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渐渐胀热,鼓动的心跳中带着一些酸胀的酥麻感。 孟词微闭上眼,双手从他的腰身探过去,轻轻环住。 感觉到身前的人身体微微僵硬一瞬,接着,肩上的手臂圈紧。 路渐川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眸光自然垂下,落在她发间一点。 他接着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高恒的同伙。” 闻言,孟词微弯弯唇角,额头抵在他的胸膛,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高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他来,知道线报里面说他还有一个同伙,再加上当时他假扮警察,说要找山上下来的人。” “时间和地点都和你的行迹吻合,再加上你当时带着传国玉符,处处提防的样子,更加深了这点猜想。” “后来呢?”孟词微问他,语气不免带着调笑,“我又是怎么在路警官这里洗脱嫌疑的?” 路渐川说:“很多。当天晚上,你对高恒的态度,再加上你没有任何的行动,我和你接触的时候,你的表现……” “当然让我确定的,是白天,你在谈及玉符时的态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可以通过话语的倾向性展现的,你话语中的倾向性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文物贩子所有的。” “原来是这样,”孟词微挑眉,抬眼看他,“那路警官有没有从我的话语中推测出来,我喜欢你?“ 眼睫轻颤一下,路渐川垂眼看她:“我……” 伸出食指点上他的唇,孟词微看进他的眼底。 话语被止住,那么所有的潜在话语都将从双眼溢出。 瞳孔微微颤动,孟词微看着他黑沉的双眸,笑说:“我知道了。” “而且,我也推测出来了,路警官或许对我,有点意思?” 路渐川喉结滚动一下,只是注视着她,没说话。 夜晚,林间的风沉了下来,只卷擦着树叶,路过两人身边时,变得黏滞,带起一点碎发,和着树林沙沙声响扑乱在颊边。 伸手,将孟词微的碎发挽到鬓边,路渐川垂着眼,手指顺着动作停在她脸侧,食指贴着她的耳廓摩擦。 孟词微侧目,目光落在他的腕上,片刻间,又看回他,脸侧贴着他的掌心,轻轻蹭了一下。 “你愿不……”路渐川眸光沉沉,开口时,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 却在刚说几个字时,被以吻封缄。 孟词微贴着他的薄唇,一字一顿,轻声呢喃:“路警官,告白的话,我还是喜欢礼服、捧花、有格调的餐厅。” “不过现在,我可以先送你一张体验卡。” …… 现在天色也不算早,想着路渐川还要去守下半夜,孟词微催促着,让他进帐篷休息一会。 想着确实也需要休息,路渐川没有坚持,点了点头便钻进了帐篷。 他在里面睡觉,孟词微才休息好,精神还算比较充沛。 先四周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接着,加热了一些速食,另准备好水和压缩饼干,等路渐川醒来,张镇过来换班的时候可以吃点,还能给徐远顺带捎过去一些。 火在燃着,孟词微在等速食好的这段时间无事可干,晃荡晃荡的,又走到那具尸体旁边。 想着之前和徐远的猜测,她心念一动,蹲下身,仔细观察着。 到底是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的来干,看了一会,孟词微腿蹲得有些麻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孟词微看着看着,思维发散开来,又想起之前在旅店的水池里发现的那张全家福。 之前只在疑心上面的陌生男人是谁了,现在再想想,有一件之前被忽略的事情,让她现在有点在意。 ——照片后,那个“死”字。 可以确定是罗文秀写的,因为字迹和罗文秀塞给她的纸条的字迹是一样的。 一名妻子,在照片上圈出自己的丈夫,然后再在背后写上这样的字眼。 有点奇怪。 但原本,孟词微没有多想,按照当时惯性的想法来看,她以为是罗文秀为了铭记因她丈夫被高恒杀死而对高恒产生的恨意。 但是今天,经过徐远那么一说,孟词微稍微有点跳出了之前所得的信息圈起来的那个思维圈来,站到外面来分析这张照片。 如果抛去罗文秀作为一名妻子的身份的这点,光从照片字迹来看,这样的文字行为,更像是一场凶杀预告,或者是……已经得手后的标记。 大胆假设一下,如果真的是罗文秀杀的人,以当时的那种情况,她或许是有机会能够下手的。 毕竟高恒下手后,只是草草将罗文秀的丈夫用土一盖,便回了营地。 如果他真的命大,没有死,罗文秀是有机会过去,再补上一刀的。 孟词微蹙着眉,踱步到一旁的岩石上盘腿坐了下来,脑中有些乱,又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她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逻辑链来还原罗文秀这样做的动机。 盯着炉火看了一两秒,孟词微揉揉额角,选择放弃思考。 - 夜深,时间来到零点。 高恒小心翼翼地喘着气,竭力压着声音,在一丛灌木前停下。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绕了好大一圈,终于是从之前自己的营地绕了过来。 白天听见动静,他起了疑心,怕是有人要上来了。为了证实他这个想法,高恒摸到自己的之前的营地。 