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我只是被呛到了,现在好多了。”江眠客气回答。 周羡均听着她冷淡回答,心想他也是没事找事,但嘴上还是说道:“不麻烦,我车里放了两瓶小青柠,”他顿了顿补充,“你应该会喜欢喝得。” 不然以江眠恨不得和他划清关系的想法,是不可能拧开瓶子喝了小半瓶。而且周羡均也不会存那么多放在冰箱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江眠喜欢。 “你要去哪,正好我可以开车送你一程。” 江眠眼神波动了下,但还是疏离冷淡得说道:“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江眠的态度让周羡均眼神又沉又深,他低头看向绿色离婚证书,原本他是代那个周羡均来参加的,毕竟当初和江眠领结婚证的人不是他,所以领取离婚证的整个过程他并没有太大情绪与感触。 直到现在,江眠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勾出了他心头的躁郁。 他抬高帽檐,眼神锐利得直视着江眠,他一字一句得问道:“江眠,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还是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要这这样的防备我?” 优越的长相让周羡均生气得模样都不可怖,反而为他增添了一分凛然的贵气。 江眠见到这么生气的周羡均,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原来昨天周羡均真的在生气。 他说得那句圣人,确实是在讽刺她。
第三十八章 江眠眨了眨眼, 她下意识与人保持距离的原因,就是不想出现这样的场景,她不想和亲近的人发生冲突。 而显然她没办法把周羡均当做一个陌生人。 江眠在意识到周羡均生气后, 先是惊讶,之后又是习惯性得想要粉饰太平:“我没有讨厌你啊——” 周羡均不想听这样敷衍的话, 他高大的身躯就站在江眠的面前, 直接了当的戳破江眠的谎言:“你有。”语气充满确信笃定。 江眠不明白周羡均非要把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理清楚, 她尽量平和的说道:“周羡均, 我们的关系已经画上句号了,你问的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周羡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讽刺:“对我而言非常有意义。我想想, 你讨厌我,是因为我在婚礼那天拒绝举办婚礼吗?” 江眠就是一个固执的蚌,紧紧地合着她的壳, 她是不可能主动打开自己的。意识到这一点周羡均干脆自顾自的分析起来:“还是那天我认错了人,并没有认出谁才是真正的新娘, 所以你在怨我怪我?” 周羡均的眼神迫人, 根本不给江眠逃避的余地:“又或者,你在恨着我取代了那个爱你的周羡均,把你们的一切都忘了, 变成了你觉得陌生的模样?” 周羡均的话太尖锐了, 而且还用到了恨这个字眼, 江眠蹙了蹙眉, 不知道是心里隐秘的想法被周羡均剖析, 还是因为周羡均的用词太激烈了, 或者是两者都有, 总之江眠的心里很不舒服。 “我没有恨你。”江眠没什么底气的辩解。 周羡均笑得凉薄:“真的没有吗?” 江眠就是再温吞友善的脾气,面对周羡均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也被引出了火气。 “是,我是讨厌你,不可以吗?”江眠毫不退缩得直视着周羡均,“你既然都知道你做得事情过分,我讨厌你不是理所当然吗?为什么非要问我,逼我说出来你才高兴吗?” 周羡均也寸步不让的说道:“对,我就是要你亲口说出来我才高兴!怎么你就这么胆小,你连讨厌一个人都不敢表现出来吗?还是说你在心虚?” 江眠从未想过她的忍让竟然会被周羡均曲解成这样,反正现在已经离婚了,不断上涨的怒气让江眠再也控制不住脾气。 “好,你让我说是吧?周羡均,我讨厌你的轻浮,你的眼光就像是一个青春期没过孩童,喜好还停留在浅薄的肉,欲冲击上,肤浅冲动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我讨厌你的自私与善变,凭什么你想取消婚礼就取消婚礼,想和我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的决定与喜怒要围着你转?我还讨厌你的不负责——” 为什么说忘就一个人忘了,留她一个人面对真假难辨的回忆。 江眠把心里积压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她从未这样激烈刻薄的指责一个人。她习惯沿着白梦鱼为她规划的完美人生走去,这是她第一次完全不顾形象地去骂一个与她生活有紧密关系的人。 她当然生气,但理性告诉她这些情绪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直到现在江眠才意识到这个想法错了,发泄情绪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有作用的一件事情。 这种体验出乎她意料的舒服,她不再用不在意来掩盖在她在这段感情中受到的伤害。她没那么清高淡然,周羡均是她喜欢过的人呀,他说得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件事,她都在意,而且是无比的在意! 周羡均在江眠刚开口袒露自己心情的时候,他眼里的挑衅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笑意。几次接触中,他发现绵绵把自己包裹的太紧了,她什么都不说,就默默隐忍克制着自己。 这种谜一样的状态,让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相比于客气疏离的说“没关系”的江眠,他更想见到的是现在的绵绵,即使她在说“我讨厌你”。 