已经很深了。 庄雾没多问, 只是问了程则逾期限，最后约定好周末上门自取。认识这么久，她对他的主观臆想，还停留在家世好, 人生一帆风顺, 才养成游刃有余的懒散性子，松弛地做事，表达。 她好奇，也想多了解一些。 隔天工作日。 庄雾走进大楼, 单方面接收好奇视线, 数量比之前翻番。 坐到位置上，宋宋贴心送来早餐：“庄雾姐, 我能替运营部的姐妹问一件事吗？” “我吃过了。”庄雾早有预感, 把早餐推回去, 清清浅浅地笑了下，“好奇心这么重啊。” 宋宋被这笑晃了眼, 更确定那晚的猜测，夸张感叹道：“你是谁啊，我们F&A的高岭之花，你的感情状况就是我们在意的头等大事。” 庄雾翻看着工作邮箱，难得开玩笑：“让雎总听到这些，你们恐怕要集体失业了。” “你看看！”宋宋忽而惊叹：“你要说不是恋爱中，没人会信。” “嗯？” “你都会开玩笑了。” 原来她给人印象这么刻板吗？ 庄雾收敛笑意，岔开话题：“我倒是想问你，静静这个点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啊，她这两天来得都挺晚，走得也早。” 庄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打发走小助理，给雎静发了消息，她只说家里有事处理，支支吾吾，庄雾也没多问。 到了周末。 庄雾起很早，零零碎碎收拾了一堆，有愉台带回的鲜花饼，邻居送的半成品，还有上次程则逾给她的衣服，装好两大袋，临近中午时出门。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也是第一次到异性家里，尽管有正当理由，期待和兴奋总归热过夏日正午的灼晒。 提前约好的车等在小区门口。 坐进车里，淡妆花了一半，庄雾拿出手机照了照，有点自暴自弃，后悔没把买车的事早点提上日程。 程则逾打电话过来，听她声音恹恹，调笑道：“这么不乐意呢。” “没有。”庄雾顿了下，还是实话实说，“就是有点晒。” “怪我服务不周到。”程则逾语中带笑，讲话没个正形，“让音音公主晒着太阳了。” 庄雾抬眼，看向前排司机，有点羞赧地压低声音：“你别乱叫。” “害羞？”隔着听筒，程则逾懒调微扬，“稀奇啊。” 她哪次不是冷静地堵回去，现在反倒开始无所适从了。 庄雾应他的要求，飞快报了车牌号，在司机耐人寻味的视线里，挂断电话。 司机乐呵呵地打趣道：“小姑娘跟男朋友感情挺好啊。” 庄雾讪讪一笑，脸，耳朵，脖子，哪哪都热，干脆趁着手空，把头发扎起来，露出纤细脖颈。 到了高新区，庄雾突然想到什么。让司机把车停在附近的商超，独自拎东西下车。她的生活常识浅薄，自理能力也一般，好在大爷大妈够热心，蔬菜生鲜区买了一圈，又装了满满两个购物袋。 取完储物柜的东西，庄雾深吸一口气，弯腰，两手占满，刚走到超市门口，热浪就不要钱地挤进隔热帘。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她只能把东西放地上，站在阴影处，腾出一只手，蹙眉望着檐外的烈阳。 正午时分，太阳旗帜高挂，得意洋洋地释放热量。 “到哪儿了？”程则逾估摸着时间，等了她一路，才没忍住打来。 庄雾视线越过暴晒的马路：“你家小区对面。” “你怎么——” 没听到后半句，庄雾胳膊突然被撞了下，撞人的男生也在接电话，回头，急匆匆道了句抱歉就跑开了。 幸好手机没事，通话时长还在继续。 庄雾松口气，重新举到耳边，解释说：“我顺便来超市买了东西，现在过去你那边。” 程则逾顿了下，声音冷下来：“你在哪儿？” “你家对面啊。”庄雾觉出异常，有点迟疑不定，“怎么了？” “具体位置。” “……超市门口。” 他生气了吗？ 庄雾手指微微收力，有点紧张地问：“我是不是让你等久了？” 话音落，那边安静了很久，庄雾更紧张了，慌忙解释：“我是想买——” “原地等我。”程则逾直接打断她，窸窣响动后，庄雾听到了开门声，他最后补了句，“站到阴凉处等。” 通话挂断，庄雾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有点不知所措。她想到小时候，庄兆昌带她出门，多等了五分钟，丢下她，让施穗出来接人。 虽然不能混为一谈，但还是忐忑地等。 身后又出来一波人，抱怨天气，咒骂忪陵不寻常的温度，贪恋超市带出的冷气。 庄雾低下头，默默把东西往旁边移，尽量避开出口。 其实她也怕晒，紫外线一视同仁，皮肤白的更受偏爱，刚才从公寓出来，短短几步路，后颈已隐隐刺痛，可眼下思绪重点不在这儿。 直到熟悉的黑车从一端开进来，庄雾惊诧了瞬，没想到他会开车过来，毕竟小区就在对面，她心莫名提了下，下意识弯腰拎起东西。 程则逾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眉头拧成山，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惹。 庄雾望着那道身影跑过来，安静地想。 他果然生气了。 “给我。”程则逾停在她面前，直接伸出手，语气绝对算不上好听，“你是来进货的吗？” 庄雾抿抿唇，把左手的东西分给他，不想再徒增麻烦，轻声说：“剩下的我拎就好。” 说完，另一只手的东西也被缴获。 “自己上车。”程则逾丢下一句，两手拎得满满当当，转身闯进刺目的日光中。 庄雾原地吸气，再缓缓吐出来。走到车边，车没熄火，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清凉感瞬间袭来。 她抬眼看向后视镜，没顾及几乎掉光的妆，程则逾放好东西，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她心也跟着震了下。 关上车门，程则逾发动车子，一言不发地偏过视线，看了眼倒车镜。 庄雾转过头，先开口解释：“在超市浪费了点时间。” “嗯。”程则逾应了声，心不在焉地看路况，驶离超市没多远，车子突然停在路边，“等我一下。” 庄雾想都没想：“好。” 透过车窗，她看着程则逾身高腿长，跑进一家店，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热风短暂入侵，又被阻隔在车外。 程则逾扯了下衣领，把手里的冰淇淋拿给庄雾，目光落在她热意未消的脸颊上，微叹了口气：“庄音音。” “嗯？”庄雾怔怔接过来，浅蓝色奶油，海盐口味，上面还插了粉色的饼干旗帜。 “你知道现在室外温度多少吗？” 奶油有融化趋势，庄雾下意识舔了下，海盐的咸圈住舌尖，化成甜意，她有点呆地点头：“这么热，还让你出门，不好意思啊。” “说你呢。”程则逾指骨敲了下她额头，没怎么用力：“我要是不来，等你从这里走到对面，晒脱水，我看可以直接送你去医院了，傻不傻？” 庄雾愣了下，微微睁大眼：“你不生气？” 程则逾轻啧一声，拿手里的冰水贴贴她额头：“气死了。” 他重新发动，直接开到左转道上，趁三秒红灯，斜她一眼，“冰淇淋。” 庄雾回过神，立马小口咬着，奶油沾到指头上，她又手忙脚乱地换了只手。刚想拿包里的纸，程则逾已经把纸巾递过来，见她没接，瞧路况的间隙，直接伸到她手边，不算温柔的擦了两下，丢掉后，又给她递了新的。 “开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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