那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营地安安静静,不见半点蹊跷。 但是出于谨慎,高恒还是在附近蹲了大半天,终于,在时间将近傍晚的时候,他看见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有点眼熟。 高恒不敢接近,只得眯起眼睛模糊辨认着。 等到那身影转过身来,一瞬间的身形和他记忆中一道人影重合。 高恒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路渐川是谁。 至于他旁边那个,估计就是他的同伙,也是个条子。 该死,还真让他们摸到了。 这样想着,高恒明白过来,自己的营地现在是不能去了。 路渐川带着人蹲守,过去简直是自寻死路。 而且对方人手多,他就一个人,还伤了腿,不能正面对上。 拧着眉思考着,高恒在盘算着路渐川带上来的人数。 正想着,他看见路渐川离开了营地,等了一会,一个陌生的身影过来,一眨眼,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消失不见。 起码三个人,再加个孟词微,四个人。 一对四,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尤其现在自己还行动不便。 高恒明白过来这点,深吸一口气,一瞬间,简直想直接滚出去,让路渐川赶紧给他拷走。 正面对上不可取,但是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 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他高恒没见过,现在传国玉符到手又消失不见,简直比活剜了他的心还让他难受。 那可是千亿啊。 高恒不想看见到手的钞票又长着翅膀飞走的情况。 况且就先不论钱不钱的事,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肯定也是需要药品包扎,需要食物来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的。 他不能再拖,越拖下去,对自己就越不利,他就越危险。 这样想着,高恒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渐渐退开,直到营地彻底看不见,他才如释重负般,靠在树上大口呼吸。 这山上一共就两座营地,除了他的,就是孟词微那座。 既然他的不能去,那么就只剩下孟词微那里…… 回忆了一下之前他下山前标记的孟词微营地的方向,高恒脑中规划着大致路线。 应该是可以绕路绕过去的。 可是光过去也不行,保守估计,孟词微的营地最少也会有两个人。 一个孟词微,一个警察。 保不齐还会多来几个警察。 和他们也不能正面对上。 还要想一个对策。 一个既可以拿到传国玉符,又能顺点物资,全身而退的计策……
第101章 第七日 .1 路渐川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便掀开帐篷走了出来,陪孟词微在岩石上坐着, 两人一起分食着略有些粗糙的晚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孟词微同他说了自己和徐远一起讨论的,关于罗文秀的猜测。 末了,附上自己的想法。 路渐川静静听完,喝了一口手中的瓶装水,才沉声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之前经手的很多起凶杀案中,作案凶手和死者是夫妻或者是亲缘关系的占比很大。” 孟词微有些不理解:“亲属之间, 应该不会有什么强烈到需要杀死对方的欲-望吧。” “很多时候, 犯罪都是冲动情绪下的产物,”路渐川拿着一根沾湿的树枝,拨弄着加热速食的小炉下燃起的一小团火,“而夫妻之间, 本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少了血缘的枷锁, 又有了许多彼此情绪交接。” “亲密的,怨恨的,痛苦的, 悲伤的……种种,”火光铺在他面上, 衬出他眉眼间蕴出的一层暖色, “被情绪操控着,成为犯罪的工具。” 孟词微有些惊诧于他的发言,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总算明白了, 你同事为什么会说你冷血了。” “原来你除了不爱笑,板着一张脸之外,看事物的层面,也是那么……”她顿了顿,没捡出一个好的形容词。 “没有人情味对吗?”路渐川淡声点出。 说着,他往火里添上一根干柴:“很多人都这么说。” 抿着唇,孟词微没说话,她伸出手,指尖攀上他搁在身侧石头上的手。沿着指缝探进去,她将两人十指扣得牢牢。 顿了顿,反握住她的手,路渐川接着道:“罗文秀……能够对我们隐瞒她丈夫一事的话,自然,也能隐藏些别的事情。” “什么?”他转了话头,孟词微也没意坚持方才的话题,随着他的话问道。 “例如,”路渐川放下手中的树枝,转头看她,“她心中的真正情绪。” “罗文秀对待她丈夫,是爱还是恨,亦或者是什么别的感情,总之,这对非血缘亲密关系中,她的情绪,很值得推敲。”路渐川说,“不过想要猜想,还是要等确切的尸检报告出来。”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 “能知道什么信息?”孟词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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