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四目相对,在空中相遇,炸裂出火花。 沈岚一身通勤套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大波浪的长发披在胸前,提着小坤包,恰到好处的妆容,衬得她人比花娇。 沈星言明显感觉到陈华的紧张,他的身体紧绷,双手又握成了拳。他就那么看着沈岚,他已经许久不见她了,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刻薄的印象。而此时的沈岚,因为事业顺利,意气风发,眉宇间神采飞扬,身上也不自觉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而陈华呢,经过这些年的锤炼,心思更加坚韧,不再是小警察的思想,而是会站在更高处想问题。 两人的再次相见,仿佛是经历了蜕变的相逢。 陈华先开了口,“言言说好久不见你,想你了,特意来看你。” 沈岚垂下眼帘,脱掉鞋子,换上拖鞋,两只鞋子却是穿反了,她手忙脚乱地换过来,“言言是好一段时间不来了。”沈岚抬头看他,“那你呢?” 陈华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我正好去看她,就顺便过来了。” “你只是顺便过来看我?”沈岚皱眉,把小坤包扔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将陈华从上打量到下。陈华瞬间并拢双腿,双手合十夹在了□□,一副小媳妇样。 沈星言听得着急,替陈华答道:“我爸是特意来看你的,他就是害羞,说不出口。”沈星言扶着沈岚坐下,一家三口,第一次坐在同一条沙发上。 沈星言明显感觉到,沈岚坐下后,陈华越发紧绷的身体,她很纳闷,你紧张啥。 沈岚嗤一声笑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来看我。我上次差点被人杀了,他都不来看我,这时候看哪门子看!” “那时候爸爸太忙,又怕您嫌弃,他刚把自己倒腾好,就来看您了。”沈星言朝沈岚眨眨眼,笑得有几分暧昧。 沈岚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一个女孩子,乱说什么!” 沈星言嘟嘴,还不是为了你们。 陈华顿时不干了,“你打她干嘛,她最近工作忙的要死,人都瘦了。” “合着就你心疼女儿,我不心疼。”沈岚给沈星言揉着,眼睛却瞟向陈华,“倒是像个样子了。” 陈华被她看的耳朵根子发红,微微转过了脸。 沈岚皱着眉,又道:“你穿的那是啥?跟个农村的老大爷似得,趁着还早,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陈华急忙摆手,“我……” 沈星言按住他的手,抢过话头,“我也觉得,这衣服十块钱能买好几件。” 陈华:“不……” 沈岚:“谁说不是,你赶紧穿鞋,跟我走。” 陈华:“我……” 沈星言拉起他,催促,“赶紧去,别耽误了吃饭,我在家等你们。” 陈华:“你……” 沈岚换上平底鞋,“我们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吃,别饿着,你太瘦了。” 陈华:“是……” 沈星言:“我知道了,你别给他买太贵的,他现在是所长,穿的太好容易让人误会。” 陈华:“对……” 沈岚:“我知道。”她一拎陈华的耳朵,“赶紧啊!” 陈华:……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他愣是一句话没有插进去。
第90章 、原罪(一) 沈星言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她吃晚饭的时候,沈岚和陈华还没有回来。为了不打扰两人过二人世界,吃完饭就溜了回来。她满脑子想着两人卿卿我我的场景, 笑的眼睛都没了。 晚上睡得也很好,一觉到天亮。快中午的时候, 给沈琳打了个电话, 旁敲侧击地询问两人的进展。 沈琳道:“他们俩昨晚就没有回来。” 沈星言目瞪口呆,原来中年人疯狂起来, 比年轻人不逞多让啊。 安信看她笑了一上午,不禁纳闷, “小沈,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大家听听。” 沈星言白他一眼, “佛曰不可说, 不可说。” 安信:…… 鲍武失笑, “小安, 女孩子的事别乱打听,我看啊, 小沈红鸾星动了。” 沈星言刚要否认, 门被推开,顾放大踏步走了进来, 把钥匙往沈星言桌上一扔, “给你配了把, 帮我遛下球球, 我要出差, 回来给你带礼物。”说完就走了。 沈星言顺手把钥匙扔进了抽屉,安信盯着她的动作, 心头苦涩。 鲍武却笑道有些暧昧,沈星言解释:“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加邻居关系!” 鲍武长长哦了一声,看报纸去了。 沈星言叹气,怎么不相信呢。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鲍武顺手拿起听筒,说了几句话,目光看向安信,嗯了一声。 安信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鲍武:“接到通知,9月20号安信结束学习,返回原来的岗位。” “这么快?!”安信不大乐意,“我还没有学完。” “法医知识是学不完的,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过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信落寞地点了点头,他舍不得这里,尤其舍不得她。 沈星言却是笑眯眯的,“这是件高兴的事,别愁眉苦脸的,你临走前,我一定安排个送别宴。” 安信只好笑笑,他的心思她不明白,他想算了,还是埋在心里吧,他们俩并不合适。 距离9月20日还有两天,沈星言在市局附近找了家性价比高的餐馆,订好了位置和菜,却因为安信临时接到任务,不得不提前返回岗位而取消,沈星言为此唉声叹气了好几天。 