那样才更像她自己。 只是周羡均笑着笑着,就笑不出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清冷文静的绵绵,骂起来人这么得狠,精准而具体对他整个人都进行了批判。 周羡均的眉头皱得更夹死蚊子了,他没忍住还是打断了江眠的话:“够了,别说了。我有这么差劲吗?”再听绵绵继续说下去,他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下去了。 江眠一通噼里啪啦的输出后,心情愉悦了不少,她端详了周羡均两眼,认真说道:“有。”他不再是完美的精英人士,她从他身上看到了好多好多不完美的地方。 周羡均心头感觉被江眠插上了一刀,哪里还记得开启话题的最初目的,他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我不是你想象那样肤浅,上次我说得话,一半是为了让你——” 他忽然卡住,此情此景,后半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不管他怎么辩解都是他做错了事。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周羡均夜晚入眠的时候,脑海里不时会回放婚礼当天的场景,一想到他傲慢又无礼的发言,愧疚和悔恨交织砸在他心上,然后就是一面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骂着他自己真该死呀,一面想着呕心沥血得想如何把老婆追回来。 根本睡不着! 江眠见周羡均哑口无言的模样,挺直了腰背,微扬起下巴,了然而大度的说道:“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还是祝你之后幸福。 说完,江眠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和周羡均说再见直接坐车离开了。 江眠看着出租车快速后退的景象,她默默的想,以后她和周羡均应该是再也不见了。 所以也不需要说再见。 而被江眠抛下的周羡均,一脸憋屈的站在原地,等江眠坐车离开后,他望着渐渐远去的车牌,才猛地想起,他并不是真的想和绵绵吵架,而是希望她敞开些心扉,不要把自己藏得太紧了。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他似乎是真的和绵绵吵了一架,而是他还吵输了的场景?? 草! 忽然想起刚才他那副欠揍调事的模样,他在绵绵心中私自傲慢的刻板印象恐怕更要加深了! 得,赶早忙活一上午,喜提离婚证一张,挨了一顿臭骂,顺便坐实了绵绵心中讨厌鬼的形象。 与他原本的打算,完全就是南辕北辙。 周羡均看着手中单人照的离婚证,越看越心烦,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上午尽做了些傻逼事,特别是离婚这个决定,他隐隐觉得这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周羡均压低帽檐,想到昨天李悟的邀请,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得知李悟他们几个正在聚会后,他说他也要去,通完电话,他开着超跑往目的地开去。 —— 江眠带着装上离婚证的手提包回了家,她步子比早晨出门的时候轻快了许多。 白女士下午没课了,回来得有些早,看着江眠的心情似乎比前两天好了许多,她也放心了些,想到最近街坊邻居明里暗里的打探询问江眠婚礼的后续情况,她现在还可以用周羡均受伤敷衍过去,但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了,如果不是江眠在大学遇到了周羡均,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可以给江眠介绍对象了。 “中午炖了排骨汤,你记得喝两碗。”白女士提醒道,语气柔和。这次由她精挑细选一定能选出一个优秀的才俊出来。 江眠应了一声,她原本把手提包捏得很紧,但看到白女士关切的神情后,她想了想把包放在了进门处的衣帽架上。 她舀了一碗百合排骨汤,小口的喝着:“嗯,好好喝。” “百合去湿气,健脾胃的,你从小胃口就不好,多吃点。”白女士下厨的时间并不多,从小到大,学生上学期间,她就带着江眠去吃学校教师食堂,只有暑假的时候偶尔会下几次厨,大部分时间就去吃小区外面的一家中餐小饭店。 下厨是这几年白女士的教学任务轻了,不再担任班主任,才慢慢开始捡起来的,当个修身养性的消遣。听到江眠的夸赞,白女士的心好受多了,她的女儿这么漂亮,往后肯定能找到比周羡均强的老公。 江眠听到白女士说她胃口不好,眼里有情绪浮动了下,但她并没有开口。而是安静地喝完排骨汤,把碗洗干净,收拾好厨房后,她就打算回房间备课。 她回房间的时候,余光看着衣帽架的方向犹豫了下去,最后她还是选择空着手回了房间。 江眠也不知道这个念头因为什么出现,当她意识到这是个测试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如果白女士翻开了她的包,那她就不用犹豫到底什么时候告诉白女士,如何告诉她。可一切的前提是,白女士主动去翻属于她个人隐私的手提包。 江眠握紧手,她的心里很复杂,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更希望出现哪种情况。 天渐渐黑了,江眠没开灯,也没闭上眼睛,江西德已经回工程上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她和白女士两个人。 今晚家里格外的安静,江眠似乎能听到客厅时钟走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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