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我终究是输了。……离开萧家后你去了哪里?” “我无处可去,你不是说我永远不会知道跟狗抢吃食的感觉吗,我告诉你,我不但抢了,我还把狗杀了,吃了狗肉!我四处流浪,跟各种人要饭吃。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一帮偷渡的人,跟他们一起到了香江。我想这么远了,你一定找不到我了。我重新拾起了画笔,以画画为生,即使收入微薄,我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不用讨饭吃,不用跟狗抢。” 钟教仁仿佛想起当时,眼睛里有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我的画渐渐有了名气,有慕名而来的,他们的钱给的很可观,我终于过上了顿顿吃饱的生活。 有一次,我画了一副香江的夜景图,被一位学校的教授看中,他惊叹于我画画的技术。当得知我没有老师教,只是自己摸索着画的,他给我抛出了橄榄枝。 我到学校里当旁听生,对于一直流浪的我来说,能再次进到学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在教授的指导下,我的画越画越好,拿到了学校的设计大奖。 教授帮我争取了香江的永久居留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舍弃了原来的名姓,改名叫钟教仁,一辈子忠于教化人心,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我。 在学校里教了一段时间的书,我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恰好一次读报纸,一个富商在找文物修复师,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第一次,我没经验,查各种资料,请教专业人士,终于修好了。在修好的那刻,我找到了我今后为之奋斗的方向。 不顾教授的阻拦,我回到了内地,做起了文物修复师。这么多年,我的样子变了,名字也变了,我想即使我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我了。 果然,在南阜市的皮影研习交流会上,你没有认出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萧家掌门人,在你眼里,别人都是蝼蚁,更何况饱经生活之苦的我,我只比你大五岁,看起来却像比你大十几岁。 萧通章,我来之前已经到法院递交了起诉书,状告你、萧清朗、丛婉儿故意杀人!” 钟教仁吐出一口恶气,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搬掉了。母亲的死得以昭雪,他的身份也得以重见光明。 萧通章萎靡的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嚣张,钟教仁的指证,他无可辩驳。 他还交代,确如顾放所说,展维义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八年来,介绍了十多人到萧家,可惜差强人意,萧通章只选中了三人。 至此案件告破,从钟教仁的母亲算起,历时四十年。 消息传到一支队,整个办公室里响起哀嚎。 “完了完了,以后在二支队面前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二支队今年怎么连续侦破大案,他们是不是拜了哪路神仙?” “别搞封建迷信,我看顾放就是运气。” “运气什么时候到咱们队里。” 杜震海黑着脸,沉声道:“都闲着没事干,手头的案子都破了?有聊天的功夫,多出去走访走访。” 队员们垂头丧气,各自走开。杜震海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他就不信顾放一直这么走运。 二支队里却静悄悄的,大家各自坐在位子上,眼神悠远。 顾放坐在张长明的办公室里,把案情报告放在他桌上,“领导,还有几天过年了,给我们提前放假吧。” 张长明笑骂,“别的队里破了案,都兴高采烈的,你们队里,破了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得。省厅对你们队大加赞赏,杨盼的案子压了一年了,省厅顶着很大的压力。如今案子告破,压力没了,省厅的领导们都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了。” “我们队紧跟领导步伐,也回去高高兴兴的过年。” 张长明白了他一眼,“少跟我贫。” “领导,我们连续两个多月没有休息了,就当是给省厅的领导泄压的奖励。” “行了行了,滚吧。”张长明摆手,让他赶紧走。 顾放打立正敬礼,“遵命。”一溜烟的跑了。 张长明轻笑,待他出了门,笑容敛去,神情慢慢凝重。 二支队一听提前放假,低气压立刻没有了,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顾放插着口袋晃悠到法医室,法医室里沈星言正在抱着大部头的书在看,安信在请教鲍武问题,即□□中毒后,尸表的表现是怎么样的。 顾放瞥了他们一眼,走到沈星言跟前,“看什么呢?” “我在找提取动物体内激素的方法,萧通章说是个医生教他的,那萧清朗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四十年前的技术比现在落后的多,提取足以致死的激素量,应该颇费了一番功夫。” “你找到了吗?” “最常用的方法是组织破碎法,就是将动物的组织冷冻后再碾碎成粉末,加入适量的甲醇等,将激素溶解出来。” “你看,这个方法就很简单,只要有心,不难实现。” “可是谁会想到用动物激素杀人。” “也许当初萧清朗杀人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提取出来的是激素,他只知道人吃了这些东西后,会毫无察觉地死去,也许他只当是毒药。” 沈星言点头,“也有可能。” “案子已经破了,这些就不去追究了。我们队已经提前放假了,你们呢?打算坚持到最后一天?” 沈星言挑眉,“身为人民公仆,当然要坚守阵地。” 顾放拱手,“在下佩服,不过你妈前些日子发消息给我,让我照顾照顾你。” 沈星言震惊,“我妈什么时候又发信息给你了?” “去祁县的时候,那时候太忙,我忘了。快下班了,要不我照顾你一下,送你回家?” 沈星言翻白眼,“明明是顺路好不好。” 顾放龇着牙乐,“我要出去几天,你帮我留下顾球球,我最近太忙,顾不上它,它都快抑郁了。” “你要回家过年吗?” 顾放眼睛里的笑意瞬间敛去,可是嘴角依然弯着,“不回,有别的事。” 沈星言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话戳中了顾放的痛处,便道:“顾球球交给我,你尽管去吧。” 顾放白她一眼,“听你的话跟我要出去就义似得。” “呸呸,别说犯忌讳的话。”警察本来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最忌讳说些生呀死呀的话。 顾放大笑,“我百无禁忌,下班了去办公室找我!” 鲍武看了过来,顾放朝他挑衅地挑了下眉,“放心,拐不跑你的人。” 鲍武笑骂,“没个正形。” 沈星言盯着顾放的背影,其实不是他给队员争取假期,是给他自己争取的吧,他到底要去哪儿?