法医室又剩下沈星言和鲍武,房间里大多数时候只有翻书和翻报纸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祁家宝跑了进来,“沈姐,发生一起自杀事件,张局让我们去下现场。”此时顾放还没有回来。 “和你?”沈星言诧异,张长明竟然让祁家宝出现场。 她的语气刺痛了祁家宝,委屈巴巴地道:“还有江哥。” 沈星言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伤人,“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会成长起来的。”祁家宝信誓旦旦。 沈星言收拾了东西,和祁家宝一起出门,坐上了江胜宇的车。 贩卖儿童案后,江胜宇好好收拾了儿子一顿,没收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江旭尧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看这些书,是为了以后当刑警。要不是这些书,他能这么容易帮到刑警队?一向能言善辩的江胜宇愣是被儿子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出事的地方在市区的一间出租房内,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据房东说,男子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她来催了几次,男子每次都说手头紧,过几天一定给。房东这次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必须搬出去。 可她没想到的是,男子竟然死了。房东直呼晦气,不但收不到房租,怕是连房子都很难租出去了。是以,房东的脸色十分难看。 负责现场的民警说,他们接到报案就来了,现场除了房东没人进去过。房东说他叫常田,在铸件厂做焊工。 沈星言朝他们点点头,掀起警戒带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味道,沈星言蹙起眉,幸好戴了口罩。 出租房大约二十多平米,一间卧室带,一个卫生间,一个小阳台。房间朝北,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有点阴。 靠南边的墙上放着一个衣柜,柜子里横七竖八地塞了四季的衣服,衣柜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少了一个轮子。 床头靠着西边,距离阳台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床头柜上放着碗筷,碗里有一点儿菜汤,旁边两个啤酒瓶子。 地上和床底下也有啤酒瓶子,有直着的也有躺着的。地上还扔着许多食物残渣,地面很脏,许久不打扫了。 此时床上跪着一具尸体,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晾衣绳,晾衣绳的另一端通过窗户,系在了阳台顶的晾衣架上。 尸体上半身前倾,脚后跟抵着墙,双手斜向下伸直,似乎是想去扒床边。双眼圆瞪,几乎要爆裂。舌尖露了出来,口涎流了一地。 死者大小便失禁,赃物流在了床单上,是以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祁家宝震惊地看着尸体,“他是多想死啊,生生把自己勒死。” 沈星言触摸了下尸体,很硬,又压了下尸斑,有点褪色,“死了15个小时左右,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八点钟。” 沈星言剪掉晾衣绳,祁家宝和江胜宇扶着尸体,缓慢放平。由于尸僵是最硬的时候,尸体依然维持着死前的姿势。 沈星言查看了颈部的勒痕,跟晾衣绳做了初步比对,痕迹吻合。 尸体没有机械性损伤,体表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沈星言将晾衣绳收紧证物袋,“我觉得家宝说的很对,他是有多想死,才会生生把自己勒死。人在死亡的那刻都会本能的求生,势必会挣扎。可他这个姿势,一点儿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他如果真的要求生,只要缩回去就行,除非他有强大的意志。 对于一个穷困潦倒,连房租都交不上的人,他若是有如此强大的意志,何愁一事无成。” 江胜宇冷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宁愿放弃生命,也不肯好好努力改变生活,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沈星言摇头,“他是铸件厂的焊工,据我所知,这个岗位工资不低,他怎么把自己过成了这样?” 江胜宇问房东,“他有没有不良爱好?” 房东捂着鼻子,不敢看尸体,“他喜欢赌,除了上班就是打牌,我估摸着工资都拿去赌了,我跟他说了好多次,发了工资先付房租,他就是不听。我就是心太软,要是早点把他赶出去,他也不至于死在我的房子里,太晦气了……” 江胜宇打断她的牢骚,“他在哪里赌?” “我不知道啊,就这我还是听我其他的租客说的。” “其他的租客在哪儿?” “隔壁。”房东把房子隔成了好几间出租。 江胜宇准备去敲门,房东说他上班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勘察完现场,做了取证,把尸体运回市局,其他的要等家属来了再说。 家属第二天上午赶到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常田的老婆,男的是他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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