第37章 、造了什么孽 沈星言很尽职, 每天早晚各遛一次顾球球。顾球球真的抑郁了,满脸的不高兴,即使出门也是郁郁寡欢。无论沈星言怎么逗它, 它都提不起兴致。 沈星言给它买了玩具,它玩一会儿就腻了, 更让沈星言郁闷的是, 这条狗有自己的主意。每次出门,都是它在前面走, 沈星言虽然牵着绳,却是被牵着的那个。 她很想夺回主动权, 可是顾球球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刚牵着绳走两步,顾球球就跑到她跟前,还对着她叫, 仿佛在说搞错位置了。 沈星言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就是欺软怕硬, 换成顾放, 你敢吗?” 顾球球汪汪叫两声, 很不屑的样子,仿佛在说我就是欺软怕硬怎么了。 在跟顾球球斗智斗勇两天后, 沈星言放弃了。 她在办公室里吐槽, 安信除了乐就是乐,鲍武有的时候会露出担忧的神情。 安信不在的时候, 沈星言问鲍武, 顾放干嘛去了, 已经两天了, 人影都没看到。 鲍武白她一眼, “别瞎打听。” 沈星言觉得顾放肯定有事,还是大事, 不然鲍武不会三缄其口。 又过去两天,顾放还是没有露过面。沈星言每次去他家,迎接她的都是顾球球的叫声。她撸着狗头,问:“你爸爸这段时间去哪里了?马上过年了,局里后天就放假了,你爸爸再不回来,你只能跟着我过年了。” “汪汪!”顾球球蹭她的腿,意思是求收留。 沈岚一早给沈星言打电话,让她放假后去她那边过年。 原主的记忆中,沈岚的家是一处小院,院子里种了许多玫瑰,建了玻璃房。房间很大,布置的很田园风,随处可见小花。 有的时候她就在想,沈岚这么浪漫的人是怎么跟陈华一起生活的,陈华就是个糙汉。 除夕,顾放没有出现,沈星言拎着包,牵着狗,下了楼。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司机会不会让狗上车,她伸手拦出租,出租车司机一看她牵着狗,都摇头。 沈星言无奈的看顾球球,顾球球哼唧两声坐在了地上。 沈星言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回头跟你爸报销。”她挥舞着票子,蓝色的票子在风中blingbling闪光。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士,有司机在她跟前停下,摇下车窗,先看一眼顾球球,再问道:“姑娘,你去哪儿?” “申海路橙苑花园。” “狗是你的?” “嗯,能走吗?” 司机再次看向顾球球,“它不会尿吧?” “不会,它很听话。”为了让司机相信顾球球是个听话的狗狗,她拽了下狗绳,顾球球站起来,在她的腿上蹭了蹭。 司机:“行吧,上车。” “好勒,谢谢师傅。”沈星言打开车门,先把顾球球抱上去,自己再上去,跟司机解释,“我要回我妈那过年,我怕他单独在家,不安全。您放心,不会弄脏您的车,我昨晚给他洗过澡了。” 司机叹气,“你们这些小姑娘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要养狗。” “做个伴。” “没男朋友?” “没呢,刚参加工作,没有时间谈。” 于是司机顺着话茬问:“做啥工作?” 沈星言看了眼他的后脑勺,笑道:“我的工作很冷门。” 司机被她这句话点燃了兴趣,“多冷门?说来听听,我可拉过不少干冷门的客人,最偏的就是做入殓的。” “我也差不多。” “做入殓?”司机惊诧。 “呃……法医。” “什么玩意儿?”司机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我说我是法医。” 咚——!一个急刹车,沈星言重重撞在前排的椅背上,顾球球也嗷一声叫,跳下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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